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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被温柔攻养大后 常安十九画 5447 2024-04-06 11:11:45

大年三十这天清晨, 林简是被窗外接连不断的爆竹声震醒的。

他昨晚又有一点轻微的失眠,凌晨不得已爬起来,吃了半粒助眠的药后才重新躺下, 而此时天才蒙蒙亮,向来浅眠的人就又被迫睁开了眼睛。

没办法, 沈恪住的这片区域不是禁放区,当地政府划定的三块新年期间允许燃放烟花爆竹的区域里,面积最大的那部分, 又刚好在这附近, 所以天不亮时, 就陆续有市民过来放爆竹搏个好彩头了。

睡是睡不着了,林简从床上慢慢起身, 靠着床头缓了缓僵硬酸胀的肩颈, 过了一会儿才下床去洗漱。

从卧室出来的时候, 隔壁房间的门还是关着的, 林简本以为时间尚早,沈恪还在睡, 可刚刚走出一楼大厅, 就见原本应该在卧室的人,已经穿戴整齐, 正坐在院中的阳光房门口摆弄花草, 皮蛋精神抖擞地围在他旁边, 上蹿下跳的样子不像是只狗, 倒像是一只瓜田里找瓜吃的傻猹。

听见脚步声,沈恪抬起头, 在清晨的暖阳中同他打招呼:“这么早,怎么没多睡一会儿。”

“被爆竹声叫起来的。”林简走过去, 在沈恪旁边的矮凳上坐下,和他一起给那几株草木移盆换土,随口问,“你呢,怎么也这么早,哦对了——今天正式迈入三十五岁了,中午还要吃一个鸡蛋的。”

“还真的连过两天啊?”沈恪笑了一下,沉默几秒后,忽而自嘲道,“原来的时候忙得昼夜不分,倒是每天总感觉不够睡一样,睁开眼睛就是工作,休息的时间少得可怜又珍贵,而这几天……”沈恪顿了下,视线转向林简,眼底盈着一抹让人心安的笑意,“难得让自己闲下来,本来有大把的时间补眠,但似乎……也没有那么想睡。”

林简问:“为什么?”

沈恪眼底的笑意倏然放大,却没回答。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有比工作和休息更重要的人和事了吧。

就像原本孑然一身的人,忽然有了更深的挂牵和羁绊。

林简的视线始终落在沈恪身上,读懂他眼底的笑意后,半晌没有出声,过了很久,他才缓慢地将视线移开,恍然中落在了沈恪沾着泥土的指尖上,闷声沉沉地说了一句:“你这个人……”

沈恪:“怎么?”

林简:“……真的很会哄我开心。”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沈恪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忽然偏头沉声笑了出来。

这大概就是……一个愿意哄着,而另外一个,又恰好吃他这一套,所以才显得比较好哄吧。

给几盆花花草草换完了土,两人回到屋中简单吃过早餐,林简又扎进厨房,开始着手准备中午过年的正餐。

蛋糕裱花什么的,林设计师可能不太拿手,但是正经做一餐午饭,还是手到擒来的。

况且沈恪又从来不挑他的手艺。

另一边,沈恪给皮蛋的饮水器里换好了水,没等进厨房帮林简的忙,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他从一楼洗手间洗过手后,拿出电话接听。

电话刚一接通,程佑钧开口就往人肺管子上戳:“呦,哥们儿今天接电话挺快啊,这是大年三十的会结束得挺早啊?”

沈恪坐在沙发里,慢条斯理地问:“你们公司大年三十还开会?小心员工去劳动仲裁投诉你。”

“我们这小破庙当然不至于,哪能和您沈氏的凌霄殿相提并论。”程佑钧插科打诨,笑着说。

沈恪对他这副没正形的德行早已免疫:“你到底有事没事?”

“有啊!”程总大言不惭道,“在大年三十这天,关心一下身为孤家寡人还得自己过年的你,难道不算大事正事要事?”

关心是关心不了一点的,不过是每年定时定量的精准打击而已。

然而……沈恪目光掠过中厅的那扇雕花屏风隔栏,轻缓地落在厨房中那道高瘦挺拔的背影上,心说谁过年还不吃顿饺子?

怎么他就非得每年都是孤家寡人了?

“今年伯父伯母又没回来吧?”程佑钧还在电话里叭叭,“这样,晚上我和我媳妇儿才回老宅那边吃饭,中午我们去慰问一下孤苦无依的沈总啊,也让你感受一下春节团圆的喜庆氛围!”

