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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横冲直撞[娱乐圈] 糖炒刀子 10498 2023-12-20 09:57:13

广播宣布游戏结束,江遇的双手还被锁着。

外面是藏在角落里的摄像机和随时都有可能闯进来的人,而他顶着随时被发现的风险,被自己刚破镜重圆不久的男朋友堵在更衣室“欺负”得眼角绯红,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刚刚那个吻勾起了两个人的渴望,江遇的手被晏眀浔牵着放了下来,胸口起伏,指尖轻轻颤抖着。

晏眀浔靠在墙上,脑袋后仰,眼睛却在贪婪地盯着江遇。

相比之下,他的状态更加狼狈。

首先这事是他自己找的,手铐是他拷的,人是他自己抓进来的,亲是他要求的,舌吻也是他主动的,所以尽管现在耳边来自于江遇的每次呼吸对他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晏眀浔也只能忍。

他们都需要一点时间平复,没有立刻从更衣间出去。

宋敛在不远处人已经呆滞了,他现在的视线里只有一道帘子,至于帘子后是什么画面,他不敢想。

“我看到了什么……?”陈雪的嘴唇都在颤抖。

宋敛气若游丝:“啊……没什么,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不就是晏眀浔反手把江遇拷了么?不就是晏眀浔一把把江遇抓进了更衣室然后又拉上了帘子吗?不就是两个人在里面欲盖弥彰地不知道在做什么吗?

不就是……容易让人脑补一些五光十色么?

没关系的,宋敛想:我是个瞎子罢了。

陈雪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呆滞的眼神一点一点有了光彩,惊呼道:“那网上说他和江……”

“姐姐姐!”宋敛紧急摇头,“谨言慎行!”

陈雪立刻捂住了嘴。

“现在请所有玩家到‘监狱’处集合。”大概是节目组没有等到他们出来,所以楼内的广播开始催促。

更衣室里,江遇冷静下来,后知后觉地感到害臊。

他发现四年过去,晏眀浔在他面前的无赖指数只增不减。

那这人现在在床上得变成什么样?明明以前就够贪得无厌了……江遇思虑一番,竟然有点想要试试的冲动。

“在催了,你想什么呢?”晏眀浔轻巧地拨了两下他手铐上的链条,“节目组把钥匙给你了吗?给你解开。”

江遇面无表情地摇头。

“那没办法了,你只能这么跟我出去了。”晏眀浔话音一顿,歪着头看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冷淡?我刚才看你可不是这样的。”

他轻柔地捏了捏江遇的耳垂,嗓音含笑:“这里还红着呢。”

江遇冷声:“滚。”

晏眀浔在他面前笑得肆无忌惮。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江遇恼羞成怒地骂他滚的时候,晏眀浔的内心都会感到一阵暗爽。

江遇对他发脾气,才说明江遇心里有他。

晏眀浔自我认同地点点头,拉开帘子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吧江警官,跟你的犯人一起去监狱集合。”

江遇:……

说实话,江遇是真的很想揍他,但转念想到他们现在能重新在一起也不容易,就硬生生忍了下来。

他跟在晏眀浔身后走,走路的时候双手只能放在小腹那里,加上身影削瘦,看起来颇有种虚假的乖巧感,唯有眼神冷冰冰的。

“别这么看我。”晏眀浔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趁着四下无人,小声告诉江遇说:“你越这么看我,我越想欺负你怎么办?”

这话刚说完,江遇倏地抬眼,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凶狠。

晏眀浔很果断地改口:“我错了,别生气。你欺负我,你随便欺负,行吧?”

江遇冷笑,抬腿一脚踢在晏眀浔的膝盖后面。

晏眀浔猝不及防地踉跄一下,扭头质疑:“你家暴我?”

江遇揍完他就爽了,心里的怒火得到宣泄,弯唇笑了一下。

“笑了?”晏眀浔倒是乐意顺着他,伸手比了个大拇指:“我老婆真帅啊,笑不笑都好看,我喜欢。”

这一连串吹捧仿佛回到了四年前,江遇感到十分熟悉,侧头忍笑:你走不走?

“监狱”位置在一楼,晏眀浔一边装模作样地喊着自己腿受伤了很疼走不了,一边在江遇旁边健步如飞。

其他设计师和模特看到的画面是这样的:江遇拷着手铐、黑着脸,被得意洋洋的晏眀浔给押送了回来。

而且这两个人怎么说呢,着装不太整齐。

江遇的表情很差劲,而且晏眀浔的嘴角还破了一块,两人站一块跟刚打过架似的。

晏眀浔对副导演抬抬手,“回来了。”

“额,手铐怎么在江设计师手上?他不是‘警察’吗?”副导演有点懵,一把拉过晏眀浔,偷偷询问道:“你不会跟他打起来了吧?”

