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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倒v开始)

直男只是我的保护色 木一州 12148 2023-12-10 11:23:46

感情变质(三合一)

跟着服务生, 两人被带到了顶楼的客卧。

“靳总,这是您的房间,淮先生的房间就在您的隔壁。”服务生将房卡给靳泽后, 就离开了。

淮言的酒稍稍醒了一些,但人还是迷糊的, 走路有些不稳,靳泽干脆将人横抱了起来。

进了房间, 靳泽细心地帮淮言脱了外套和鞋袜,才将人放在床上。

因为不是什么大型的宴会,也没有媒体之类, 因此淮言今天虽然做了发型但是没上妆。

靳泽怕人睡着不舒服,还帮他擦了把脸。

“咚咚咚……”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靳泽开了门,发现是刚刚那个服务生。

“靳总, 王总说你今晚喝了酒, 让我送点蜂蜜水给二位醒醒酒……”

倒是细心。

其实早在淮言上去品酒之前, 他就不该让人喝那么多酒的, 但看着对方高兴的样子, 他又实在狠不下心来。

淮言虽然喝得不算太多,但他的胃不太好,明早起来怕是要不舒服。

靳泽点了点头, 道了谢之后接了过来。

关上门后,他转身,就看见刚刚躺在床上的淮言竟然坐了起来。

小小的一个, 小朋友一样睁着圆圆的,不甚清晰的眼睛看着他。

靳泽勾了勾唇角, 慢慢在人面前蹲下来, 和淮言小朋友平视。

淮言小朋友的眼睛还是不清明的, 但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双眼睛好像突然就亮了起来。

青年慢慢抬起白净精致的小脸,看了他一会儿,而后像是认出了他,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嗓音带了一点软软的鼻音:“哥哥……”

带着些小小尾音的呢喃,从耳边吹进了心里,像是突然被触碰到了心里某个很柔软的部位。

靳泽的心跳在失速,从未有过的失速。

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快要失控了。

而他不敢相信,让他失控的,仅仅就是青年抱着他,一句醉酒后软语的“哥哥”?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太喜欢淮言这个弟弟了,所以才会这样。

这样想着,他稳了稳心神,扶着淮言坐好。

对方对于突然从他的怀里被拉起有些不悦,微微嘟着嘴。

靳泽看着对方晶莹的粉唇,强忍着将人再次从搂进怀里的冲动,耐着性子哄他:“言言,先把蜂蜜水喝了,不然会不舒服的,嗯?”

淮言闻言,虽然意识还不清楚,但似乎潜意识都告诉他要乖乖听靳泽的话,于是点了点头端正坐好。

靳泽拿着勺子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像是喂养一只还需要喝奶的小猫。

白瓷的勺子白瓷的碗,淮言喝的时候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乖得不像话,整个房间里就只有勺子和碗碰撞的声音。

“言言,张嘴……”

淮言其实已经有些困了,眼睛已经半闭,闻言还是张开了嘴,伸出一点粉粉的舌头来,顺从地咽了下去。

靳泽突然觉得自己很热,就好像……

他希望淮言咽下去的是一点什么别的一样。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他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淮言是他从小保护到大的弟弟,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想起先前一个长辈想给他介绍伴侣,被他一口回绝了。

他目前并没有想要和女性结婚生子的打算。

至于男人……

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些恶心的画面。

果然,他根本无法接受男生和男生在一起。

心底冒出个声音来,质问他无法接受同性和同性在一起,又怎么能去遐想让淮言做那样的事呢?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来,轻柔地将淮言嘴边的水渍擦干净,又鬼使神差地放进了自己嘴里。

“别的男人怎么能和淮言比……”站起身时,他如是想。

不过这个念头的产生还是让他有些莫名焦躁。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如果是以往,遇到失控的事情,他一定会试图将这件事扳回来。

但他有种预感。

就是这件事,他根本无力挽回,甚至于只能……束手就擒。

转头的时候,淮言已经打起了瞌睡,坐在床上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撑着身体没倒下去。

靳泽觉得好笑,将人慢慢放平在床上,又细心地掖好了被子。

去洗手间之前,他看了眼那蜂蜜水。

刚刚服务生端了两杯过来,不过他不喜欢喝这种甜甜的东西,也不打算喝,干脆就放在那里。

洗完澡出来,靳泽觉得自己身体温度有些高,但也只觉得是洗澡的水太热了,没多想。

带着湿气的身体钻进了被子里,靳泽搂着淮言,没忍住发出一声喟叹。

如果能这样一辈子搂着淮言就好了……

他凭着感觉揽住对方的腰,往自己这边拉近。

青年身上异常的温度第一时间传到了靳泽手里,他猛地睁开眼睛去探淮言的额头,又一路去了脖子、手臂。

淮言的全身都在发烫!