这些年,即便是大年三十沈恪也大多一个人渡过,说到底,好友其实还是担心他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独自过得太过潦草简单,所以要变相来送温暖罢了。

沈恪眼尾轻轻弯了下,说:“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程佑钧说,“哎你什么都不用准备,你家阿姨放假前给你留下什么,咱们凑合着吃点就行,再不济还有我家馨馨呢,呦呵我跟你说,我媳妇儿那厨艺,那可是五星级餐厅水准,保管你——哎哎哎!媳妇儿轻点掐,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程佑钧两年前和相恋多年的女友结婚,从此正式由“无脑总裁”化身“炫妻狂魔”,人前人后三句话离不开夸老婆这件事,好在沈恪这两年也修炼出来抗体,要不然还真捱不住这明显超标的糖分。

“你等一下。”沈恪拿着手机起身,走到厨房。

林简手上摘着青菜,头都没回,淡声问:“怎么了?”

“程佑钧还记得么?”沈恪轻声说,“他中午要过来蹭个饭,方便吗?”

林简懵然回头,指尖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下意识地说:“方便啊,那有什么不方便的。”

说完才意识到沈恪这样问的原因。

虽然这是沈恪家,自己只是暂住,即便要过来的是沈恪多年的好友,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来征询自己的意见,就宛如……他也是这个家中不可或缺的另一位主人一样。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暖居,所以在这里,林简永远拥有相同的话语权和决定权。

“你……”林简转过头去,刻意忽略耳后慢慢腾起的热意,“你说了算。”

“那好。”沈恪将手机重新放回耳边,无视电话那头程佑钧已经炸了的语速,说,“来吧。”

“不是不是不是……”程总凌乱了,“有情况啊我恪!这大过年的,谁在你家?!”

沈恪说:“林简。”

“……”电话那段静了起码半分钟,而后传来程总石破天惊的一声惊呼,“嗷!我大侄子回来了啊!等着!他程叔给他送压岁钱去!”

挂了电话,林简不由皱眉问:“程总这……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乱七八糟的辈分?”

“唔。”沈恪从一盆洗好的小果蔬堆里扒拉出一颗圣女果,喂到林简嘴边,顺口道,“也不算很乱吧,要看从那边算起而已。”

圣女果冰冰凉凉地碰到唇角,林简先是一怔,而后顺势咬进嘴里,甜蜜在口腔中爆汁,浸得声音也模糊了几分:“怎么说?”

“你们两个单论的话,叫他声叔叔也不算过分,但要是从家属这里论的话……”

林简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只见沈恪略略思索片刻,不知想到什么,眉梢微微一挑,试探性地笑着问了一句:“……要是他喊你一声嫂子什么的,你能保证不动手么?”

“……”

林简怔愣地看着他几秒,反应过来脸色倏然爆红。

侄子变嫂子——

这他妈不是更乱了么?!

“别发火,别呛人。”沈恪眼底噙着笑,先发制人地又捏起一颗圣女果,指尖一推就塞进林简嘴里,笑着安抚浑身气温直线下降,但面色却越来越红的林设计师,“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果你介意,我们就不告诉他,只是你可能会多吃亏一点。”

“……”林简嘴里含着清甜的果子,即便再如何羞赧,气势上也先输一截,他冷脸瞪了沈恪半天,终于叹了口气,默默转回身不再看人,却含含糊糊地嘀咕说,“我有什么介意的……而且,也不太容易瞒得住吧?”

“……那倒是。”沈恪指尖上还挂着一丝凉凉的水珠,抵上林简下颌的时候,触感分外明显,林简顺着他的力道偏过头来,下一秒,唇珠便被沈恪很轻地吻了一下。

“尤其是你就在眼前的时候。”沈恪亲完人,慢条斯理地直起身,从容不迫地笑着补充道,“确实不太容易忍得住。”

“……”

大概是听说林简回来了,程佑钧夫妻赶来的速度比预想中要快了很多。

彼时,林简和沈恪已经准备好了中午正餐的备菜,闲来无事正窝在一楼大厅的沙发里下围棋,程佑钧带着媳妇儿进门的时候,林简正在皱着眉头,算自己这一盘输了多少个子。

“哎呦喂!还真是我大侄子!”程佑钧一进门,直接将手里带着礼盒往沈恪身上一扔,张开双臂冲林简就莽过去了,“快来程叔抱一个,五六年不见,都长成大人了!”

林简眉心一跳,猝不及防地被程佑钧结结实实地抱了一下,放开后才无奈叹了口气,温声喊人:“程总,过年好。”

视线轻移,落到程佑钧旁边的人身上,很轻地笑了一下,招呼道:“馨姐,过年好。”

一句程总,一句馨姐,多年不变的老称呼,霎时又把程佑钧喊自闭了。

除此之外……倒也多了几分恍如当初的熟悉感。

午餐一共四个人,但还是热炒冷拼蒸煮炖煲热热闹闹地摆了一大桌,备菜时是林简和沈恪一起准备的,等到了开火下锅的时候,沈恪却不让林简动手了。

另一边,虽然程佑钧先前就把老婆的厨艺夸得天花乱坠,但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可舍不得自己媳妇儿被油烟呛着一星半点,于是最终就变成了林简和祁馨坐在客厅聊天,另外两个人扎进厨房,点火做菜——

理论上是这样。

但实际上,是沈恪闲庭信步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程佑钧一边系上围裙,一边骂骂咧咧地举锅颠勺。

“图啥!你说我图啥!”程佑钧在油烟香气中屏气凝神,嘴比手快,“放着自己家私厨的师傅不用,大过年跑来给你当掌勺的,你说我对你是不是如父亲般宠爱?!”

