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让方澈从脚底觉得发凉。
如果习厚真的是受害者,是根本没机会看到楼桁原身的,即使知道是黑豹,也无法推断是谁,除非他一早就知道。
眼下,他彻底明白楼桁不同意他和习厚来往的原因了。
这个人分明是个疯子,是杀人犯!
可为什么偏偏盯上了他们,如果只是想要自己身上的东西,怎么不干脆把他绑来,偏偏都要用这么多余的招数来伤害无辜的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说的凶手和楼队没有关系。”方澈坚定道。
“那天你去找我遇到的黑豹,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你口中的楼队,我只需要你为我证明,楼桁真实的身份就是黑豹。
想办法让他在所有人面前失控,我知道你们合作这么久,如果直接供出来会有负罪感,你只要帮我这一件事就可以。”
方澈没想到习厚翻脸竟然这么快,前段时间明明是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如今再见面却变成这样。
他想着刚才楼桁对他说的,不管习厚让他做什么证据,都先表面答应他。
省去纠缠,方澈直奔主题:“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先让我看他一下,我怎么确保邱乾闵大哥还活着。”
“当然可以。”
跟着习厚走到楼梯后面的隔间,方澈在一片乌漆嘛黑中看到了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邱乾闵。
外面的光照进来,方澈清楚看到邱乾闵身上的满是鲜血的衣服,尤其是额头上的伤口尤为狰狞。
“邱大哥!”方澈喊了一声,刚要跑过去。
身后的习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把掐住方澈的手腕。
还不等方澈反应,他便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猛地流窜进来一股电流。
下意识想要推开习厚,身上却都软绵无力,完全无法自己控制。
“啊!”
本以为要折在这儿了,却没想到那电流戛然停止,可身体却还是发麻,他回过头,愤愤地看向习厚:“你在做什么?!”
“让你感觉到不舒服了吗?抱歉,这只是能让你身体里的窃听器或者电子定位芯片,短暂失去作用。”
“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你说过不会伤害我。”
方澈强压下心头的慌张,撒谎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我可以保证刚才是我今天唯一一次,虽然在我看来这种程度算不上什么伤害。”习厚说这话时笑眯眯的,完全没有一点歉意。
“……”方澈简直想骂人,他要疼死了好吗。
他干脆没有理会习厚的话,而是走到邱乾闵身边,想拍拍对方的肩膀,才发现上面鲜血淋漓,已经分不清哪里是伤口了。
“邱大哥……”手靠近邱乾闵的鼻子下面,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时方澈松了一口气,却一样焦灼地担忧着。
“他死不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先跟我走。”
习厚毫不在意地看了邱乾闵一眼,又自顾自上手直接去抓方澈的手腕。
“不行,我必须在这,不能让邱大哥离开我的视线。”方澈蹙眉,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习厚注视方澈两秒,而后露出笑容,并没有在意方澈的话。
“这里的味道很刺鼻,我们只是换个房间,别害怕,我不会对他做什么,我的目的是见到你。”
看到这样执拗的习厚,方澈更觉得不舒服,他后退一步,距离身后那个木板箱就差两步的距离。
方澈只要再走两步,就可以撞到木箱上,然后看到里面的尸体。
“你不是真的习厚。”方澈这时突然道。
“被杀了全家后,人总是会变态的,我如果不是习厚,你觉得谁是?”
习厚嘴角抽动,冷下脸更显得恐怖。
他沉着脸走向方澈,方澈后退时看到习厚的脸突然变了样子。
习厚张开嘴做出威胁的动作,方澈看到那尖锐的獠牙,出于生物本能感觉到压迫感身体变得迟钝了。
“我说了不会伤害你,别往后退了!”习厚猛地扯过方澈,方澈心猛地沉入谷底。
“砰!”远程的狙击枪,子弹破空而出。
一切发生的太快,方澈连虚影都没看到,只看到楼梯下碎了满地的玻璃。
有人破窗而入,闯进楼梯间下面的房间。
方澈看到那穿着一身黑色工装的楼桁,逆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那如影随形的杀意,几乎让人感觉窒息。
肌肉几乎要冲破布料的障碍,崩开扣子,楼桁握拳的手背青筋凸显,周身散发着暴怒的气息。
在忽明忽暗之中,唯有那双血红色的眼最为夺目。不过片刻,在看到方澈时,又渐渐褪去颜色变成金黄。
“方澈,看来是我低估了你在楼大队长心里的地位,能让他这样反复的失控的人,现在应该也就你自己了,你还真是特别。”习厚被压制住前,如此对方澈说。
之后的一切都变得容易了,方澈站在原地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里看到卫队里的人从门口涌进来,立马挤满了这狭小的空间。
刚才还一副尽在掌握的嘴脸,此刻被黑着脸的楼桁压在地上,从背后拷住了双手。
“带走。”楼桁拎着习厚的后衣领站起来,朝高俊风等人使了个眼色。
习厚路过方澈身边,方澈也不知哪里鼓起的勇气,一把抓住了习厚袖口的布料:“那天的黑豹,是不是也你设的骗局。”
习厚似乎没想到方澈还在纠结这样蠢的问题。
他肆意轻笑,压低声音后嗓音显得格外嘶哑:“别急,我们会有机会再见的,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方澈被他看得脊背发冷,他脸色都白了几分,慌张躲开。
压着习厚的高俊风见状,抬脚就在习厚腿上踹了一脚:“见,当然会见,在法庭上他会站在原告的位置上和你见面!赶紧走!”
