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缠着裴知溪亲了好一会儿， 贴着她额头，低声问：“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她想看裴知溪为她穿婚纱，都在心底惦记好久了。
才刚求婚就想着婚礼了， 裴知溪笑她：“你这么着急？”
陆舒勾着裴知溪身子往自己怀里抱紧， “不行？反正你人已经是我的了。”
裴知溪被这副无赖模样逗笑，她眼底也期待，“都可以。”
迫不及待的显然并不止自己，陆舒打量着裴知溪眉眼：“我看你也挺急的。”
裴知溪默然笑，脑海已经浮现着陆舒在阳光下穿着婚纱的模样。
上半年她们工作繁忙，压根挤不出时间准备婚礼。
就连春节两人都没能留在海城。
她们和顾一霓的团队一起去了北临，紧锣密鼓地参与晚会的彩排。
舞蹈类表演一直是晚会的必备节目，早先电视台就联系上顾一霓，说希望能合作一个舞蹈类节目。
顾一霓斟酌了几支舞蹈送选，陆舒和裴知溪的双人舞也在其中。
后来在试演阶段，层层选拔， 节目组最终定下了她们双人舞。
陆舒自然兴奋， 没有比这更广阔的舞台了， 她兴奋能够让更多人看到她们所执着追求的热爱。还是和裴知溪一起。
这年在晚会上的登台亮相， 两人吸足了观众目光，这段十分钟的古典舞更是在一众节目中脱颖而出， 好评如潮。
热度来得比想象中更高。
双人舞的录播画面便在网络上疯传起来，浏览量居高不下，还有不少人模仿起她们的妆造舞蹈。
——网友1：原谅我读书少， 两个姐姐好美， 我可以！
——网友2：这……跳的是爱情吧？是爱情吧[星星眼]
——网友3：柔美又不乏力量感， 太震撼了
——网友4：谁懂啊， 她们好配[流口水]
——网友5：建议大家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现场演出， 舞台设计真的很用心，裴老师和陆老师的独舞都很棒，双人舞更绝 ——网友6：已经二刷的飘过，想三刷抢不到票了[爆哭]
——网友7：有生之年一定要看一次现场
起初大家更多是在讨论舞蹈本身，直到陆舒和裴知溪的一张幕后照片被扒了出来，网络上又掀起了新的热议。
陆舒也没想到最出圈的，竟然是她和裴知溪的一张幕后宣传照，是首演那天她们被摄影师抓拍的一张照片。
画面里，她垂眸淡笑着正给裴知溪描眉，而裴知溪悄悄盯着她眉眼，一身清冷却笑意温柔。
——卧槽，这也太好嗑了！
——好甜啊
——裴老师这个眼神，明显是看老婆的眼神[狗头]
——美女贴贴，嘶哈嘶哈
——你们真的没在谈恋爱吗？[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kswl
——感觉裴老师看陆老师的时候好温柔
——有点怕她们直接亲上[笑哭]
……
和裴知溪双人舞的出圈，让陆舒以强势的姿态又回归到了大众视野，靠实力驱逐了曾经附加在她身上的流言蜚语。
也因为除夕的这场演出，几乎是一夜之间，两人成为了年轻一代的古典舞者代表。
裴知溪由衷欣喜，倒不是因为声名大噪……
她仍清楚记得，在十几岁的时候陆舒曾站在获奖台上意气风发地说，希望自己将来能够让更多的人喜欢上古典舞。
而如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女如愿实现了她的理想。
舞剧热度一高，演出安排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两人处于完全无休的状态，全国各地飞了个遍，好在两人在一块儿演出，至少不用进行难捱的“异地恋”。
直到结束了上半年的巡演，她们才等来一个长假。