占了便宜的沈恪并不与他做口舌之争,等菜碟七七八八端上桌,才拍了拍程总的肩,以资鼓励道,“辛苦了,一会儿多吃点。”

“……”

四个人围坐在小餐厅里,餐边柜上摆放的大瓶的拉罗拉玫瑰馥郁芬芳,灼灼浓稠的红,平添一分节日火热氛围。

因为太过相熟,所以席间丝毫没有拘泥疏离的陌生感,程佑钧惯会热场,三小杯红酒喝完,已经把话题从林简这些年在国外获得的奖项上,成功引到了要给大侄子介绍女朋友上面。

“……”林简眸光微顿,从沈恪侧脸一掠而过,而后带着几分无奈看向程佑钧,“程总,这么多年了,您这个爱好还没变么?”

“嗯?”程佑钧愣了下,“我这么多年也就今天想起来给你介绍对象了,百八十年才这一次,这算什么爱好嘛!”

瞎说——

林简心说当年在马场的时候,是谁要给沈恪介绍女朋友的?

但他张张嘴,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旁边的人很轻地笑了一声。

心思被暗中识破,林简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就不得已凝住了,过两秒,只得失笑道:“那您别费心了,我没这个打算。”

“为什么没有啊?”程佑钧疑惑地看着林简,又偏头看了看沈恪,随即指着后者教育小辈,“你可别跟你小叔叔学啊,年轻的时候眼高于顶,任谁他都看不上,结果拖到现在一把年纪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大过年的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多凄惨!”

林简端着瓷盅喝汤,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一下,轻声问沈恪:“真的这么惨?”

“还行,也不是很惨吧,而且——”沈恪将手上剥好的虾放进林简餐盘,笑着说,“也不算没人陪。”

林简听懂其中之意,眼尾淡然一弯,没应声。

“你可拉倒吧。”程佑钧就看不惯他这副云淡风轻地误人子弟的模样,继而对林简说,“大侄子啊,你得向你程叔我看齐啊,成家立业,佳人在侧,人生赢家!”

“嗯。”林简忍着笑,夹了一块鱼肉放进沈恪手边的碗中,配合道,“是,挺好。”

“嘿你们一个两个的……”程总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发现这个反应他有点看不懂了。

说终身大事呢,态度怎么能这么儿戏,这还了得!

好好的孩子不能耽误了啊!

反倒是祁馨,视线在林简和沈恪身上逡巡而过,若有所思地扬了下眉。

吃过午餐,祁馨在院子里逗皮蛋玩,程佑钧继续苦口婆心地跟在林简身后,试图将孩子劝回恋爱结婚生娃的正轨,而沈恪则到茶室煮水泡茶。

片刻后,林简推门进来,沈恪偏了下头,看见站在院中和祁馨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的程总一眼,而后将视线收回来,落在林简无奈的一张脸上,笑着问:“他挺烦人吧?”

“没有。”林简站在他面前,垂眸看着执壶烫杯的沈恪,叹了口气,说,“为我好,我知道,就是——”

沈恪抬起头,神态从容地问:“就是什么?”

林简的眸光从沈恪的眼睛上滑落到他还拎着瓷壶的手指上,又从他修长的指骨上移到他的唇畔,片刻后,忽然问:“就是不瞒着了,行不行?”

沈恪怔了一下,随即笑开:“我都可以,主要看你。”

“嗯。”

余光穿过茶室的木门,远远看见程佑钧牵着皮蛋朝这边走过来,林简沉下一口气,忽然抬脚向前走了两步,迫近到沈恪面前。

沈恪坐在沙发上,林简笔直地面对面站在他前方,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在门口停下。

林简忽然弯下腰,双手撑在沈恪两侧的沙发扶手上,而后偏头垂眸,径直吻了下来。

“你们俩……”

茶室的门被不轻不重地推开,程佑钧牵着狗呆立在门口,看见茶室中的两个人时,霎时丢了舌头。

狗子司空见惯,程总人却没了。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这一刻,程总的沉默震耳欲聋。

