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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痛揍一番

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种田] 寓风 3077 2023-12-20 15:52:44

颜君齐问:“马从哪边来?”

卢栩:“北边!”

卢栩一怔。

是啊!

马不是从南门码头,而是从北边来!

颜君齐:“如今缺马,只有重要政令才会由州府快马送到观阳。你看清他穿的是什么衙门的衣服了吗?”

卢栩摇头。

雨太大,他没注意。

就记得看马了。

颜君齐:“无碍,不管是福是祸,相比很快就知道了。”

第二天又是大雨。

第三天也是大雨。

春汛到夏收欠下的雨一并补齐了似的,连船都没法运行,卢栩被迫困在家中,生意做不成,却依旧不得休息。

雨太大,要防汛,要护苗,卢栩让卢舟看着弟弟妹妹,穿好蓑衣和元蔓娘深一脚浅一脚到田里查看菜苗。

全村的大人都冒雨在田里挖沟放水,以免田中积水泡烂了苗。

卢栩家和三婶家的荒田挨着,他们赶去,只有卢辉一人在田里,三叔、三婶带着小夏在良田中忙着放水。

荒田挨着山坡,土地贫瘠,地势稍高,不好灌溉,只能种些耐旱的豆子粟子,也好在不易积水。

天还下着雨,路越来越难走,卢栩叫元蔓娘跟卢辉先回去,他一个人把两家的田都检查一遍。

待卢栩回来,进家门却见元蔓娘眼睛是红的,颜君齐和颜母也在。

“这是怎么了?”

元蔓娘摇头。

卢舟小脸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的,“黄虎欺负娘!”

卢栩一听就明白了。

卢家村姓卢的最多,其次就是姓黄的。只是黄家向来不如卢家团结,在村里不成势,黄虎从小就偷奸耍滑,长大了吃喝嫖赌败家底,娶不上媳妇,还闹出调戏嫂子的事来,他嫂子闹着要自杀,他爹娘才不得已分了家。

黄虎分家后照样吃喝嫖赌,败光了家底全靠爹娘偷偷添补,年初欠赌债被人追到家里来,他在外面躲了一阵子,后来随村里人去服徭役,算是消停了一阵子。

今天全村大人都在田里忙,村里没人,黄虎在村里瞎晃,不定怎么正好看见了元蔓娘。

颜母:“你娘独自从田里回来,卢舟听见你娘喊,出去接她,看见黄虎追着你娘。”

卢舟:“他追着娘跑,还拽娘!”

颜君齐低声道:“卢舟跑去拉人,还被黄虎踹了,正好我在窗边温书,听见卢舟哭追出去,黄虎见我和我娘出来了,才吓跑。”

卢舟小可能不明白黄虎要干什么,只当是黄虎要打人,卢栩却是明白的,他火腾一下就冒起来了。

颜君齐见他要发火,低声道:“婶子只是外衣被扯乱了,没吃亏。”

卢栩点头,“婶子,君齐,多谢了。婶子劳烦你照顾我娘。”

他把卢舟拉过来,见他衣服上有脚印,问卢舟:“疼不疼?”

卢舟摇头。

卢栩:“你看见黄虎往哪儿去了吗?”

卢舟:“田里。”

卢栩:“行,我知道了,你陪着娘。”

颜母见卢栩蓑衣都没穿又出去了,连忙探头看,见卢栩从门口拿了棍子,连忙喊颜君齐:“君齐你一起去看看,拉着点卢栩!”

“我知道。”

颜君齐撑伞追出来,卢舟想了想,也跑了出来。

腊月想追,被颜母拽住了。

颜君齐拉着卢舟追上卢栩,“别冲动。”

卢栩:“我知道。”

颜君齐将伞给卢舟,去要他手中的棍子,“婶子没事,你若是把黄虎打伤了打死了,反而会对她不好!”

卢栩松了棍子,气火却更盛:“我不打死他,但是也要让他长长记性!”