他有些着急,手下的力道却还是轻的,将人翻过来后,他才发现淮言的脸上也正泛着不正常的红。

“热,我好热……”身体里像是有团火,从血液到筋骨,烧得他浑身发烫。

淮言的呼吸急促得可怕,唯一剩下的一点意识都在这样的热度下丧失。

他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试图让自己更加凉爽一些。

然而不仅仅是热,还有痒。

像是有小蚂蚁在自己身上乱爬,眼前一阵一阵的迷糊。

他很不舒服,又在这样的焦躁中生出一些恐惧来。

身体没有办法被控制的感觉,让他无比害怕。

他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很多年前被杜朋兴送去陪.酒的那天……

泪水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了出来,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毛玻璃。

他的身体好像在下坠,底下的每一步都是深渊。

他的手在空中扑腾,却没有办法抓到些什么。

他会掉下去吗?

淮言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流了出来,又很快被身体的温度蒸干。

“言言……”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一道声音在叫他。

而后手被握住,在虚无中,他突然有了一个支点,让他不至于迷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言言,言言……”叫声一声比一声更清晰,眼泪也被人擦干。

淮言睁开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靳泽。

他突然就停下了挣扎,很小心地去摸靳泽的脸,好像是怕对方会猛然间消失。

但手上的温度很真实,连触感都是真实的。

是真的,是真的靳泽,靳泽真的来救他了……

淮言的泪水失控一样涌了出来,让靳泽更加不知所措。

“言言,你别怕……”

他的手都在颤抖,只能一声声地在淮言身边安抚他。

比起意识模糊的青年,他更加知道淮言这是怎么了。

他被人下.药了。

靳泽觉得自己的理智马上就要决堤了,他的言言那么干净,那么美好。

怎么有人敢给他下.药,怎么敢!

可他不能表现出来,淮言的情绪现在太不稳定,他必须马上带人去医院。

就在他盛怒之下,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他低下头去,只见淮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红着眼睛看着他:“哥哥,你,抱抱我……”

砰!

理智的列车失控了,离开了既定的轨道,一发不可收拾地朝着悬崖撞过去。

靳泽只顿了一下,而后紧紧地抱住了淮言。

淮言的身体那么柔软,又热又软,让靳泽的心跳快到无以复加。

两人的心跳声此起彼伏,一声响过一声。

青年的意识彻底涣散,抓着他衣服的手也松了下去。

抱着软成一滩的淮言,靳泽的眼眶也红了,怒骂了一句将人抱起来,搭上衣服就冲了出去。

*

“你确定东西已经送进去了?”那服务员只当对方问的是那两杯蜂蜜水,点点头说是。

王淞明闻言挑挑眉,又朝着一边的陈东使了个眼色。

“小东啊,咱们说好的,虽然这东西是我让人帮你们送进去的,但药是你爸爸给的,要是真的被靳泽查出来了,可不关我的事儿……”

陈东将烟头掐灭,吐出一口烟气来,嗤笑了一声。

他先前半夜敲了靳泽的门,原本就是想献.身讨个巧。

谁知道竟然那么不碰巧地扑空了,还惹得靳泽不快。

刚好他那个便宜爹跟靳泽生意上有来往,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非凡没有怪他,反倒又提供了这回这个酒会这么好的机会。

也是,卖个儿子换富贵,那老东西也是算计得好……

陈东盯着面前的门,眯了眯眼睛。

他从小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越是被拒绝,他越是要争,他就不信那么猛的药下进去,靳泽还能不上钩?

正想着,他盘算着时间,也差不多快要到了。

“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进去,就要让那个淮言抢先一步了……”陈东说着,朝着那扇房门走去。

“那淮言怎么办?”身后的王淞明又问。

陈东冷笑了一声,想到了之前靳泽把淮言当珍宝,却对他嗤之以鼻的样子。

“一个小戏子而已,随你便……”

他胜券在握,伸手去开门,手指还没碰到把手,门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几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就见靳泽抱着淮言,竟然生生踢开了他们反锁的防盗门走了出来!

