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只是损失一点，假如损失的利益太多，潘塔罗涅自觉他十有八九会心疼。
这时候潘塔罗涅再看伊戈尔，看到他的表情上从吃惊转变为淡淡的无奈。
正是这些令潘塔罗涅明白，伊戈尔大概率开始反思和自责。
实际上这个判断没有错，得知潘塔罗涅没有如预想中那样倒卖杂志后，伊戈尔不由的开始反思他对潘塔罗涅是不是有什么的刻板印象？实际上想一想，那点小钱对方应该是看不上。
“抱歉，是我肆意揣测了。”想明白的伊戈尔主动道歉。
“不用在意，这是很正常的猜测。”潘塔罗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利用你们的形象进行投票，已是冒犯，进而被怀疑另作他用也是应该的。”
听到潘塔罗涅这么样说，伊戈尔更加的不好意思。
“不过璃月的这场投票确实利用了愚人众内部投票的经验，也算是商业上的一次新的尝试。”在解释清楚后，潘塔罗涅不等伊戈尔问就说出璃月投票的事情。
远在至冬的时候，他就知道是对方帮他善后，摆平了那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备选人的璃月岩系神之眼持有者。
潘塔罗涅自认欠伊戈尔一份人情，所以他认为自己有必要阐述一下他为何要这样做。
“在愚人众的投票里，我注意到很多平时不会购买杂志的愚人众，也会为了参与投票而购买一份。”潘塔罗涅娓娓道来，“这让我意识到趋势人们购买物品的动力，有时不在物品本身。”
“附加品的价值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更具有吸引力，当与现实里的活动结合，人们将会更有动力。”
不知道为什么，潘塔罗涅说话间想到璃月人选新岩神结果又把前岩神选出来这件事。
其实这件事更有戏剧性，假设他在颁奖仪式上宣布，那一定会引来更高的热度，但为了女皇的计划，还有之后的工作着想，他不会这么做。
潘塔罗涅还不想被至冬驱逐，所以他只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这种动力会促使他们购买一些平时不需要，或者犹豫购买的东西。”
就像那些岩神的纪念品，本来因为岩神离去事件而让很多人产生购买的想法，这时候来了个听起来很刺激的活动，评选新岩神，而去特定的店家购买物品可以获得投票。
这导致本来一些徘徊不定要不要买纪念品，但又想参加投票的人就会产生不如去买吧，本来就想过买这类的想法。
其实这在潘塔罗涅看来算是一种良性的循环，如果有新的尝试机会，他可以做的更极致，但是他对此兴趣不是很大。
培养出一个好的商品不容易，花费这么多时间收益反而很可能会不理想，这种或许会亏本的投资坦白来说他并不想做。
在对面安静听着潘塔罗涅说话的伊戈尔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在最开始他推迟潘塔罗涅比起利用竞选新岩神赚钱外，还想膈应七星。
但经过看到潘塔罗涅得知钟离另一重身份的反应后，伊戈尔感觉比起膈应七星，这位第九席更可能是想膈应一把岩神。或者说比起赚钱，他更像做一个实验，不仅仅是商业上的。
伊戈尔意识到这件事，思考了一下他决定还是问一问，“恕我直言，您对岩神是抱有不太正面的看法吗？”
“算是吧，不过那是我年轻时的事情了。”潘塔罗涅很坦然的承认，只是他不忘补充，“现在比起对岩神有负面情绪，我更倾向于攫取财富这个本属于他的权柄。”
面对这个回答，伊戈尔沉默了一下，他觉得钟离不在意。
或者说那是针对岩神摩拉克斯，但是与往生堂客卿的关系不大。
只是这些话他没办法对潘塔罗涅说，于是他举起杯子，“那祝您有一天能够成功。”