颜君齐不再拦:“当然。”

卢栩火气腾腾大步流星往田里走,经过三叔和四叔家田,问卢辉、卢轩:“看见黄虎了么?”

“在他家田里,怎么了?”

卢舟:“黄虎打我娘。”

卢辉、卢轩一听,怔了下,紧接着也火了,拿着锄头从田里出来,跟着卢栩一起往黄家田里去。

卢家族里其他堂兄弟见他们三个火冒三丈的,也纷纷跟上来询问,听罢也追上来,跟在卢栩后面。

走到黄家田里,卢栩身后已经跟着十几个族兄弟。

黄家族里人问:“栩娃,你这是干什么呢?”

卢栩:“黄虎呢?”

他朝田里指指。

黄虎正在田里有一下没一下瞎糊弄,他爹娘在另一头挖水沟。

卢栩没说话,跳进田里直奔黄虎走去。

雨幕里,许多人瞧见了有人过来,却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纷纷停下往这边瞧。黄虎哥哥高声喊他,黄虎才慢吞吞地回头,他刚回头,卢栩已经走到他身边,抬手一拳将黄虎打倒。

就他也好意思叫黄虎,顶多就是个壁虎,和裘虎比,无论品性、为人、气力,都是天差地别。

黄虎眼冒金星噗通一声栽到泥地里,压倒一片青苗。

“呸,卢栩!你他妈——”黄虎捂着脸吐出一口泥,刚要爬起来,被卢栩踩着头又按进泥地里。

黄虎哥嫂傻了,他娘尖叫一声扔了锄头往这边跑,“干什么!杀人啦!”

卢栩没听见般,不急不慢等黄虎往起爬,再踩下去,等他再爬,再踩,黄虎全身都被泥染遍了,他才提提裤子蹲下去,膝盖压着黄虎后背,抓着他头发警告道:“以后你要是敢靠近我娘我妹妹十米以内,我就打断你的腿,你敢看她们一眼,我就挖了你的狗眼!”

黄虎娘踉踉跄跄跑过来,被黄虎嫂子搀住,不让他靠近。

黄虎爹慢两步跑来,“栩娃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卢栩:“我说完了。”

他揪着黄虎头发,“我说的话你听清了么?”

黄虎哎呦哎呦地叫,“娘,救命啊!”

卢栩重重把他脸按进泥地里。

黄虎的娘又一声尖叫,“里正!卢栩杀人了!”

卢栩充耳不闻,把黄虎脑袋揪出来,“再问你一遍,听清了么?”

黄虎:“听清了……”

卢栩把他脸按进泥地里,呸一声,站起来。

黄虎娘甩开儿媳妇,跑过来把从泥地里拉出来,“我的儿啊!”

见黄虎满鼻子血,又是血又是泥的,她一腔怒火起来,爬起来朝卢栩撞,“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卢栩一把按住她,“大娘,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他?你好好看看你儿子,他这样就是被你惯的!”

他甩开手,黄虎娘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怔了怔,抓了把泥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黄家没一个人动。

卢栩皱皱眉,颜君齐走下来,把她拉起来。

黄虎娘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着颜君齐袖子不撒手,“书郎,你评评理!你给我评评理!”

颜君齐:“好,大娘,我慢慢说。”

他安抚好黄虎娘,高声道:“黄虎无辜打伤卢栩母亲、弟弟,卢栩替母报仇,为孝,替弟出气,为悌,纵使律法不许百姓私斗,但事出有因,卢栩所作所为是出于孝悌,我朝以孝悌治天下,讲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他出手虽重,却是有因有理,黄虎向卢栩兄弟道歉,卢栩代母受礼,便算两清了。”

黄母听了个糊涂,“啊?”

颜君齐:“就是黄虎道歉,卢家兄弟不再计较,便算了解了。”

黄母激动:“是他打了我儿啊!他打我家虎子!都瞧见了,这么多人都瞧见了!”

随着来的看热闹的不少人忍不住出声:“人家为什么打他,怎么不打别人!”“就是,你家黄虎平日都干什么,呸,活该他挨打!”