等来了夏天。
也等来了她们的婚礼。
裴知溪知道陆舒喜欢看海，就挑了阳光明媚的一天，在沙滩露天举行。
婚礼没有多盛大，但两个人用心设计了点点滴滴。
尽管在试婚纱时，陆舒已经见识过裴知溪有多惊艳，但这天当裴知溪一身纯白淡雅站在她面前，她还是看愣了眼，尤其在轻轻揭开头纱的那一瞬，裴知溪朝她笑得盈盈动人。
裴知溪揭开陆舒头纱时，目光同样久久定格在她脸庞。
骄阳微风下，陆舒笑眼明媚。
在她心里，陆舒永远是最灿烂阳光的，从小到大，从未改变。
“好看吗？”陆舒小声问。
“嗯。”裴知溪仍没移开目光，她帮她理着被风吹起的碎发，指尖抚过她脸颊。
比婚纱更漂亮的，永远是爱人眼底情不自禁汹涌的爱意。
互相交换了戒指，小小的圆环圈紧彼此，一片祝福下，她们吻得深情。
舒秀琳感动得眼眶发热，又内疚，这么相爱的两个人，如果当初被她拆散了，该怎么办？
她跟徐瑛提了陆舒和裴知溪要举行婚礼的事，徐瑛沉默了很久都没表态。
不过这不重要。
从此以后，她会有两个女儿。
台下，景惜往棠漫腰间搂了搂，凑近同她私语说：“宝贝，我穿婚纱也好看。”
话里有话。
棠漫心跳漏了拍，片刻，她问：“你跟别人穿过？”
景惜翻白眼：“……”
她顺手在棠漫腰上揉了把。
“你正经点。”棠漫甩给她一个眼神。
景惜嫌她假正经，“在床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正经？”
棠漫：“……”
就没见过这么骚的女人。
景惜还是收敛了，只是在桌下轻轻牵住棠漫的手。
棠漫笑，悄无声息的，同她十指紧扣上。
景惜容易满足，一下跟吃了糖似的。
结束仪式，陆舒牵着裴知溪轻快走到舒秀琳面前，幼稚问：“妈，你说我和裴知溪穿婚纱谁更好看？”
舒秀琳沉浸在喜悦中，乐得合不拢嘴，“都好看都好看，太美了。”
陆舒：“必须选一个呢？”
舒秀琳皱皱眉，笑得宠溺无奈，“你这孩子。”
裴知溪瞧一眼陆舒，“琳姨，你别听她胡说。”
舒秀琳听了，“还不改口啊？”
裴知溪稍顿了顿，“妈。”
舒秀琳笑眯了眼睛，满意了。
傍晚还有酒会，两人先回了酒店房间换婚纱。
婚纱穿起来繁琐，脱下也是。
镜子前，裴知溪站在陆舒身畔，垂头帮她解着后背的绑带。
陆舒扭过头，悄悄看她笑。
裴知溪抓住她的目光，一边帮她脱着婚纱，一边问：“盯着我干嘛？”
陆舒只觉得这一天过得好梦幻，她抓住裴知溪的手，搂到自己腰上，被眼前的人都要迷得七荤八素，“今天太美了。”
裴知溪嫣然笑，将她抱住，“你也是。”
陆舒笑着吻住她红唇，在婚礼上那么多人围观着，还是吻得含蓄了。
裴知溪也百般回应。
婚纱纯白，但深吻互相拉扯褪下时，有着不可言说的暧昧情。欲。
湿吻越来越深。
“嗯——”裴知溪清楚陆舒的性子，及时松开她的唇，“她们还在等我们。”
陆舒不顾，继续亲她。
裴知溪轻轻咬她，“等晚上。”
陆舒双颊微红，“又勾引我。”
裴知溪直笑，轻声细语着：“对自己老婆叫勾引吗？”
一本正经地肉麻，陆舒笑不停，她伸手勾住裴知溪脖颈，“有这么好的老婆，裴老师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自恋狂，裴知溪捏一把她脸颊，“换衣服出去了。”
这晚裴知溪破天荒喝了许多酒，陆舒也算真正见识到了她家裴老师的酒量，才发现她在裴知溪面前完全是被吊打的程度，亏得她以前还帮裴知溪挡过那么多酒。
陆舒断定裴知溪喝得有些醉了。因为还没回到房间，裴知溪便将她抵在走廊的墙上吻着，还是最火辣的深吻。
等回到房间，更不用说。
这夜裴知溪带着酒气毫不收敛的喘息和低吟，听得她每一寸骨头都酥软。
