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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三年后

欲囚 石酒月 3914 2024-02-08 15:07:29

三年后。

“呃……”

用力攥紧床单的那只手骨节泛白。被糙着的人已经承受不住,一手往后用力去推。

但动作着的人却丝毫都没有停下的意思,握着手里的细窈不断顶僮。

“寒邃——”向北一喊出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

往前爬又被拖回去,往后推又推不动,手还被抓住成为了借力点。他感觉自己要被僮散架了。

“马上就好。”身后的人这么说着,但这已经是他第五次这么回答了。

向北一崩溃地把脸埋进枕头,眼尾滑落的眼泪滴进枕头里,浸湿了一片。

春季已经到来,春日明媚的光从窗外泄进来,落了满室。早春鸟儿鸣啼,与撞击的回响交织,演奏出细碎的哭声。

“小北,说爱我。”

向北一被僮的声音都破碎,嗓子干哑,胸口堵着气不理会寒邃这每次都必提的要求。

但寒邃不停地磨他,用暗哑到极致的声音一声声地叫他,“小北……小北……”

终于,在换了个角度,换了个滋事,换了个必云桃,换了瓶润画游之后,向北一受不住了,他像濒临窒息的鱼,挣扎不动苟延残喘。

“寒邃……呃……爱你,我爱你,呜呜呜——我爱你,不做了。”向北一在寒邃停下加油的间隙,逃也似地从床尾爬到了床头,反手护着皮鼓,泪眼汪汪忙不迭地说。

寒邃拿着打开盖的瓶子,喉结滚动着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两小时,小家伙这身子骨是到极限了。

虽然还是很想,但到底是忍住了。寒邃把手里的润画游盖上盖子扔下,又看了眼下不去的自己,无奈地笑了笑,朝向北一伸手:“不做了,小北,过来。”

向北一可不信他,靠在床头抱着被子,警惕得紧,像是被山贼抢回家的良家妇女。

寒邃好笑又无奈地拉他被子。

向北一从前年年底克服心理恐惧后,每次一小时不到就开始叫停,不是疼就是累。用他自己的话就是尺寸不符,体力值也不匹配。

但大小长短没法控制,体力值也没法消减,所以寒邃也没办法,只能一次次试探摸清他极限后注意注意。

寒邃擦去身上的汗,喝了半杯水,把向北一从被子里挖出来,“喝点水。”

向北一也确实渴,嗓子感觉要冒烟了。寒邃把水杯凑到他嘴边他吨吨吨地喝了个精光,还打了个半哭半撑的嗝。

“……”向北一抿着唇红着脸瞪寒邃。

寒邃放下水杯伸手抱他,向北一往他那瞟了一眼,没下去。向北一又往后退。

“不做了,去洗澡,起床吃早饭。”寒邃说得认真,看起来确实是不准备再做了。

向北一这才松开被子,让寒邃把他抱起浴室。

事后洗澡上药是常事,向北一这两年也早已习惯。等寒邃伺候到位,两人才从里面出来。

向北一真心觉得累,洗澡后一身清爽,扑到寒邃换掉被单的床上不想起来了。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着含糊道:“寒邃,我感觉我不饿,我就不吃了,我先睡一会儿。”

寒邃套上衣服,闻言走过去,然后一声不吭地把人挖起来,抱在怀里就下楼。

向北一:“……”

“腰疼。”向北一啃了口土司靠在特制的软座椅子上闷闷地叫苦。

寒邃喝着咖啡,一手绕在他腰上轻揉,“我的错。”

向北一白他一眼,把土司当成寒邃咬了口大的。

“别生气,吃点东西等会再睡。”

向北一又咬了口大的,两口面包把腮帮子挤得鼓鼓的,瞪寒邃。

向北一这两年头发剪短了,但不是彻底剪短,放下来的时候到肩膀,平日里在后脑勺扎一个小鸠,依旧很酷。

当然,都是寒邃扎的,他自己还是不会扎头发,扎出来的依旧是个零乱的刺头。寒邃也没给他什么机会学。

前年寒邃康复后两人在Y国拿了结婚证,在年底办了婚礼。婚礼不大,举行于L岛,但很隆重,相识的人都有到齐,且一一送上祝福。

去年夏天的时候,两人来了Y国居住。虽然寒邃在国内被注销的身份早已经重新办理,但他的事业都在这边。虽然如他自己所说,他的工作是做必要的决策,但这些决策做起来,还是很花费时间。

但他每年陪着向北一的时间还是很多,因为向北一写作不需要固定工作地点,可以随着他漂,寒邃在哪他就在哪。而寒邃每天到点就回家,很多时候直接在家办公。

”你今天不去公司吗?”向北一腰上缓解了一些,气也消了一些。

寒邃的手还在给他按揉着,“下午去。”