黄虎和他娘高声哭喊,“凭什么?!”

黄虎:“我又没怎么她!”

卢栩听罢又想揍人了,不只是他,旁人也火冒三丈,尤其是家里没少被黄虎口头占便宜的,当即就想撸了袖子揍他。

卢舟弯腰捡起一把泥,朝着黄虎扔来,一下砸到他脸上。

黄虎摸了一把脸,抓泥要扔卢舟:“小崽子你等着我——”

卢辉眼疾手快把卢舟挡到身后。

卢栩一脚将黄虎踹倒:“骂谁呢!我在这儿等着呢,你想怎么样吧!”

颜君齐连忙拉住卢栩,示意大家静一静,继续道:“黄虎出言不逊,卢栩代弟弟教训,再算两清。”

黄母:“凭什么就两清了!”

颜君齐:“他先出言不逊。”

众人:“打得他轻!”

颜君齐:“既然已经两清。按我朝律例,若有人再无故寻衅滋事,私自斗殴,是要押到衙门问罪的,大娘,我朝严禁私自斗殴,尤其如今正是战时,今日若非卢栩顾念相亲轻易,不是来警告他,而是将他告到衙门,以黄虎平日做派,只要有苦主愿意告发他,轻则鞭笞五十,重则发配充军。”

黄母脸都吓白了:“充军?”

颜君齐:“正是,而且是做送死的先锋军。”

黄母膝盖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地上。

黄虎抖着腿,“你、你别吓唬我娘啊!”

颜君齐凛然道:“你大可以去打听。”

里正捏着胡子,高声道:“颜书郎说的不错,我朝禁止私斗,你们平时拌嘴打架,我念在你们不懂诗书年幼无知,只是训斥责骂,若叫人告到衙门,都是要挨鞭子挨板子的!打架生事是重刑,搞不好就要充军发配!”

这下所有人都被唬住了,一愣一愣地看里正。

里正苦口婆心地在田头把一众精力旺盛惹是生非的刺头敲打警告一番,“行了,天都快黑了,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黄虎起来帮你爹娘扶好苗,卢栩,你也带着你弟弟回家去!”

卢栩和卢舟也被唬住了,进村没人了,他们问颜君齐:“真要发配充军?”

卢舟:“哥哥,咱们去告发他,让他充军!”

颜君齐莞尔,“是有这么一条律法,但必须是重罪,黄虎这样的,顶多就是挨两板子,交些罚金。叫他不痛不痒地挨顿打,再记恨你们,不如吓唬他不敢再来生事。”

卢栩:“哼,我借他个胆子。”

颜君齐不赞同:“你在他必是不敢,可你总在县里做生意,婶子是女流,卢舟他们还小,哪能日日防贼?”

卢栩垂头,丧气道:“你说得对。”

颜君齐安慰他:“不过黄虎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你打他这一顿,他一定也不敢再靠近婶子她们了,我只是再吓唬吓唬他,以防万一。”

卢栩:“嗯,你说得是,还是你想得周到。”

卢舟也仰慕地望着颜君齐,“君齐哥,这些都是书上教的吗?”

颜君齐点头。

卢舟痴痴道:“好厉害。君齐哥好厉害,哥哥也好厉害。”

他看看自己的小拳头,拳头不如卢栩,智力不如颜君齐,他眼神暗了暗,他一直都靠哥哥保护,什么时候才能换他来保护别人。

卢栩的大手按到他脑袋上,乱揉他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你还是小孩呢,瞎想什么,”卢栩把他抱起来,捏捏他胳膊腿上的肉,“行,有点肉了,没白喂,今天表现不错,投得挺准,你好好吃,长高点,等你长大点,哥教你打架,一拳打三个黄虎!”

颜君齐失笑,站在他另一侧,将伞举到卢栩和卢舟头顶,三人挤在一把伞下,慢慢往回走。

连绵不停的雨阻断了路,卢家村一场小风波化解,卢栩还不知道,县里正爆发着一场更大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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