晏眀浔:“?”

“我和他看起来关系很不好吗?”

况且前几天网上都说江遇和他暧昧不清,副导演是断网了还是失忆了?

副导演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扭动身子看了看江遇的臭脸,琢磨道:“看起来……也不像好啊。”

而且本来《Secret》内部就有晏明浔对江遇爱而不得的传言,反目成仇也不是没有可能。

晏明浔“啧”一声:“偏见。”

副导演:“……”

他不管了,反正只要这两人没惹事就行。

“规则里恶人是不能给警察戴手铐的,晏明浔犯规出局。”

“现在宣布游戏结果,剩余警察两人,恶人0个。好人获胜,每人奖金一千。”

“来来来,那个工作人员过来把老师们的手铐解了,咱们去下一个活动场地,今天快结束了啊,希望老师们再配合配合。”

手铐解开,江遇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道红痕,没多疼,但是看着很明显。他的手里被塞了一个红包,江遇拿着,指腹缓缓摩挲手腕上的那道红痕,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被晏眀浔反过来制服这件事,对他来说有点丢人。

“宝贝,”晏眀浔暗地里戳了戳他的后腰,“手疼不疼?”

江遇小幅度摇头。

晏眀浔这才放下心,他担心自己刚才没轻重伤到江遇。毕竟江遇现在瘦得像骨头架子一样,恨不得一碰就散。

他也是纳闷了,好歹也好吃好喝地伺候江遇半个月了,怎么一点都不见长肉的呢?

……

今天最后一场活动录制之前,还有一点休息时间。

江遇和宋敛在一个休息室商量关于新主题“梦幻”的设计,没一会儿,晏眀浔也过来了。

“在聊什么?”

“啊,晏哥来啦。”宋敛看到晏眀浔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又想起更衣室拉帘子那一幕,眼睛一转道:“你们聊,我去给你们拿咖啡。”

江遇还没表态,晏眀浔先对他挥挥手,“去吧。”

“新主题有什么想法?”他坐在江遇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过江遇的手圈在手里,“手怎么这么凉,给你捂捂。”

江遇说:用了沙画。

“沙画?”晏眀浔疑惑:“在服装上用沙画当主题吗?会不会不够灵动?”

江遇:有这个顾虑,但这次时间充裕,想试试。

他打算采用一些轻薄的纱质面料,在不同的灯光下会有不同的色彩表现,带灯光全暗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流光溢彩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罢了。

“想法不错。”晏眀浔夸赞完,不忘补充了一句:“你别到时候让我穿裙子就行,我没他们老外的那种审美。”

江遇:你不适合。

“那我放心了,我听着这个好像有点麻烦,会不会影响你手术,今晚就要飞了。”

江遇和伦敦的弗斯医生约了明天的初诊,如果没有意外,当天下午就可以手术。

江遇:没关系。

“那行,我晚上去公司交接一下,你在公寓等我,一起去机场。”晏眀浔用力握着江遇的手,反复叮嘱:“不要一个人偷偷走。”

这话从周一开始到周三,晏眀浔说了不下百遍,江遇不太耐烦地点头,“嗯。”

“你别给我不耐烦,一声不响就走人是不是你经常干的事?”晏眀浔双手托着江遇的脸,把他脸上原本就不多的肉挤到一处,没忍住笑:“这么看还是胖了点,没白给你补。”

“笑一下我看看,别嘟着嘴卖萌。”晏眀浔光是看着江遇的嘴巴被挤成了“O”形,就忍不住想笑。

尤其是江遇还顶着一脸麻木的表情,更有反差萌了。

江遇拧眉,按下他的手,送他一记冷眼,“想死就说。”

“那我还是闭嘴吧。”晏眀浔嬉皮笑脸地顺势抓着江遇的手亲了亲,自己堵住了自己的嘴。

……

付忆安和姜浩然也凑到了一间休息室,姜浩然一脸担忧,“怎么办?江遇和晏眀浔的事儿就这么风平浪静了,现在的网友包容度是不是太高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付忆安给他倒了杯水,“他又没犯法,哪个男演员身上没点花边新闻?而且他之前那几部电影都拿了奖,你以为无冕影帝是说说而已吗?”