*

沈家往年总有过年全族聚在一起的惯例,但自从沈长谦夫妇开始国外旅居生活后,这个每年的既定节目,沈恪便不怎么参加了。

沈家人还是会聚,但也是聚在族中另外的宗亲长辈宅里,大家都知道沈恪忙,前两年聚会时还会殷切招呼他一起,但沈恪婉拒了两次后,渐渐地,也不再有人冒然提起,只是在过年这天,打一通电话聊作问候。

沈恪反而乐得清闲。

但是今年就很不一样。

他不再是一个人。

大年三十晚上,两个人吃过林简亲手包的小饺子,洗漱完后窝在沙发里看春晚。

偌大的液晶屏中歌舞升平,海内外华人在这一刻共襄盛举。而屏幕外,林简后背抵着沈恪的膝盖,找了一个自己最放松舒服的姿势闲闲靠着,看着电视机中并不怎么好笑,但偶尔笑笑也无妨的小品相声。

沈恪将别墅三层所有的灯都打开,整个室内灯影明亮,林简问为什么,沈恪说这也是老例。

驱厄迎福,这满屋的灯,要亮整整一晚。

林简未置可否,只觉得都好。

似乎只要沈恪这个人在这里,那就怎么样都可以。

临近零点,《难忘今宵》的金曲旋律还没响起,但林简便有些熬不住了。

关键是昨晚睡得就不够好,白天也没休息,下午的时候还安抚了大半天程佑钧被震惊到人世恍惚七零八落的破碎灵魂,所以现在确实是有些睡意渐浓。

“困了?”沈恪的指尖在林简眉心点了点,温声说,“困了就上楼休息了。”

林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嘟囔一句:“不是要守岁?”

“谁说守岁一定要醒着了。”沈恪从沙发上坐起来,顺手将已经没什么力气的林简拉了起来,扶着他的肩膀往楼上走,“形式而已,不必拘泥。”

林简:“……”

那您还亮着这满屋子的灯?

但鉴于林简此刻确实难抵睡意,便没怎么挣扎地被沈恪带上了楼。

站在房间门口,林简揣在睡袍口袋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手机,忽然想起来,说:“哦,我充电器还在你房间里。”

沈恪推开主卧的房门,林简走进去,从小沙发旁边的矮桌上找到自己的充电器,而后踩着长绒地毯慢慢向门口挪步。

经过沈恪那张订制的VISRING大床时,眸光不经意从深灰色的天丝床单上一掠而过,脚步也随即顿了一下。

沈恪站在门口,敏锐而精准的察觉到林简那一瞬间的卡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先是一怔,而后就明白过来。

但很快,林简收敛了视线,抬脚走到房门口。

两人错身而过。

下一秒,已经快要迈出房门的林简倏然收住步子,转身看着沈恪,欲言又止。

“怎么?”沈恪问。

林简很轻地蹙了下眉心,隔几秒低声说了句“没什么”,又停顿片刻,补了一句,“忘了说新年快乐。”

“你也是。”沈恪眸底映着明亮璀璨的灯光,但笑意却依旧沉缓和暖,“新年快乐。”

林简甫一点头,视线却再次不受控地飘到那张床上,反应过来后,又瞬间收拾好情绪,“我去睡了。”

——但终究没能走得掉。

下一秒,林简收住脚步,视线从沈恪脸上缓缓滑落,最终落定在自己在出门前被牵住的手腕上,他看着沈恪修长的手指覆在自己腕间,喉结不自觉地上下一滚,屏着所有快要外溢的情绪,问:“什么意思?”

从小到大,沈恪对于他的口是心非和明知故问从来都是纵容又默许的态度,这次也不例外。

沈恪拉着林简的手腕,顺势将人往房门里一带,嗓音中带了一点点模糊的笑意,说:“看不出来么?打劫。”

林简被他牵着手,重新走进房间:“劫什么?”

“劫人。”沈恪将人带到床边,轻轻按了一下林简的肩膀,林简就径直坐在了刚刚偷瞄过好几眼的大床上,“年还没过完呢,劫个人来暖床。”

“我……”

林简此刻才觉得窘迫脸热,本能地想要站起来,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好吧,起码不全是这个意思,但沈恪却没再给他这个机会,扶在林简左肩上的手掌稍稍用力,就又将人按了回去。

“林简。”沈恪微微躬身,很轻地亲了一下他的眉心,温热触感转瞬即逝,随后安抚般地说,“今晚和我一起睡,不走了,好不好?”

林简怔然望着他眼睛中温沉平和的笑容,张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明明……想要留下的那个人是自己,但是沈恪却做了先开口留人的那一个。

哪怕即便林简此时拒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永远会为他铺好退路,给他选择,也永远不会让他难堪无措。

隔半晌,林简深吸一口气,而后抬起双臂,轻轻环在沈恪的腰间。

被劫来的人将脸闷在沈恪怀中,心甘情愿地低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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