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鹏池这两天过得非常不好,因为他把季家“资助”他的钱全花光了。
虽然季朗出手也算大方,给出的定金数目不小,但封鹏池在监狱里苦了整整五年的日子,出狱后就喜欢报复性消费。
他花钱大手大脚毫无顾及,再多的钱到他手里最后都会所剩无几。
最开始他还能死皮赖脸的去找季家要钱,但自从季家那几个人出事以后,他就再也没办法拿到他想要的钱了。
那几个跟在他身边的保镖早在出事的第一天就找借口走人了,封鹏池现在简直就是身无分文。
也就只有季家帮他找来的那套出租屋还能住一阵子,否则他不仅没钱还没地方住,肯定要去睡大街。
封鹏池还没享受几天好日子,就又要回到他刚来安淮市时窘迫的生活──在大街上四处游荡,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或者偷到什么。
他身上越是没钱,想要找封枫麻烦的念头就越是强烈。
总不能他还在街上当流浪汉,封枫和闻雨莲母子俩就住在豪宅里过好日子吧。
他们现在的好日子不也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要不是当年封枫狠心把他送进了监狱,他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这都是他们母子俩的错!
两个白眼狼想彻底摆脱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潇洒自在?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肯定会让封枫和闻雨莲吃不了兜着走。
封鹏池一路晃荡到季氏大楼底下,望着这座高楼大厦暗自下定决心──
就算没有季家帮忙也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
没错,他可是封枫的亲生父亲,封枫的身上还留着他的血,这辈子他们都别想甩开他!
封鹏池望向季氏大楼的眼神恶意满满,随后便在周围路人异样的目光中转身回到他的出租屋开始他的计划。
在出租屋里呆了整整一天,临近半夜十二点,封鹏池才饿着肚子出了门。
他的出租屋附近有一家深夜烧烤摊,每到半夜时分,就是那家烧烤摊生意最好的时候,他没准能趁着别人不注意偷些客人桌上的饭菜。
要到达那家烧烤摊还要经过一条狭长的小巷,小巷里的路灯年久失修,一到晚上整条小巷就又黑又暗。
但封鹏池这些天频繁经过,所以他对这条小巷都也算熟门熟路。
──只不过今天晚上又出一些意外。
他手里拄着拐棍,拖着一条还没愈合的伤腿,一瘸一拐地走进小巷。
这条小巷因为平时鲜少有人经过,久而久之就成了周围居民默认的垃圾场。
所有的生活垃圾和废弃物都堆积在这条小巷内,本来就不算多宽敞的小巷变得更加拥挤。
又臭又黑,根本没人愿意经过这里,只有流浪的野猫会来这里觅食。
封鹏池刚握着拐杖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污水坑,他的眼前就突然闪过一团黑影。
伴随着野猫发情的凄厉叫声,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猫快速朝他跑来,随后又在他的身后消失。
野猫的奔跑速度极快,经过封鹏池身边的时候还差点把他手里的拐杖撞倒。
封鹏池差点突然窜出来的野猫吓死,重新扶稳手里的拐杖后,他便从地上抄起破酒瓶朝离去的野猫砸去:
“他娘的一群没长眼的畜生!信不信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啪!
玻璃酒瓶被砸碎的声音在整条小巷中回荡,野猫们的叫声更凄厉可怖了。
封鹏池赶走这群四处乱撞的野猫后,才瞪着眼睛回过头来。
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野猫都敢在他面前嚣张。
他拿起拐杖,又要继续向前走去。
可救在他即将走出小巷时,从巷口透进来的光忽然被一道人影遮挡。
封鹏池本来就差的心情更差了:
“他妈的谁在前面挡路!”
人影不回答,只是一步步向他走近。
沉闷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封鹏池却始终看不清逆光的人究竟是谁。
但眼前这场景却勾起了他几天前的回忆。
就在好几天前,也有一个人在深更半夜挡在他面前。
而他的右腿也是断在那个人手里。
封鹏池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难不成季元渊又来找他了?!