更别说,明年这个无冕影帝就要落实了。

“这江遇算是选对金主了。”姜浩然说着就有些纳闷:“可我看这段时间江遇对晏眀浔的态度,也不像是巴结啊。”

“他不巴结,手铐是怎么拷在他手上的?”付忆安眼神一暗:“我劝你还是把之前的照片原件也删了,省得查到你头上。”

“早删了,但是删了也没用啊,早就有人保存了,网上还是能搜到。”姜浩然有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付忆安沉吟一声:“只要保证查不到你就没关系。”

照片这件事是他们做得有些急迫,有些蠢了,他们不该让晏眀浔掺和进来。

其实说白了,付忆安从始至终想要针对的就只有江遇而已。

上一期的主题设计让他彻底见识到了江遇在设计方面的天赋和实力,付忆安心里越来越忌惮他。

他们风格相似,而且江遇还有自己的品牌,一旦江遇在这个节目出了头,在圈子里对他的威胁很大。

“Noah,你觉得江遇的作品怎么样?”付忆安忽然问。

姜浩然:“怎么突然问这个?”

“第一期的小丑算取巧吧,上一期的……还行。”姜浩然说得很勉强。

付忆安推了下眼镜,直接把话挑明:“是很优秀对吧?某些方面甚至比你的偶像Alfred更出彩。”

“放屁!他有什么资格跟Alfred比?”姜浩然噌地一下站起来,“我偶像从小透明开始我就关注他了,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靠的都是凭他的实力!才不是江遇这种托关系走后门的人能比的!”

“别这么激动。”付忆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是我说错话了,给你道歉好吗?”

姜浩然依旧愤愤不平,猛灌了一口水。

付忆安勾唇笑了下,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其实呢,我当然知道Alfred的实力,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就算江遇的水平在你眼里再一般,但只要在节目里包装一下,做做营销,搞点情怀,晏眀浔再出面宣传,他大火不过是早晚的事。”

“就怕有一天,你的偶像和江遇撞在一起,他还得叫江遇一声江老师。”付忆安说着抬眼看了姜浩然一下,嘲讽道:“Alfred都出名这么多年了……这要是,啧,多可笑啊,你说呢?”

“做梦!”姜浩然显然是被他这番话激怒了,脸憋得通红,大手一挥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胸口起伏,“他做梦!”

水杯掉在地板上打碎,里面仅剩一点的水和碎片一起溅得到处都是,有的碎片甚至砸在付忆安的脚面上,他不悦地眉头皱起。

“冷静一点。”他开口说道。

像姜浩然这种总是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最令人讨厌,无能狂怒是最愚蠢的行为。

付忆安压下心里的厌恶,蹲下来触碰脚边的一块碎片,问道:“你说对我们设计师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姜浩然还沉浸在愤怒中,顺着他的问题,没什么耐心地说:“当然是天赋。”

设计这一行,光靠努力是永远出不了头的。

付忆安缓缓摇头,假笑道:“设计师最重要的是手。”

“不管脑海里有再好的灵感,如果画不出来,再高的天赋也没有价值。”付忆安目光一暗,手上稍稍用力,玻璃碎片划破他的指尖,伤口处溢出了血。

姜浩然:“你什么意思?”

“你看,”付忆安站了起来,将沾了血的玻璃碎片举到他面前,“我的食指受伤了,就这么一个小伤口都会影响我长时间握笔。”

他把碎片放在桌上,摇摇头似感叹道:“我真不敢想象,要是我的手伤得再严重一点……那我岂不是连图都画不了?这节目也没办法上了。”

姜浩然:“图都画不了……?”

“对啊,图都画不了。”付忆安在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创可贴给自己包好,然后抬起手晃了晃,笑着说:“不过还好没事,不提了。”

“Noah,刚才的事是我刚才说错话了,你不要激动了就摔东西,让人看到还以为我们关系不好。跟我一起收拾下吧,等下要录制了。”

付忆安的语气温和,笑容斯斯文文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姜浩然却定在原地,脑海里始终萦绕着付忆安刚才说过的一句话。

设计师最重要的是手,手伤了,就什么都做不了。

“Quinn你先自己收拾吧,我有事先出去一趟。”姜浩然转身,急匆匆地推门离去。

付忆安看着被匆匆合上的房门,丢掉手里的玻璃碎片,目光阴狠冷笑一声,“蠢货。”

-

节目组来喊录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因为今天是这周的最后一次录制,所以时间压缩的很紧。

江遇和晏眀浔原本订的是晚上十点的飞机,临时改成了夜里十二点。

他的意思是让晏眀浔先去公司对接,然后回公寓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到时候他录制完直接就从灼阳出发,机场见面。

江遇:后面的录制你不在也没关系。

晏眀浔犹豫了一下,才点头道:“也行,这样节省时间,我晚上来接你得了。”

“宋敛,你看着点他。”他不忘叮嘱道:“别让他喝咖啡,困了就跟副导申请休息。”

宋敛乖乖点头,“好的晏哥。”

“嗯,晚上见。”晏眀浔揉了把江遇的脑袋,碍于旁边有人才忍住没亲江遇,“走了。”

他人走后,江遇才扭过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宋敛,那眼神明晃晃地传递着一句话:你到底是谁的人?

