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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我让前任高攀不起 江暮无尘 2673 2024-03-20 11:28:52

翟星眠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

她很早就决定做职业橄榄球球员, 又自认才能平庸,所以除非与朋友小聚或是比赛后的庆祝,很少碰酒精。后来年纪大了,也做不到像少年人一样喝酒买醉, 虽算不上浅尝辄止, 但始终会把持一个度,每次都可以停在极限之前, 在清醒中沉沦。

但是这次, 因着不想拒绝崔外公和崔舅舅,哪怕翟星眠已经感觉到到自己的极限了, 还是硬着头皮接着喝。

原来喝多了是这样的感受, 和苏见月所说的截然不同, 翟星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情绪比平时敏感,也比平时放肆。

她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翟星眠侧仰在靠椅上, 偏头看江栖辞,她的泪腺再次不受控制,眼泪静默地奔流,让她有些跟不上呼吸的节奏。

她喉间的小骨头抽动了下,眼神怔怔的, 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江栖辞的心都慌了,她没有听清翟星眠刚刚问了她什么, 只隐隐约约听到“后悔”, 她来不及多做思索, 只是抬手替翟星眠擦眼泪。

眼泪是滚烫的,可是好像怎样都擦不干,沾湿了一片。

翟星眠却握住了她的手腕,脸颊轻轻蹭了蹭手心,喃声道:“江栖辞。”

江栖辞瞳眸一闪,连带着指尖都颤动了一下,忽然就不敢看她的眼睛。

好在醉鬼并没有继续说什么胡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江栖辞心慌意乱,暗自平复了心情,便和她商量着先回家。

把翟星眠安顿好,江栖辞又要下楼遛狗,回家后只是匆匆收拾下,就陷入了沉睡。

翟星眠的话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江栖辞,晚上始终睡不踏实,她做了很多梦,梦里的她一直在下坠,周围的人潮是安静的,像是在演一出哑剧,静默地向她走来,又静默地离开远去,她顺着人流在走,无意识地走。

忽然,不远处一声哨响,紧接着是骤然响起的欢呼,从四面八方向江栖辞涌来。

顷刻间,世界便有了颜色,赛场整个沸腾起来,所有人站起身,红着脸怒吼着。江栖辞被震得耳膜疼,侧过身,了然,这是林肯金融体育场的那场比赛。

她的视线穿过人海,看向舞台中央上唯一的主角,那个人不知为何,居然忽然回过头,恰好对上她的视线。

江栖辞一愣,睁开眼。

醒了。

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心里空旷极了,像是缺了一块似的。

江栖辞无意识地一瞥,这才发现,她的身边空空荡荡的,枕头和床上有一点躺过人的痕迹。

翟星眠去哪了?

想了想,江栖辞撩起被子,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的门,客厅昏昏暗暗地泄露些许微光,哈喽趴在地上,听见声响抬起眼皮看她一眼,又继续打起盹来。

电视是开着的,音量调到一格,声音细若蚊蚋,江栖辞要仔细听才能听清在说些什么。翟星眠倦漠地靠在沙发上,面前摆了一杯水。

“星眠,怎么不睡?”

翟星眠想事情太入神,冷不丁听见她的声音,被吓了个激灵。

她抬头,看见江栖辞穿着睡衣,头发自然地垂在胸前,乖乖的。唇角对江栖辞勾了下,温和地说:“突然醒了,就睡不着了。”

听她的语气,酒已经醒了,江栖辞有些担忧问:“头疼不疼?”

“不疼。”翟星眠轻轻笑了下:“就像平时刚睡醒一样。”

江栖辞这才放心,边往沙发那边走,边开口:“现在几点了?”

“四点多了。”翟星眠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位置:“不睡了么?”

“不想睡了。”

翟星眠又问:“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夜宵?”

江栖辞犹豫着没开口,翟星眠却忽然笑了,站起身:“家里正好还有两袋方便面,我去煮一下。”

江栖辞轻轻地“嗯”声,过了一会儿,才撒娇似的嗔了句:“我要是胖了都怪你。”

这些天她们一起住,一直都是这样,翟星眠吃什么她吃什么,翟星眠每天的运动量很大,不用在乎这些,而江栖辞昨天去称了个体重,豁,比她上次沉了五斤。

翟星眠轻笑,就知道她在犹豫这个。

“还不到百斤呢,哪里胖了。”

翟星眠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翻出两包方便面和火腿肠,还不忘打开冰箱,取几个鸡蛋和一把青菜。

