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抬着手背擦了擦有些麻木的唇，俞远又被他牵着手重新回了小木屋里。
一楼客厅的小木桌上，还放着香槟冷餐和一只小蛋糕。东西不多，就是摆着好看增加个情调而已。
易安摁着他坐下去，打开蛋糕盒拿出来，又替他插上蜡烛。
“晚上不是吃过了吗?”俞远无奈好笑道。
“18岁只有一次，允许你多许一个愿。”易安道。
俞远乖乖点头“哦”一声，想想又觉得不对。哪岁生日不是只有一次啊。
易安见他反应过来似的抬眼看自己，揉着他的脑袋笑。
虽然吃过一回蛋糕了，不过对眼前这个俞远倒是还挺喜欢。抬手轻轻碰了碰蛋糕上的小人偶，好奇地问易安: “这个翻糖的，是你特意去订做的?”
“啊，”易安偏头蹭了蹭鼻梁，试探地问道， “像不像?”
俞远两手交迭趴在桌面上，下巴尖尖就快搁到手背上了，仔仔细细研究了一会儿，抬眼看着他笑道: “你别说，还真挺像的。”
翻糖蛋糕上的小人偶，是两人第一回见面他穿的那一身衣服，做是的Q版，不过还挺传神。白色的衬衣领角，小小的扣子，都捏得有模有样。
“这个也能吃吧?”俞远又指指那个站在蛋糕上的小人偶问道。
“……”易安嘴角一抽，努力解释想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吃是能吃，不过蛋糕店里的老师说了，不吃的话，保持干燥放很久都不会坏的。”
“……?”俞远看着他着急的表情，眉毛一抬， “这个……不会是你做的吧?”
易安曲着拳放到唇边，假意咳了两声，道: “下面的蛋糕是人家新鲜现做的，上面那个小家伙……”
没说下去，俞远看他表情也明白了。
“这样啊，”俞远闻言，故意又摸了摸小人偶的脑袋，开口道， “那肯定很好吃。”
一脸懵逼的大佬: “???”瓦特?我都说成这样了，你还要吃??
嘴角的笑意憋不住，俞远迅速起身，撑着桌面探身过去，对着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自己要吃了他手作人偶的易安脸颊，吧唧就是一口。
这一记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的亲吻，让大佬再一次深深懵逼了。
“……”卧槽了?小孩儿现在这么会玩的??
“谢谢啊。”俞远坐定，看着他小声道。唇角弯弯满心的感动。
易安缓了会儿，偏头嘁笑了一声。
俞远没管他，指了指自己的翻版小人偶问道: “你什么时候去做的呀?”
易安满脸无所谓地撇撇嘴: “你在家的时候呗。”
俞远笑着点脑袋，又道: “那我拿回去保存好。”
易安闻言，咳了两声，旁边椅子上摸过来一个透明有机玻璃盒，往他跟前一推，道: “装这里面吧。”
这一看就是专门为了装这个的，俞远垂眸眨巴了两下眼睛，又抬眼看见易安偏着脸不看他，一副装模作样无事发生的表情，再也没给他面子地乐出声。
吹了蜡烛许了愿，又把小人偶装进透明小盒子里，俞远趴着看了好一会儿，眼前又被易安推过来的东西晃了晃眼。
“……?”俞远坐直了身子，一脸茫然又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还有呀?”
“生日礼物啊。”易安理所当然道， “哪有人生日不收礼物的?”
俞远有种收礼收到手软的感觉，心里默默开始合计易安生日得给他送点什么。
看着俞远拆开礼盒，易安忍不住观察起他的表情。
礼物是趁着俞远回家早就挑好的。
还记得自己站在钟表柜台前看了好一会儿，柜姐问他想买什么款式的时候，他犹豫着说: “情侣款?”
但是当柜姐拿出一对对男女情侣表的时候，他又觉得不合适。于是干脆道: “两个一样的男款吧。”
看着易安刷卡付钱提溜了两只戴在手腕上的移动小房子就走，柜姐快乐死了。
“嗯?”俞远抬头看他， “两个?”
