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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想你了

校草室友今天又在撩我 大白是只猫 6074 2024-02-15 17:58:57

易舒彤这句话一说完,像是给半沸的锅里扬了一勺冰,冒着热气的水瞬间哑声。

易见知举着筷子的手一顿。两位老人神情一凝,透着古怪。易舒彤的母亲夏岚先是一怔,接着嘴角怪异地抽了抽,像是想笑,又像是自嘲。

只有易舒彤还是一脸笑意,眨巴着眼睛看着易安。

眼睛微眯了一瞬,易安扬着下巴看她。

所以这小丫头那天是在哪个角落里偷听到了?

奶奶见状,刚想出声缓和一下气氛,嗔怪两声小丫头乱说话,就听易安沉着嗓音开口,看着易舒彤一字一顿清清楚楚道: “不是人家看上我,是我看上人家了。”

这锅水像是被人彻底熄了底下的火,再也沸不起来。

一声清脆的玻璃碰撞大理石地面的声音,酒液四溅。两位老人偏头看他。

易安看着他们眼里的震惊和一丝复杂情绪,想开口说声抱歉,又觉得,并没有必要。他喜欢俞远,到底是对不起谁了?为什么要抱歉?

笑了笑,易安开口道: “我喜欢的男孩子,他很好。要是爷爷奶奶想见见,我明年带他回来。要是不想,那我明年,就不回来了。”

两位老人怔了良久,最后竟是,挤了点笑意给他,没有说话。

易安怔了怔,对他们会是这样的态度有些不解,心里倒是真的生了歉意。

“你跟我上楼。”易见知起身,一掌撑了撑桌面,没有看他,直接转身往楼上走。

易安没有应声,沉默起身缀在他身后。就算是不满他当年的做法,这件事情还是得和他说清楚。

-

父子两人一路无言进了书房,易见知像是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儿子相处似的,径自往书桌后的椅子里一坐。

沉默了良久,才颓然地开口问道: “是为了报复我,还是……”

易安懒懒散散地站着,两手插在卫衣身前的大兜里,偏头嗤笑了一声打断他: “您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行吗?”

易见知看着儿子的眼睛。许久,点了点头: “决定好了?”

易安缓缓开阖着眼皮,看着这位好久都没像今天这样仔细看过的父亲,沉声道: “除非他放弃,否则没有什么能让我放手的。”

说完,又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一句:他想放弃老子也不允许!!

等了很久,就等着看易见知是不是要像俞兆华一样说些威胁他的话,或者干脆动手,却迟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易见知就像是,陷进了什么未知的情绪里,手肘撑在桌面上,两手十指交迭着搁在身前,虚虚挡了半张脸,眼睛都有些无神。易安就这么半掀着眼皮看着他,平着嘴角等着,也不说话。

良久,易见知垂着的眼睫颤了颤,回神,抬眼看着儿子无声笑了笑: “你比我勇敢。”

等了这么久等来了这么一句,易安微蹙着眉眯了眯眼。

“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谁也动不了。你和舒彤,我也会一视同仁,不会偏颇谁。”易见知顿了顿,接着道, “好好对人家。”

易安咬着后槽牙蹙眉,视线还是盯着易见知脸上每一个微小的表情没放。

他料想许多种情况,料想他会发怒,会失望,会叫他永远不要回来,会叫嚣着说你要是这样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结果,等来了他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他父亲,平静得过于诡异了。那句话里的含义,甚至让他一向清晰的思路有些混沌。脑子里甚至冒出了点他努力想压下去的,完全不敢想的念头。

像是要逃离这一室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的凝滞空气,易安转身,拉开房门大步跨出去,嘭地一声关上房门。

“我们家小安以后一定要找个你喜欢的人呀。”记忆里的叶一南总是笑意柔柔,揉着他的脑袋温声和他玩笑, “当然也得问清楚人家喜不喜欢你哦。”

彼时还是个整天只会在父母家人面前撒娇捣蛋,屁事儿不懂无忧无虑的小肉团子易安,手脚并用爬上母亲的膝盖,揽着她的脖子,吧唧一口亲上叶一南的脸颊,傻乎乎地问道: “像爸爸和妈妈一样吗?”

