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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求不得

女装后我让暴君怀孕了 叶重阑 9055 2024-01-25 15:37:57

在暴君的淫威之下,那群可怜的北卫太医们整日里加班加点地配药试药,总算赶在暴君的耐心耗尽之前拿出了治好陆贵妃嗓子的特效药方。

约定的时间一到,十几名颇有经验的老太医便提心吊胆地随暴君一起来到了陆贵妃的怡宵宫。

这次的阵势虽较当初的全太医院会诊小了许多,却关系到宫中所有太医的身家性命,众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老太医们脸上的表情凝重得如同上坟出殡,可走在他们前方的暴君却步履轻快,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早在得知陆美人的嗓子可以治好时起,他就不止一次地想过,这样仙姿玉貌的美人,声音究竟是怎样的。

是如婉转莺啼般悦耳清脆,还是如泠泠山泉,清冷中带着几分疏离?

不管是哪一种,美人的声音总不会难听的。

等到陆贵妃的嗓子完全恢复了,他一定要让“她”把之前那些腻的要死的情话亲口说给他听!

谢玄元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种种美好想象,看着梳妆完毕的陆美人从怡宵宫的内殿中走了出来,就连说话的口气都比平日温柔了几分:

“朕答应过,要治好你的嗓子。今日太医院告诉朕专为你研制的药做好了,朕便想着亲自来陪你试试这药的效果。”

然而陆贵妃的反应却远没有想象中那般激动,仔细观察,眉目间似笼罩着一片淡淡的哀愁。

陆长平女装之后虽然和妹妹陆昭平很像,但到底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就算着意伪装和修饰嗓音,也无法完全隐藏固有的男性特征。

一旦在众人面前开口说话,必定会惹人生疑,甚至当场穿帮……

谢玄元见陆美人这般模样,不由得跟着心疼起来。

他一厢情愿地认定自己的爱妃是因为长期口不能言,失去了治好嗓子的信心,这才如此忧郁。于是捉住陆美人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别担心,这天下有那么多名医,若太医院的药治不好你的嗓子,朕就按欺君之罪发落他们,腾位置给有真才实学的人。无论如何,朕一定会让你重新开口说话!”

一直跟在暴君身后的太医令听见暴君如此说,吓得脸都发青了。为保住身家性命,连忙道:

“陛下,这次的药方中加了不少珍稀药材,不仅药效立竿见影,而且没有任何毒副作用,不会伤及贵妃娘娘肚子里的龙嗣。”

陆美人一听,更加高兴不起来了。他差点忘了,在其他人眼里他都已经“有孕在身”了,可这帮人居然还要丧心病狂地逼他这个“孕夫”吃药!

他心虚地看向谢玄元,却发现对方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肚子瞧……

算了,他刚才一定是傻了,才会指望着这满脑子都是“生孩子”的暴君救他于水火之中!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若他这次继续装哑巴,那太医院上下二百多个太医外加他们的亲族门生总共几千人就全都要遭殃。

可若是不装,他自己就要遭殃……

陆陛下的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

暴君见陆美人今日情绪格外低落,忍不住投来关切的目光:“怎么心事重重的?难道是怕药苦?没关系,有朕陪着你呢。”

说完他命人把药端了过来,亲自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了陆美人唇边。

暴君并没有伺候人的经验,动作难免生涩了些,可是那将人捧在心尖宠的专注和认真态度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了假的。

太医院的那几名老太医见此情景纷纷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变成透明人,省得打扰暴君和陆贵妃的温存。

可陆长平现在巴不得有人上前来打断这羞耻的喂药play。他咬紧牙关,迟迟不肯张口……

暴君见陆美人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他面子,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压低声音道:“听话些就现在乖乖张嘴,又或者你想试试朕的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按照这暴君的性格,不会是打算对他进行家暴,然后强行灌药吧?

还真当他好欺负不成!论一对一单挑,他陆长平还从没有输过!

陆美人坚定地摇了摇头,一双水波荡漾的桃花眼中射出了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坚定光芒。

“好,这是你逼朕的!”

谢玄元最后放了句狠话,豪气地一口干了整碗药,突然照着陆美人的唇亲了过去。

陆长平本是做好了动手的准备的,根本没料到这向来不解风情的暴君会突然上嘴。

想要躲避可已经晚了,他的唇瓣被暴君狠狠咬住,血腥味混着药味儿一起袭来。

这暴君其实是狗变的吧?