宋敛“嘿嘿”一笑,装没看见,朝远处挥挥手,喊道:“走了走啦江遇,副导催咱们呢!”

江遇:……

……

耀世娱乐,乔辰办公室。

晏眀浔在这里和峰导谈剧本的事,他之前提出的要求是拍双男主可以,但另一个男主要换人。

峰导答应了。

他是个新人导演,晏眀浔能接他的剧本是天大的好事,另一个演员显然没有晏眀浔有价值。

导演说白了也是商人,他想凭借《临渊》在导演圈子里打出名气,而晏眀浔想靠这部双男主电影铺垫他和江遇的事,双方互惠互利。

合作谈的很愉快,另一个男演员的人选是圈里出名的宠妻天花板,宁安,长相干干净净,在圈里不是多出众,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这人是乔辰推荐的,因为觉得名字和助理宁烁很接近,也算一种缘分,就当给他个机会。宁安的影视作品很少,但参加过几个综艺都不温不火,只有宠妻是出了名的。

不管是人设作秀还是真情实感,晏眀浔对他还算满意。因为他们是一个公司的,用着放心。

宁安被一个电话叫到乔辰办公室的时候,仿佛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昏了头,这个整个人晕乎乎的。

他在现场试镜,超常发挥,表现让晏眀浔和乔辰都有些意外。

晏眀浔看了眼乔辰,乔辰明白他的意思,对宁安说:“还可以啊,你再和晏眀浔对一下戏。”

“和晏老师对戏?这……我有点紧张。”宁安有些局促地说。

晏眀浔起身解开西装扣子,闻言冷瞥他一眼,“有什么顾虑吗?”

他似乎已经入戏了,看宁安的眼神很冷漠很严肃,宁安后背一阵发凉,深吸一口气道:“没问题,我可以!”

晏眀浔在《临渊》里扮演的角色是一名嫉恶如仇的正义刑警陆炎,看似粗鲁野蛮,实则心细如发,压迫感很强。

这种角色对他来说没有难度。

而宁安的角色就比较难驾驭了,他是一位有着拥有严重犯罪倾向心理的骨科医生,过去肮脏不堪,父亲是曾经被捕入狱的连环杀人犯,而他将自己这份犯罪的心心理隐藏得极深。

故事是从两个分尸案开始的,刑警展开调查后发现似乎每个案子都和一名叫“傅执”的医生有着微妙的联系。

于是,陆炎盯上了这位医生。

宁安要和晏眀浔对的这段戏,就是陆炎第一次去医院以检查的借口去见傅执,两人的一系列对话博弈,处处透露着危险和试探。

“听说骨科医生对人体的每一块骨骼和肌肉都十分了解?真的假的?宁医生也算半个骨科圣手了吧,我就好奇这对你们来说是不是特简单?”陆炎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本书来看,看似随意开玩笑询问。

傅执微微一笑,“陆警官是在网上看到的吧?我之前也看到过这种,比如把分开的骨头摆回原位,去炸鸡店可以根据骨头判断老板有没有偷工减料之类的……”

他说到这里话音一顿,笑着道:“是有这样厉害的人,我要是花费一点时间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毕竟是做临床的嘛,手术很多,时间宝贵,消耗不起。”

“也就是说,傅医生其实是有这个能力了。”陆炎合上书,抬眼盯着他问。

傅执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是有。”

“陆警官,你这个眼神怪吓人的,该不会把我当犯人了吧?”他似乎很无奈地说:“最近的新闻我看了,是那个分尸案吧?我听说凶手把死者的每一块骨头和肌肉都分割的毫厘不差……是挺凶残的。”

“您应该是看过我爸以前的卷宗了,能怀疑我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犯罪是会遗传的嘛,我理解。”

陆炎盯着他一言不发。

“其实从小到大我也受过不少非议,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在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犯罪倾向,只是还没有发现而已?后来我当了医生,救了很多人,我才知道世界上最宝贵的是生命。”

“陆警官,你可以怀疑我,调查我,我随时可以配合也愿意配合。”傅执:“但请你拿出证据再来,这样无端的怀疑让身为医疗工作者的我很不舒服。”

