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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路遥车马慢 Shim97 2800 2024-01-21 10:55:44

路昭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每过一个小时,就给方先生打一个电话。

可方先生的电话始终是关机。

等到夜幕降临,眼看着窗外华灯初上,远处烟火绽放,电视里联欢晚会也开始了,路昭一个人坐在餐桌旁,面对着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

本以为方先生会赶回来过年,还带着那么多年轻的警卫员们,他忙了一整天,做了一桌子菜,七八个人吃都绰绰有余。

可方先生没回来。

他一个人呆坐着,对着桌上的大鱼大肉,没有半点动筷子的欲望。

“出了什么急事么?怎么现在都联系不上。”他听见电话里再次传来机械的已关机提示音,忧愁地蹙起了眉。

方先生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他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如果是被工作耽误,方先生应当也会提前告诉他。

难道是坐的飞机出了问题?

路昭止不住地担心。

客厅的电视里放着欢快的音乐,联欢晚会的节目总是喜气洋洋,可路昭没有心思去看,只不断地拨出电话。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响动。

路昭脑中的神经一动,立刻起身,冲过去开门。

门一开,方曜正站在外面,风尘仆仆,手里还拿着钥匙。

他笑着说:“我正要开门呢……”

路昭一下子扑上来,抱住了他。

“担心死我了。”他的声音里几乎带上了哭腔,“现在才回来,我以为……”

方曜抱住他,箍着他的腰直接把他抱进了屋:“今天航班有中转经停,中间又延误了,到得晚了些。”

路昭:“怎么打你的电话是关机呢?”

方曜揉揉他的脑袋:“今天的航班出发很早,我凌晨四点就赶到机场,到了才发现移动电话没电了。本以为中午也就到了,不打电话也没关系,哪想到现在才到家。”

念在他长途奔波,路上又是坐飞机,打电话不方便,路昭便没有说他,只嘀咕一句:“下次要提前一天告诉我。”

方曜换上棉拖鞋:“好。”

他身后还跟着提着大包小包的警卫员们,路昭招呼他们一块儿进来吃饭,屋里的人一多,总算热闹起来。

大家一块儿吃了年夜饭,警卫员们主动去洗碗收拾厨房,然后出门站岗巡逻。路昭便和方曜先后去洗澡,然后一块儿到客厅看联欢晚会。

宁海的冬天一向很温暖,今年的春节一点儿也没降温,晚上在家只需要穿单衣单裤。不过路昭还是给木沙发上铺了毛绒绒的坐垫和靠垫,这样坐起来就不会觉得凉。

等方曜擦干头发从浴室出来时,路昭已经披着羊毛围巾坐在沙发上看了好一会儿电视了。

方曜走过来,挨着他坐下,很自然地,用手揽住了他的肩。

路昭就靠在他肩上,看着电视,手里抱着茶杯,不时喝一口热茶。

不过,没一会儿,那只搭在他肩上的大手就滑了下来,扣住了他的腰。

路昭起先没反应,可那只大手很快掀起了他的薄睡衣,摸了进来。

路昭这才伸手按住它:“看电视呢。”

方曜侧头亲他的耳朵尖:“我就摸一下。”

“不行。”路昭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拎出来,“等看完晚会。跨年的时候我要看烟花的。”

为防止方曜再乱摸,他干脆抓住了他的手,一块儿搁在自己腰上。

方曜不动了,不过片刻,他就翻转手掌,与路昭十指相扣。

路昭:“不要乱动。”

方曜无辜道:“我没有乱动。”

他抓着路昭的手,摸他的指尖,说:“你的指甲是不是长了?”

路昭把手抬起来看:“不长啊。”

方曜挪过来,把他完全搂在了怀里,两手握住他的手仔细看。

路昭的后背就贴着他的胸膛,完全窝在了他怀里。

他想挣出去,可方曜不让,就这么搂着他,一边把玩他的手指,一边看晚会。

路昭小声说:“方先生,你认真看电视。”

方曜说:“看电视还需要认真?”

路昭说:“反正……不要一边看电视,一边看我的手。”

方曜一本正经:“那我只看你的手。”

路昭瞪了他一眼:“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方曜低头蹭了蹭路昭的发丝,转移话题:“阿昭,你的手很好看呢。”

路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算不上多好看,毕竟小时候一直干活,手指关节有些突出,只是勉强算得上修长罢了。

倒是方先生的手,修长匀称,白皙细腻,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手。

他说:“我觉得你的手比较好看。”

两个人就互相握着对方的手把玩着,絮絮叨叨聊些无意义的话题,看完了整场联欢晚会。

等到跨年倒计时三十秒时,路昭才拉着方曜起身,一起走到阳台。

他这套房子视野很好,阳台就能看到内海,还有隔着一片内海的大湾广场。

“待会儿就能看到大湾广场的烟花了。”路昭抱着方曜的胳膊,把自己披着的羊毛围巾也给他披上一半,说,“特别壮观,我去年在宁海过年,也看到了烟花。”

方曜望着他:“去年?”