陆美人疼得眼中泛起泪花,毫不客气地一拳锤向暴君的小腹。

谢玄元闷哼一声,渡药的时候彻底失了分寸。

可怜陆美人连将药吐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迫将暴君嘴里的药一滴不剩地吞进了肚子。待到暴君松口,他只能徒劳地扶着床柱不停干呕。

全程目睹了暴君喂药的太医院众太医个个瞠目结舌……

原来陛下和陆贵妃的日常相处是这样的干柴烈火!瞧陆贵妃,连孕吐都被亲出来了!

他们一边庆幸当初没有头脑一热将自家女儿送入后宫,一边对陆长平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舍身饲虎让暴君没法祸害别人家女儿的陆贵妃,实在是太伟大了!

谢玄元见陆美人惨兮兮的模样,忍不住悄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他的爱妃下手也太狠了点吧。若不是有功力护体,他怕是要当场驾崩了。

暴君的强行喂药打乱了陆长平拖延时间等待变数的计划。

这下子,满屋的人都将期待的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眼巴巴地盼着他开口说话。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三个时辰过去了……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陆美人仍旧一言不发。

暴君从起初的耐心等待,到现在脸色黑如锅底。终于,他认定了是太医院的这帮庸医欺骗了他的感情,抬手召来在殿外候着的亲卫:

“给朕将这群无用的庸医都拖下去……”

话说一半,他的手突然被陆贵妃抓住了。紧接着,一张小纸片被塞进了他的掌心。

谢玄元到底在意上面的内容,示意侍卫们先别动手,迫不及待地低头看纸上写的字。

只见上面有些潦草地写着:“臣妾觉得嗓子好多了,想要试着说说话。”

暴君惊喜万分地抓住陆贵妃的肩膀:“朕就在这里,你快开口说话让朕听听!”

陆美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咬咬牙继续在纸上写道:“陛下,臣妾的声音可能不是很好听……您先让旁人都退下,臣妾只想说给您一个人听。”

那没见过世面的暴君哪里受得了美人撒娇这招,他露出一副”你居然想要勾引朕“的表情,嘴上却诚实地对屋中的闲杂人等吩咐道:

“你们先退下,朕的爱妃有些害羞,想要同朕单独说话。”

众人虽然好奇陆贵妃说话是什么样子,但到底不敢挑战暴君的底线,悻悻地退了出去。很快,屋中只剩下暴君和陆贵妃并排坐在床边。

眼见四下无人,谢玄元又朝着陆美人的方向挪了挪,眼里没了平日里的冷锐锋芒,只余下小孩子过生日拆礼物时的兴奋激动:

“你试着随便说些什么给朕听听。”

陆长平见暴君这副模样,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他虽然会女装,但并不会模仿女子的娇柔嗓音。

为了减小被人拆穿身份的风险,就只有对症下药,骗骗这种被虚假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暴君。

一边是上千条无辜的性命,一边是目光灼灼的深情暴君,陆美人的内心煎熬了片刻,很快就想通了。

暴君要滥杀无辜是个人渣,他骗取纯情暴君的初恋也是人渣,他们这两个人渣就应该内部消化,省得再去坑害别人啊。今天他豁出去了!

想通了之后,陆长平侧过头试探性地放轻了声音唤道:“陛下……”

他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了,此刻发出的声音低沉沙哑,在空旷寂静的宫室中回荡之后,竟带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诱惑和煽情,引得人浮想联翩。

这下连陆美人自己都被惊住了。

谁来告诉他,才两个月没开口,他的声音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不仅沙哑得雌雄莫辩,还带着一股妖艳贱货在床.笫间勾引人的意味。

谢玄元似乎也被他的声音给惊住了,半晌默默无言。

就在陆美人开始担忧,暴君会不会嫌他声音难听,一怒之下把他毒哑的时候,对方终于说话了:

“再叫一声给朕听听。”

让他叫,他就叫。这暴君当他是雪团儿那样听话的小奶狗吗?