“我也要。”易安伸手过去，朝着他抬了抬下巴。
两只一模一样的男表，简约的黑色皮表带，白色机械表盘，俞远才反应过来，这算是——情侣款?
易安见他不动，干脆自己拿了一只，替他戴上去，扣好了又恶霸上身，瞪了他一眼道: “你敢不喜欢!”
俞远看着他笑。易安立马换了一副表情，胳膊重新伸过去，软声道: “我也要。”
憋着笑意把另一只腕表拿出来，仔仔细细替他戴上去，扣好，道: “好了。”
易安这才美滋滋地缩回手，举着好好欣赏了一会儿，又瞥了一眼他手上那只同款，满意地放下了胳膊。
“随便吃点夜宵就睡?”易安给他倒了小半杯香槟问道。酒店里的餐厅早就下班了，易安也没好意思叫人家折腾一顿大的。反正晚上也吃得够饱，这会儿就是走个流程意思意思。屋子里开着暖气，倒是一点都不冷。
就是白天和池嘉燚几个一块儿吃饭的间隙，他开玩笑说了句“小远成年了，往后可以陪着他一块儿喝两杯了”的时候，池嘉燚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两眼，叮嘱关照道: “你还是别让他喝了。”
易安刚想仔细问两句，又被其他几个人岔开了话题。
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易安好奇道: “池嘉燚为什么说别让你喝酒?你之前喝过吗?”
俞远捧着透明高脚香槟杯咪了一小口。甜滋滋的，浓浓的果香味，很好入口，像喝气泡饮料一样。忍不住，又多喝了两口，咽下去才回易安道: “啊，之前高三毕业那会儿大家聚餐，喝过一次。”
“哦，”易安也没多想，点点头，切了一小块蛋糕给他递过去， “那吃点就洗洗睡吧。”
俞远接过，就着桌上的菠萝鸡肉色拉，烟熏鲑鱼之类的小菜，慢慢悠悠吃了起来。
起先易安还觉得没什么，和他闲聊他就答话，越吃到后面，就越觉得小男朋友有点不对劲。
看着对面自己又倒了两杯香槟并且悉数喝完，这会儿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睁着眼睛愣神的俞远，易安偏头，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喊道: “小远?”
俞远像是被他喊得回了神，偏了一点视线看他，然后眨巴了两下眼睛，嗓音软软地，还不自觉地拖长了尾音，歪着一点脑袋好奇道: “你谁呀?”
“……?”在心里缓缓打出一个大大问号的易安看了一眼还剩了小半瓶的香槟。也就和啤酒差不多的度数，自己还陪着喝了点，这不至于吧??连他都不认识了??
就是那声绵软的“你谁呀”，配上他纯情无辜的表情，又让他忍不住觉得，有点渴，想再喝点降降火。
“我你都不认识了?”易安干脆起身，走到餐桌对面的俞远跟前，俯身掰过他的肩，凑到他脸前，压着嗓音沉声问道。
俞远被他拧着身子有些难受，干脆转身把腿也转过去，面对他，仰着脸，缓缓眨巴着眼睛盯了他一会儿。接着，又像个小猫似的在他脸侧和颈窝里嗅了一会儿，闻到那阵暖融融的琥珀香气，才退开，笑嘻嘻地轻声道: “我认识。”
易安被他嗅得一阵心猿。意马，下颌紧了紧，曲着食指抬起他纤巧的下巴尖尖，哑声道: “那我是谁?”
俞远没回答他，拽着他的衣领往下拉了拉，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浅浅弯着唇角，笑得眼神有点对不上焦，小声道: “是能这样的人。”
“……”喉结忍不住滚了滚，简直想开口骂一声“我艹了”。
忍着不做人的想法，虽然很想陪着他“这样”下去，还是强行把那点念头压了下去。像提溜小孩儿似的撑着他的咯吱窝，让俞远站了起来，装着恶声恶气道: “洗澡睡觉了!几点了?还玩儿!”
