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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17.被凌辱的高岭之花

“深儿,深儿……”

陆子深迷迷糊糊间,听见了一道声音,他手指动了动,眼还未睁,便紧紧抓紧了靠过来熟悉又陌生的体温。

胸膛急促起伏着,陆子深猛然睁眼,只觉得后背汗涔涔的。

“师尊!”他喊了一声,却并没出声,喉间沙哑的发不出声音。

细白的手指被他深硬的攥着,指尖透出白。

一身白衣的沈怜看样子有些惊愕,陆子深才注意到,沈怜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外袍的下摆都有些湿了,而身上的斗笠雨蓬还未摘下,湿漉漉的滴着水。

窗外沉重的雨点一次又一次拍在窗。

一切都真实的不像话。

沈怜看着他,乌色的眸子有些担忧:“可是梦魇了?”

沈怜关心又温柔的语气,让陆子深全身都麻了一下,他重活一世,不知为何。

师尊不再像从前那般对他,陆子深在煎熬里度过了十年。

现在,再次看见沈怜这幅温柔的神情。

一度,让陆子深以为,他回到了第一次被师尊捡回来,他们在御轩派度过的那段时光。

陆子深没有说话。

沈怜试探着把手抽出,他一动,偏偏陆子深又抓的更紧了一些,警惕的幼兽露出那双苍色的眸子,又深又黑的看向沈怜。

沈怜叹了口气,将下巴上的绳结解开,斗笠被放在一边。

与此同时,一声闷雷于窗外响起。

深紫色的光焰透过窗又成了银白色的匕首,从外面劈进来,正巧在陆子深和沈怜之间。

陆子深愣了一下。

只感觉自己的耳廓被轻轻的捂了一下,额头抵在了有些湿的胸襟。

沈怜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细声安慰:“别怕。”

陆子深麻了一下。

也就是这刻,他才注意到,自己握着沈怜手指的那只手,稚嫩的如孩童般的大小。

怎么回事?

待雷声完全消散,沈怜的手才从陆子深的耳边拿开,但没有抽走,而且挪到后背,轻轻在陆子深后背拍了拍。

安抚道。

沈怜的声音如后山的清泉,清冷的悦耳:“深儿,我刚回来,便听别人你感染了风寒,高烧不起。”

沈怜长翘的睫毛抖了抖:“连药也不肯吃……”

陆子深的记忆被猛然挑起。

沈怜经常要下山伏魔,他年纪小,修为又极差,所以沈怜基本不会带他下山。

沈怜伏魔的时间并不稳定,快的时候一两天,慢则半年……

陆子深年幼的时候,经常会为了想见上沈怜一眼,闹出各种事。

这次也是。

他染了风寒,却不肯吃药,终日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门里。

他太想沈怜了。

门派里的人都拿他没办法,既然陆子深不肯吃药,那便随他的便。

毕竟毫无天资的陆子深,若不是被沈怜捡上山,早该死在路边了。

倒不如说,陆子深在某些挤破了脑袋都想成为沈怜麾下的弟子眼中,死了更好。

这个世间,只有沈怜,是唯一关心他,爱他的。

陆子深动了动手,松开紧握着沈怜的手,声音又哑又低,配上那副病恹恹的苍白小脸,便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模样了。

陆子深:“师尊……”

沈怜:“不管怎样,药还是要吃的。”

沈怜起身,看样子正打算去给陆子深端药。

却被抱住了腰肢。

陆子深:“别走……师尊……”

沈怜顿了一下,陆子深虽然黏他,但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依赖。

陆子深滚烫的小脸蹭了蹭他的手臂。

陆子深:“师尊……深儿想你抱抱我……”

窗外的竹林被风吹的失色,屋内只点着一盏灯,照在床榻,沈怜的衣服还有些半湿。

他连夜上山,因为想到陆子深最害怕打雷下雨。

沈怜没有犹豫,伸手抱住他,年幼的陆子深肩膀瘦弱窄小,紧紧靠在沈怜的胸膛。

沈怜身上还是有一种很淡的熏香,很好闻,陆子深抱着他,手心的实感让他有了安全感。

他的师尊。

沈怜抱着人,忽然失笑:“深儿怎么这般黏人。”

陆子深忽然不经意的唇擦过他脖颈的皮肤,沉默的回应:“只是黏师尊。”

……

翌日。

沈怜推开门,便听见院外的声响。

院内堆着小山峰一样整齐的柴火,陆子深正巧这会从外面回来。

瘦弱单薄的身体上,却背着几捆比他整个人还要大的成捆的柴火。

沈怜蹙了下眉,陆子深倒是面色如常,熟练的将柴火解下,再码好。

等做完这些,陆子深肩膀的布料都勒出了深深的痕迹。

沈怜:“深儿……”

陆子深走到沈怜面前,冲他笑:“师尊,深儿身体已无大恙。”

沈怜摇摇头:“我不是问这个……你怎么?”