带着捉弄人的“恶毒”心思,陆美人瞬间戏精附体,露出一副震惊心碎的表情一头扎进了暴君的怀里,肩膀轻颤:

“陛下……臣妾的嗓子怎么成这样了?臣妾……是不是再也不能得宠了?”

这话才刚出口,陆长平就感到自己被暴君紧紧搂住。

谢玄元答非所问地说道:“不是要你叫‘陛下’,是要你……叫朕的名字。”

陆美人没料到暴君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叫名字什么的实在是太过羞耻了。

难道是这暴君厌倦了他的声音,打算骗他说出皇帝的名讳,然后治他个大不敬之罪?

他憋了半天,舌头有点打结,脸颊涨得通红。他和暴君根本就没有熟到可以亲昵地叫名字的地步吧?

见陆美人犹犹豫豫,迟迟不肯开口,谢玄元突然就来了火气:

“你口口声声说爱朕,现在却连朕的名字都不愿唤一声,可见之前说的那些‘爱’都是逢场作戏。你这是犯了欺君的大罪!”

欺君,欺君,整天就知道说别人欺君。谢玄元要是能好好做个人,他犯得着辛辛苦苦地女装嫁到北卫,天天欺君吗?

但小不忍则乱大谋,陆美人在心里痛快地骂完,还是别扭地开口唤道:“谢玄元……”

他是连名带姓地唤的,努力避免叫暴君名字的时候显得太过亲密暧昧。

可饶是如此,暴君在听到他唤名字之后还是一把将他搂进怀中,声音颤抖地回应:

“朕在这里。虽然你的声音难听了些,胸平了些,个子太高了些,但朕真的一点儿都不嫌弃你。如果还是在意嗓子的事情,往后也可以不必在旁人面前讲话。你只需要说给朕一个人听就够了。”

“要是有人敢拿你的声音说三道四,朕第一个割了他的舌头!”

呸!他信了暴君的鬼话!一口气挑出他这么多“缺点”来,还说不嫌弃他?

怎么不先问问他嫌不嫌弃这暴君?

陆美人嫌弃地推了推暴君,试图和这这我感动的恋爱脑拉开距离。

但谢玄元哪里肯放手?

为了证明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嫌弃,他低头在陆美人的侧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这一吻不同于之前的粗暴撕咬,反倒满是珍重和怜惜。

只是亲过之后,暴君似乎有点儿后悔,他不好意思地飞速侧过脸去闭眼装死,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长平头皮发麻,心脏狂跳,差点直接从暴君的怀里跳起来。

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又叫谢玄元给占了便宜!

暴君平日里这么怂,也只有在气头上才能装腔作势地霸气一回。陆美人抬手摸摸唇瓣上“狗啃”之后留下的细小伤痕,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可他堂堂南楚陆陛下,居然一天之内被这么怂的暴君连续占了两次便宜。

到底是这暴君长本事了,还是他太过心慈手软了?

原以为暴君搂一会儿过过瘾,自然会将他放开。可谁知道,谢玄元竟然和他越贴越近。

到最后两人已经“亲密无间”,暴君身上发烫的热度透过层层衣物源源不断地传导过来。

陆美人没办法,只好再次开口提醒:“陛下……您离臣妾太近了……”

谢玄元闻言动了动,将下巴抵在他肩膀,意味深长地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你还欠朕两次验身和一个龙种?这都半个月过去了,若是再不抓紧,被有心人看出你假孕可怎么办?”

陆长平突然明白了。这暴君“治好了”他的嗓子,竟还馋他的身子。而且看样子,这回是打算一鼓作气来真的!

对谢玄元的杀心减弱之后,他现在反而一点儿都不盼望侍寝了。

暴君不是无可救药,他也不是非要杀人不可。

据陆陛下这段时间的观察,北卫表面看似和平安定,实则内部危机四伏。

谢玄元作为北卫先帝最后一个在世的子嗣,是北卫唯一的正统。若谢玄元一死,掌权的必定是太后一党。

光是看太后一党前段时间那不入流的三脚猫宫斗手段,就知道这帮人又蠢又坏,绝对不靠谱!

原本对手变蠢了对南楚不失为一桩好事,可是当下无论是北卫还是南楚都不具备直接吞并对方的实力。

一旦其中一方乱了起来,另一方难免会受到波及。不确定的因素太多,陆长平不想冒险。

与其和北卫打得鸡飞狗跳两败俱伤,不如趁着还能在北卫待几日,把谢玄元这暴君引向正途……

因为有了这样的打算,他更加不能让暴君知道他男扮女装的事情!

