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机器的警报声呜啦呜啦地响，屏幕上的鲜红MAX闪得刺眼。

工作人员呆在原地反应不过来，聚在这一片等着叫号的人全都看着温寒和秦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秦风也有点傻眼，来回看着手中匕首和机器屏幕，嘴唇微动地祈祷：“可千万别坏啊，看着好贵的样子……”

高立伍看得捂住眼睛：“真要赔的话，得把秦哥卖了吧。”

宋羽奕勉强安慰道：“呃……机器还能亮能响，应该没坏……”

直播间里，主持人凭着专业素养快速回神，声音中带上难掩的兴奋：“这位展示者打出了超出检测范围的MAX，现在得等待主办方机械师协会来处理。不知道是否会重新击打，让我们拭目以待！

“我搜索了一下，自从初赛采取这种模式以来，之前出现过的最高数值是4800，当时的倍差是六倍。现在这位展示者至少打出了五倍以上，他用的还是小匕首。可见这把匕首的确做得精妙！”

弹幕更是滑跪了一片，满是惊叹之声。

【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居然真碰上深藏不露的大佬！】

【未开刃的匕首就能做到让击打力提升五倍多，那正经做起趁手的武器……嘶，不敢想。这真是新秀赛能见到的水平？】

【这回可真是新秀了，秀到飞起。】

【怕不是哪个机械大师的得意门生吧。我们这个赛区有后备军校，感觉是那里的学生。】

【这把匕首会拍卖吧？我先去设个提醒！】

【我记得拍品要求提供售后调整服务，这把匕首看来会竞争激烈。】

赛场中，工作人员终于回过神，赶紧关闭警报，又向上报告。

其实都不用他报告。展示环节毕竟刚刚开始，组委会也留意着情况，很快有几个人过来。

负责人先让维护人员去看机器，确认没有问题，便对秦温两人说：“这种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组委会还在开会讨论，请两位稍等片刻。”

有了秦风刚才炫的那一下，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两人不简单，负责人的态度自然是客客气气的。要不是先前后备军校对外公告时没带秦风和温寒的照片，两人早就会被认出是SS级了。

秦风见对方没提赔偿，也露出笑容配合，和温寒跟着负责人坐到旁边等待。

后面的人继续进行检测。测过好几个之后，组委会终于有了结论。

负责人和善地说：“两位若是愿意，可以用小一点的力道重新检测。若是觉得刚才的成绩可以，就按五倍来计算分数。”

秦风看向温寒：“我都行。”

温寒：“就按五倍算，不必麻烦了。”

负责人便亲自将两人送出赛场，看着秦风把匕首锁进装备箱，笑道：“希望明天还能见到这把匕首。”

温寒客气地对他点下头，转身离开。秦风提着装备箱跟上。

两人在看台上找到高立伍和宋羽奕，在他们身旁坐下，等着观看余苒和龙赫的检测。

高立伍往四周扫一眼，轻声笑：“你们一回来，我们这儿就成视线焦点了。”

宋羽奕也笑着说：“弹幕上好多人都说要拍温寒的匕首。”

秦风面上笑着和他们说话，按在装备箱上的手指却是快速点着外壳，仿佛有些烦躁。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轮到余苒和龙赫。余苒的钢爪得到92分，随后龙赫打出2.8倍差，算是中上游的成绩。

秦风四人起身离开，和余苒两人会合，就一同搭车返回宾馆。

高立伍给余苒打气：“今天成绩很好嘛，明天也努力保持，肯定能进复赛。”

余苒兴奋又紧张：“分数比我预计的好，但还要看其他赛区的情况。复赛只取1/3，淘汰率太高了。”

宋羽奕柔声说：“别想那么多，好好比完，就有收获。”

余苒用力点头：“嗯！经历过比赛，感觉心境都不一样。”

龙赫举起装备箱拍一拍：“这个爪子，你估个价，直接卖给我吧。我感觉挺好的，比我现在使的强，先用着。”

余苒得到肯定，瞬间双眼发亮：“是吗？谢谢！我收材料钱就行，等比完赛我算算。”