当时的易安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看着爸爸妈妈很恩爱啊,爷爷奶奶也好喜欢妈妈呀,为什么每次他这么问,叶一南总是笑意温和看着他,就是不说话呢?好奇怪呀。

“你比我勇敢。”

易见知的这句话就像是给叶一南不断重复却从不回答他的原因下了注解,炸得易安脑子里轰轰乱想。

易安从另一侧下楼,一路跑到后院。靠着外墙避开灯光,站在黑影里,垂着脑袋大口喘着气。两手攥紧放在口袋里,压着浑身的颤意。

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

闭了闭眼睛,心里窒着一口气。此时此刻,好想俞远就在身边,让他抱着靠一会儿。

努力把繁杂的情绪压下去,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努力告诉自己不是的,不会的,要是这样,叶一南怎么会答应?

手从衣兜里拿出来,拢了拢衣领,一点点的暖意,像是小室友环着他一样,慢慢吁了一口气,挪开了步子。

“易安。”远处院里的昏黄灯光下,有人叫了他一声。

易安脚步一顿。自嘲似的无声笑了笑。已经这么没用了吗?居然被情绪压得连夏岚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转身,毫无情绪地看着她。

夏岚近前,仰着脖子看他。眼里闪着近乎有些病态的,兴奋的光。

易安头一次,生点懦弱到想逃避的念头。

“这种事情,还能遗传的吗?”夏岚的声音里带着嘲弄式的疑问。紧接着像怕他跑了似的,赶紧道,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爸妈当年那么‘恩爱’,你爸却在你妈死了之后那么快就娶我?”

夏岚用词很不客气,尤其在“恩爱”两个字上说得近乎咬牙切齿。

易安承认,恨过她,恨过易见知,怨过爷爷奶奶,甚至处处和他们作对。而此时再看这个女人,却有一种丝毫不想同情她,却觉得她很可怜的感觉。

与其一辈子让这根刺横在心里,不如今天就连着皮肉一起拔了吧。

以前他就知道,叶易两家交情甚笃,父母从小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外公外婆意外早逝,爷爷奶奶对他母亲也是照顾有加。以至于后来叶一南病逝,那个男人突然说要娶这个一直照顾着他母亲的小护士进门,他生了多大的恨意。甚至臆想过,是不是两人合谋害了叶一南。

夏岚见他不说话,也不动作,知道他不会走了。悠悠开口道: “你一直觉得你爸很爱你妈是不是?曾经我也这么觉得。”

像是陷入回忆里,夏岚眼神有些空。情窦初开的年纪,见着一个相貌英俊,温柔多金的男人,每日里得了空就会陪在妻子身边,温言软语悉心照料,像是宠爱着一位小妹妹一样,照顾着那个斜斜倚在病床上的女人。

她承认,羡慕和妒意在心里悄悄蔓延。像她这样的普通女孩,大概一辈子都得不到这样的感情吧。

“我不是故意偷听他们说话,我是真的没想到,那天会让我听到那样一个天大的笑话。”夏岚微微垂了视线,不再看着易安,小声替自己辩解了两句,抬头继续道, “你父亲,居然是个同性恋。”

易安下颌线一紧,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呼吸一滞。虽然早有揣测,只是清清楚楚听到这句话,脑袋里还是轰轰作响。

如果是这样,那他母亲算什么?易安很想转身就走,脚下又像是生了根似的挪不动步子。

夏岚说完这句,神经质地笑了两声。

“而你母亲居然一早就知道。他们像是演戏一样,只为了你爷爷奶奶想要他过普通人的生活,为了不让外人觉得他不正常。”夏岚瞪圆了眼睛,像是想从易安这里得到点认同似的,继续喃喃道, “你母亲甚至,甚至让他等自己不在了,去找那个叫……叫……”

夏岚垂着脑袋,像是努力想着曾经在叶一南口中出现的男人的名字。回忆却是徒劳,早已让她忘了那个只听了一遍的名字。

想不起来,夏岚桀桀怪笑了两声,又像是在这冬夜里吓到了自己,忍不住环着手臂隔着衣料搓了搓胳膊。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人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记得。”环手抱着自己,夏岚接着说道, “我只是想,与其让你父亲去找那个男人,不如我来代替吧。那样,他还是别人眼里的正常人不是吗?”

