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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040

我是前任影后暗恋的白月光 饼鸽鸽 4916 2023-12-29 15:52:04

国外的忙碌跟在国内不是一种量级。

齐思嘉原本没打算工作, 出国前把手里小说都完结了。

就是想心无旁骛看病,然而计划做的周全,酒店都订好了。

结果治病优先这准则在人情世故上都会被打散。

“RENAISSCE SATDUIDIO”大本营设在芝加哥, 齐思嘉一落地,人情往来都来了。

以前为一口傲骨, 穷得叮当响, 要一掷千金请女朋友吃覆盆子冰淇淋时,她师门所有人都是资助这场壕爱的财神爷。

有些人情不能不还, 哪怕不去聚餐,但来芝加哥头一件事必须得去拜访师父。

于是拜访完, 齐思嘉就没能回酒店。

right今年六十八岁,戴一副老花镜, 他是个印第安人, 后来功成名就到M国定居。

老师个头不高,但精神矍铄, 他和妻子女儿一同住在芝加哥靠近市区的一幢独栋花园别墅里。

师母比right要高挑很多, 打扮时髦,齐思嘉去的时候带一条Loro Piana丝巾送给她, 师母接过去, 便系在了脖颈上, 淡一点的藏蓝色很衬她。

他们的女儿叫Alexia,是师门唯二的女孩子,从小就很黏齐思嘉。

Alexia这些年长大了, 没有继承他爸黑皮,一头金色的头发, 皮肤很白,红色发卡别着, 显清纯。

这是个热情过头的姑娘,是今晚齐思嘉留在别墅里最大的功臣。

有五年都没有见。

餐桌上,Alexia问了很多问题。

齐思嘉其实不太爱说话,偶尔应两句。

来之前她跟师父提过心里疾病,担心见人会出现心慌气促吓着人,但好在一个长条的餐桌上,主人有意只留下了熟人。

佣人全部推出去,周围坐着的都是五年前在亲近不过的师父师母师妹,再加上齐思嘉最近下意识自我调节,情况稍微好一些。

她吞一颗速效救心丸,安全渡过了这段算是接风的晚餐。

大概看出她情况不好,隔天师母把Alexia带出去旅游去了。

right更直接,丢给齐思嘉两个剧本,说无论如何齐思嘉来芝加哥这几个月内,都希望她来参与手里剧本制作。

RENAISSCE SATDUIDIO现在是行业顶尖,每年都会出精良的本子,但去年制作出现问题,工作室出来的剧本与奥斯卡最佳编剧奖失之交臂。

right年事已高,不能久盯本子,剧本参与度逐渐减少,分给下面的徒弟参与。二则是如今市场下沉,商业片挤占,很多剧本交出去,为缩减拍摄时间,删改严重。

齐思嘉是Right最得意的徒弟,无论她游离圈外多久,right从没有让她真正脱离这个圈子。

其实去年工作室出来的那个剧本齐思嘉少量参与过,不过她不是主编,很多意见采纳多少,都不由她说了算。

right的意思希望齐思嘉今年能多放些心思在工作室这边,正好她人在芝加哥,很多事情更好协调。

齐思嘉苦笑说,自己是来治病的。

right很理解,他表示不占用她咨询的时间,然后把一沓文件全部塞到齐思嘉怀里:“jia,回来吧。”

就这么一句,却叫齐思嘉半天都没办法说一个不字。

这事被right单方面定下来,他就出门了,他话本来也不多,只有在谈及剧本的时候,才会说长串的夹着口音的英文。

但这回为了让齐思嘉自在,安心参与剧本创作,right亲自出门找了人,在距离小别墅不远的地方给齐思嘉租好一幢十分不错的小洋房。

回来的时候,得知这件事,right只对齐思嘉说:“非必要不打扰你。”