似乎觉得有些不太合适,沈怜斟酌道:“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这样吗?”

陆子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从院角的背篓里抓出一只兔子,里面还零星的放着几个鲜美的野果。

陆子深:“师尊再等等,深儿马上就做好早膳。”

沈怜的眉始终皱着,但陆子深却已经抱着东西走了。

他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陆子深的动作很快。

沈怜正坐在案前,看着一卷卷复杂冗长的文书,陆子深便已经端着早膳来了。

用过早膳之后。

沈怜放下筷子,他说不出来,陆子深有些奇怪。

陆子深看着只动过一两口的菜,忍不住想起,重活一世的沈怜,虽然对他冷漠,但是,每一次都会,把饭菜吃的干净。

陆子深的眸子沉了沉:“师尊不再多吃一些?”

沈怜摇摇头,乌色的眸子透露出不解:“深儿,我早已不食五谷。”

看见陆子深的表情,沈怜继续道:“很好吃,所以这些……是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学的吗?”

陆子深的眼睛垂下去:“算是吧。”

沈怜松了口气,微微勾唇:“你能这样照顾自己便好。”

陆子深却突然冷不丁的发问:“师尊,如果……深儿做了一件错事,你会……讨厌深儿吗?”

沈怜愣了一下,陆子深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他收拾着碗筷,正欲离开,便听见沈怜道。

沈怜:“不会。”

陆子深顿了一下。

沈怜苦笑一下:“但大约……不会再与你来往了。”

陆子深忍不住想起他屠灭了御轩派的那天,修为全废的沈怜,什么也没说。

只是道:“深儿,你走吧。”

沈怜从来不会怪他。

但若是沈怜恨他,将他千刀万剐,陆子深还会好受一点。

陆子深的声音很低:“……为什么?”

沈怜低下眼,看着案上的卷轴,忽然道:“深儿,你很像一个人。”

沈怜摇摇头:“也不能说是人……”

是千百年前,他在魔界,遇见的一个小孩。

沈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下去。

但陆子深却猛然身躯一震,继续挑起这个话题:“师尊,魔不应该都要被赶尽杀绝的么?”

沈怜:“并非如此。”

“人有善恶之分,魔自然没有一棒子打死的事。”

千百年前,他遇见的那个孩童。

若是长大,沈怜总觉得,他会和陆子深很像。

是他,没能兑现承诺。

沈怜的手指动了动:“我曾答应,要带他回来,魔尊降伏,我却再也找不到他……”

“也算是一桩遗憾吧。”

陆子深抓了抓手,他转身,明明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苍色的眸子却深沉的可怖。

陆子深开口:“若是他想跟师尊回来,那他一定会不择手段……”

不择一切手段。

来到你身边。

沈怜愣了一下:“但愿吧。”

“不过……并非这世间一切的事,都能靠执念实现……”

陆子深忽然笑了一下,苍色的眸子深深的看向沈怜:“会的。”

“师尊不也是……再一次,来到深儿身边了吗?”

尽管沈怜对自己冷漠了,性格大不如从前。

沈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经历的一切,他都无从知晓。

但是,沈怜回来了。

沈怜就是沈怜。

师尊……一直都是他最爱的师尊。

一身白袍的仙者忽然笑了,乌色的眸子垂落:“是啊。”

陆子深就看着那具身体慢慢的透明化,消失。

师尊……

这次,深儿不会再留下任何遗憾。

……

大槐村,百年来以槐花为盛,世世代代都供奉着槐树,身靠的一座山。

便也命作大槐山。

山顶有一颗槐树,据说有千百年历史之久,此树内有一神仙,庇护着大槐村的村民们世世代代,村民都虔诚的信奉于此。

直到一天,外来的商户看到了大槐山的那一颗槐树,欲将其砍下造船。

商户们给出的条件优渥,不少年轻人纷纷动心倒戈,唯有村里的老人仍旧固执。

仿佛受到诅咒一般,一日夜晚,所有外来商户离奇被杀,心因全是被槐树的枝干刺穿心脏,尸体僵直的被挂在树干。

血液黏稠的一圈又一圈裹住树干,被树根尽数吸收。

不久后,便开出了一朵又一朵血红的槐花。

紧接着,漫山遍野的槐树的槐花,都开成了如鲜血般的红。

大槐村忽然有人心生一记计,血红色的槐花明显要比以往的槐花更加的热销,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但是到了第二年,大槐树的人们发现,再也开不出血红色的槐花了。

于是……

每隔一段时间,村民们便借着向槐树的神仙赎罪上供的名义,在夜晚,将无数人挂在了槐树上。

槐树枝活生生刺入心脏。

无数的血液将树干裹了黏稠的一圈又一圈,血液从未干涸。

但却永远的,开不出血红色的槐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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