“而且比起我一个骨科医生,或许分尸应该是法医更擅长的事,你说对吗?”傅执反问。

陆炎没有回应,他缓步走到傅执面前,隔着一张问诊桌目光沉沉地看着傅执。

过了几秒,他忽然展颜一笑,周身的气场松懈下来,“说得对,是我玩笑开过了,对不起啊,您千万别介意,我这当刑警的,疑神疑鬼习惯了。”

“没关系,”傅执喝了一口水,“我理解。”

“不过我发现傅医生很聪明啊,是个搞刑侦的好苗子。”陆炎笑着说:“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把局里的法医祖宗三代都查一遍,看看是不是也有和傅医生差不多情况的。”

听到这话,傅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好了,那我就先走了,以后可能还要来麻烦你,傅医生,再见。”陆炎把手里的书按在桌面上,留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室内一片寂静,傅执低头看着桌上的《人体解剖学》,目光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好,咔!”

峰导在一旁叫停,鼓掌的同时眼睛里放着光,“好!晏老师不愧是晏老师,细节拿捏得太好了,眼神变化太绝了,我都感觉陆炎从剧本里走出来了。”

这种恭维的话半真半假半夸张,晏眀浔听得太多了。

他点了下头,看向宁安,态度十分苛刻道:“你太紧张了。”

这段戏也算傅执出场后的高光时刻了,对傅执的扮演者来说是绝对出彩的片段。

峰导也说:“是有点紧张。”

因为宁安紧张,所以傅执从头到尾只有一种情绪。

该平静的时候没有平静,该卖惨博同情的时候语气也不够凄惨,最后该愤怒的时候也听不出他被“冤枉”的无助。

台词是都一字不错,但节奏和戏感差了很多。

宁安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好,十分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晏老师,我第一次跟您合作,这个机会对我来说太难得了,我真的很紧张,实在对不起,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晏眀浔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因为他并不满意宁安的表现,皱着眉头,手指在膝盖上方一下一下地轻点着。

“哎呀已经不错了!”乔辰赶紧出来打圆场,把晏眀浔拉到一边说:“你以为随便找个人过来就能接住你的戏,你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我多看一眼都害怕。”

“而且他第一次拍电影,临场发挥能做到这样很好了,总得给点机会吧。”

乔辰举起手机对着他,“你再看看你这样,谁看了你不害怕?不紧张?”

晏眀浔有理有据地反驳:“江遇就不怕我。”

“江……”乔辰一噎,人差点暴走,“那能一样吗!江遇跟你都……要不这样,你要是能劝江遇来演傅执,我立马给宁安接别的剧本。”

晏眀浔动心两秒,“啧”一声,“那算了。”

他站起来,拍了下还在忐忑不安的宁安,“如果你心里害怕的话,就永远都接不住戏,不管对方是不是我。”

“你要记住,当导演喊开始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傅执,我也只是陆炎。”晏眀浔打算给他开开窍,“抛开一切,你的思想,情绪,言行,都要完全按照傅执的逻辑来。”

“傅执不怕陆炎,他的一言一行都是伪装,是试探,是做戏给陆炎看的,就连愤怒都是演出来的,你明白吗?”

宁安愣了愣,然后有些结巴地说:“好像明白了。”

“嗯。”晏眀浔点头,“刚才那段,你对着空气再来一次。”

宁安:“好。”

这一遍,宁安的表现比刚才好了太多。

晏眀浔说得是让他对着空气演一遍,但等他演到一半的时候,晏眀浔却忽然加入,宁安的内心吓了一跳,但还好稳住了,而且入戏之后,发挥得还不错。

“这一遍进步很大啊!”峰导连连鼓掌,“还是晏老师有办法。”

晏眀浔这才勉强满意,“可以。就他吧。”

听到这话,宁安知道自己是过了一关了,十分激动地鞠躬:“谢谢峰导!谢谢晏老师!谢谢乔哥!太好了!我去给我老婆打个电话!”