像是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个合理的解释,夏岚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他就娶你了?”易安努力找了点自己的声音,出口的话音像是在砂石上磨了一遍,粗哑得有些吓人。

“他起先也是不想的。”夏岚又看着他笑起来, “可是谁让他孝顺呢。”

当年的自己,丝毫不觉得找上易父易母软硬兼施有任何不妥。与其嫁给一个普通男人过着一眼看到头的日子,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所谓的爱情,还不如像叶一南一样,享受着并不爱自己的丈夫对自己的好,还有易家她这辈子都享不完的财富。

夏岚一句话,把易安爷爷奶奶在整件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也交代得清清楚楚。

易安看着这个法律意义上的继母笑得微微发颤的样子,想着在这栋外人艳羡的房子里发生的过往,觉得自己都想笑两声。

“你们都是疯子吗?”易安半掀着眼皮,缓缓开阖一下了,真的轻声笑了一下,看着夏岚问道。

“大概是吧。”夏岚应声,又像是嫌弃易安太过镇定,又说道, “哦对了,还有件事情,一定得和你说一下。”

易安偏着脑袋,微眯着眼睛看她。

“你和舒彤,都是试管婴儿。”夏岚每说一句话,都像是觉得出口的话异常好笑一样,边笑边欣赏着易安的表情, “也就是说,我和你妈,都是在守活寡。”

“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查。”夏岚又道。

就连舒彤这个女儿,都是她死活求来的。没道理叶一南能得到的温柔,到了她这里却只剩下冷淡和疏离。除了物质上的享受,她这十几年来,什么都没有。易安说他们都是疯子,她也觉得她快疯了。

易安闻言,咬着后槽牙闭了闭眼,转身挥拳,狠狠砸在棱角起伏的外墙石砖上。

他也不知道,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把自己心里涌起的各种情绪压下去。

夏岚像是终于满意于他的崩溃,退了几步转身离开。却在进屋的时候,看见了一脸惶惑盯着她的易舒彤。

-

只剩下两位老人孤零零坐着的偌大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四散的酒液和玻璃碎片依旧躺在地上,因为主家这顿气氛诡异的年夜饭,无人敢上前收拾。

“老头子,”奶奶声音有些哽,盯着眼前的杯盘,小声道, “是我们错了吗?”

爷爷闻言,没有回答,揽过她的肩,轻轻拍了拍,长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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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见知仍旧坐在书房里,听着院子里的引擎声,和渐行渐远的车轮摩擦过地面的声音。怔了好一会儿,才拉开抽屉,翻出一本小册子。

一本保存得很好,封面还是已经略有些泛黄的笔记本。指腹划过书页,露出那张定格在最美好年华的老照片。

相片里,叶一南美得像个小公主。两手搭着自己和他的肩,跪坐在草地上,脸上的笑意温柔又灿烂。一袭小黑裙,裙摆散成花苞的弧度。黑发拢在耳后,耳边的小发卡闪着太阳金光的那个瞬间,正巧拍进了这张三人合照里。

两位少年笑得一脸阳光,半撑半仰,随意地坐在草地上,任由他们的小妹妹撑在肩上。

相片印出来的时候,自己给他们三个人每人都留了一张。他见了,更是笑着说小南原来真的是个小天使,你看脑袋上还会发光。哪料叶一南觉得他说的肯定不是好话,追着他打了半条街。

浅淡的笑意凝在嘴角边,易见知回神。抬手,想触一触相片里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再也不可能见到的人,一个是,再也不敢去见的人。