陆美人开始试着讨价还价:“陛下……今日不太方便,我们还是改日吧。”

然而谢玄元缠人得紧,抱着陆美人不肯撒手:“你放心,朕……朕其实有好好学过,不会弄伤你,会让你舒服的。”

说罢他加了些力气,试图把陆美人推倒在床上。

但陆长平怎能让暴君如愿?

他身体纹丝不动,脑中飞快搜寻着推掉这种事的借口,最后急中生智道:“臣妾近日来了月信,不宜伴驾。”

谢玄元闻言傻傻地“嗯”了一声,愣了半天才迟钝地反应过来陆美人话里的意思。

他无措地僵住了,下意识地试图遮住腰带以下的部位,然后脸上越烧越红。

到底是男人最了解男人,陆贵妃只轻飘飘地朝暴君身上扫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得不说,这暴君的发情速度……也太快了吧。

可点火的人终究要负责灭火,为了快些将暴君打发走,陆美人又亲手帮暴君快乐了一次。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暴君既没挣扎也没反抗,只是到底面皮上过不去,到最关键之处索性伸手拉过床榻上的锦被蒙住了自己的脸……

待到云销雨霁,脸红得像是要滴血的暴君飞速换上干净的衣物,落荒而逃。

……

因为陆长平临时想出的绝佳借口,暴君果真一连消停了好几日。

除了白日里照常带着小奶狗来怡宵宫卖萌刷好感,他一直有意控制着分寸,避免遇上和上次一样尴尬的情况。

而这段时间陆贵妃也没闲着。他和崔越制定了几个从北卫跑路的方案,目前正反复推敲到底实施哪个比较合适。

眼看着距离封后大典只剩七日,陆美人的心中愈发忐忑。

这一日,他正在怡宵宫中写要发给崔越的密信,谢玄元身边的太监总管周绍突然来到怡宵宫中。

陆美人眼疾手快,及时将信藏了起来,刚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便听那年过半百的太监总管说道:“求贵妃娘娘去看看陛下吧,陛下这些日子不光勤于政事,还非要早起苦练剑术。如今因为劳累过度,突然病倒了。”

暴君病倒了?

陆长平惊诧地看了周绍一眼,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忍不住在纸上写道:“公公可知陛下得了什么病?”

周绍哀哀切切地说道:“近日天气转凉,陛下早起练剑出汗后又吹了冷风,太医说是染上了风寒。”

原来只是风寒。

听到不是什么不治之症,陆美人不知怎的就松了一口气。

放宽心之后,他又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这还不都是暴君自己作的!好端端地干什么非要早上爬起来练剑?这下练出毛病了吧。

因为心中好奇,他忍不住多写了一句:“公公可知,陛下何故突然开始早起练剑了?”

陆贵妃这一问正中周绍下怀,只听太监总管忙不迭地解释道:

“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先前陛下是为了保护您,执意带您去太庙祭祖。可没想到,反害娘娘卷入了针对陛下的刺杀之中。到最后,阴差阳错竟全靠娘娘舍生忘死奋勇护驾,陛下才脱离险境。”

“太庙刺驾一事发生后,陛下深感自责,于武学一途愈发勤勉刻苦。近些日子,天不亮便早起练剑了……”

陆长平听到这儿,突然心头微动,他没想到那暴君还有如此勤勉刻苦的一面。

虽然暴君练剑究竟是不是为了保护他,不可仅听信一面之词,但光凭这股不服输的毅力就足够令人敬佩了。

周绍唯恐没法将人顺利请到紫宸殿,继续替暴君说话道:

“眼看着就是封后大殿了,陛下怕贵妃娘娘担心,说什么都不许奴说出去。可是今天陛下烧得实在是严重,翻来覆去念叨的都是贵妃娘娘。奴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这才冒死求贵妃娘娘去看看陛下。”

陆美人听他说到这个份儿上,不由得有些动容。

他在纸上回道:“既然陛下病得如此严重,那便请公公带我去看看陛下吧。”

这话正中周绍下怀,他激动地连连点头:

“贵妃娘娘对陛下如此情深义重,老奴果真没有找错人!娘娘不愧是这后宫中能得陛下专宠的第一人!”