房间里昏迷的邱乾闵也被卫队里的人一起抬了出去,大家都忙忙碌碌,方澈那悬起的心也放下来了。
“窃听器怎么失灵了。”
楼桁走到了方澈的身边,从他的帽衫下面摸出一个没有指甲大小的机器,上面的红灯已经不亮了。
听到楼桁主动来关心,方澈彻底破防了。
眼泪比情绪来的都快,不等高俊风他们出去,就挪着小碎步往楼桁怀里钻。
“哥呜呜呜……你怎么才来救我啊……”
方澈哼哼唧唧求抱抱,小珍珠吧嗒往下落,眼圈染了一层雾粉色,嘴角一瘪,小梨窝也露出来了。
饶是楼桁再怎么直男,这个时候心也软得一塌糊涂,任由方澈撒娇,主动抱住了他:“对不起。”
即使是事先说好的,楼桁也觉得自责。
“他那个电棒……哔哔哔的电我,我都麻了!他还说那个不疼,就是隔绝信号的,还说我娇气。”
方澈一番添油加醋,手舞足蹈地哭着控诉,眼泪鼻涕蹭了楼桁一胸口。
“电棒?”楼桁脸色瞬间更阴沉了。
刚才在车上,他感知到方澈窃听器失效后第一时间就让狙击手行动。
他想到习厚老奸巨猾,会是把方澈身上的东西卸掉了,却不知道是用这样暴力的方式。
好在现在人已经抓到了,以后落在他的手里,欠他的债都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还有哪里麻?”看向方澈,楼桁神色又柔和下来。
方澈伸出手掌,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楼桁:“手指头还麻。”
楼桁握住方澈的手,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木箱:“我们先出去,这里是作案现场,一会上面会派人过来收集证据。”
两人贴在一起出去,外面已经忙作一团,方澈感知到习厚的视线,牵着楼桁的手往车上拽,路过周星身边,楼桁停下脚步。
“楼梯下面的房间你进去看着,别让其他人进去。”楼桁怕这期间有反叛者的团伙过来,销毁证据。
周星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而后楼桁便跟着方澈躲回了车里,说是躲一点不夸张,方澈一上车就贴在玻璃上,又吓成小版飞机耳了。
“他已经被抓到了,你不用再怕他。”
楼桁试图安慰,他伸手将人搂进自己怀里,主动抓住方澈的指尖,揉弄着。
“就这么容易?”方澈的记忆还停留在习厚逼他做证人。
这个问题楼桁自然想过,但现在已经以袭击卫队人员,并涉嫌绑架将人抓了起来。
就算无法立马证明虐杀河狸一家的凶手和这个假习厚有关系,也足够关他几年了。
至于其他的突发状况,楼桁只能见招拆招。
“剩下的反叛者,我会来清理干净。”楼桁道。
方澈这才觉得安全了,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换了个坐姿,感觉脚尖麻麻的:“哥,脚也麻了。”
楼桁完全不嫌弃,直接将方澈的运动鞋脱了,刚要握住他的脚丫时,方澈自己却不好意思了。
“好、好像是小腿。”
“……”楼桁的手又移到方澈的小腿上揉按起来。
可即使这样方澈还是感觉身上麻麻的,到处都不舒服。
“手臂好像也有点……”
“嗯。”
“哥,肩膀!肩膀也不舒服。”
“……”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不小心的,方澈借着这个理由让楼桁给他做了个彻底的全身按摩。
“我肚子也好像……”
“屁.股麻不麻?趴上来,我帮你好好治治。”楼桁打断方澈的话,剑眉一竖,方澈吓得缩了缩脖子。
“我、我好了,哥,哪儿都不麻了。”方澈立马端正坐好。
作者有话说:
十二点之后应该还有甜甜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