“噢。”向北一放下牛奶杯,寒邃给他擦掉唇上的白沫,两人都很自然而然。

前年夏天伊始,向北一就有意识到自己太过于依赖寒邃了。生活里没了寒邃似乎就不行。

吃饭,睡觉,都不能缺了这么个人。出去玩就更不用说了,寒邃不去,那打他也不想出去。除非是去他熟悉的地方,或者是熟悉的朋友找他一起出去,比如李洺,比如陈祈眠,或者是朱莉。

但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改不过来了,再则就像寒邃说的那样,也没有必要改。

所以寒邃无处不在的陪伴、细微不致的照顾、他自己的接受被照顾,都变得自然而然,渐渐地,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定型了——用林洋的话说就是:他只需要负责笑,负责快乐。他笑,寒邃就笑,他快乐,寒邃就快乐。

于是渐渐的,所有容易出现在被宠爱着长大的孩子身上的东西也开始出现在向北一身上,比如会撒娇了,会委屈巴巴地喊痛了,也变得自信了等等。

“噢,对了。”向北一突然道。

寒邃:“嗯?”

“我下个月初3号和4号有个签售会。”

“在哪?”

“国内,H市。”

“好。”

这是陪他回去的意思了。向北一瞄寒邃一眼,接着道:“我和朱莉约了下午出去玩。”

寒邃在他腰上按着的手停了下来,偏头问他:“几点回?”

向北一昨天也是下午和朱莉出去玩,接过晚上十点半了才到家。

向北一知道昨天寒邃有些不开心了,今早把他弄醒做了那么久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有些惩罚的成分。

向北一挠了挠脸,现是乐呵呵了两声,如何试探着回答:“就,会早一点回来。”

寒邃平常并不过问他去做什么。这三年里,除了太过依赖他这一点,向北一的精神状态十分稳定,医生诊断他基本不会有可能回忆起那些被他遗忘的事情了。

所以寒邃给他的个人空间不小,很多事情向北一不说,寒邃也不会追根刨底或者去查。

“早一点是几点?”寒邃知道他不想说,来了逗他的兴致。

向北一咬着唇转眼睛,“……不知道。”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寒邃捏他腰,“不是腰疼吗?”

向北一脸一热,脸鼓成包,嘀咕:“又不耽误。”

寒邃挑眉,捏了捏他鼓起的脸,不再逗他,“尽量早点回来,手机不要关机。”

“知道啦。”

下午。

向北一和寒邃一起出门,他背着小包上了朱莉的车,车后跟着裴执的车子。

他在Y国的时候出门裴执都会带人跟着,向北一习惯了,因为朱莉也有人跟着。

“你说我今天能做完吗?”一上车向北一就皱着小脸问。

朱莉今天是社会姐风格,皮衣皮裤黑墨镜,说的话也十分无情:“我说你不能。”

向北一像一颗瞬间萎下去的小草,低着脑袋没精打采地晃阿晃。

他在做一个小陶瓷人,他学了一个月,捏了无数个坏掉的寒邃,昨天终于成功捏出了寒邃的泥人,今天进行到亲手操作的最后一个步骤,只等烤出来就可以带走了。

他打算明天送给寒邃。不过明天不是什么重要节日或者纪念日,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天。

“北北。”

“嗯?”

“昨天那个男孩,你还记得吗?”

向北一想了一会儿,没印象。“你说哪个?”

“在我们走的时候追上来和你说再见那个,金色头发的,好像叫尼克?”

向北一想起来了,但……“怎么了?”

朱莉突然神秘一笑,接着用看好戏的语气说:“他喜欢你。”

“什么阿,朱莉不要乱说。”向北一无奈又好笑。朱莉最近八卦上头,看谁都像暗恋者。

他们玩陶瓷的地方是一个中国老板开的陶艺馆,不算热闹,但有一批比较固定的热爱陶艺的顾客,那男孩就是其中一个。

去的时间久了,渐渐会熟悉,朱莉和他们玩得很好,但向北一不怎么参与,基本都是一个人呆在角落里,也没和他们有什么交流。昨天跑出来和他说再见的那个男孩,向北一猜测是一种习惯行为。因为平时馆里的其他人离开时都会道别。

“我感打赌,他看着你的眼神,那简直是狗改不了吃屎!”

“……”向北一看了眼朱莉,无奈说道:“狗改不了吃屎好像不是这样用的……”

“哎呀,你知道就是那个意思,中国有句老话那个意思嘛。”

朱莉的语言系统自行一套,向北一不与他多说,只想打住她的八卦线头。他思索了会儿,干脆现学现卖:“那个男孩喜欢你。”

“waht? ”朱莉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给整得音调都歪到外太空了:“泥是哉开玩笑马?”