去紫宸殿的一路上,周绍舌灿莲花,将暴君和陆贵妃的“绝美爱情”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到最后甚至连陆长平自己都开始怀疑,他和暴君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一腿了。

然而等到入了暴君的寝殿,陆贵妃才发现周绍所言似是有些言过其实。

那暴君此刻正舒服地垫着软垫倚在床头,认真勾画着手中的奏折。

深秋的暖阳透过窗子,洒在谢玄元的脸上,给不停扑闪的纤长睫羽镀上了一层漂亮的金色光晕。

陆美人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这人还有力气批奏章呢,哪里像是烧得神志不清的样子?

周绍在宫中多年,也算是老人精了。他见陆贵妃脸色不对,立刻夸张地喊了起来:

“陛下啊,您还发着烧,怎能这么快就起身了?国家大事虽然重要,却也不可急于一时啊!陛下这样,不是害陆贵妃为您白白担心吗?”

谢玄元原本批奏折批得全情投入,听到这番话被吓了一跳。

可一向嚣张的暴君这次竟一句话都没反驳,“啪”的一声合上奏折,撂下笔,心虚地软了身子缩进了被窝里。

陆美人向来聪慧,若是现在还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那这么多年的皇帝就算是白当了。

这分明是暴君和周绍两人合起伙来夸大事实、尽情卖惨,试图骗取他的同情心!

他缓步走近龙床,见暴君把被子拉得到了下巴,只露出那张略显苍白的俊俏面庞,不由得觉得好笑。

论装病卖惨,这暴君的演技可跟他差远了!

陆长平搬来凳子坐在床头,用只有他和暴君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好端端的,陛下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呢?”

谢玄元闻言侧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陆美人看了半晌,方才装作不在意地淡淡答道:“偶感风寒罢了。”

正要退下的周绍听见自家陛下这毫无情趣可言的逞强回答,不由得暗示性极强地轻咳了一声。

谢玄元听到后,有些不自在地皱着眉改口道:

“罢了,朕也不瞒你。是朕觉得自己剑术不济无法保护好你,一时急功近利,却没想到剑术没提升多少,反倒染上了风寒。”

陆美人见暴君一副渴望得到关心,却又拉不下脸来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别扭模样,眼角眉梢难得染上几分温柔笑意:

“谁说陛下没保护好的?若是没有陛下,臣妾早在□□爆炸之时就已经身受重伤了。不管怎么说,臣妾都该跟陛下道谢才是。”

因为是只说给暴君一个人听的,陆美人和对方贴得很近,将声音放得很轻。

那裹在被子里的暴君,听着耳边比寻常女子低沉,却又不失清越温润的嗓音,不由有些心猿意马,连耳尖都透出绯色。

他的五官依旧艳丽逼人,可表情却显出情窦初开的害羞和青涩。这种和长相风格完全不搭的表情,倒显得他整个人又纯又欲,勾人得紧。

谢玄元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道谢就免了。若你真的想要好好回报朕,那就用心准备月底的封后大典,还有……那侍寝之事,朕想快些和你生个皇子。”

说道最后半句,他的声音愈发低不可闻,但期待和跃跃欲试却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陆美人听到暴君这般明显的明示,却丝毫没有回应。他伸手探了探暴君的额头……居然还真的有点烫手。

都说饱暖思淫.欲,可这暴君倒好,还发着烧呢就已经思起了淫.欲。

这暴君不会是发烧变成了发骚,把脑子给烧坏了吧?

病得神志不清的时候说的话怎么能作数呢?

这下陆贵妃给自己找到了拒绝侍寝的新理由,一本正经地劝道:

“陛下现在还病着,封后和侍寝之事不如容后再议,免得因为一时冲动而追悔莫及。再说,陛下总是想着这些事情,于养病也毫无助益。”

陆美人这番冷淡的推脱,犹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暴君心中蹭蹭往上冒的爱情火苗。

谢玄元听了他这番话,凤眸中逐渐现出阴鸷戾气,很快就冷下一张脸,恢复了平日里皮笑肉不笑的变态模样,寒声问道:

“朕要听你说句实话,你屡次拒绝朕,是不是因为嫌弃朕那一身抹不平也消不掉的痕迹?”

