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星宇是不是从来没喜欢过艾晞？
回去的路上，唐榆一直在想着这事，想起在海边露营时，邰星宇大冒险的任务是替他擦嘴，他的指腹隔着纸巾揉捏自己的唇瓣，似乎有挑逗的意味。
邰星宇该不会在那时候就对他有想法了吧。唐榆觉得自己挺自恋的，可又有理有据。当时他只以为是邰星宇行为举止轻浮，可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大概知道邰星宇不是那样随便对人耍流氓的人。
他想得入神，不小心还闯了一次红灯，把他吓一跳，后怕地集中精力开车。
他心脏一会跳得快，一会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唐榆想起他刚开始对邰星宇的敌意，觉得自己甚是幼稚。
邰星宇为何不解释呢？害得他认错了情敌。
他到家时，邰星宇正游完泳下楼，Alpha光着上半身，浴巾随意地搭在肩膀上，泳裤居然是三角的，勾勒住那大玩意儿的形状。
唐榆此刻有点不敢直视他，说了句废话：“游泳啊。”
“嗯。你怎么才回来？”
邰星宇下午陪向以群去看了猫，最后订了一只缅因猫，说等打完疫苗再带回去。
向以群说顺便去清月城吃个饭，邰星宇拒绝了，说要回家吃，结果他刚进门，柳姨接到了唐榆的电话，说是不回来吃晚饭。
怎么只告诉柳姨，不告诉他。
唐榆如实说：“和艾晞他们吃了饭。”
听到艾晞的名字，邰星宇眼眸暗了暗，直截了当地问：“你对他还没死心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舒言也在。”唐榆欲言又止。
邰星宇有所察觉：“怎么了？”
唐榆觉得和一个裸男站着聊天有点怪：“你先去把衣服穿上。”
穿衣服只需要半分钟。唐榆才刚关上门，门就被敲响了。
邰星宇站在门外：“我进来了？”
“嗯。”唐榆说，“你睡衣穿反了。”
邰星宇垂头检查：“哪反了？”
唐榆：“骗你的。”
邰星宇：“……”
很无聊的把戏，但邰星宇喜欢唐榆眉间透露出的那股狡黠。
他喜欢唐榆，所以很在意：“你说你和艾晞、舒言一起吃饭不是当电灯泡吗，有什么意思？”
唐榆说：“还是有意思的。”
邰星宇冷了脸，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哪怕艾晞有了男朋友，唐榆还是打算继续暗恋？
艾晞到底有什么让他念念不忘的，除了第二性别不是Omega外，他哪点差了？
他还以为，欲擒故纵有了成效，唐榆对他也是有点好感的。看来当时在g市的亲密相处只是因为陪着唐榆的恰好是他。
唐榆喘了口气：“要不是今天和他们一起吃饭，我都不知道你和艾晞之间的约定。你们之前说在发展只是为了应付艾晞家人，对吗？”
邰星宇抬眸：“和艾晞有关的事情，你都这么关心？”
唐榆不解，怎么这就成了他在关心艾晞？
他懒得再绕圈子：“你对艾晞，应该没有过喜欢之类的感觉吧？”
他问出口有点忐忑，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听见什么样的回答。或者说他连自己为什么执着于要一个答案也不清楚。
邰星宇沉声：“我从来就不是你情敌，我……”
唐榆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几乎以为邰星宇要给他告白了。
他该怎么回答？
如果邰星宇是Omega或者Beta，他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可邰星宇是Alpha呀。
和Alpha在一起，不就意味着他的屁股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吗。
邰星宇却没继续往下说，只是用很复杂的眼神看向他。
一颗心又缓缓回到原位。
邰星宇差点就说出口了：我他妈喜欢的是你。
理智又冒出头来，提醒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对唐榆的态度还没有把握。