路昭点点头:“对。那会儿我还躲在照相馆里,跨年的时候,一个人爬到楼顶看的烟花。”

方曜低声道:“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电视里的主持人和嘉宾齐声喊着:“五、四、三、二、一!”

大湾广场上,新年的钟声响起。

电视里传来欢呼:“新年快乐!”

大湾广场上大片烟花同时升上夜空,漫天绚烂。

路昭笑着转头看方曜:“方先生,新年快乐!”

方曜温柔地望着他,也微微一笑:“新年快乐,阿昭。”

在漫天的烟花里,他掏出了一个小方盒,在路昭面前打开。

里面是两枚简洁大方的铂金戒指。

路昭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心脏疯狂地跳起来。

“方、方先生……”他磕磕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圆了。

方曜捧着戒指盒:“小时候,我问我父亲,您和母亲全国各地跑,到底哪里是家呢?”

“我父亲回答我——有你母亲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今天往回赶的时候,飞机一次次延迟起飞的时候,那种焦急、迫切,让我意识到,我是多么想回到你身边。”方曜垂眸望着他,“原先我一个人出门不会这样,可现在我一离开你,就像离开海港的船,漂泊、不安,从出门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回来。”

“原来我也像父亲一样,已经找到了一辈子的港湾。”

路昭的心又潮又热,双眼望着他,胸口咚咚咚地狂跳。

“阿昭,和我结婚吧。”方曜低声道,“我们组成一个新家庭,从此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路昭的眼眶红了。

自从二十岁失去妈妈、失去家,独自前进的路,他已经走了好久好久。

终于,他又有家了。

路昭红着眼眶,吸吸鼻子,点点头:“好。”

方曜一笑,给他戴上那枚小一些的戒指。

路昭便也拿起那枚大一些的,给他戴上。

“尺寸刚刚好,你早就订了吗……”路昭抬起头,话还没问完,已经被方曜一把搂住,吻了下来。

远处大湾广场上的烟花接二连三地炸开,屋里的电视仍放着联欢晚会的尾声节目。

可路昭已经听不到了,他已经被面前这个攻城略地的男人占据了全部身心,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个火热的吻。

他吮着他,舔着他,缠着他,温柔中带着强势。路昭搂住他的脖子,和他缠绵,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喘息,脸都红了。

好半天,两人才勉强分开,但依然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错。

路昭有点儿莫名其妙的害羞,小声说:“方先生,你早就订好戒指了吗?”

“嗯。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向你求婚。”方曜低声道,“还有,你已经答应和我结婚,就要改口了。”

路昭脸红了:“改什么?”

“你说改什么?”方曜拿鼻尖蹭蹭他的鼻尖。

路昭抿着嘴,极小声说:“阿曜。”

方曜眉心一动,想笑,又忍住了,故意说:“不行,这个是家里的长辈叫的。你看了那么多电视剧,难道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的丈夫?”

路昭害羞地推开了他:“你调戏我,我不叫。”

他转身就往屋里走,方曜在阳台哈哈大笑:“这就去睡觉?这烟花得放一两个小时呢,哪里睡得着。”

路昭不搭理他,兀自回了主卧,关上门反锁,靠在门后捂住了羞红的脸。

方曜跟过来了,在外头敲门,笑着说:“阿昭,开开门。你不能让我大年初一就睡客厅吧?”

路昭捂着脸缓了好一会儿,心却依然跳得很快,披着羊毛围巾都捂出了一身汗。

外头的方曜这会儿也不敲门了,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路昭就把围巾扯下来叠好,放进衣柜里。

在拉开柜门时,他再次看见了那个纸袋子。

是方曜搬进来时带来的,里头装着夏天时他买的那条吊带连衣裙。

路昭抿了抿嘴,摩挲了一会儿手指上的戒指,然后打开了这个纸袋。

片刻,客厅响起了音乐声,方曜又来敲门了:“阿昭,快出来,我们来跳舞。”

路昭鼓起勇气,走过去打开了卧室门。

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方曜的话顿住了。

路昭忍不住抱着双臂:“是不是很奇怪……”

方曜怔怔地将他从头看到脚,片刻,由衷地赞叹:“你好漂亮。”

他上前一步,搂住了他的腰:“我以后要给你买很多裙子。”

想了想,又补充:“但是你不准穿出门,只能穿给我看。”

路昭将手搭在他肩上:“你太夸张啦。”

方曜拥着他,带着他走着舞步,跟着录音机里《蓝色湖畔》的旋律,慢慢挪到客厅:“一点儿也不夸张。你不知道你有多漂亮。”

“全世界最漂亮。”他说。

路昭笑着说:“那你就是全世界最会哄人。”

伴随着悠扬的旋律,他们踩着缠绵的舞步,窗外的烟花升起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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