指骨微颤,顿在半途许久,还是没有落下去。像是哪一个,他都没有资格再去触碰。

易见知阖了书页,闭了眼睛。回忆封存在记忆里,唇角溢出苦笑。

他原想对得起每一个人,到头来,却是谁也没能对得起。

-

大年夜的晚上,在这个城市里拼搏的异乡人,早早回了家。路上很空,一路疾驰,没多久就到了学校旁边那个家。

易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消化这整件事情,只知道他现在迫切地想要见到俞远。是实实在在的,能抱着他的那种见到。

进屋,随便扯了个背包装上身份证和一早就给俞远挑好的礼物。本想就这么直接走人,又看了一眼右手指骨上混着点灰沙,因为气温低,血渍凝了大半的伤口。怕待会儿机场安检以为他是疯子,想了半秒,还是翻箱倒柜找出了纱布,什么也没处理,直接裹了裹。然后出门,上了没熄火的车,又一路开去了机场。

年三十大晚上的机票,连头等舱都打了大大的折扣。

候机楼里空空荡荡,易安觉得自己大概也疯了,居然又有点想笑。或许只有他这样脑子不清楚的人,才会在这个大多数人都在团圆的夜里,混混沌沌地跑机场来坐一班飞机。

这会儿人静下来,易安才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妥。待会儿贸贸然地去了,让本来开开心心一家团聚的小室友为自己的事情不开心吗?

还没想清楚,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平时给易安发消息都是秒回待遇的俞远,给他拍了外公外婆家的饭菜,还有外婆家新添的一只小猫崽,结果迟迟没等到易安的回复。知道他这些天都在那个近郊的家,俞远有些担心,干脆拨了个电话过来。

“小远。”易安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叫了他一声。

只是俞远还是从这一声里听出了些异样,担心道: “你嗓子怎么了?”

“啊,”易安拿着手机贴在耳朵边上,一条胳膊支着腿,前倾着身子垂着脑袋,随意编了个瞎话, “下午沙发里睡了会儿,可能有点着凉了。”

这话一说,俞远更担心了,难得也像个老妈子一样开始念叨他: “怎么那么不小心呀,发烧了吗?要不要紧?家里有药吗?有没有量量体温?”

易安听完他这长长的一串,心里像是被熨一下了,浮躁的心绪,奇异地平缓了不少,终于能发自内心地笑一声出来,道: “没事,没有发烧。”

“不许骗我啊。”俞远小声道。

易安像是已经能看见他气嘟嘟地鼓着嘴看着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样子,心里软软的,道: “嗯,不骗你。”

广播里骤然响起的登机提示,让易安惊了惊,下意识捂了一下话筒。

“?”俞远有些纳闷,好像听到了像是广播里发出的声音,又没听清,直接问易安道, “你在哪儿呀?”

易安闻言,下颌线紧了紧。刚说了不骗他,这会儿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顿了顿,开口道: “电视里发出的声音。”

俞远虽然还是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却不疑有他,拿着手机点了点脑袋: “哦,那你要不要早点睡?”

“没事,不用。”易安轻笑道。

“嗯,那我也先去陪我外公外婆看春晚,我们晚点发消息。”俞远跟着笑眯眯道。

“好。”易安应声,忍不住又轻声喃喃道, “小远,我想你了。”

俞远一怔,总觉得他的情绪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像是安抚似的,捂着话筒,带着点笑意小声对他道: “我也想你。”

