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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噩梦期限

欲囚 石酒月 2995 2024-02-08 15:07:29

疼——

无止尽的疼,从身后的某一处渐渐开始蔓延,最后侵覆全身,叫人如沉于疼痛汪洋的最深处,叫人窒息、绝望。

“呃——不……不要!”

“呼——”

窗外挤进来的微光并不足以撑亮一方,向北一于噩梦中猛地惊醒,双目惊悚地瞪圆,胸膛也在昏暗里剧烈地起伏。

两年了,他还是会隔三岔五的梦到。

而梦里,永远是看不清的轮廓、分不清的虚实,还有柔软却似囚笼的大床,沉浮、颠鸾的影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向北一用力地闭了闭眼,抬手擦掉额头的冷汗,掀开被子下床。

到厨房灌了大半杯水,他抬手脱掉了身上的宽松T恤。

每一次梦境重回,他身上的衣服总会汗湿,贴在肌肤上,粘腻的触感和梦里相差无几——都同样的让人作呕。

在客厅亮了一盏微弱的落地灯,向北一踩落睡裤扔进洗衣机。

脚步扣在地板上的轻响只增添了【南风独家】宝贝,在干嘛娃综 作者 路归途再次翻涌诡异,向北一如游魂般一步步上前,接着“嘶——”的一声,纸张纤维断裂的声响在空荡的寂静里乍然响起!

六月十二日这一天的日历,最终在一双骨节分明但病态白皙且暴着青筋的手下粉身碎骨。

……

朝阳穿破清灰云层露了头的时候,夜晚的沉静便潜匿了踪迹,独属于老房区的嘈杂从四面八方钻入楼里。

有叫卖早餐的,也有叮叮框框剁菜板的,有厉声呼儿唤女吃饭上学的,也有碰个肩头堵个车而破口骂街的。

向北一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七点半。

他摘掉耳机,嘈杂声更清晰地汇入他耳内,向北一皱了皱眉,推开键盘转了转脖子。

三点半到七点半,四个小时,但疲惫感却比一夜未眠还要重。

每个人的日子在一定程度上都保留了一定的机械性。向北一离开书桌后,开始刷牙洗脸,然后穿衣出门,前前后后二十多分钟,接着他就成功地将手机和钥匙所在了屋里……

“哟,小向,今天起得怪早嘞。”问话的是隔壁买早饭回来的王奶奶。

向北一收起眼底对自己的烦躁,偏头:“王奶奶。”

“这是要出门阿?”王奶奶边开门边问。

“嗯。”

“怪罕见,不过你也确实该出门去了,去找找工作,你这老宅在家不上班怎么行。”

向北一垂着眸,没有再搭话,但王奶奶却也没停下话音。

“……嘶,这门怎么打不开哟!”王奶奶边说边把钥匙拔了出来:“小向哎,来帮奶奶瞧瞧。”

向北一把心里翻涌的烦躁压了压,伸手接过了钥匙。

这栋楼年岁已高,连带着所有设施都老旧,他自己屋里的门合页、王奶奶家的门锁、楼下李洺家的热水器,还有更多懒得举例的东西,都是报废预备役。

“哎哟,这怎么你打得开我就打不开呢,这锁还胳膊肘往外拐的。”门打开后王奶奶边说边往他手臂上拍了拍。

不是门胳膊肘往外拐,只是需要更换了。

这话在向北一心里组合成句又逐字拆解,最终连带笔画都不见了踪影——如果不是生活窘迫,又有谁会选择不换掉这个三天两头打不开的门?

王奶奶进门后,楼道又恢复了相对的安静,向北一垂下眸,接着皱了皱眉。

-

李洺的破嗓子从身后传来的时候,向北一正在楼下洗手。

“谁又挨着你了?再搓就破皮了,逼佬。”

向北一视线扫过手臂上的那片红,瞅他一眼没作声,从兜里抽了张纸巾。

李洺“嘶”了口气,扔了手里的烟:“你说你怎么这么事儿逼呢?人小姑娘都没你这么讲究。”

向北一看了眼李洺的脚边,把用过的纸巾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然后抬眸盯着他。

李铭无语地“啧”了一声,弯腰捡起那枚烟头丢进了垃圾桶,也洗了洗手。

向北一把那包纸巾递过去,存心问:“要吗?”

“你边儿去,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事儿逼阿?”李洺:“今天咋起这么早?昨晚没写你那什么见不得人的小说?”

李洺嘴里的‘见不得人’不是指内容的见不得人,而是‘人不得见’的倒装句,向北一不给他看。

两人年纪相仿,向北一24,李洺25。李洺差不多同时和他搬到这里,也是这一片唯一能持续跟他来往的人。

李洺这人,好像缺根筋,看谁屁股都不冷,热脸龇着个大牙,是个屁股他都能贴,人不坏,但同时嘴也是不过脑的欠。

除了欠之外,他闲暇时间多,向北一只要出门就总能碰到李洺。

最开始那段时间向北一觉得这人神烦,总有意无意躲着,但后来时间长了,就习惯麻木了。

加之两人身上有一个诡异的共性,平日虽然时不时就带一块吃饭,但一句话都不带过问对方的,所以向北一不知道李洺是打哪来以后又往哪去,也不知道他以什么工作谋生。

不过时间久了,李洺那撩欠的嘴倒是给两人贫来了点友谊。

向北一每次梦到那一晚,第二天心情准糟糕,今天也不例外。

可能因为李洺出现在他生活里的时间不那么正确,所以他在李洺面前一向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此刻心里烦躁,所以不冷不热地仍了句:“嗯,走了。”就抬脚离开了。