话说到这个地步,齐思嘉即便之前各种理由面不改色拒绝师兄们的邀约,但绝对不可能敷衍师父的邀约。

两个剧本接下来,团队开会照顾着齐思嘉,定在工作群视频会议上,这件事便彻底拦上身,加上提前安排好的心理咨询。

齐思嘉的时间几乎被排得满满当当。

她这边忙,孟姜那边更忙。

人刚进组,虽然是为还人情,但类比讲故事是齐思嘉的爱好,演戏是孟姜的,她不会三心二意敷衍任何一个角色。

原定女主出事后被换掉,这部片子之前拍摄的东西全部删减,之前剧本为原女主设定的服化道,都不适合孟姜。

再加上孟姜比上一个女主演技张力强太多,对手演员层次跟着体现出来,很多只言片语的东西,结果活过来了。

于是剧本里有些剧情对话在充满张力的演出下会显得平庸些。

剧组临时决定调整剧本。

孟姜忙演戏还忙着跟导演组开会,导演没什么问题,好莱坞名导,他们之前合作过,剧本也没有多大问题,但编剧有些刻板,很多剧情都不知道怎么改,反而是要孟姜去提醒。

从进剧组那刻起,孟姜脸色都不算好。

她给齐思嘉发送的短信,一般都在凌晨。

只有一条,无论齐思嘉回不回。

内容也很普通,除了头一天下飞机时问过一句要不要找人带齐思嘉找房子外。

孟姜便再也没有问多余的问题,一方面是,倒数第二回约饭该聊的未来已经到那儿了,大家彼此都有个默契,不远不近的距离会让彼此都有个冷静期,即使孟姜不需要这玩意,但齐思嘉需要,她得给。

其二则是忙的要飘起来了,电话短信谈情说爱都不合适。

孟姜知道齐思嘉人在芝加哥,她却从来没提过去找她,只是偶尔让陈呈到芝加哥探店,发一些当地美食过去。

齐思嘉看见了,就回复一句:"好。"

有时候忙到脚不沾地,便略过去,隔天又会收到另外一张不一样的餐厅图片时,再回她。

孟姜积极性没减,每天一张不多,有时候是一句晚安,也不多说无聊话,让人讨厌不起来。

有回晚上,齐思嘉改完剧本,回头看见屏幕闪。

孟姜发了句:“圣诞节快乐。”

齐思嘉忙晕了,她扒拉下三天没洗的头发。

发现短信是两个小时前发的,踩着凌晨零点,像是一种仪式。

孟姜很喜欢这种时间临界点带来的惊喜,齐思嘉想了想,回了一句:“你也是。”

按照齐思嘉的预想,她跟孟姜至少半年都不会见面。

但临上飞机的那天,抱了一下孟姜,大概是这个回应,无形中把刚推出界限的关系,拉回来一点。

总之隔天齐思嘉起床,接到了孟姜电话。

“齐老师。”电话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孟姜像是走到角落里去了,才又开口说:“在忙吗?”

齐思嘉的确在忙,叼着笔,撑在桌面上,差点睡过去。

她最近一直在忙,白天去心理咨询室,晚上工作室熬夜。

接了电话提不起劲儿:“嗯,忙。”

“听出来了。”孟姜刚下一个爆破戏,手上还缠着绷带,她一边解,一边说:“不知道的以为你去搬砖了都。”

“那可能搬砖更轻松一些。”齐思嘉说。

齐思嘉从来没有告诉孟姜她在干什么,但孟姜不可能真信她去搬砖,语气里含着浓浓的哄人的意味说:“所以什么时候不忙,孟老师犒劳你啊。”

其实原本是想约圣诞节一起吃饭,但这通电话拨过去,听齐思嘉语气,孟姜大概猜出来,怕是约不来人了,正好她今天拍的戏耗费体力,真见面了,妆容估计遮不住疲惫的脸色。

齐思嘉说最近都没空。

“都一个月了。”孟姜玩笑的口吻说:“齐老师,再不见面,我担心你把我忘了。”

齐思嘉垂眸说:“忘不了,你每天晚安晚安跟闹钟似的提醒。”

孟姜笑吟吟哦一声:“原来你看见了啊 ,那就好。”

圣诞节过后,又过去几天。

周二齐思嘉到咨询室,Mike说以后就不催眠了。

“你最近跟在我身边,当助手吧。”

齐思嘉挑眉问:“这也是治疗的一个环节?”