翌日陆舒醒来时，有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又是一个好天气。
陆舒睁眼，第一眼便是爱人在枕畔的感觉，让人心情舒畅。
她近距离凝视裴知溪熟睡的五官，忍不住凑近，偷偷吻一下。
裴知溪适时张开眼，懒懒看她。
陆舒笑她：“越来越能睡了。”
裴知溪声音有些哑：“怪谁？”
陆舒莫名被可爱到了，她光明正大，再亲一下，“新婚快乐，裴冰块。”
“新婚快乐。”裴知溪亲亲陆舒眉心，极为珍视的，“宝贝。”
陆舒：“你是不是还没醒酒啊？”
裴知溪笑，合上眼翻了个身，熟练搂过身畔的人抱上，轻软呢喃：“再睡一会儿。”
陆舒也抱上她，含笑吻了吻她发丝。
婚礼过后，她们好像还和以前一样，又有着微妙的不一样。
二十八岁这年，她们的生活发生了许多变化，右手上多了婚戒，靠双人舞一起拿下了好几个金奖，她们还从出租屋里搬了出去，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或者应该说是，只属于她们的新家。
*
又一个夏天。
剧院有新舞剧即将首演，里里外外，都是新舞剧的宣传海报。
裴知溪站在海报前多看了会儿。
海报中央，有着她最熟悉不过的身影，一旁贴着“首席舞者”的醒目宣传语。
夜晚的演艺厅里仍热闹，正进行首演前的最后一场正式彩排。
陆舒早已习惯聚光灯汇在身上的感觉，她行云流水地旋转起舞，衣袂在舞台中央飞扬，划过完美漂亮的弧度。
裴知溪在台下默然看着，她痴迷看着陆舒每一个动作，陆舒的每次出演总能给她新的惊喜，也可以说，陆舒像是她不断突破自己的动力源泉。
音乐收尾，灯光照亮舞台。
陆舒朝台下弯腰谢幕，回神后，她一眼看到等在台下的裴知溪。
舞台上的故事结束了。
而她的故事在等她——
收工以后，陆舒卸了妆一脸素颜，她偏头笑问裴知溪：“裴老师又来看对手彩排，怎么，怕比不上我？”
裴知溪抬抬眼：“你想太多了。”
陆舒：“……”
婚戒都戴上几年了，两人爱互呛的习惯还是改变不了。
走出剧院，顺着湖畔的小径，陆舒脚步轻快，心情好到想哼小曲儿。
裴知溪总觉得陆舒身上有种特别的少女感，有着充满朝气的迷人，不管多大年纪都是。
“今年生日怎么过？”
陆舒想起问裴知溪，“舒女士过些天要去旅游，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以往都是舒秀琳帮她们过，一家人在一起热闹。
舒秀琳彻底放下过去了，这几年心态一直保持得很好，也慢慢愿意去认识新朋友，重新面对自己的人生。现在爱上了旅游，只要一得闲，就天南海北的到处逛。
“在家过吧，你下厨。”裴知溪说。
“你可真好意思，”陆舒嚷嚷，“你会不会疼老婆啊？”
“你会，所以你来。”裴知溪淡定。
“裴知溪！”陆舒知道裴知溪就是故意爱惹她，这几年裴知溪为了帮她养好身体，都快自学成了营养师。
“都快三十岁了，还这么聒噪。”裴知溪表面嫌弃。
“我还嫌你闷呢。”
……
像很多个平淡又温馨的夜晚，两个人拌嘴慢慢悠悠走着。
入夏，绿化道旁的蚊子多了起来，裴知溪天生招蚊子，陆舒习惯性牵上裴知溪的手，“走快点，回家。”
裴知溪让陆舒牢牢牵着手心，很长一段时间，只要陆舒牵着她的手说“回家”，她都暖心动容。
她看着两人紧扣在一起的手，不由得弯着唇角笑了笑。
陆舒回眸撞见。
微风月色下，裴知溪长发微扬，又勾着她心动。
她知道，余生她还会为裴知溪心动很多很多次……
她问裴知溪笑什么？
裴知溪没回答，拉着陆舒继续往前走，她只是想到，等她们花白头发颤颤巍巍，陆舒依然会这么牵着她。
她们还有许多这样的朝朝暮暮，暮暮朝朝。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