对方双眼猩红,从昏暗的房间里走出来,就如修罗一般令人胆寒。

靳泽的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愤怒,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刚刚说的,至少也是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的。

王淞明魂儿都快吓丢了,第一反应就是跑,而陈东则哆哆嗦嗦地想跟靳泽解释些什么。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靳泽一脚正好踢在了陈东的心口。

“滚!”

对方破布袋子一样飞了出去,在地上动弹了一下,就彻底晕了过去。

王淞明吓得平地摔到在地,竟然就这么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瞬间唯一还清醒的,就只剩下刚刚那个女仆了。

她还没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到靳泽的声音,“帮我叫辆车来,越快越好!”

那女仆还有些不知所措,但看着靳泽怀里的淮言,她还是赶紧点点头说好。

靳泽抱着淮言,走的是后门,车已经在等着了。

男人抱着青年坐进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到那司机都恍惚自己载的究竟是人是鬼。

直到靳泽冷冷的声音响起来,“医院,开车!”他才恍若初醒。

“哥哥,我好难受……”

怀里的人又开始不安分起来,迷迷糊糊地说自己热。

那司机探究地去看了一眼,被靳泽瞪得吓掉了半条魂儿。

见状,他赶紧将车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

他是王淞明家的司机,刚刚接到电话火急火燎赶过来的。

这种事情,他这个身份也不少见,男人怀里的青年明显是被人下了药的。

而看那个男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不喜欢对方。

他平日里载多了大人物,给男孩儿下.药的多了去了,有时候等不及了,等不及在车里来一发的都有。

但见宝贝成这样,还忍着带去医院的,这男人倒是头一个。

“言言,乖,很快就不难受了……”

隔板之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是与刚刚全然不同的温柔。

克制又温柔。

淮言的脸烫得更加厉害了,白净的小脸红彤彤的,眉头也紧紧皱着。

靳泽心疼得快要不能呼吸,但又没办法做些什么,只能将人脸上出汗黏在一起的发丝拨开。

他的手分明是温热的,但此时对于淮言而言,简直就像冰块一样凉快。

怀里的人彻底意识不清了,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伸出手来抓住靳泽的手,放在脸上乱蹭。

靳泽的心猛地一颤,下意识想抽开,却又被紧紧拉住。

他低头去看淮言,青年的脸上都是痛苦,紧紧咬着下唇,已经咬出了一层血色,再这样下去就要破了。

靳泽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哄他,想让对方不要再咬下去:“言言,别咬了,乖……”

可淮言这时候已经几乎没有意识了,自然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靳泽见状将手擦干净,抵开青年的嘴,将自己的虎口塞了进去。

几乎就在他伸进去的瞬间,青年就因为太难受,而一口咬了下去。

“嗯……”靳泽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

青年好像听到了这声痛呼,牙齿上的力气松了些,但还是在用自己的尖牙在皮肉上细细地磨。

除却最开始的疼,后面就开始变痒。

淮言连咬人都是轻轻的,又或许是最后残存的意识告诉他这是靳泽,因此即便是被药.物控制,都舍不得用力咬下去。

青年的脸卡在靳泽的虎口上,脸颊上的软肉被挤压得微微变形。

滚烫的唇湿漉漉的,贴在靳泽的皮肤上。

淮言的嘴巴长得很好看,此时因为药.物的热度,红得像一朵盛开的红梅。

忽然,靳泽的背猛地直了起来。

好软……

淮言的舌头,正在舔他的虎口!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靳泽的呼吸更乱了,却又怕淮言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不敢将手拿出来。

一下一下,淮言时不时的舔舐小爪子一样挠着,痒在手上,痒在心里。

他竭力保持镇定,告诉自己,这一定只是因为生.理的刺激,他绝对不会有别的想法!