他已经把自己的腿打成了这样,他还想怎样!
“季,季元渊!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季家都已经倒了,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我一定会报警!”
“季元渊”越靠越近,最后终于走到了封鹏池面前。
直到这时封鹏池才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封枫?!”
封鹏池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出现在他眼前的封枫。
他怎么敢主动来找自己?
封鹏池正疑惑着,随即又注意到封枫手里的木棍。
那是一根笔直且粗短的木棍,像是从某把废弃的椅子上折下来的凳腿。
五年前封枫提着椅子和他拼命的时候,也从椅子上折下来这样一根短木棍。
封鹏池手臂上的疤痕就是被那个木棍打出来的。
从前狼狈不堪的回忆再次出现,封鹏池终于忍不住连连后退。
“……你想干嘛!别忘了我是你爸!你对我动手就是大逆不道,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
封枫握着手中的木棍一步步向前:
“如果世上真的存在恶有恶报,你才是最该遭报应的那个人。”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解决了,只剩下他和封鹏池的恩怨还没有解决。
他已经逃避了整整五年,现在终于到了和封鹏池真正面对面的时候。
封枫随便从巷子里的垃圾堆中挑了一根木棍丢在封鹏池脚边。
── “来吧,我们父子俩今天就把所有的事彻底结清,五年前你没能打死我,现在试试看五年后的你有没有长进。”
*
待在家里的季元渊还不知道封枫已经来到了封鹏池的出租屋。
半个小时前本该是他出发教训封鹏池的时间,但出门前封枫忽然又喊住了他。
“今晚的夜宵就算了,我要去一趟沽酒。”
封枫这么对他说道:
“我去找虞小飞处理一些事,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回来,你在家里帮我做一碗海鲜粥行吗?”
封枫换好出门的衣服,凑上来主动亲了一口季元渊: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吃到你亲手做的海鲜粥了,现在还怪想念的。”
又是主动要求吃海鲜粥,又是主动亲吻,季元渊当即就被迷得神魂颠倒,教训封鹏池的事瞬间被他抛在脑后。
反正只要封鹏池现在还呆在安淮市,他总有机会能找到他。
教训的事不急于一时,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给他老婆做一碗豪华海鲜粥。
“那你路上小心,等你回来的时候就能吃上热乎的粥了。”
季元渊甘愿化身为“家庭主夫”,目送封枫出门后便满心欢喜的走去厨房开始准备食材。
而他不知道的是,封枫已经通过他藏在被子里的黑色鸭舌帽和黑口罩,猜到了他今晚出门的最终目的。
季元渊完全没想到封枫会突然想到帮他整理地铺,被子一掀开,他藏着的帽子和口罩便暴露在封枫眼前。
没有人会把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藏在被子里。
联想到季元渊下午突然说他晚上要出门买夜宵,以及他之前说过要替自己彻底解决封鹏池,封枫心中瞬间明白了一切。
被子里的那顶黑色鸭舌帽甚至还是当初他带着季元渊去美术馆时,他在车上随手丢给季元渊的帽子。
这顶帽子已经有些破旧,是他准备丢进垃圾桶的东西。
他当时只是随手一给,完全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季元渊却将这顶帽子好好保存了起来。
封枫盯着被子里的东西沉默一会儿,紧接着又把被子盖了回去,假装他从没发现这些东西。
一直到季元渊出门前,他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就连闻雨莲也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所以当他突然喊住季元渊,说出他要临时出门,并且让季元渊呆在家里给他煮海鲜粥的时候,谁都没有升起疑心。