“妥。”乔辰被他逗笑,扭头就打印合同去了。

《临渊》这部电影虽然说是双男主,但也是正邪两派的对立。

不同于其他影视里的两位主角并肩作战,这部戏的两位男主一个正派一个反派,从始至终都在相互试探,互相靠近,同时还要斗智斗勇,最终傅执还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剧本里的描述是,陆炎从来没有对身为罪犯的傅执动过心。

但傅执却在一种病态扭曲的心理之下,对陆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羡慕陆炎,更想成为陆炎,最后他也被陆炎亲手送进了监狱。

《临渊》并不是完全的卖腐,但如果说完全不是,也不可能。

说白了,这种剧情还是要靠观众自己脑补,自己体会。

抛开别的不论,晏眀浔对这个剧本还是很满意的,现如今另一个主角敲定,他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对其他演员挑剔,而是他接的每一部戏,可以导演不出名,演员不出名,但每一个人都必须有演技,这是他最基本的要求。

等以后和江遇公开,他就是彻彻底底的有夫之夫,彻彻底底的实力派,所以晏眀浔必须得对自己拍的每一部戏负责。

宁安给老婆打完了电话报喜,回来签合同的时候差点没哭出来。

“这么激动么?”晏眀浔看着他热泪盈眶的模样,不太能理解。

宁安一个大老爷们,这会儿跟孩子似的兴奋地抹眼泪:“晏哥你不知道,我都出道几年了,这回终于有个正经的戏拍了。他们都说我是综艺人,还没镜头,只能靠立宠妻人设博眼球……我只是想证明自己也可以,一直没机会。”

“真的谢谢你乔哥,还有晏老师,真的谢谢你们给我这次机会!”他诚恳鞠躬。

晏眀浔摆手:“不用谢我们,是你自己争取到的。”

“而且你今天也只是合格而已,你得记住跟他演戏的感觉,进组之前多练练,到时候可没那么多机会了。”乔辰不忘泼他一盆冷水,“你晏哥是出了名的一条不ng。”

“我明白,乔哥,晏老师。”宁安笑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乔哥你能先预支我十万吗?我老婆看上一款包包很久了,我想一会儿就去给她买。”

乔辰很好说话,“可以啊,没问题。”

晏眀浔挑眉:“你和你爱人关系很好啊。”

“她不嫌弃我,还跟我结婚,我肯定要对她好。”宁安收到钱很开心,说着就要告辞了,“那我先走了晏哥,乔辰哥,有事您直接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他离开后,乔辰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笑,“他还挺有意思。”

“嗯,有意思。”晏眀浔随口敷衍地应着,专注于低头捣鼓手机。

乔辰凑过来,“干嘛呢你,看啥呢?”

“给江遇发消息,告诉他我要回公寓了。”晏眀浔头也不抬地说:“顺便给他买几个包……”

还有手表,腰带,衬衫,西裤,领带……

“袜子?内裤?你也给他买,你变态吧你?”乔辰看着他的付款界面,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你懂个屁。”晏眀浔收起手机,对乔辰竖了个中指,“单身狗。”

……

一秒,两秒,三秒……

乔辰忽然爆发,对晏眀浔拳脚相加,“老子要杀了你!!!”

晏眀浔跟自己兄弟在休息室打成一团,沙发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晏眀浔一手拦着乔辰的手,一手摸到手机摁接听。

“喂?”

“晏哥江遇受伤了,你快过来啊!”

晏眀浔在电话里听到了宋敛惊慌失措的叫喊,还有嘈杂的背景音,副导的叫停声,还有工作人员的脚步声,一瞬间冲得他头脑冰凉,手都在抖。

“什么情况?”乔辰不闹了,一瞬间站好,“赶紧走。”

晏眀浔迅速冷静下来,大步流星地边走边询问:“他人怎么样?”

“没事。”那边,江遇从宋敛手里抢过手机,哑声说:“小伤。”

晏眀浔听到江遇的声音,暂时放下心。

还能跟他通话,说明伤势没到那种缓和不了的地步。

“不是小伤!不是!”宋敛在旁边对着手机扯着嗓子喊给晏眀浔听:“江遇的手都被砸得动不了了!他还说小伤!”

“你手受伤了?”晏眀浔心里一沉,既心疼又生气:“江遇,这么严重的事你还想着瞒我?立刻去医院拍片子。”

江遇直接放弃挣扎了,手机扔给宋敛这个叛徒。

“我们已经在路上了,刚才做了简单的包扎。”

晏眀浔:“地址给我,医院门口见。”

电话挂断,江遇坐在车上,看着手上缠着的蝴蝶结纱布,一时之间难以对宋敛的手艺做出评价。

明明是一个搞艺术的人,结果包扎手段是真丑。

宋敛很夸张地抱着江遇的手给他吹吹,眼里闪烁着泪花,“疼不疼?是不是可疼了?这要是伤到骨头可怎么办啊?”

江遇:不疼,没事。

“怎么不疼?哪里没事?你可是设计师,你的手多重要还用我说吗?”宋敛哭哭啼啼地指责江遇,“你不能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一会儿必须得把所有检查都做一遍!”