陆长平没想到暴君会突然想得这么偏,求生欲极强地否认道:“没有的事,臣妾从来不曾嫌弃过陛下!陛下何出此言?”

可谢玄元根本不信。他不再继续缩在被子里装柔弱,反而缓缓支起身子,冷淡地勾起唇角:

“没有的事?朕看可未必。”

“你刚入宫的时候不是还千方百计地勾引朕、扒朕的衣服吗?可是后来不小心看了朕身上的那些疤痕之后,你又是怎么做的?你竟连碰都不碰朕了!都表现得如此明显了,你还敢说不曾嫌弃过朕”

惨遭误解的陆美人听暴君有理有据地分析了一通,竟百口莫辩。

该怎么告诉暴君,他当初积极侍寝的时候才是暗藏杀心,而现在的百般推脱侍寝,实际上只是想要饶暴君一命。

发现疤痕那天,他已经语重心长地用“恶狗咬人”的形象比喻给暴君做了创伤后的心理疏导,而且从那以后他分明是待暴君越来越好了。

可那暴君非但不领情,现在还敢跟他无理取闹?

算了,既然暴君无情无义无理取闹,那他就应该比暴君更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这样才能镇得住对方。

陆贵妃低下头稍微酝酿了一下精湛的演技,再抬头时,桃花美目中顷刻之间挤出两行清泪,甚至连声音也一度哽咽:

“臣妾仰慕陛下已久,这份感情岂能因为陛下身上的几道疤痕就轻易动摇……世人都说瑕不掩瑜,陛下身上的那些伤痕恰似美玉上几道微不足道的划痕。就算臣妾看到了,也只会对陛下更加怜惜和敬重罢了……”

陆贵妃的话直白而热烈,暴君听了之后紧咬着嘴唇,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攥着身上的锦被。

他倔强地偏过头去,闭上眼睛,声音不自觉地颤抖得厉害:

“你……你别哭了。朕最看不得你们女子哭哭啼啼的样子。而且朕才不需要什么怜惜!”

“总之……你若是不答应做朕的皇后、不答应侍寝,那便说明你心里还是嫌弃朕身上的疤痕丑陋,嫌弃朕是个曾下过狱的囚徒,朕定会和你不死不休!”

暴君在封后、侍寝和生皇子这一连串的事情上态度十分坚决。

陆美人见哭哭啼啼不管用,一秒钟收了眼泪。

然而此刻暴君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那架势竟比惨遭冤枉的陆贵妃本人还要委屈几分。

看着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暴君,陆长平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老父亲看作精儿子的“慈爱”和“包容”。

既然谢玄元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那这种关键时刻就只能顺毛撸了。陆美人放柔了声音道:

“先前擅自动手扒陛下的衣物确实是臣妾一时冲动。封后、侍寝和生子,都是一个女子生命中一顶一的大事。您能否给臣妾些时间,让臣妾再好好想想?”

谢玄元听到这样的温言软语,气势明显也跟着弱了下来,他皱着眉不满轻哼:

“一时冲动就不作数了么?你这般不负责任,难道是打算对朕始乱终弃不成?再说朕都已经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了,你差不多该想清楚了吧。”

陆长平被暴君的直白怼得一时词穷,但为了再多争取些跑路的时间,还是厚着脸皮继续说道:

“臣妾此番是要被封为皇后。做了陛下的皇后,就意味着要和陛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般重要的事情,自然要多花些时间考虑。”

这一次,谢玄元大概是被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情话给打动了,轻叹一声勉强答应了下来:

“难得你思虑得如此长远,多让你考虑几日也不是不可……”

“只是任你如何考虑,结果也不会有丝毫改变。你已经嫁给了朕,这辈子都只能是朕的人。”

见暴君如此有自信,陆美人只是略带同情地露出一个温婉柔和的微笑。

谁说他这辈子都只能和谢玄元绑定了?等他回到南楚,脱去这身女装,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

白日里和缠人的暴君打交道耗尽了陆美人的心力,是以今夜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谢玄元在窗边站了许久,盯着那一片漆黑的偏殿陷入了沉思。