一切都十分自然,自然得就好像这只是一个普通寻常的夜晚。
封枫还以车子没油为借口,从季元渊手中拿到了他的车钥匙。
上车后封枫就立刻打开车内导航,从导航中找到了某个十分偏僻的地址。
抵达时间又是在深更半夜,稍微一想就能知道这个地址究竟住着谁。
封枫再次定位导航,驱车赶往这个陌生的地方。
他已经亏欠季元渊许多东西,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季元渊再次因为他而脏了手。
到达那片偏僻的街区后,封枫如愿在小巷中见到了那张他最熟悉不过的脸。
── “来吧,今天我们就做个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不是最喜欢缠着别人不放吗,除非你今天能把我打死,否则从今以后换我来缠着你,死不松口。”
封枫蹲在地上,将手中的木棍抵在封鹏池的眉心处,脸上是近乎于疯狂的笑容:
“你说得对,我们是亲生的父子,我身上还流着你的血。
不管你走到哪儿,我总有办法找到你。”
他躲了整整五年,也压抑了整整五年,但他终于发现一昧地躲避已经不会起任何效果。
那就只有彻底和封鹏池算清一切了。
他绝对不会再让封鹏池出现在闻雨莲和季元渊面前,他绝对不会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人生。
此时的封鹏池面对封枫毫无还手之力。
他右腿的石膏已经被地上的脏水浸染,无力地耷拉在一边。
而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没有一处好肉,通通都被封枫提着棍子敲了一遍。
而那根被封枫丢到他脚边的木棍也早就被踢到了垃圾堆里,就算他挣扎着想要逃跑,还没爬出去多远就又会被封枫扯着头发拽回来。
“你曾经不是很喜欢扯着我和我妈的头发往墙上撞吗,你不是很喜欢这么干吗!你有本事现在再来一遍啊!”
“不……”
封鹏池眼皮高高肿起,几乎快要看不清眼前的封枫,他只能感受到封枫扯着他的头皮,一点点向着小巷两旁的墙壁走去。
这两片墙壁粗糙至极,平时稍微不小心蹭上就会在身上留下一片刺痛的擦伤。
假如封枫真的拎着他的脑袋往这样的墙壁砸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封鹏池只能不停摇头拒绝,但他拒绝终究只是徒劳无功,只能看着那片沾满各种脏污的墙壁离他越来越近。
眼看他的脑袋距离墙壁也不过只有半米的距离,封鹏池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剧烈:
“封枫!我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如果继续下去,他真的会被封枫活活打死在这里。
当初季元渊来找麻烦的时候,封鹏池都不曾感到如此害怕。
因为季元渊只会让他感到身体上的痛苦,而现在的封枫却能给他带来精神上的恐惧。
──他是真的担心封枫会和他拼命。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们了!我向你保证!
我要是再来找你们,我就是狗!”
封枫拉扯他头皮的力道不变:“你早就已经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生了。”
但凡封鹏池真的会悔过,他出狱之后就不会一路追到安淮市,更不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封枫面前。
封枫扯着他的头皮,强迫他仰头和自己对视:
“一个畜生,他说的话不会有任何可信度。”
封枫五指用力,抓着封鹏池的头就朝着墙壁用力砸去──
“不……!”
巨大的死亡威胁迎面而来,,封鹏池再也承受不住刺激,两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而就在他的脑袋即将和墙壁碰上的最后一刻,封枫也刚好停止了手臂的动作。
他手指一松,晕死过去的封鹏池脑袋歪,像一滩烂泥似的倒在了地上,半张脸刚好砸进一滩脏水中。
确定他是真的晕死过去后,封枫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下来。
── “老婆!”
