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
隔着医用手套，指腹轻轻按压在了腺体的位置，江陵脚趾蜷缩，发出了闷闷的呻吟。
他伸手想抓挠腺体，两只手腕却被紧紧的固定在了两侧。不仅如此，他的脚踝，腰部，都被扣死了。
米雅换了个位置，按在右侧：“这里呢。”
“也疼。”
伴随着极其轻微的机械运作声，灵活的探针刺入腺体吸取腺液，这种探针经过特殊设计，不会引起痛感。
鉴于腺体属于隐私，以及病情的不确定，以防万一，医疗室内Alpha都带上了止咬器。
隔着防护玻璃，谢星沉看了进去，由于是趴的姿势，少年腰臀的曲线显露出来，特别是扣死腰部之后，更显得某个位置圆润饱满……
他猝不及防地移开了目光。
五分钟后，米雅走到医疗室外侧，解下止咬器道，对着等待的男人说出了检查结果。
“他的腺体有发育的迹象。”
谢星沉罕见地怔了怔：“发育？”
“是的。”米雅挥开光屏，“我们检查出，江陵十七岁分化成功，总所周知，分化期会消耗自身大量的能量。”
“然而江陵当时极有可能属于营养不良的状态，这就导致分化不完全。”
“分化不完全。”谢星沉抬眸望去，目光掠过密密麻麻的数字，“你的意思，他不是Beta，也有可能是Omega或者是Alpha。”
“不，他就是Beta。”米雅否认道，“即便发育完全了，也是Beta，我说的分化不完全，指的是腺体的辅助功能。”
Alpha和Omega的腺体能感知和散发信息素，这样一看腺体对于Beta而言，是完全累赘的器官。
但没有一个Beta会疯到，愿意去医院去除腺体，因为一旦失去腺体，内分泌系统不仅会紊乱，其他感官，类似视觉，听觉也会受到影响。
谢星沉：“他二次发育的原因呢。”
“年龄，环境，信息素刺激，更有可能是外力刺激。”米雅顿了顿，“这方面您可能得问问谢星燃前段时间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谢星沉太清楚不过了。
他还记得那一日，少年跌坐进他的怀里，后颈皮肤印着重重叠叠的吻痕，腺体虽然没有咬痕，但微微红肿着。
足以证明，不久前，那个地方有人颇为粗暴的舔舐过了。
谢星沉闭了闭眼睛，看向防护玻璃的内侧，仪器将少年翻转过来，一支药剂打进了手臂血管。
随着药液被推到底，江陵渐渐平静下来。
“一般而说，就算腺体二次发育，疼痛等级不会那么高。”米雅说，“我们检测了他的腺液，应该是缺少特定的微量元素。”
是的，一针下去，状况显著缓解了，米雅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她迟疑一会道：“我的主攻领域是精神力方面，腺体并不是很专精，我建议您可以观望一段时间，再找一位腺体方面的专家。”
“我知道了。”
谢星沉微一颔首，走进医疗室，少年还躺在仪器上，手腕脚踝的禁锢缓缓开启，因为挣扎，也由于皮肤太薄，一圈红痕格外明显。
“唔……”
腺体的肿痛好不容易褪去了，江陵仿佛被人揍了一顿，浑身脱力，躺在冰冷的仪器上哪里都不舒服。
他刚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便落入温暖舒适的怀抱，下意识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把头靠了上去，蹭了蹭。
谢星沉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少年苍白的小脸上，须臾，扣紧怀里人儿的腰走了出去。掠过米雅的时候，她微微挑起了眉毛。
先前那么嫌弃，恨不得把人塞进医疗舱里睡三天，如今怎么这般呵护了，米雅想到了什么，抱起手臂冷然一笑。
呵，狗男人。
——
谢星沉抱着江陵径直回到谢宅，管家迎了上来，看见谢星沉怀里的少年，目光微微一顿。
这位是……
管家的眉心狠狠一跳，一时间差点老泪纵横，谢先生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现在终于开窍了，终于有一天也会抱着人回来了。
他正想开口说话，就听到谢星沉叮嘱道：“拿两袋营养液过来。”
营养液……
管家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闪过少年苍白的小脸，不是吧，折腾得那么狠，少年那么瘦弱，谢先生也得节制一点才好吧。
难道这就是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另一边，谢星沉抱着江陵走进了卧室，这间卧室还是江陵上一次在谢家住过的，原样保留，每天有人打扫，所以所有的东西全是干净无尘的。