他何曾这么不自信，怀疑唐榆脑子缺一根筋：Alpha也有可能喜欢Beta的。
要不然为何他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唐榆竟然还问他有没有喜欢过艾晞？
不要急。
他按捺住冲动，说话却有点冲：“难道你现在还想去撬舒言的墙角？”
唐榆蹙眉：“你胡说什么。艾晞和舒言两情相悦，我去凑什么热闹。”
邰星宇僵硬道：“你知道就好。”
唐榆很不爽，不明白邰星宇哪来的火气，他方才的紧张和纠结显得格外可笑，他在邰星宇心里就是这种人？他之前是喜欢艾晞，可怎么也做不出拆散情侣的事情来。
成年人之间发生口角，不至于非要争吵出一个结果来。
忽然之间谁也没说话，氛围变得很微妙。唐榆委婉地下了逐客令：“该睡觉了。”
邰星宇几乎不进客房，但也知道自己家客房是什么模样。唐榆住进来的时间不久，但他的东西多，床头柜摆得满当当的，充溢着生活气息。
“才吃完饭就睡觉？休息会再洗澡。”他假装听不懂唐榆话里的潜台词，目光落在床边的画架上。
画纸上是一个年轻男人，一只手抱着一个篮球，另一只手撩起衣角，隐隐约约可见腹肌。
谁啊，骚里骚气的。
邰星宇抿嘴：“这谁？”
话题被转移，唐榆有点失望，又松了口气：“艾晞今天请的模特。”
素描人像课需要模特，艾晞是美院毕业生，找的是他的学弟来兼职。
邰星宇盯着画纸上的陌生面孔，觉得不是滋味：“同样都是模特，你怎么把他画这么帅，画我的时候就马马虎虎。”
唐榆：“……”
邰星宇今天是不是非要找茬？
唐榆的画乍一看像是那么一回事，可抓不住人物的神态，通俗点说，单看画问题不大，但放在古代，这若是通缉令上的画像，通过画像是很难找到本人的。
他特意把画带回来，就是想再改改的。他左看右看，也不觉得画纸上的模特有哪儿帅，要凹造型才有的腹肌压根不够看。
他心理活动如此，嘴上却道：“说明我的素描进步了。”
“是吗。”邰星宇随口说，“那你有空重新给我画一张。”
唐榆正好想练习人像：“你要再当一次模特吗？”
“可以。”邰星宇补充，“当你一个人的模特。”
不知怎么的，唐榆突然想起方才邰星宇才从泳池出来，身上沾着水珠的模样，随性又性感，如果能够画下来……
他的耳尖偷偷地发烫：“我可给不起请你当模特的费用。”
邰星宇说：“送张画给我，就当抵了吧。”
邰星宇一点儿不客气地坐在床边，就好像在他家一样自在……确实也是在他家。
他彻底揭过先前的那点不愉快，给唐榆看起了下午拍的猫咪的照片。
唐榆本来离他一米远，看见手机屏幕上的小猫，没忍住凑过脑袋仔细看：“这只可爱。”
过了半分钟，唐榆：“这只可爱。”
过了一分钟，唐榆又说：“这只可爱！”
邰星宇：“哪只都可爱？”
世上哪有不可爱的小猫呢？唐榆点头：“你喜欢哪只？”
邰星宇看向唐榆没出声。
唐榆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东西沾脸上啊：“嗯？”
邰星宇：“我陪朋友看的，暂时不打算养。”
“哦。”唐榆说，“也是，虽然养猫不像养狗一样需要每天遛，但养了就得负责，照顾它也要花时间和精力。你工作这么忙，都没有多少时间在家……”
“前段时间是去帮我哥处理事务了，我平时不会忙得不见人影。”邰星宇说，“我明天就有空。”
唐榆想怪不得呢，他登录拆弹猫和麻将游戏，也没见邰星宇上过线，看来他的确不是有意躲自己。
“哦。”
“明天画我吗？”
“……”听着有点奇怪，唐榆“嗯”了一声。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邰星宇走到房门前：“去洗澡吧，我回房间了。”
唐榆：“好。”
“对了。”邰星宇转身，“我只加了你微信，没有你电话。”
柳姨都有唐榆电话。
“183……”唐榆报电话报到一半，停住了，“不对啊，我之前可是给过你名片的，名片上写了电话。”
唐榆哼哼，质问道：“你是不是把我名片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