季元渊惊慌失措的呼喊从巷子外传来,紧接着就是他急促的脚步声。
他在家里想了半天,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了封枫的不对劲。
明明他这两天都没有开车出门,他的车又怎么会没有油。
注意到他的被子被人翻过后,季元渊迅速反应过来,紧赶慢赶来到封鹏池的出租屋。
来到那条巷子前,他差点被巷中一人揪着另一人的脑袋的场景吓个半死。
还以为是封鹏池对封枫下了死手,却没想到当他走进后才发现原来封枫才是那个揪着别人脑袋的人。
季元渊大步跑到封枫身边,满脸紧张的上下观察,生怕在封枫的身上发现一处伤痕。
封枫贸然来找封鹏池,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季元渊一定会懊恼一辈子。
他围着封枫转了一圈又一圈,确定封枫确实没有被伤到之后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突然来了这种地方。”
他差点就以为封枫又要偷偷躲在一个地方,悄无声息地离开他的身边。
封枫的视线瞥向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封鹏池:“我是来做了结的。”
季元渊这才将他的注意力从封枫身上离开。
他踢了一脚烂泥似的封鹏池。
封鹏池毫无反应。
身上虽然有挨揍的痕迹,但四肢还算健全,也没有明显血迹,看来这人只是晕了过去而已。
“这样你就解恨了吗?”
季元渊觉得如果只是揍一顿,完全不足以让封鹏池从前做下的那些恶事一笔勾销。
“仅仅是这样当然不够。”
封枫和封鹏池之间所有的恩怨绝不会止于现在这一步。
“但只要他继续呆在安淮市一天,我总有办法对付他。”
倒在地上的封鹏池半张脸埋在水坑中,一动不动,仿佛他对这些话毫无知觉。
封枫语气轻松,就像是在和季元渊随口闲聊:
“大不了以后就换我来缠着他,毕竟我们是亲生父子,他永远也摆脱不了我。”
曾经这种话只会出现在封鹏池的口中,但如今封枫也能轻松自如的这么说了。
封鹏池半张脸埋在水坑里,一动不动,仿佛根本听不见这些话。
“既然他想报复我,那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先成功吧。”
封枫说完最后一句话,将手里的木棍随手甩到封鹏池身上,然后才带着季元渊离开这条脏乱小巷。
季元渊还是有些不甘心:“我觉得还是要多揍他几拳才行。”
封枫及时拦下返身又想再补几拳的季元渊:
“相信我,他这个人永远记吃不记打,就算将他彻底打残,他也会想尽办法从病床上爬起来。”
封鹏池你就是一条阴沟里的蛆,普通的办法对他根本没用,必须要用特殊手段。
直到他们彻底走远,再也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趴在地上装死的封鹏池才大喘一口气,睁眼从地上爬起来。
“操|你妈的,还想对付我,我呸!
等我把身上的伤养好,你们这些人都得死!”
封鹏池龇牙咧嘴,瘸着一条断腿慢慢走回他的出租屋。
隔天一大早,做了一晚上噩梦的封鹏池在一阵粗暴的敲门声中惊醒。
“里面的人给我出来!这房子我不租了,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屋外是房东不耐烦的叫喊声,封鹏池不明所以所,刚拉开出租屋的大门,站在屋外的房东抬手就是一甩,将租房的合同甩到了他脸上:
“早知道你会给我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我肯定不会把房子租给你!
现在这栋楼下围满了来找你讨债的人,他们都快把我其他的租客吓跑了!
你赶紧给我滚蛋!
违约金你也别想要了,赶紧滚!”
房东是个两百多斤的壮汉,比封鹏池壮了整整两圈,只见他伸手直接拎起封鹏池的后衣领,就像拎小鸡仔似的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封鹏池从出租屋里扯了出来。
“……诶诶诶!你他妈想干嘛?!”
封鹏池猝不及防,直接就被赶了出来,脚上的拖鞋还掉了一只,而出租屋的大门也被房东甩手锁上了。
房东看到他竟然还想和自己动粗,态度就更不客气了,两手一推差点就把封鹏池从楼梯上推下去:
“我还想问问你他妈想干嘛呢,在外面赌钱就算了,竟然还把讨债的人引到了这里。
你诚心想坏我的租房生意,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讨债?讨什么债?”