雨天路滑,现下虽然小了些,但由于别墅在山上,一路的下坡路让司机不敢开太快。

他知道这事儿紧急,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终于到了医院。

车子缓缓停下,几乎还没完全停稳,靳泽就抱着人冲了下来。

一个身高腿长,衣着华贵的男人怀里还抱着另一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是引人注目的。

但由于靳泽的脸色太过阴沉,因此根本没什么人敢看向两人。

车上靳泽就联系了这家医院的院长,两人走出去不久,就有几个医生迎了上来。

外面还在下雨,靳泽甚至没有打伞,却用自己的衣服将淮言包得紧紧的。

雨水顺着发丝落下来,靳泽的声音冷得让所有人打了个寒颤:“快看看他!”

几个医生试图将淮言放在担架床上,青年却死死地抓着靳泽的衣服不肯松开。

靳泽感受到淮言的恐惧,又担心再耽搁下去会影响治疗,握着对方的手低声哄他:“言言乖,言言不怕,很快就好了……”

淮言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但闻言还是松开了手。

几个医生给淮言检查了一番,又用了药,青年才慢慢镇定了下来。

“靳总,是这样,淮先生应该是被人用了药,我国目前还没见到过这种烈性的……□□,没有相应的解药,因此只能先保守治疗。

目前我们的方案,就是尽量用现有的解药去治疗,但大部分还是得依靠病人自身的代谢。”

靳泽闻言抬起头来,雨水滴进他猩红的眸子里,里面隐隐透着杀意。

“药的剂量有多大,对人身体的伤害大吗?”

医生咽了口口水,却不敢看他。

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支支吾吾地说:“目前来看,淮先生血液里的药性浓度还是很高的,至于伤害倒是还好,就是人会难熬一些……”

两人说话间,刚刚平静下去的淮言又挣扎起来,靳泽见状赶紧走到了对方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而感觉到安全的淮言,也慢慢再次平静了下去,只是睡得还是不安稳。

医生这边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

他看了两人一眼,觉得现在靳泽对青年心理上的安抚,或许比现有的药物都要有用,于是干脆退了出去。

林宋撞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们从来都是不慌不乱,运筹帷幄的总裁,正红着眼握着青年的手坐在床边,甚至连握着青年的手都在颤抖。

靳泽身上的一身衣服已经湿透了,外套刚刚脱下来盖在了淮言身上。

此时男人就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浑身都在滴水。

林宋从来没有见过靳泽这么狼狈的样子,他甚至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事情他刚刚已经听那个小女仆说了,酒会上有他们的人,第一时间打了电话让他过去处理。

火急火燎赶去王淞明的别墅的时候,宾客已经被他们的人疏散了。

而王淞明和陈东也已经被控制住,放进了靳泽投资的医院,现在被他们专人看管。

林宋放轻了脚步声,慢慢朝着两人走过去。

“靳总,要不,您先去换件衣服?”他甚至不敢放大声音,生怕吵到两人。

靳泽闻言动了一下,却没舍得放开淮言的手。

“言言现在需要我……”

意思就是他不想去换衣服。

晚上的温度本来就不高,加上靳泽还淋了雨,他怕这样下去,淮言好起来了,靳泽又得生病。

人又不是铁做的……

但是靳泽决定的事情,一向都是难以改变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劝。

林宋抱着衣服站在后面,正想着怎么让靳泽去换件衣服。

就见没过一会儿,靳泽的身形顿了一下,接着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将他手里的衣服抽走进了洗手间。

林宋愣了一下,“靳总?”

靳泽少见地回答了他,也只是说:“言言醒过来了会不高兴……”

林宋恍然大悟,自家总裁哪里是知道心疼自己了,分明是怕淮言会心疼!

靳泽很快就出来了,速度之快让林宋咂舌。

“找人帮言言换套床单。”

林宋顺着靳泽的目光朝着淮言看过去,就看到对方的床上湿了一小块,是靳泽手臂放着的位置。

浑身湿透了靳泽也觉得没什么,但一点小小的湿气,他都怕淮言会不舒服。

林宋眨了眨眼睛,片刻也不敢耽误,赶紧说好。

夜已经很深了,靳泽还是雕像一样抓着淮言的手,坐在病床前面。

林宋很识趣地退到了门口守着。

他原本还想问问靳泽该怎么处理王淞明跟陈东的,毕竟陈东那个爹的电话已经打到他这儿来了。

但看着样子,他觉得还是缓缓为好。

*

没开灯,靳泽就坐在病床边上,握着淮言的手。

起初淮言睡得并不好,但手上握着的热度太过于令人安心,再后面药效退了下去,他的呼吸也慢慢清浅匀长起来。

反倒是靳泽,头脑好像在不知道哪个瞬间就变重了,接着跌进了一个绵长的梦里。

梦里出现了一个青年,青年背对着他站在窗户边,洁白如玉的脊背,在模糊的光影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纤细轻薄的脊背,挺翘柔软的臀,笔直的腿……