“好。”俞远软乎乎地应了一声，结果又像是站不稳似的，抬手就揽着易安的腰挂到了他身上，脑袋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嘴里还小声嘀咕起来， “洗澡了……睡觉了……不玩儿了……”
易安: “……”还他妈让不让老子做人了?!!
见恶霸附体都制不住他，只好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哄道: “那你自己能去吗?”
俞远在他怀里愣了会儿，蹭着左右摇了摇脑袋: “我也不知道。”
易安: “??”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虽然很不想把这副模样的小男朋友推开，易安还是狠了狠心，掰着他的肩把人拉开了些，有些好笑地问他: “怎么不知道了?”
像是硬被人拉开失了依靠，俞远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鼓了鼓嘴，嗔怨似的小声抱怨道: “没力气。”
看着他水汽迷蒙的瞳仁，易安闭了闭眼，轻吁了口气，打横就把人抱了起来。
俞远顺势又搂着他，不动了。
把人抱进卫生间，易安又犯了难，看着眼睛都有点睁不开的俞远，易安道: “要不明早再说吧?”
他闻着小男朋友香喷喷的，干净得很，也不一定要洗嘛。
俞远闻言，窝在他怀里抬眼看他: “不要，热，不舒服。”
易安叹了口气，把人放下来，让他靠着自己，看着他染了一层绯色的脸颊，抬手摸了摸。是有些烫，估计是喝了那一点点酒的关系。
终于知道池嘉燚白天为什么让他不要给俞远喝酒了。这酒量，真是绝了。
易安搂着他，试探性地问道: “那我，帮你洗?”
眨巴着雾蒙蒙的眼，俞远点点脑袋，乖乖应了声: “好。”
“……”这下真的是艹了，要不要禽兽一把呢?
还没等他挣扎完，俞远又抬手，搭上了他的肩，小猫似的哼哼唧唧: “没力气，脱衣服。”
像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一样，只会一个单词或者简单的断句往外蹦，听得易安心里火烧火燎地直想磨牙。
深呼吸了一口，心中默念着“易安求你做个人吧”的大佬，依言帮他脱了衣服，非礼勿视地把人抱进浴缸，胡乱替他冲了冲，裹了浴巾又把人抱了出来。
结果，丝毫没有体会到自身处境危险的俞远小同学，还一脸纳闷地嘀咕了一句: “这么快?”
“忍着吧!”易安气道。心里又泛起点恶作剧的心思，想着明天等他酒醒了，小男朋友知道自己如此“主动”，会是怎样的一副精彩表情。
“等等，”俞远又提要求了， “吃牙膏。”
易安: “……”行吧。
年迈老父亲易安照顾着裹在浴巾里不能自理的傻儿子，替他刷了牙，又让他漱了口，确定他没有别的要求了，才把裹着浴巾的俞远抱出去，往床上一放，转身就准备走。
还没跨出去，手腕就被人捉住了。
俞远从宽大的浴巾里伸出一只手，大半个肩背露在空气里，萦着白皙的光。衬着屋里暖色的灯光，像是一片泛着暖意的凝脂白玉，让人忍不住想伸手碰一碰，到底是怎么样的触感。
“……”易安简直想喊他一声小祖宗了，无奈叹气道， “怎么了?”
“你去哪儿?”俞远满脸无辜，眨眼问他。
“……给你拿衣服。”易安回。
“哦，好。”俞远这才乖乖撒手，像是重复他要去做的事情一样，又嘀咕道， “洗完澡，穿衣服。”
易安快被他气笑了，又想逗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哑声道: “你要不想穿，也行啊。”
俞远抬眼看他，小声认真道: “不，要穿的。”
“……”易安偏头嘁笑一声， “小傻子。”
替换衣服替他拿过来，易安给他放到床边。
“不帮我?”俞远趴伏在床上，枕着手背傻乎乎地问道。
“……”刚刚洗个澡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做个人的大佬真的快抑郁了，看着他恶狠狠道， “给老子自己穿!”