封鹏池感到莫名其妙,他从来都没有出去赌钱,又何来讨债人这一说。
但房东已经不想和他继续掰扯,不停挥手把他赶下了楼。
而此时出租屋楼下的空地上,已经有十多名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围成一团,一看到封鹏池就朝他伸手要钱:
“封鹏池是吧,这是你昨天在我们的场子里欠下的八十万,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你们放什么狗屁!”封鹏池一把拍掉小混混手里的欠条:
“我他娘的昨天晚上根本就没出门,我难道在梦里和你们赌钱吗!”
小混混似乎早就想到他会矢口否认,干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一样东西:
“这是你的身份证吧,昨天就是你在我们的场子里赌钱,还把你的身份证放在我们老大那儿做抵押。
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你别想抵赖,赶紧还钱!”
封鹏池看到自己的身份证后心脏骤停,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他放在裤兜里的身份证竟然真的不见了。
一定是有人偷走了他的身份证,拿着他的身份证去赌|场做抵押!
昨晚在小巷中封枫对他拳打脚踢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脑中,封鹏池瞬间恍然大悟。
肯定是封枫昨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的身份证偷走了。
是封枫故意拿着他的身份证去赌场!
封鹏池像是找到了什么致命漏洞,扯着嗓子冲着这群小混混大声嚷嚷:
“钱不是我欠的!是一个叫封枫的人!他是T大的教授,也是我的亲生儿子,我的身份证是被他偷走的。
你们要钱就去找他!他手里有的是钱,你们想要多少都行!
去找他,别来找我,不关我的事!”
他自以为这样就能把所有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不曾想领头的小混混听到他的狡辩后却不为所动:
“我们可不管你的身份证到底是谁偷的,反正欠债的人就是你,留下的身份证也是你。
这笔钱不管怎样都得你来还。”
“你们听不懂人话?我都说了这一切都是封枫干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无论他怎么说,眼前这群小混混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他们就好像认定了这笔钱就是封鹏池欠下的,哪怕封鹏池对他们说出封枫目前的居住地址和工作地点,他们也当作听不到。
“反正这笔钱就是你欠的,赶紧还钱!”
── “我们毕竟是亲生父子,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只要你在安淮市一天,我就一定能让你生不如死。”
昨晚封枫说的那些话又一次回荡在封鹏池的耳边。
他猛地一怔,解释的话停在了嘴边。
……一切都是封枫的阴谋。
对!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封枫就是存心不想让他好过!
封鹏池想逃,她想去找封枫要个说法,但面前这群凶神恶煞的讨债人怎么可能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他还没走几步,背后就被某个小混混丢来的棍棒击中,剧痛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可他还没站稳,又是有一个人抬着踢向他唯一完好的左腿,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拳头朝他砸来……
*
封枫收到封鹏池被混混围殴的照片已经是中午的事了,虞小飞在手机那头洋洋得意:
“你放一百个心,这些人全都是我认识的好兄弟的手下,有他们在,封鹏池绝对不会好过。”
遇上封鹏池这种人,那就只能以毒攻毒。
他死皮赖脸不讲道理,那就找比他更不讲道理的人。
封枫又给虞小飞转了一笔劳务费,辛苦他还要为自己从中牵线。
虞小飞也没有过多推辞,如果他不收下这笔钱,封枫只怕会更过意不去。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后,虞小飞又问他:
“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糟心事儿,你有没有考虑出门散散心?
反正你现在也辞了其他工作,专心休整一段时间,然后再回来沽酒继续上班呗。
你都不知道,你没上班的时候,店里的客人一下就没了大半,他们都盼着你啥时候回来继续上班呢。”
这个建议倒是不错,封枫有些心动:
“那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泉化市啊,去海边散步多好啊,而且他们还有海边森林能露营。”
封枫微微一愣,想不到虞小飞推荐的地方就是季元渊先前想搬家的去处。
那还真是巧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带着季元渊和闻雨莲一起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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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来晚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