江遇拿他没办法,为了防止宋敛在他旁边哭一路,他只好点头:好,知道了。

他们挂的是急诊,晏眀浔这一路几乎是飙车漂移过来的,到医院的时候乔辰都想扶着墙吐,话都说不出来。

宋敛把江遇交给晏眀浔,又赶紧扶乔辰去了。

“什么情况?”晏眀浔小心扶过江遇的手,想拆纱布又怕有暴露性伤口感染,只能暂时忍住,皱眉问江遇:“具体伤到哪了?现在手有知觉吗?是不是很疼?麻不麻?我看着好像有点肿了。”

江遇想了想,犹豫道:“疼。”

跟在他们身后的宋敛听到这句愣了愣,“哎?”

这一句“疼”给晏眀浔心疼坏了,要知道江遇以前伤得再重都不会承认自己疼。

“这得伤得多重。”他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顺着纱布的缝隙给江遇吹了吹,“你再忍忍,一会儿让医生看看,实在太疼了就掐我。”

晏眀浔把一只手臂递给江遇。受伤的人不是他,他很无力,能做到的最多就是陪着江遇一起疼。

江遇看着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觉得既温暖又好笑,“嗯。”

晏眀浔跟医生说:“大夫您好,他手伤的特别重,可能会感染,也可能是骨折,得拍片,所有能做的检查都做一遍,快!”

“这位家属,请你保持冷静。”医生很沉稳地面向江遇,“患者跟我进来,只能有一位家属陪同,另外两位在门外等着吧,安静一点。”

晏眀浔就跟着一块儿进去了。

“这谁包的?”医生把江遇手上的纱布拆开,因为结系的太复杂,他只能直接剪断,笑着说:“还挺前卫的。”

江遇:“朋友。”

“不是男朋友吗?”医生瞟了眼患者旁边的大高个,拿下纱布后先没动江遇的手,而是上下左右看了看红肿的地方,询问道:“手指能动吗?”

江遇点头,动了动手指,同时另一只手指向晏眀浔,“这个是。”

晏眀浔紧张兮兮地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江遇轻声:“男朋友。”

“嗯?”这话转的太突如其来,晏眀浔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耳根子一红,之后淡定道:“是,我是他男朋友,但这不是我包的。”

医生看他们两个一眼,笑而不语,拿了根消毒的竹签在江遇受伤的手指关节上敲了敲,“这儿疼吗?”

晏眀浔看得直皱眉,心疼道:“他说疼的。”

都伤成这样了肯定疼。

于此同时,江遇摇了摇头。

医生:“……”

他推推眼镜,问江遇:“到底疼不疼,你们两口子能不能统一一下口径?小伙子,要跟医生说实话啊。”

江遇抿唇:“一点。”

晏眀浔眉头皱得更紧,侧目看了江遇一眼,没有说话。

“一点……”医生握着江遇的手仔细看了看,各种手部活动和反射也试了一下,“目前来看没什么太大问题,涂点药修养一下就行。破了的地方要清创,等会儿最好去打个破伤风。”

江遇点头。

虽然从发量上来看就能看出面前这位医生经验丰富,但晏眀浔依旧不放心:“没伤到骨头吗?”

“家属不放心可以等下去挂个X光。”医生说:“先清创吧。”

……

因为晏眀浔的不放心,江遇还是把所有能做的相关检查都做了一遍,结果就和人家医生说的一样,涂药修养就好。

晏眀浔和宋敛这才算彻底放心。

江遇跑了一圈,人有点累。

早知道就不跟晏眀浔说那句“疼”了,最后受折腾的居然是他自己。

他的手上缠了一圈新的纱布,坐车回公寓的路上,他的另一只手被晏眀浔牵着,大腿上放着医院开的药,外涂的和内服的,晏眀浔都拿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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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是乔辰开的,宋敛坐副驾驶。晏眀浔心放下来后,问江遇:“怎么受得伤?”

宋敛在前面答:“砸的。”

当时江遇手臂正上方的铁架子忽然掉了下来,还好江遇反应快,铁架子擦着他的手砸下来的,这才伤得不重,否则指不定整条手臂就要废掉了。

“知道了。”晏眀浔觉得这事不对。

按道理,灼阳不该是连危险把控都做不好的公司,道具组也不该出现这样的失误。

他拿出手机给副导演打电话,要求严查事故原因。

副导小心翼翼地说:“其实就是意外,道具组到上面看了,那个铁架子的螺丝松了才……”

“少跟我扯这些,给我查监控,都谁经过那里,谁负责那一片的安全检查,我要他全部信息。”晏眀浔紧紧握着江遇的手,一步也不肯退让,态度十分强硬:“你知不知道江遇是干什么的?啊?他伤的是右手,他是设计师!”