李洺对他这冷淡的架势倒是习以为常了。

反正向北一每个月总反常上那么几天,与女孩子来月经不一样的是他这几天不连续,零零散散隔三岔五的。

“上哪去阿?”李洺大着嗓门问。

向北一听到了,但没回头也没回他,出了楼门后挑了条人少的小街走了进去。

-

此时,热闹的街道拐角处,一辆Mercedes Maybach内,司机再一次抬头看向后视镜。

后座里,男人偏头向窗外,看不出情绪的眼眸望着不远处的小街入口,目送着那道削瘦的身影一直到消失。

“寒总,时间快到了。”副驾里的助理小心翼翼地催促,但一如既往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敢再开口,只能继续等着。

于是车厢再度恢复沉寂,时间沉默地流淌,良久,低沉沙哑的声音才从后方传来:“走吧。”

-

小街说是人少,但这个点也少不到哪儿去。路上还是很多赶着上班的、跑着上学的,再堵上几个早点摊,拥挤的程度与隔壁主路不相上下。

向北一踩着路沿一直走到了东街最里头的一个刚刚支起来的小摊子。

“张叔,帮忙开个锁。”

被叫做张叔的人抬起头,看到他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笑,那笑推起了脸上的褶子,慈祥中显得有些无奈。

被叫张叔的人视线切着下滑的眼镜上沿看他,笑问:“上个月四回,这个月第几回儿了?”

也就第三回 。向北一在心里道。

于是张叔这个月第三回 把向北一那扇门打开,他收起工具,下楼前语重心长:

“赶明儿去瞧瞧,年纪轻轻的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阿。”

“……”

向北一给了开锁费,带上手机和钥匙,把兜里的那包纸巾换成湿巾后再次下了楼。

-

走到最近的早点摊,要了个花卷和杯豆浆,向北一刚付完钱转身,就看到了吃粉的李洺。

李洺低头嗦口粉,再抬头大嗓门:“楞那做什么?过来一起阿!”

向北一看着他那满嘴的油光,走近,抽了片湿巾递了过去。

李洺这回倒没叫他一边儿去,接过去把嘴捯饬干净,还顺手给向北一扯了张板凳。

“你这要是再擦擦,急眼的可不是我了阿。”李洺说着下巴往老板那扬了扬。

向北一看了眼那板凳,倒没真去擦。

在他刚搬来这里的时候,他们旧楼街区这一块其实没有这么热闹,也没这么浓的小吃街烟火味。

他挺幸运的,搬过来后不久,这里的小摊就渐渐开始出现的,比如他经常吃的这家早餐铺、街对面的小便利店,以及张叔的开锁小摊。

这些吃食小摊的味道真的很好,摊车也很干净整洁,因此给这一快街区吸引来了附近的一批比较稳定的人流量,街区也就热闹起来了。

向北一食量小但吃得慢,他吃完的时候李洺那牙缝挨个剔都得轮两遍了。

向北一用湿巾擦手的时候,李洺往前一凑,压低了声音问:“哎,你那房子房东是不是到期就不再出租了,到时候你上哪去?”

他租的那套房合同要到期了,房东也确实不再续租,但他不明白李洺这样特务接头似的压低声音是为何,简单回道:“换别的地。”

“啧,这不是问你换哪去嘛?”

向北一捏了捏手里的湿巾,略思索了一秒,如实说:“不知道。”

李洺像来了兴致,喜笑颜开的:“欸,我告诉你,我昨天就想和你说来着。我这前两天碰到一对老夫妻,他们儿子要接他们去国外养老,我无意间听了一耳朵,他们现在急着把房子租出去。”

向北一看了他一眼。

李洺:“就市中心边上的那小区,他们时间紧走得急,价格就低,你要不去看看?”

市中心、边上。不用看都知道价格再低也不会低到哪儿去。

向北一:“没钱。”

“你先听我说,我听那老奶奶的意思是……嘶……”

向北一把手里的湿巾摊开又叠起,看他准备憋点什么话。

李洺顿了顿,接着道:“就……相当于低价找个看家的。那新闻上不是很多人外出几年,回来发现家被人给占了嘛?”

向北一把手里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耷了他一眼问:“你没上去问吗?”

李洺那套也差不多到合同期限了。

结果李洺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会不去问?人说我不和眼缘!”声音低了下去:“……不租给我。”

他脸色的斑斓变化让向北一总是平淡的声音也稍有了一些起伏,“噢,这样阿。”

“你噢毛线——”李铭:“但我拿到了电话,你等会儿打过去问问。”

于是向北一回家关上门的时候,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两下。

他换上鞋,在书桌前坐下,翘起椅子腿,身子半仰着打开信息。

一条是李洺给他发的电话号码;而另一条是……

“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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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回来了

距离大儿子完结已经两个月,期待能在老二这里看见老朋友~也欢迎更多新朋友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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