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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白灼丁漠漠7

有时候陈复止也讨厌自己的记忆, 能把自己喜欢的甚至讨厌的事物记得一清二楚。

在H市见到何嘉名已经让他觉得不快,他也尽量躲到了Y省,现在又遇到不想见到的人, 令他本来对接下来旅程的期待一扫而空。

就是有这样的人, 你一见到他, 想到要跟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空气,便觉得窒息。

何嘉名是, 石慕岩是, 季童更是。

五年前在剧组跟季童短时间相处, 并未让他付出什么感情, 因此被他背刺后,他有失望有愤怒,却不觉得遭受背叛, 那时候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石慕岩陷害他这件事上。

因此在知道季童会参加《神行奇兵》,会日夜跟他相处时, 陈复止心理并没有多大波澜。

不在意罢了。

只是在他澄清五年前真相后, 季童毫不留情让石慕岩背锅, 又不留余地炒他跟季童兄弟情后,陈复止是真的恶心了。

就像是你在路边见到一片落叶,一块石头,甚至一道臭水沟, 你不在乎,无视就算了。

但是臭水沟里飞出来一只苍蝇, 还非要往你嘴里钻,便是个泥人也受不了这份恶心。

季童对于他来说, 就是那只苍蝇。

孟法医表妹见季童让石慕岩背锅试图卖惨脱身后,就问过他要不要站出来捶死季童。

彻底让季童身败名裂确实大快人心, 但只要想到,他站出来继续搅动风云的话,他的热度会一直居高不下,而季童的脑残粉也会做出极端的事情,到时候不管是路人还是季童粉丝,都会打扰到他接下来的正常生活,他便觉得不值当。

季童值得他仅剩的日子为他烦恼吗?

所以他隐身了,不再关注季童,不上网,闲赋在家,也尽量减少出门的次数,过了两个月平静安宁的日子。

这期间,他大概听说季童遭到了反噬,大批粉丝脱粉,商业合作终结,代言也掉了很多。

那几天,网上乌烟瘴气,好像谁都可以踩季童一脚。

他似乎已经从顶端跌落,不出意外,不会再有复起的机会。

季童本人也沉寂下来,不再出现公众面前。

但谁也没想到,季童为了挽回声誉,跟其他劣迹艺人一样去做慈善做公益,接连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关于季童的童年也挖了出来。

他又有了起死回生之象,即便大部分网民已经对他厌恶,但粉丝更加有凝聚力了。

他反倒提纯了粉丝,他还有商业价值,还有一大批粉丝为他买单。

这两个月,季童除了那次直播,再没有现身在公众视野,没人知道季童最近的消息。

可陈复止却在Y省偏僻的小县城遇到了季童。

即便他遮挡严实,陈复止还是第一时间听出了季童的声音,认出了他的身形。

陈复止冷淡收回目光,他没有多做掩饰,季童自然一眼就认出了他,看季童躲闪遮掩的样子,想来也不想跟他有接触。

这自然最好,陈复止觉得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

“既然美女不谅解,那你先跟我们回所里,大家也不要围观了。”有直接证据警察可以把摊主带回派出所教育,要是情节严重的可以拘役。

闻言,知道自己马失前蹄的摊主再次变脸,从不断鞠躬哈腰再次蛮横起来,“我都跟那两个婊子道歉了,还要怎么样!我还没算误工费,他妈的就是晦气,拘留就拘留,大不了关几天就放出来了。”

摊主在警察面前有恃无恐,对于他们这样的赖皮,只要来钱就行,什么尊严底线,都是浮云。

他早就没皮没脸了,进拘留所跟回家没什么区别,拘留所还管吃管住,他还省了几顿饭钱。

“注意你的措辞。”民警对这种屡教不改的泼皮也没有效手段。

“警察先生。”陈复止对这烂摊子并不关心,他抱着安静下来的小女孩,冷静道,“需要麻烦您送这个孩子去医院,刚才我看到这人对孩子踢了一脚,我检查了一下,现在没看出什么问题,但要是内脏受到损伤,过两天发作也有可能。”