靳泽无比清楚这是一个梦,一个旖.旎的春.梦。

在自己的梦境里,他无法弄虚作假,没有自欺欺人……

在他的春.梦里,他的性.幻想对象,是一个男人。

然而没有排斥,没有抗拒,靳泽甚至在梦里听到了自己响得出奇的心跳声。

他看到自己伸出的手,也听到了自己清晰无比的声音,他对着那个青年喊:“言言……”

场景突然转换,世界天翻地覆。

青年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微微泛红,乖乖地叫他:“哥哥,哥哥……”

青年软糯的调子变得有些急促,和平时的样子也不一样了。

外面好像在下雨。

春天的水势太过湍急,伴随着细雨,热气氤氲成薄薄的雾气,让两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带着些潮湿。

梅雨季节,潮湿又炎热,靳泽喜欢这种过分的热度,尤其是和淮言一起。

所有的情绪在梦里都有了一个宣泄口,无比诚实,又饱含炙热。

淮言的脸很红,红得可爱,眼尾的水汽让青年的睫毛结成一团,他的睫毛也很可爱。

梦里的他疯了一样,去吻淮言的脸,吻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吻他鼻尖的小红痣,吻他的唇……

比蜂蜜甜,比蛋糕香,靳泽尝到了他认知中所有味道之外的美味。

不是酸,不是甜,不是苦,不是辣。

是激动,是兴奋,是胆颤,是虔诚,是求而所得,是得偿所愿。

心里的野兽终于被彻底释放出来,在无人得以窥见的梦里。

靳泽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要将淮言拆吃入腹一般吻他。

言言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是所有人都不能抢走的!

“哥哥,哥哥?”

青年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清晰地到了他的耳朵里。

意识骤然间回笼,靳泽被这声音惊醒,睁开眼就看到了穿着病号服坐起来的淮言。

外面天已经亮了,青年的脸上有着担忧,许是因为刚刚睡醒,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里水汪汪的。

让他的意识又飘回了那个梦里……

靳泽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他几乎无法直视青年关切的眼神,强装镇定地咽了口口水,“没事,言言好点没?”

淮言其实把昨晚的事情忘了个差不多,他甚至对自己进了医院都觉得很奇怪。

靳泽揉了揉他的脑袋,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事儿告诉他:“昨天那杯蜂蜜水不干净……”

淮言的眼睛慢慢睁大,后知后觉地去看自己的身体,发现没什么大碍后又问:“哥哥你送我来医院的?”

得到的是靳泽肯定的回答。

淮言的心里在打鼓,他小心翼翼地问:“那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靳泽摇摇头,目光一时间正好落在了淮言微微长大的嘴上。

柔软的舌头从自己虎口上舔舐过的酥麻触感,突然在头脑中重映,让他的呼吸粗重了一些。

淮言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看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哥哥,你的脸好红,你……是一晚上都趴在这儿吗?”

靳泽愣了一下,手指蜷在一起按在膝盖上,但还是笑了笑:“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几乎不确定自己最后你那个笑是否被挤了出来,近似落荒而逃进了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而下,将一墙之隔的两边暂时分开。

靳泽捧了一捧水,重重浇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梦里淮言的样子却像是在他脑子里生了根,挥之不去,时刻提醒着他有多卑劣。

外面的阳光自没关紧的窗户缝泄进来,照在他的眼下的青黑上。

靳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重重一拳锤在了盥洗池,头一回觉得自己根本没脸去面对外面的青年。

他的言言这么好,他却在短短一天里,一而再再而三地臆想对方!

他这样和那些想要爬.床的死gay有什么区别?!

靳泽思绪万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智其实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可以算得上是看着淮言长大,把人当亲弟弟疼。

他曾对那些质疑他和淮言关系的人嗤之以鼻,他曾信誓旦旦地说他会一辈子当保护淮言,当他的哥哥。

可没有那个哥哥会觊觎自己的弟弟……

现在看来,那些人的看法……他们是对的。

在短短月余的时间里,在那个荒唐的梦里,在身体一次次无法自欺欺人的反应里。

他都没法不承认……

原来他的确是那只监守自盗的那只灰狼。

他甚至有些心虚,他蠢蠢欲动的爪子,究竟是否离开过淮言这只羊圈里唯一的羊?