厨房的灯亮起,翟星眠站在炉灶前,满身的烟火气儿,窗外的城市还在陷入沉睡,这会儿各家各户的灯盏也次第亮起。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煮好了,翟星眠炒青菜的功夫,江栖辞把两碗面端上餐桌。

翟星眠坐在江栖辞对面,只拿起筷子吃了两口,便没了胃口,托着腮静静地看江栖辞。

她之前虽然喝醉了,但对于自己做的事依然有印象,那时的情绪在此时也依旧如涓涓流淌的细流,缓缓地、持续地侵蚀着她,就像是慢刀子割肉,让她始终无法释怀。

“栖辞。”翟星眠突然开口,筷子在碗里随手搅拌,语气平静,像是话家常一样:“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我呀。”

江栖辞筷子一顿,听到翟星眠提起曾经的喜欢,她心里有种隐秘的欣喜,可要她讲出来,她又觉得脸热。

翟星眠突然问起这事,她并不意外,她隐约觉得这和翟星眠今晚的异样有关,没有逃避的打算。

过了一会儿,才坦白说:“……我也不知道。那时候跟你作为网友聊天的时候,我没骗你,我真的是偶然间在球场看见你的,那时候就觉得你好耀眼。”

“真的喜欢你,大概还是因为后来的相处,感觉你很真诚,人又优秀……”

平日文学素养极高的江栖辞绞尽脑汁,才干巴巴说出几个词来。

说起来,她最开始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翟星眠,只是淡淡的喜欢与欣赏,经过一年的相处,她逐渐了解了这个女孩,和她的关系愈发亲密,也愈发地无法割舍。

后来她和沈照在一起了,她表面上是把这段感情搁置,可谁也说不准,这种不甘心是不是又为这种情感烧了把火。

这段感情经过时间的沉淀愈演愈烈,到了现在江栖辞已经彻底没有办法离开翟星眠。

江栖辞在回忆的同时,翟星眠也陪她一起,拿出那个木盒子,翻找着里面的一张张票根。

江栖辞的眼神柔和下来,即使心跳有些快,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托着腮:“你每次的比赛我都有去,我就混在人群里,等你赢了,我像是背景板一样默默地离开,刚才我还梦见有一次你看见我了……”

“我看见了。”翟星眠冷不丁说。

“啊?”江栖辞一愣,听她继续说:“但我以为我看错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对橄榄球没有兴趣,而且我又是……那样的身份。”

江栖辞心里产生些许悔意,如果那时候她去找翟星眠,她们会不会早一些在一起?

翟星眠拿起一张机票,又问道:“宣布我禁赛那天晚上,你也去了?”其他的日期她记不大清,但是这个日期印象尤为深刻。

江栖辞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嗯,看见你和你当时的女朋友,然后捡到了哈喽。”

翟星眠瞳孔骤缩,她素来优越的记忆力让她瞬间想起那天发生了什么,不由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低声道:“怪不得哈喽这么眼熟。”

“我那天……想给你发消息,嗯,应该说我给你发了消息,但是你已经把我拉黑了。虽然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说,但是直到现在那些聊天记录我也没舍得删。”

翟星眠沉默地拿过江栖辞的手机,输入密码,挨条向上翻着,她的手指有些颤抖,人也愈发沉默。

难怪,那时候她加江栖辞微信的时候,连验证都不需要。

江栖辞看着她,仿佛披上月光的颜色,清潺潺的。瞧着翟星眠的样子,她忽然笑起来,曾经她收集有关翟星眠的一切,是因为她们之间的联系实在太少,她想为自己留下点什么。

现在每一件东西都好像在对翟星眠说,她有多爱她。

江栖辞没有想让翟星眠内疚的意思,可是独自背着这些回忆,哪怕当事人就躺在自己身边也无法诉之于口,未免也难熬了。

良久。

翟星眠看完了,心里复杂极了,曾经的回忆面目全非,原来她曾以为暗夜里踽踽独行的每一程,江栖辞都在身后跟着她一起走。

可她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翟星眠低着头,紧紧地握着江栖辞的手机。

从小到大,她从未有一刻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可是现在——

“……栖辞,我之前那不是醉话,我真的后悔了。”

“你知道么?在你和你外婆说,上因为江承的事情,我们才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好后悔。”

“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其他任何人,只有我们两个,多好。”

那样所有有关年少的回忆都是她们两个的,崔外婆不会因为她以前的事情怀疑她对江栖辞的心意,江栖辞不用对她的外婆说谎,她也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崔外婆面前。

说,我只爱江栖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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