已是深夜,他仍穿着白日里惯穿的玄黑色衣衫,扣子更是一丝不苟地扣到了领口。

暴君高挑清瘦的身姿沐浴在冷月的清辉中,留下一道美得不真实的侧影。

按照约定前来的周绍行至门口,忍不住无奈地摇摇头。

那南楚来的陆贵妃太有手段,一手“欲擒故纵”玩得出神入化。他们这从未尝过情滋味的陛下,这次算是彻底陷进去了。

“陛下。”

谢玄元听到人唤他,这才恋恋不舍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

见来人是周绍,他也懒得再掩饰内心的急切,索性开门见山地说道:

“今日你也看见了,你给朕出的这条‘苦肉计’根本就不管用。朕都卧病在床了,可是她根本没有感动的一身相许,照旧对封后和侍寝推三阻四。”

“再这样拖下去,朕几时才能与贵妃‘坦诚相见’,几时才能喜得龙子?”

作为专门给谢玄元谈恋爱出主意的御用狗头军师,周绍因为陆贵妃的事伤透了脑筋。

不得不说,他家陛下看上的“女子”就是与众不同。

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皇后尊位摆在眼前,‘她’不为所动;陛下这般俊美无双的神仙人物日日抱着小奶狗去‘她’面前刷脸,‘她’也能把持得住;甚至一国之君拉下脸使出苦肉计,依然不能成功抱得美人归。

这陆贵妃,难道真是铁石心肠不成?

周绍在宫中浮沉了半辈子阅人无数,如何甘心就这样输给个年纪还不到他一半大的“敌国公主”?

他咬咬牙狠狠心,跪在地上道:“陛下,奴这里还有最后一计。只要您舍得用在陆贵妃身上,保证能让她从此以后对您死心塌地。”

谢玄元微微挑眉,眼中明明白白写了“不信”二字。他冷笑道:

“之前哪次不是这么说的?你真当朕像三岁孩子那么好骗吗?”

周绍心道,他们这陛下有时候行事任性又乖张,可不就像是个孩子?但他不敢将这种话说出口。只能利落地承认错误道:

“陛下此前没能赢得陆贵妃的芳心,确实都是奴的过错。可这次,奴教给陛下的法子定能万无一失!”

谢玄元见他如此笃定,忍不住好奇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朕究竟要怎么做?”

说到这具体的操作方法,周绍的脸上再次绽开了一朵宛如菊花的笑容。他凑到暴君身边,压低了声音道:

“奴记得,宫中还剩下几颗配方已经失传的顶级情.药‘仙人醉’。只要寻个机会下在陆贵妃的酒水中,便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仙女,也难逃这人间的七情六欲。更绝的是,这药但凡能够生育的女子服了,只消一回即可成孕。”

“陛下您想想,就算事后陆贵妃得知了下药的事想要回南楚,她腹中也已经怀上了您的龙种。到时候陛下就可以借留住北卫皇室正统血脉的机会,将陆贵妃母子一并留在宫中。”

“这女子一旦为人母之后,如何会舍得离开自己的孩子呢?陛下只需一开始看紧些,后面自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周绍说得眉飞色舞,那得意的模样仿佛是看到“天山雪莲般高不可攀”的陆贵妃已经被自家陛下攀折到手了一般。

可谢玄元迟迟未回话,他心中又有些没底,于是大着胆子,偷眼看向窗口的方向。

这一看不要紧,他们的谢陛下脸上满是震惊之色,脖子以上的细白肌肤更是红得宛如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看起来已经神游天外了。

“陛下……陛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周绍连唤几声。谢玄元如梦初醒地看向他,有些紧张地问道:“这药当真这么灵验?可有毒性?”

“没毒,绝对没毒,陛下尽可放心。这药向来是历代帝王赏赐给宠妃的,百发百中,当真极为灵验。”

谢玄元闻言,不由得万分心动,他道:

“稳妥起见,寻个人也好、猫狗也好,先给朕试试药。若是真的没问题,就把药尽快送到朕这里来。朕要亲眼看着陆贵妃服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下药了!暴君“万无一失”“百发百中”的flag已经立起来了。

谨用小谢下一章的翻车火葬场证明,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夫夫之间的关系会更加和谐而美好hhhhhh

十分抱歉这章攒了两天。

接下来咕咕精作者会努力日6勤奋更新QAQ这章也会大量掉落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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