“谢谢。”潘塔罗涅欣然接受了这份祝福，他觉得无需多言，伊戈尔会明白他想什么，比起神之心还有更高一层的事情，他的目标反而没有那么远大。
这般想着，他忽然期待起和七星的交锋，这一届七星既然是岩神精挑细选来接替他的存在，那必然有过人之处。莫名的潘塔罗涅产生了一种和岩神定下的继承者较量的感觉。
这不禁令他的笑意更深，又想对伊戈尔说些什么，可不巧的是饭菜恰好在他要开口的时候端上来。
“先吃饭吧。”潘塔罗涅闻到饭菜的香味，觉得比起闲聊，还是尝一尝这些饭菜比较好，在至冬的时间太长，他其实已经很久没吃过璃月的菜肴，如今想来还是有些许的怀念。
伊戈尔点点头，他边拿起筷子边随口接了句，“嗯，店里厨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听起来你很喜欢这家店做的菜。”闻言潘塔罗涅打趣一句，“那你觉得我把这家店买下来经营如何？也许它能更上一个档次。”他在璃月的产业除了北国银行，就没有更多在明面上的。
有时候潘塔罗涅怀疑北国银行能开进来，是不是也有岩神的默许。
不然他觉得七星怎么可能容忍一家来自至冬的银行在璃月发展壮大？
想到这个问题，潘塔罗涅认为有必要在饭后和伊戈尔谈一谈，他在璃月这么长时间且与岩神……或者说钟离关系不错，说不定能投给他提供新的视角。
伊戈尔看出潘塔罗涅打的算盘，他只好提醒，“富人大人，在这个档口还是不要做一些刺激七星的事情比较好。”当前他们优先要和七星达成一致，把放出魔神一事掀过去。
至于潘塔罗涅以后要做什么，伊戈尔自认和他没关系。
除非这位九席以后弄出来的事情也需要他回来收尾。
一时间伊戈尔很想劝潘塔罗涅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然而他又知道每个执行官的行为都不是能凭几句话约束，为此只能在心底叹气，胃口也跟着变得不太好。
潘塔罗涅不知伊戈尔的所想，他只是一如既往的笑着回应，“呵呵，放心，最近我不会做让七星不满意的事。”至于会不会让其他人不满意，那就是未知数。
“谢谢您的克制。”不知怎么回答的伊戈尔打起官腔。
对此潘塔罗涅露出一些失望的神色，然后他故意说，“不用这么的客气，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伊戈尔这次真的叹气了，随后他以放松的语气回应，“是啊，在众多的正式执行官里，您一直都能保持理性，这也让我少了很多麻烦。”但是该气人的还是很会气人。
虽说能理解潘塔罗涅举办投票的意图，但作为‘受害人’，他短时间内还是一想起就想要辞职。
愚人众真的有很大的问题。
伊戈尔绝望的想，未来就算是遇见任何事情，他自觉都不会惊讶了。
也是这时候他听见潘塔罗涅说，“那就不要对我这么生疏，既然关系不错，再以公事公办的态度交流就太让人伤心了。”
夹住筷子的手微微顿了顿，伊戈尔沉思片刻后回答，“好，不过工作的时间我还是公式化一些比较好，像是工作外可以放松一下。”
刚刚在在潘塔罗涅的话语里他听到一分真诚，这使得伊戈尔想到几分钟前他说没有拿他赚钱，也没有让那些杂志外流的时候。
再加上伊戈尔明白潘塔罗涅确实是来帮忙，几重要素叠加，他觉得稍微松懈点也好，他们还要相处那么长时间，一直这么紧绷着双方都会感到累。
潘塔罗涅也看出伊戈尔态度上的松动，他想了想问道，“那不如说一说你在璃月的生活？我已许久没回过璃月，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其实也忘得差不多。”
这次伊戈尔没有的逃避，他直接讲起一些琐碎的日常。
等到讲的差不多，这顿饭也吃完，再和潘塔罗涅聊了聊工作上的事情后伊戈尔终于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一回房间，伊戈尔就喝了口茶，他看向桌上的文件，突然感觉这顿饭吃起来更累的了，还不如公式化一点。