Mike不说话,就笑笑。

其实具体是什么齐思嘉大概心里有数,她的催眠治疗不算很成功,当然mike从来没有告诉过齐思嘉原因。

在接受催眠治疗的一个月后,齐思嘉跟人说话心慌心悸症状明显改善了。

Mike给齐思嘉特定几组药,其中氟西汀对焦虑、惊恐、恐惧等情绪是有疗效的。

她十分配合,且主动躺在诊疗室内,接受催眠,跟mike叙述曾经的记忆,却仍旧被这位泰斗级心理医生判定为,不算成功干预。

后面一个月,Mike把齐思嘉带在身边。

在得到患者同意的情况下,会主动带着齐思嘉,去倾听其余上门咨询客人的问题。

直到元旦那天,齐思嘉在诊疗室遇见一位身着休闲套装,面容白净的日本男人。

男人身形不算矮小,但他把自己藏在兜帽里,敲门时手指局促停顿了好几下,敲门间断时间也很长。

齐思嘉开门迎接的这位客人。

男人三十左右,身材高大挺拔,但缩着脖子,手指微蜷,避开了齐思嘉礼貌的目光。

低低的说:“你……你好。”

进了诊疗室,Mike按惯例询问对方能不能接受助手在场。

Mike补充:“她签订了保密协议。”

男人看上去对做出决定很困难,犹豫了足足五分钟,才迟缓点头。

这些天齐思嘉跟着Mike追踪过几个案子,不过她主要负责端茶倒水。

而且她算是一个很好的旁听者,从来不会插嘴任何人的过去未来。

男人碎话很多,心理学观察是紧张的一种表现形式,磕磕绊绊向Mike复述完整自己的遭遇。

他的不幸始于小时候一场校园霸凌,他是其中的受害者。

这场记忆最深刻的点在于,后面他充斥了害怕的情绪,担心再一次被殴打,走上了学校天台。

他描述天台上的雪景,地面堆积的雪人形状。

故事戛然在这里。

Mike问他:“江腾先生,您记得霸凌者长相吗,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男人张开了张嘴,表情有一刹变得十分复杂。

声音已经没有刚才的颤音,他敲了敲脑袋,面露为难说:“抱歉,我忘了。”

咨询完毕,跟男人约好下次见面时间。

把人送走后,Mike问齐思嘉:“你有什么看法?”

齐思嘉手指点着桌面,她想了想:“他没有讲真话。”

Mike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男人从进来的时候,便十分注重细节,他所有行为都在告诉别人,自己是个怯弱自闭的角色。

但从体格上讲,他并不瘦弱,相反高大,强壮。

记忆力也很好,地垫上一棵树掉下来的树叶形状都能描绘的十分清楚。

但他记不得霸凌者样貌。

“这些显得很矛盾。”齐思嘉说。

“当然最大的疑点是,他很配合您的治疗,对你的问题和引导没有任何反抗的情绪,且对答如流,像是提前心理预判过。知道接下来自己会以怎样的方式盘问,心底打好过腹稿。”

话到这里,齐思嘉稍微愣了一下,摩挲着手腕,不再开口。

Mike仍用可堪通透的目光看向齐思嘉。

从桌肚掏出一份文件递给齐思嘉:“他叫江藤条,91年出生,职业是推理小说家。二十年前,他是日本一座私立中学初二的男生,长期霸凌一位与他穿同一件制服的同学。”

Mike说江藤已经在他这里做了很多次心理咨询,但每一回他口述心理历程的时候,都会把自己代入受害者角色。

“他是霸凌者,不是受害者。”

齐思嘉抬眸,与医生意味深长的目光相接,微挑了挑眉。

桌面放着一颗绿植,垂下来的叶子悬停半空。

齐思嘉目光转到叶片沾上的灰尘里,像是在细数,三秒钟过去,她才开口:“他为什么要编故事骗您?”

“你听过心理学里一个名词叫做,逃避型完美人格?他们潜意识里拥有很强的掌控欲,这个掌控欲同时也包括掌控他们自己,就好比我想知道五年前你完整的记忆,你潜意识里并没有告诉我全景。”

“齐小姐,你不愿意被我催眠。”

*

齐思嘉从Mike治疗室内出来,一整天都没有说话,投身工作。

下午甚至还正常的把right交给她打磨的剧本企划完整检查一遍。

花去两个小时时间,做了篇幅很长的剧情细化。

right收到邮件,立马拨来视频。

齐思嘉没有接,眼睛定格在某一处,不太想说话,其实她本来话也不多,以前不想说话的时候,可以一整月不张嘴。

就是没想过,治疗一个月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挺意外的。

主观上她一直觉得自己在积极配合治疗,因为发现人类精神层面的幸福不局限于一个巴掌大小的圈。

客观上,她生病了,不能用主管意愿去左右。

刚才在心理诊疗室,齐思嘉问,不能好了吗?