一道炽热的视线打在身上,不用想也知道目光的主人是谁,陈复止眉宇狠狠拧起,声音重了几分,“我刚才就在摊子边上,也目睹了这两位女士和这位摊主争吵的全过程,这位摊主不仅不仅威胁恐吓这两位女士,还很自然地踢了这个小女孩一脚。”

想到刚才小女孩看到爸爸欺负女游客时,义无反顾扑上去咬爸爸脚的架势,陈复止眼中爬上森冷怒意,“他这么熟练又自然地对孩子使用暴力,我怀疑他还有家暴倾向。还有,您也看到了孩子在这个爸爸照顾下的生活情况,她没有得到基本的照顾,她很肮脏,没有一个成年人为她打理,我有理由怀疑,这个孩子生活中不仅缺衣少食,甚至还会遭受暴力。”

警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摊主跟游客争执里还夹杂着这么件事,本来女游客也没说这摊主还有个女儿,正常情况只要安抚好女游客情绪,再让摊主道歉就行了。

现在又跑出来一个一看就跟他们这边环境格格不入的好看男人横插一脚,更让人头疼的是,这个男人说话目的性明确,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他们是民警,不是慈善机构,他们可以协调辖下居民纠纷,但能力有限。

“行,我让同事带孩子去医院检查身体。”警察也只能按照程序办事,处理烧烤摊主跟游客纠纷是一件事,烧烤摊主是不是涉及家暴就是另一件案件了。

“唉?那你们可不能拘留我了,我这女儿可只有我一个亲人,要是我被拘留了,她得饿死在家里。”摊主找到了逃避惩罚的借口。

他这话说的实在不要脸,围观的行人都险些看不下去,警察眼神一厉,加重语气呵斥,“你叫什么!真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是吧!这用得着你关心?跟我回去!”

摊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两个女游客也冷着脸,等待后续处理。

处理这起纠纷的一个警察见状,关掉录像设备,伸手打算接过陈复止怀中的女孩。

女孩呜咽了一声,野兽般的直觉让他排斥陌生人,又挣扎了起来。

“这孩子是真脏啊!”那位警察皱眉嘀咕了一声,“没妈带就是不行,您把孩子给我吧!”

“辛苦了。”陈复止扫了烧烤摊主一眼,犹豫了一下道,“这孩子可能吓到了,我一起去医院,也方便去做笔录。”

警察也乐意见愿意配合的群众:“成。”

有警察处理纠纷,热闹很快散场,警车很快来将摊主跟两位女游客带回所里做笔录。

又有一位专门的女警带陈复止和孩子去医院。

陈复止全程没分给季童一个眼神,跟着女警去了医院。

民警跟定点医院医生大多认识,给女童做过初步检查后,确认女童身体并没有太多问题,但女童存在着长期贫血,营养不良的情况,并且女童的卫生状态十分糟糕,头发上爬满了虱子。

医生通过跟女童的对话,引导,发现女孩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愿,同时可能患有严重的精神障碍。

但这并不排除女童因为缺少照顾和正确的引导才导致现在的情况。

一般来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学习能力最好的阶段,他们会模仿大人,跟同类接触,融入人类社会。

可如果一个跟社会脱节的孩子,没有相应的环境让她学习模仿,那么她可能会跟狼孩一样,那怕有着人类的外形被人类家庭抚养,也只是个人形野兽。

好在小女孩发现及时,如果她有正常学习模仿的能力,那现在干预引导还来得及。

接下来医生给小女孩开了一些药品,离开的时候,医生还让陈复止去药店买一些药水,回去用药水洗衣服杀毒,之后,他跟女警回了警局,女警将女孩的情况跟领导汇报后带女孩回了宿舍。

按照目前情况来看,女孩不适合还给烧烤摊主,今晚暂时由女警照顾,明天再送往福利院。

如果这个摊主真的没有能力给孩子最基本的照顾,他们得尽快找到孩子的生母。

这些就不是陈复止可以管的了,作为一个陌生人,他能做的有限。

做完笔录出来,陈复止在报警大厅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孟昨非本来就生的高挑惹眼,他一站在空旷的报警大厅,实在扎眼。