江陵躺了下来，茫然道：“我是不是，生病了，我的腺体，是不是要烂掉了。”
“没有。”谢星沉轻声道，“你的腺体发育了。”
“发育了……”
江陵呆滞地重复了一遍，想到了什么顿时呼吸一滞，急促问道：“我会不会变成Omega。”
谢星沉反问道：“你想变成Omega吗，如果你想……”
话还没说完，江陵陡然拔高了声音：“我不要变成Omega！”
谢星沉被这激烈的反应弄得一怔，而少年的音量很快降了下来：“我不要变成Omega，Omega会被弄坏的。”
在荒星，分化成Omega实在不是一件好事，Omega如果找不到庇护的人，就会被一群野狗一般的Alpha分食。
他恐惧，讨厌Alpha，也不想变成任人玩弄的Omega。
谢星沉安抚性的拍了拍少年的背：“你没有变成Omega，你是Beta。”
就这样重复了好几遍，江陵才平静下来，他轻轻推开谢星沉，而谢星沉认为江陵还在为把他送出去的那件事介怀，眼神一黯，准备离开。
正好，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收尾。
他刚转身，袖口便被拉住了，江陵欲言又止，咬了咬唇道：“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发脾气的。”
“你说什么？”
“他是你的亲弟弟，我只是你之前随手救来的。”江陵低声道，在休息间待的半个小时，从一开始的气愤，难过，其实他已经想明白了。
“你保护他，把我送出去，很正常。”
房间安静了一瞬，须臾，谢星沉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讨厌我吧。”
江陵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说反话结巴起来，“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理解，但你不能把我再送出去了。”
“否则，否则……”
江陵否则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威胁人的理由，声音又低落下来：“你不用给我治病，太花钱了，只要给我一点吃的就好了。”
“我吃的很少的，只要一点点。”
他比出一个小手指，狠了狠心，截了一半，“说错了，是这么一点点。”
见谢星似乎无动于衷，江陵要哭了，不是吧，这一点点都不肯，他又狠了狠心，颤颤巍巍的，只截了最上面一小截。
“不行了，再少我要饿死了……”
手被全数抓住，江陵惊愕的抬头，谢星沉滚了滚喉结：“别比了，养得起你。”
“那我可以叫你老公吗？”
少年眨着湿漉漉的眼睛，语气小心翼翼的，谢星沉伸出手，把少年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他快要答应了，然而右手一侧被活生生撕开的伤口突然一疼。
昭示着这一切都是假象，他收回手，轻声道：“最好不要。”
少年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正好管家把营养液送过来，谢星沉拧开盖子，递给了江陵。
“你的腺体在发育，两袋都得喝完。”
江陵瞥了一眼，摇头道：“太多了，我喝不了那么多，只要一半就行……”
“喝完，回来我会检查。”
江陵只好乖乖点了点头，一边喝着营养液，一边看着谢星沉把一样奇奇怪怪的东西扣在自己的手腕上。
“光脑，会用吗？”
江陵摇了摇头，幸好谢星沉演示了一遍，不算太难，几次就上手了，谢星沉离开之后，他很努力的把两袋营养液喝了一大半。
观望四周，总觉得房间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自己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想的头疼，干脆就不想了。
江陵打开光脑，笨拙地按了几下，颇为新奇的浏览了一下星网的一些新闻，很快又索然无味。
怎么办，谢先生显然没接受他的道歉，可是他当时说的很过分啊，自己发脾气也很正常，可要是再把自己送人怎么办啊。
江陵胡思乱想了一会，终于咬了咬牙在搜索栏输入：怎么向老公道歉。
他看了前几条，一个桃色的界面跳了出来，上面用加粗的字体写着几个大字。
【还在为夫妻生活不和睦而担忧吗？】
【还在为自己是个Beta而痛苦吗？】
【今天只要998！包您满意送到家！】
江陵往下一划，满满的好评，不免勾起了好奇心，划到最后一张图片带着晃眼的特效跳了出来。
只看了一眼，江陵的脸就红透了。
这是一件无比暴露的……
情趣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