“没有开玩笑,他真的喜欢你,他看你的眼神拉丝。”

“噢,原来是拉丝阿。”朱莉:“不是……”

向北一打断她:“是的。”

“不……”

“是的。”

“……”

车厢安静了。

而等他们进入陶艺馆后,一整个下午朱莉都安静了。

向北一则是蒙圈了。他一语成谶。那个男孩还真喜欢朱莉,并且抱着花和朱莉告白,声情并茂。

“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男孩突然指向向北一:“但我以为他是你的男朋友,所以一直压抑着对你的感情,但我终于知道,他只是你弟弟。”

向北一心道:我是她弟弟……吗?

周围是起哄的热潮。陶艺馆只是一间很普通的馆子,来往的人都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无人认得朱莉是Y国的某位公主,也无人认得角落里冷漠无言的小哥是国际军火大商的爱人。

一圈人围成圈,向北一坐在角落已经看不见朱莉的情形,但觉得还挺有趣的,便掏出了手机,对着人群拍了一张照片。

寒:?裴执呢?你现在在哪?安全吗?

-他在,我安全,朱莉在被表白。

寒:让我看看你。

好吧,后半句完全被忽视了。向北一心道无趣,同时手机弹出了一个视频电话。

向北一接起,屏幕里是寒邃从下看上去的脸,手机看样子是放在办公桌底下。

”你在干嘛?”向北一问。

寒邃那头突然站起来,镜头晃动不停了一段时间,大概过了一分钟,寒邃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里,但背景已经变了,看起来像是在阳台。“在想你。”

“……”向北一看了眼还在围成圈的人堆,小声说:“好土。”

寒邃在屏幕里笑了笑,“你呢?在干嘛?”

“和一根木头分享乐趣。”

寒邃那头静了静,突然说:“小北,我的乐趣是你。”

“流氓。”

“只对你。”

昨晚的画面突然闪过脑海,向北一脸一热,“不和你说了,挂了。”

向北一挂断电话,搓了搓发热的脸,抬头,突然对上朱莉看戏的眼睛。

向北一被她吓一跳。刚才不是还围成一圈……怎么突然散得这么快……

“小北北~你在干嘛?”

“没……没干嘛阿。”

“没干嘛你脸这么红~”

向北一挠了挠脸,瞟了眼身后的人,不答反问:“和你表白的男孩呢?”

朱莉得瑟的一拍手:“我说你是我儿子,就,散了。”

“……”

向北一把用完的东西收拾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朱莉坏笑着靠近,“儿子~叫上儿媳妇儿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向北一转身,良久,“你完了,我回去就告诉寒邃。”

“哎!我开玩笑,开玩笑呢!北北,我最好的朋友北北~”

……

陶瓷小人的后续制作一路畅通无阻,过程和成品都十分完美,所以向北一回到庄园的时候,寒邃都还没回来。

“回来啦。”管家像以往那样伸手接向北一手里的背包,但这次被躲开了。

“嗯,回来了,我先上楼去了。”向北一抱着小包跑上楼梯

管家站在原地看着向北一高兴的背影摸不着头脑,这是出去玩啥了?

寒邃在六点的时候进家门,彼时向北一还在楼上没下来。寒邃:“没回来吗?”

管家:“五点就回来了,到家时很高兴,换了鞋,包也没放下,带着就上楼去了,一直没下来。”

听到管家说向北一很高兴,寒邃回想到今天在视频里看到的向北一身后的背景墙,抬脚上楼。

向北一此时刚把装着陶人的盒子藏好在衣帽间里,他满意地拍着手出来,同一时间,寒邃打开房门,两人撞上了。

“要洗澡吗?”寒邃见他从衣帽间出来,下意识这样问。

“阿,对,是的,我想找衣服洗澡,但决定先去放水。”

寒邃垂着眸看他,“是吗?”

向北一移开和他对视的眼睛,呵呵地笑着,说:“是阿。”

寒邃反手合上房门,朝向北一走进一步,“那你去放水,我帮你找衣服。”

“……我还是吃完晚饭再洗吧。”

寒邃余光扫过床尾沙发上的小包,包是打开的,很扁,里面应该没有装东西。这个包是向北一出门的时候喜欢背的,但他从来不会带上房间来,一直是放在楼下的。

向北一此刻眼神乱瞄,但如管家所说,他整个人都是高兴的,嘴角带着一点点笑,像一只偷吃到奶酪后甜滋滋的小猫。

寒邃心里琢磨着向北一的反常,但配合道:“那就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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