除了温寒不怎么说话，一行人都在车里和乐融融地聊天。

秦风瞥一眼温寒，手指又在装备箱上轻点，目光微微闪烁。

晚上，秦风调了两个闹钟。

等温寒入睡后，他被光脑震醒，再一次悄悄把温寒搂进怀里，甜甜蜜蜜地抱着睡了一晚。次日清早又早早被震醒来，规规矩矩地翻个身面对墙壁，心情愉悦地睡个回笼觉。

有了昨天早上的交通经验，秦风昨晚就多花点钱预约好车，今天六人一出门就顺利坐上出租。

一大清早，组委会便公布了全部赛区的所有成绩。温寒目前排在第一，下方一排分数都咬得很紧。余苒也在晋级之列，让她开心不已。

龙赫有点好奇地问温寒：“你那把匕首，如果秦风没打爆机，能打出多少倍？”

温寒：“不知道。除了这种比赛，这类数据没多大意义，以前没有测过。”

秦风吃惊：“诶？你都不知道，还让我打500那么低？”

温寒横他一眼：“低点保险，反正肯定不会太差。今天你打之前先想想钱包，手下悠着点。”

一句话说得其余人全笑起来。

余苒还摇着头叹道：“原来五倍只是大佬的‘不会太差’。”

车子抵达赛场，六人一同去排队入场。这一回，温寒、秦风和余苒、龙赫两对都在头一批入场的人里。

今天比的是调整精神力感应系统。

对于机械师，快速且有效的调整和小改装也是必备技能。事实上，对购买制式工具的人提供这样的服务，就是大多数能力不高的机械师赖以糊口的工作。

在这一场中，主办方定制了一大批武器，特意在设计上做过调整，和市贩的制式武器有不小的差别。参赛选手要做的，就是在两小时内将武器的精神力感应系统调整到和搭档相契合，令其发挥出更大威力。

打分方式和昨天类似，也是由展示者分别用定制武器和调整后的武器击打检测锤，得出的倍差再与昨天的分数相乘，就是参赛者在初赛中的最终得分。

从赛事安排来说，因为参赛者无法得知主办方定制的设计，能做的准备就没有上一场那样充分，需要临场发挥。也就更能看出参赛者的真实水平，拉开分数差距。

温寒领着秦风走到分配的工作台前坐下，打开工具箱。

台面计时器开始倒计时，温寒拿起摆在台上的钢棍，手法熟练地做拆解。没多久，他便在桌面终端输入所需材料。

随后，温寒将检测仪器接上钢棍，再从工具箱里摸出一小捆感应线，把拆解出来的感应器加上延长线，递给秦风。

秦风很自然地握在手中，一边释放精神力，一边打个呵欠。

温寒眼睛都没往他那边瞟，目光在仪器屏幕和用于记录的阅览器之间打转，却是问道：“昨晚又没睡好？”

秦风呵欠打到一半，差点呛着自己。

昨晚睡眠时间是够了，但他担心温寒半夜醒来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心里挂着这事，就睡不踏实，醒来好几次。

秦风心虚地摸下鼻子，随口胡扯：“睡挺好。就是比赛区域断网嘛，坐这里无聊，就犯困。”

温寒又把钢棍主体递过去，把感应器接回来。

秦风拿着钢棍侧身，随手挥舞几下。

温寒一边记录数据一边说：“也就半小时，桌边有呼叫按钮，你让机器人给你送杯咖啡。”

秦风把钢棍放回工作台，惊奇道：“居然还有这种服务。”

看温寒暂时没事了，他低下头去研究那个呼叫按钮。

这时有机器人将温寒要的材料送来，温寒接过材料筐放在台上，有条不紊地忙活开。

过得一会儿，又有机器人过来，给秦风送上他点的咖啡和零食。

秦风用消毒巾擦过手，喝着咖啡，吃着零食，非常惬意。

一时兴起，他还送一个到温寒嘴边：“吃吗？”

温寒侧头咬住，手下没停。

秦风没料到他真吃，整个人都有点愣——刚才，好像指尖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片刻后，温寒回一句：“什么口味，不好吃。”

秦风被这句唤回神，手机械地去拈零食：“是一般般……”

但他现在已经吃不出味道了。

两人却不知道，由始至终，他们都出现在直播间里。

温寒是目前的第一名，昨天的检测又惊动了组委会，今天直播间里就专程给他留出一个分格，只是没有收录声音。

高立伍看得再次捂眼睛：“他俩是来比赛还是来撒狗粮的。”

宋羽奕也忍不住发笑：“看起来的确好事将近。”

高立伍打开学校论坛看看：“果然嗑起来了。”