陈复止看到他,一时有些骇然,孟医生大概是来接他的。

出来一趟,又让孟法医操心了,他实在感到羞愧抱歉。

孟昨非淡漠的目光扫到他,点了点头。

陈复止也是同样礼貌的回了一个笑脸。

“怎么样?”冷淡又透着关切的声音传来,配上孟法医平静的脸,却意外的让陈复止感觉到孟昨非对他的关心。

“只是件小事。”自己多管闲事揽的事情没必要再给孟法医添堵。

孟昨非神色没有什么变化,闲聊般开口,“听说你是抱着一个女孩跟警察去医院了,不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陈复止未料到孟昨非知道的那么详细:“得进一步确认孩子是不是有精神障碍。”

孟昨非冷淡点头:“希望她可以摆脱不负责的家人,得到很好的照顾。”

陈复止想起孟法医也是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小女孩,想来也是跟他一样的想法,一开始是觉得不应该插手别人家养育孩子的私事,现在得知孩子远比看到的不幸,心里也很不好受。

陈复止便把孩子的情况简略讲了一下,尤其是孩子可能只是缺少模仿学习的环境,才跟没有智慧的野兽一样,或许只要给孩子一个良好的环境,孩子可以普通小孩一样,慢慢融入社会。

说着说着,陈复止脸上忍不住扬起笑容。

做好事本来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如果自己的善举可以拯救一个人,那意义非比寻常。

他长得本就干净秀气,这一笑,眉眼顿时生动起来,跟平时阴郁的样子截然相反。

第一次看陈复止发自内心的笑容,孟昨非眼神微顿,看向陈复止的目光慢慢幽深起来。

第二天一早,陈复止就接到了当地导游的电话,告诉他一个小时后就到酒店楼下。

陈复止起床去吃了早饭,孟昨非也一早去了警局。

接下来两天,陈复止跟着旅游团打发时间,这个小县城确实有靠旅游发展起来的潜质。

但这里民风彪悍,很多当地居民不改变对游客的心态,恐怕发展的道路不会顺利。

这期间,孟昨非通过职务之便打听了一下女孩的状况。

女孩已经被送到当地的福利院,烧烤摊主暂时被拘留,警方还在全力寻找女孩的生母。

根据摊主的口供还有当地户籍登记查阅,摊主户口只有他自己一人,但摊主确实已婚。

跟他保持婚姻关系的是一个比他小十五岁的女人,也就是女孩的母亲,大概在两年半前不知所踪,根据摊主说的,女人是出轨跟情夫跑了。

他本来是本地有名的穷懒汉,四十岁了也没娶到老婆,要不是女孩的妈妈刚好死了丈夫,又带着一个拖油瓶没有依靠,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所以他并不是是女孩的亲生父亲,对女孩没有感情,加上女人把他当龟公,他不会好好对女人留下来的拖油瓶,想起来了给口吃的当小猫小狗养着。

警方得知这个情况,第一时间把女孩送到了福利院。

福利院了解女孩的身体情况后,并不愿意接收女孩,建议把她送到特殊学校去,由专业人士照顾引导。

警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女孩到特殊学校的费用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而且,还有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他们原以为小女孩不过四五岁的年纪,但摊主说女孩母亲带着她改嫁过来时,女孩已经快四岁了,女孩现在实际年龄,可能已经超过六岁了。

这样一来,孩子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挽救机会。

陈复止心痛不已,但他注意一个奇怪的地方,“失踪两年?怎么确认是妈妈跑了?现在人脸技术那么发达,到哪儿都要用身份证人脸比对,两年时间,总不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吧?”

闻言,孟昨非似是突然被点了一下般,冷眸微眯,“对,你说的没错,警察没有找到那位女士的任何信息,甚至购买客车票的记录都没有。”

“他说的都是一面之词。”孟昨非眉心微微蹙起,声音不由冷了几分,“两年啊!警局可从来没收到过他老婆的失踪警情。阿止,我要回警局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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