Mike笑容很平软,他委婉表示,这取决于齐思嘉自己啊。

心理医生只能作为辅助治疗,如果一个病人潜意识里伪装自己,她甚至可以用伪装出来的性格把心理医生一起欺骗过去,就如刚才那位日本男人,

Mike问:“你没有生病之前是很强势的人吗?”

齐思嘉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评价自己,摇头:“我不太喜欢说话,也不大爱搭理人。但这些绝对称不上强势。”

她行为处事很多时候有些刻板的教条主义,比如不能接受劈腿,不接受破镜重圆,与闺蜜吃饭,不会允许别人搭上她手腕,毕竟那会很不合适。

再比方说,茶不言寝不语,不过分解读别人的话,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搬弄是非,如果这算强势。

齐思嘉有些费解。

Mike解释:“你说的这些只是你部分生活状态,我所说性格强势,指代潜意识里,你自己也许都没有发现。你喜欢把生活掌控在自己手中,甚至包括自己。”

话到这里,齐思嘉只短暂错愕片刻。

好像很荒谬的性格评价,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社交能力的社恐,不太有控制欲才对。

但仔细想想,无法反驳。毕竟五年前她要自闭就自闭了,想好的时候就可以好。

不符合逻辑。

哪怕是Mike口中伪装的一种痊愈,未尝不是向着正常社交去发展,齐思嘉甚至觉得能好就是自己心理上的进步。

但她是听医生话的患者。

“那还能好吗?”齐思嘉说:“医学层面的治愈。”

Mike委婉说:“这需要我们互相信任,你有尝试主动跟人倾诉自己心理问题?”

主动没有,被动有过。

齐思嘉的心理问题大部分都是经由齐钧和蔚云芳口中传出去的,主动提起的人几乎没有。

一方面不太想开口提,另外一方面说多了也不合适,这样的疾病说出去会被同情又或者被各种复杂的眼神淹没,齐思嘉觉得那种情绪反馈她不需要有。

Mike解释,他需要确认齐思嘉要不要根治,因为她已经可以借助药物干预,与人面对面交流。

这些天mike带着齐思嘉倾听各种各样陌生人的故事,有意借机锻炼她。

齐思嘉沉默下来。

mike说没关系,回头在想。

“药物对身体伤害很大,治愈是优选。我现在可以多问你几个问题吗?”

齐思嘉配合点头。

“上回没谈到,你为什么会接受催眠治疗。”

齐思嘉:“因为想通了一些事情。”

“能具体谈谈是什么。”

“您想对我做二次催眠?”齐思嘉问。

Mike说:“当然不是,就是简单聊天,你自由一些。”

其实没什么不方便讲,齐思嘉是来接受心理咨询的。她尽量让自己放松一些,毫无抵触的去接触这个心理试探。

桌上有刚才泡好的茶水,齐思嘉给两人分倒了一杯,唇往杯檐凑过去,抿了一口,说这个该怎么形容呢。

她放松的依靠在柔软的沙发上,转向Mike。

“我之前跟您聊过,社恐自闭冷漠这些情绪始于五年前,但不完全是,因为好像要更久,我从出生起就面临各种各样失败的社交关系,无论爱情亲情还是友情,都会搞成一团糟的局面。五年前那会儿所有冲突一起来,我已经不太相信自己能处理交际关系了。”

“有一段时间,我出过门,乘坐地铁,乌泱泱大片人群,哪怕视线接触上,都不会留下印记。好比黑夜不需要星星月亮点缀,我也并不需要人与人交流来壮丽我的人生。

Mike用他温和的声线引导:“后来呢?”

“后来世界安静下来,一千九百三十八天,都很安静。开始很自在,也没觉得惶恐,但日复一日处在圆圈里,就像青蛙一样,坐井观天会感到世界是黑的,直到情绪都很淡了,有人敲门闯进来,送了一道光。”

Mike最后放下听诊器,他停顿了一下,直到齐思嘉眼珠恢复焦距,才缓缓问:“他是谁?”

齐思嘉停顿了下,眼睛漆黑:“送光的人吧。”

似乎觉得这么说不够准确,她托腮想了想,补充道:“有好几个,但他们中又有区别,能自在交谈的似乎只有那么一位。”

Mike转过头,有由衷建议:“介意把她一起带过来,我们聊聊?

很长的一段时间静默后,齐思嘉唇角抿出一个笑:“医生,今天的聊天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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