昨天有人在论坛里放了秦风的检测录屏，今天不少学生都涌进直播间看直播。此时已经盖起一栋讨论楼，十层里有六七层都在嗑CP。

【先前我还觉得这CP有点硬拉郎，今天才发现，是我瞎了眼。】

【看看别组，都在紧张地做各种检测，相互讨论。再看他俩……感觉都不是一个世界。】

【那必须的，小情侣的世界和周围有壁。】

【这也太默契了叭！温寒是不是掌握着秦风所有数据，感觉他根本不用思考。】

【那肯定的呀，不是说秦风全身上下的装备都有温寒参与制作嘛。】

【哇！现场投喂啊！嗑死我了！】

半小时过去，秦风一盘零食吃完，温寒也把钢棍重新组装好，开始收拾工具。

直到两人一人拿钢棍、一人提工具箱起身，观众才发现他们竟然就结束了！

主持人惊讶道：“又是半小时，和昨天一样。”

直播间的弹幕哗哗往上飞，观众们一边献上膝盖，一边兴奋地期待接下来的检测。

今天的检测不集中，随时做完随时能测。其他参赛者都还在忙，秦风和温寒走到空荡荡的检测区。

工作人员也还是昨天那个。他将一条同批定制的钢棍递给秦风，没忍住，小声说了句：“麻烦你轻点打。”

秦风干笑两声：“好的好的。”

他先在空中挥两下，控制好力道，再敲击一下检测锤。

锤头大幅度晃晃，前方显示——800。

工作人员的脸色顿时就白了。

秦风嘶一声：“我放轻不少啊，怎么才少200。”

温寒看他一眼：“因为你今天用的是棍子。不过改装的武器比不上我做的匕首，昨天都没坏，今天坏不了……如果昨天你没把它打到临界点的话。”

秦风听到前半句，心刚放下，再听后半句，心又悬起来。

他深呼吸一次，稳稳心态，换上温寒刚调整好的钢棍，用同样的力再次击打检测锤。

锤头深深地弯下，撞到地面才反弹。不过，好歹机器没报警，只显示出鲜红的5000。

秦风吁口气：“还好还好。”

直播主持人却兴奋得语速飞快：“5000！满值！6.25倍！另外，就像刚才那位选手说的，理论上而言，自制武器提升的倍数会比改装的更大。所以，昨天的匕首很可能达到了七倍！都是新记录！”

【给大佬捧茶。大佬您看我跪得标准吗？】

【同跪！大佬，请一定一定把匕首和这根钢棍放拍卖！】

【钱包准备好了，要宰冲我来！】

【哪怕是为享受一次大佬的调整服务，也值得下血本拍！】

秦风和温寒都不知道直播间和论坛里的热闹，做完检测，就一起离开赛场。

在出口处，秦风正给钢棍上锁，昨天那位负责人赶了过来。

他先笑呵呵地恭喜温寒取得好成绩，接着目光就转到秦风手上：“这钢棍，还有昨天的匕首，不知……”

秦风直接打断他：“不好意思，不卖，我们自留。”

温寒看一眼秦风，但也没有反驳。

负责人来回看看两人，劝说道：“直播里关注的人很多，拍卖可以拍出很好的价钱。而且，以温同学现在的名气，后续的调整服务费也可以开得比较高。”

秦风笑笑：“真不卖，我们不缺钱。”

负责人看他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得作罢，再次祝愿温寒继续取得好成绩，便离开了。

温寒跟着秦风慢慢往看台走，淡淡地说：“留下来做什么，摆着都嫌占地方。”

秦风早就想好借口：“拍卖要附带售后服务，你还得花时间和精力去给别人做调整。卖给主办方又价低不划算，不如我留着玩了，反正也是按着我的精神力情况来做的。”

一边说，他一边给温寒转钱：“就当我买下。”

温寒看看光脑的进账提示——比赛报名费的两倍。

秦风：“一半是材料钱，一半是人工钱。”

温寒转过脸，似笑非似地看他：“你来参赛不是为了赚零花？现在钱还没赚到，先掏一大笔。”

秦风瞬间全身一僵——他把这个借口给忘了！

正当他绞尽脑汁去想该怎么搪塞过去，温寒给他转回一半的钱。

秦风呆呆地看着光脑提示，脑子已经不太能动：“干嘛转回来……”

温寒：“你要留，材料就你出。但这点钱就想付人工……我哪有这么便宜。”

说完，继续向前走。

秦风愣在原地，傻傻地看着他的背影。

温寒走出几步，转回头一笑：“还不走？”

秦风顿时给他那笑容晃花了眼，心脏怦怦怦急跳，脚下不自觉地快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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