说完就转身自己冲澡去了。
一个人待在卧室床上的俞远倒也不恼，慢腾腾的撑着手臂爬坐起来，嘴里边嘀嘀咕咕“生气了，不帮我”，边掀了浴巾，拿过枕头边上的衣服一件件慢慢悠悠地套好。
易安洗完再出来的时候，本以为俞远肯定已经睡着了，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他坐在床沿儿边上，垂着脑袋，两手撑在身侧的场景。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酒醒了，易安走过去，屈膝蹲下，抬了他的下颌柔声问道: “怎么不睡?”
俞远见是他来了，睁开眼，看着他笑得眼睛弯了弯，认真道: “小傻子，等你。”
“……”易安被他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心里又软乎得不象话，捏了捏他的脸颊，轻笑道， “还真是个小傻子。快睡吧。”
“嗯。”俞远点头，说完，就屈膝团到床上，手脚并用爬进被窝，然后眨巴着眼睛看着易安，像是要等他进来了再一起睡的样子。
易安起身，轻吁了口气，关了屋里的灯，躺进去，把他搂进怀里拍了拍: “睡吧。”
“嗯。”俞远道。
本以为答应完总该睡的小男朋友，却在没一分过后，趁着黑在他脸上摸摸索索。
“……”决定以后在不想做人前再也不给他喝酒的易安，无奈问道， “怎么了?”
俞远听他没睡，干脆揽着他的脖子贴上去，嘴里还带着点果香味的残存酒气，喷在他唇边，嗓音软得像水，小心翼翼地说道: “想亲你。”
易安长长地叹了口气，内心感慨道:真他妈是老天都不想让他做人吶。
难不成刚成年就把人睡了?老子未免也太禽兽了吧!
易安你给我住脑!!
……
久久没等到他回答，俞远干脆自己主动。反正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舌尖在他唇上细细描一遍，又顺着翕合的唇瓣，抵上了牙间。没费什么力气，本是上下阖着的两排整齐的齿，就替他开了一条缝隙。温软顺着牙关抵进去，找到同类，轻轻柔柔地厮。磨了一阵。
退开了些，像是想尝试一回全新的探索，试探着，舌尖抵在易安上颚，来回轻轻扫了几下。
“……”意识都快被喝了酒不干人事的小男朋友折腾散了的易安，下意识地被这几下弄出几声闷。哼。
顺着唇齿溢出来，让俞远倏地一顿，退开，像是询问，又像是肯定的语气，道: “弄疼了。”
明明是旖。旎到不行的气氛，易安却被他无辜的语气弄到觉得这会儿一切的事情，绝壁是自己的错。
“没……”易安开口，本想软声安抚他的情绪，没料到出口的话音沙哑又低沉。
本来就带着磁性的好听嗓音，飘进俞远的耳朵里，像是请他继续的邀约。
掌心撑着他的肩推了一把，轻而易举地就把人侧了个身平躺到了床上。俞远磨磨蹭蹭压过去，伏在他心口上，哼哼似的小声道: “那继续。”
“……”易安闭了闭眼，理智压着欲。望让它不要叫嚣，出口的却是， “嗯。”
温软的轻啄顺着锁骨一路上移，喷在脖颈间的热气，让易安忍不住闭着眼睛扬了扬下颌，在柔软的枕头里陷了陷。
“这个，会动的。”伸出舌尖舔了舔，俞远停了停动作，认真告诉了他一声。接着在他觉得会动的喉结上，追着咬了一口。齿间的轻磨划过颈上脆弱的皮肤，又再次给他下了判断， “就这个。”
“……?”呜呜呜，为什么老子没有喝醉……易安闭着眼睫不想说话，揽着他腰身的指骨，捏着这位不干人事儿小男朋友的睡衣，攥得死紧。
顺着易安骨相完美的下颌线一路上移，轻吻扫到耳侧，俞远顿了顿，在他身上不自然地扭了一下。像是小孩子犯了错不敢说似的，凑到易安耳边，想了好久，才小心翼翼说了两个字: “难受。”
“……”易安一怔，喉结又忍不住滚了滚，松开攥着他腰间衣料的一只手，贴过去，哑声道: “我帮你?”
“……”牙尖磨了磨他的耳垂，俞远轻声哼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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