实在是不想再工作的伊戈尔倒在床上无声的想，这一刻他再度明白什么叫别人放松就是对自己残忍，只要他松口，对上司的态度松懈，那接下来绝对会引起一堆事。
这个过往经验令伊戈尔心惊，一个荒诞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万一潘塔罗涅也说喜欢他怎么办？
但很快他就翻了个身打消了这个念头，并觉得自己是休息是看小说看入迷了。
在至冬虽然以他和潘塔罗涅为原型写的小说非常畅销，但现实里他和这位第九席真的交集不深，基本上都是工作上的沟通，私下根本没什么联系。
相比之下，达达利亚早在至冬就经常拉他出去吃饭打架，细细追溯起来，他说喜欢也算是有情可原。而且要不是对方的告白，他也不会发现自己对感情的认知是如此的空白。
伊戈尔想到达达利亚，他下意识的转头望向放在床头的摆件，那是他唯一带到酒店的摆件，其他的收藏品全部都被他打包送回了至冬的住处。
看到摆件的同时，伊戈尔不可避免的看到陶瓷花瓶里那几朵经久不败的琉璃百合。
那些花朵全部在一瞬间被岩元素力同化，可以一直保持盛开的状态。
因为这种状态的植物实在是过于罕见，伊戈尔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先拿着。
真是难办啊。
伊戈尔闭上眼睛想，这时候他不知道是为花，还是为自己在感情上的处境。
明明这是不该担心的事情，毕竟没人逼着他做出选择。
可是身在其中伊戈尔很难说他不去想，因为那里面涵盖着太多的东西，有未来的目标还是如何生活。
伊戈尔慢慢的想着，就在他感觉自己要睡过去的之际，房间的门被敲响。
一下子睁开眼，伊戈尔快速起身去开门。
结果在门口他看见的不是送来新情报的安德烈，也不是告诉他又有什么突发情况的下属，竟然是潘塔罗涅，并且只有他一个人。
“我打扰到你了吗？”潘塔罗涅略有些惊讶的问。
伊戈尔知道他在惊讶什么，现在才晚上八点半，根本不到睡觉的时间。
“没有，我稍微躺了一会。”伊戈尔面不改色的回答。
“如果太累就早些睡吧，那些工作我也可以处理。”说话间潘塔罗涅看了眼室内，他注意到放在床头的琉璃百合还有那尊堪称可爱的摆件。
随即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继续对伊戈尔说，“从名义上来说，我是你的上司，如果一直让你工作，那不是太过分了吗。”
这话说的伊戈尔哑口无言，甚至有点感动。
“说起来我现在过来，是发现忘记把调集令交给你。”潘塔罗涅把拿出一张封号的信封，上面有着至冬国的标记。
之前伊戈尔就接到消息，他对此完全不惊讶，只是面无表情的接过这个信封。
在这时候他听见潘塔罗涅慢条斯理的说，“如果你不想去稻妻，在至东的北国银行总部正好缺个管理者，我可以帮你会向丑角申请，将你调遣过去。”
伊戈尔那点感动荡然无存，他沉默了几秒拒绝了潘塔罗涅的提议。
“谢谢您的厚爱，但我对金融一无所知，北国银行的岗位实在是不适合我。”伊戈尔一下子感觉之前的关心都是话术，说到底潘塔罗涅还是想压榨他的剩余劳动力。
似乎读懂伊戈尔的的想法，潘塔罗涅摇摇头，“不，那份工作比在愚人众要轻松的多，不过是人员调遣之类，你完全可以胜任。”
伊戈尔对此十分感动，然后拒绝的更彻底。
这下潘塔罗涅只好不再提，只是在走之前他不忘强调如果伊戈尔愿意过去，那个职位还是会留给他。
假设的潘塔罗涅知道博士的切片就是这么邀请伊戈尔，他绝对不会在今天说这句话。
当初那伊戈尔想想博士有那么多切片，马上感觉在愚人众批改文件挺好的，要不然天天给实验室做后勤更累，光采购实验用品就是个大活，跟别提善后了。
今日得到潘塔罗涅的邀请，伊戈尔很难不往那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