易安无声弯了唇角。

等他挂了,才挂断了电话。起身准备登机。

还没起飞前,又看了眼俞远发过来的透着暖意的照片。一桌子的家常菜,还有他抱在怀里打盹的小橘猫。

易安垂睫看着屏幕,指腹摩。挲一会儿,像是能触到他怀里毛茸茸暖呼呼的温度,勾唇无声笑了笑。

直到空姐过来,温声提醒他关机或者调到飞行模式,易安才回神,笑着点点头。

一样是过年没有回家的人,没道理把自己的情绪带给别人。

想起自己什么也没带,干脆关了手机。

三个多小时的飞机,易安闭着眼睫,却是一秒也没睡着。期间空姐过来询问是否需要餐点,易安也笑着说不用。

像是不觉得困,也不觉得饿一样。

年前给他订机票的时候知道地址,易安下了飞机叫了车,一路到了俞远家小区。

直到了这会儿,倒是不想告诉他自己来了。只想离他近一点,知道他就窝在某一个窗棱格子里,安安心心地睡着,就可以了。

站在楼下,易安仰着脖子,数着一个个或明或暗的窗户,想找到他在哪一格。

时间就快到零点,又是一年要过去了。

这儿和他从小待的城市一样,市区里不能燃焰火,连年也像是不那么热闹。只是玩闹晚归的年轻人,还有矮层的住户家里传出来的笑声,混着电视里发出的同步的主持人倒计时的声音,还是告诉着他,这个夜晚和平时是不同的。

易安扬着下巴,数到了他想要的那个窗户,看着里面透出的暖橙色的光,轻弯着嘴角,低声念了一句: “小远,新年快乐。”

俞远在挂了电话之后,又去陪着外公外婆和陶宁看了好一会儿春晚,直到两个老人顶不住困意,他和陶宁才叫车回家。

到家已经快十一点,躲进房里给易安打了个电话,结果对面关机。想着是不是他不舒服先睡了。心里既担心,又有点小失落。这会儿电视里正在倒计时,俞远掐着点,给他发了个新年红包过去,配上土土的祝福:新年快乐!天天开心!

即使他睡了,反正明早就能看到。自己一定是第一个给他新年红包和祝福的人!

刚想放下手机,易安电话就过来了。

俞远喜滋滋地接起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把你吵醒啦?”

“啊,没。”易安顿了顿,转移着话题,玩笑道, “哪有小孩儿给大人发红包的,你这还抢先了一步,让我很没面子啊。”

“你才是小孩子!”俞远气呼呼呛回去,呛完又立马忘了要生气,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笑得眉眼弯弯,道, “那你要收呀,是压岁钱。”

易安听着他话音里的笑意和关心,一路上压下去的情绪,像是被他带给自己的暖意烫开了一条缝隙,鼻腔里开始无意识地发酸。

顿了好久,才闷闷地“嗯”一声。

俞远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可是人又不在身边,又没办法看见他的表情。刚想再问问他好点没,有没有感冒之类的,隐约就听见电话那头几个年轻男女的笑闹声。并且说的,是他们这儿的家乡话。

俞远一怔,开口问道: “你……在哪儿呀?”

易安没说话,既是极度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之后,忍不住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那一面。

在他心里小孩儿太好,自己也不知道能有什么可以给他的,只能在他觉得伤心难过的时候给个肩膀他靠一靠。如果自己连这个都做不到,还要反过来让他安慰自己,那是不是,也太没用了。

俞远见他不说话,干脆挂断了电话,点开两人共享ID的app定位软件。

手里电话被对面挂断的那一刻,易安心一沉,忍不住生出了茫然无措不知此时该如何是好的情绪来。

正当他想着是不是小室友生气了,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解释一下,他一直看着的那个窗棱格子被推开了移窗,他想见又不敢见的小男孩儿,探出小半个身子往下看,视线对上他的那一刻,瞬间笑起来,挥着手臂对他喊了一声: “易安!”

无措顿消,易安像是什么也想不到了,只想看着他的笑脸跟着一起笑,安心了一瞬,又瞬间担心上了,抬手对着他挥了挥: “快进去。”

虽然楼层不高,还是觉得有点不安全。

小孩儿倒是听话,听他那么一说,立马把脑袋缩了进去,抬手关上了玻璃窗。易安愣了愣,接着失笑。

没一会儿,这栋楼下面的门禁就从里面打开,俞远穿着一身白色长毛绒的睡衣,连脚上同样毛绒绒的居家鞋都没换,像个小白熊一样朝他扑过来。

易安看着他笑,张开双臂准备接着他。

这会儿的小室友看着傻乎乎的,却是,像一道白光一样照进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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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巧坐好(真的没有搞事情吧)又可以发几天糖了,然后期待一下小远生日喝醉(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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