“我告诉你,这是江遇的手没大事,否则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吧。”

晏眀浔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遇拍拍他的手,让他别生气。

“你这两周还能画图了吗?”宋敛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江遇点头,又摇头,皱眉表示:养几天应该可以,但是这期恐怕赶不上。

宋敛很苦恼:“啊?那怎么办?本来要沙画的效果就很难了,这下时间更不够了。”

“有没有别的替换方案?”晏眀浔理了理江遇额前的头发,“不要急。”

替换方案……江遇还真想到了一个。

他之前在伦敦的时候以海洋元素做过一次设计,当时画了很多五颜六色的水母样式,如果完善一下,应该也很符合“梦幻”这个主题。

江遇记得当时还给一位设计师拿去做了参考,只是好像没有了后续。

回到公寓后,宋敛帮江遇收拾去伦敦要带的行李,江遇则开始找之前的设计稿。

晏眀浔怕他翻来翻去二次受伤,拦着他说:“你告诉我位置,我找。”

于是江遇“指”哪,晏眀浔就“打”哪,u盘里面也都翻了个遍,居然没找到。

“会不会在那里面?”晏眀浔指了指江遇枕边的木头匣子,“钥匙给我,打开看看。”

江遇神色一变,捂着胸口的钥匙,摇头,“不在。”

“你这什么反应?”晏眀浔有点稀奇,敲了敲匣子问:“一直护它跟护宝贝似的?这里边藏了什么?”

江遇摇头,抢过匣子放回原位,然后转身自己去找设计稿了。

晏眀浔捻了捻指腹,觉得不对。

江遇肯定有事瞒着他,但看江遇的反应,又感觉不是什么坏事。

“在这。”设计稿最后是在江遇的小行李箱夹层里面找到的,但是电子版的不见了,江遇估计是太久,已经被覆盖了。

晏眀浔问:“只有纸质版的行吗?不是还要弄到电脑上上色?”

“那我也可以帮忙呀,很简单的啦。”宋敛敲了敲敞开的门,对里面的小情侣说:“行李收拾完了,你们快走吧,等会儿时间来不及了。”

晏眀浔看了眼腕表,他们是零点的航班,时间确实很赶。

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聊具体的应对方案,江遇很快就坐上了前往伦敦的飞机。

江遇坐飞机是要睡觉的,晏眀浔的肩膀让他靠着,他又想到了在公寓里的时候,江遇护着那个木匣子不让他开的警惕模样。

“奶奶给你留的木匣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晏眀浔捏了捏江遇的耳朵,“连我也瞒着,嗯?”

江遇闭着眼睛,听到了晏眀浔的话,睫毛动了一下,但没回应。

“装睡是不是?”晏眀浔抬起江遇的下巴,在他脸上啃了一口,“告诉我。”

江遇这才睁开眼,皱着眉清了清嗓子,看起来十分艰难地发声:“我……”

他只说了一个字就不说了,困倦地眯着一双浅棕色的眸子望着晏眀浔,嘴唇微微张着,乍一看有几分无辜可怜,还有几分示弱。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嗓子好疼,说不了话,现在也不能告诉我了是吧?”晏眀浔又气又笑,捏着他的脸违心夸赞:“演得好,就你这演技也就能骗骗我了。”

江遇的眉眼压下来,抿抿唇角,脑袋偏过去不给他反应了。

很烦。

怎么四年过去,晏眀浔还练出火眼金睛了?

“也行,不说就不说吧,暂时放你一马。”晏眀浔亲亲江遇的眼睛,笑着说:“等做完手术,你再看我怎么‘逼问’你。”

江遇感受到威胁,微微眯了下眼睛。

“怎么?不服是吧?”晏眀浔挑眉,“你现在不说,等于以后我怎么逼问你都得受着。要不然你跟我比谁力气大?你能赢我过我我就听你的,不追问了。”

江遇:……

跟晏眀浔比力气?

这人要是让着他还好,要是不让着他,江遇几乎一点胜算都没有。

而且很明显,晏眀浔这次没打算让他。

这种已知的结果气得江遇眼睛一闭,暂时不想面对,所以干脆直接装死。

“你这什么意思,眼不见为净?知道比不过我是吧?”晏眀浔看他闹别扭的样子直接大声笑了起来,把人抱得更紧了些,又低头亲他一口,得意道:“那看来你只能受着了,宝贝。”

作者有话说:

受着,受着。感谢在2023-09-24 21:43:39~2023-09-27 19:44: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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