理智和心里的野兽在互相撕咬,靳泽觉得自己快疯了。

不,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他的所有决定都那么果断,但此时此刻,他竟然羞于承认自己的内心。

几个吐息之后,他重重呼出一口气来。

再抬头望向镜子里的时候,通红的眼睛已经不复刚刚的疯狂。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又一次被压在了这幅姣好的皮囊下。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淮言:“哥哥,怎么这么久,你没事吧?”

靳泽平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没事,刚刚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让林宋换一套进来。”

淮言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想不明白对方刷牙洗脸怎么能把衣服弄湿。

林宋的办事效率快又周到,一整套从里到外的衣服被完完整整送到了靳泽手上。

再走出来时,靳泽又恢复了那副光彩照人的模样。

只是淮言看着靳泽那双眼睛,总觉得好像就是有什么变了。

不过靳泽很快朝他伸出手来,将他抱在怀里,狠狠嗅了几口。

淮言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被吸的猫猫,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的同时,又带着种莫名的欣喜。

终于被松开,靳泽推了推眼镜问他想吃什么。

淮言想吃的当然是甜甜的蛋糕,香香的布丁。

但靳泽很坚决地对他说不行,末了看着青年垂下去的眼角,又有些不忍,“好了,言言乖,等好一点了哥哥带你出去吃,嗯?”

得到了承诺,淮言笑着应了好,乖乖答应靳泽好好把营养餐吃光光。

然而看到所谓的营养餐,就是一些白粥和肉松的时候,他的眼睛里还是明显的失落了一瞬。

他正要接过那碗粥,靳泽却直接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凉才放在他嘴边。

淮言愣了一下,一时间也没动作。

靳泽笑了下:“怎么了言言,张嘴……”

淮言闻言愣愣地张开了嘴,直到不烫也不凉的粥在嘴里化开,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做什么。

脑子里好像突然多出来了一些记忆,昨晚被遗忘的记忆。

比如这好像已经不是靳泽第一次喂他吃东西,比如昨晚那碗蜂蜜水,以及昨晚靳泽从他嘴角略过,又放进自己嘴里的手指……

淮言的脸又悄悄红了起来,这回不幸运地被靳泽抓了个正着。

对方在担心他是不是还不舒服,淮言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还是摇摇头。

“没、没有,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知道淮言就是爱害羞的性子,但看着青年湿漉漉的眼睛,听着对方软糯的声音,靳泽还是僵硬了几秒。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举着勺子又舀了一口,“言言刚刚答应我,都要吃完的。”

淮言眼睛亮晶晶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本来他也没有不想继续吃的意思嘛。

很快小半碗下了肚,淮言已经有些饱了,靳泽很顺手地拿了一张纸,将青年嘴角的水渍擦干。

接着就在对方的眼神中,慢悠悠地将剩下的半碗吃下了肚。

刚刚被他含在嘴里的勺子,又进了靳泽嘴里,这甚至已经超过了间接吻的范畴了吧?

淮言偷偷看靳泽的侧脸,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变得奇怪了起来。

两人吃完了早餐,医生进来给淮言做了一个全套的检查,确定人已经没事了。

“目前淮先生的身体已经没事了,靳总你们可以随时出院。”

靳泽听了医生的建议,但还是不太放心,“再多住几天,好好休息?”

淮言主要是怕耽搁《心动的选择》那边的录制,但靳泽坚持,他也就点了点头,乖乖坐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节目组的制片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先是对他慰问了一番,又说节目组这边还有机器没调试好,让他放心休息。

虽然觉得也太过巧合了些,但难得放假,还能和靳泽待在一起,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高兴的。

没一会儿微信开始蹦跶,是江彬彬说要来看他,被淮言拒绝了,两人闲聊了几句,扯到了靳泽身上。

【江彬彬:要说这个,可得好好谢谢靳总】

【言:?】

【江彬彬:你不知道?靳总那边又投了不少钱给节目组,这几天大家都在带薪放假,别提多高兴了】

淮言愣了一下。

他想起来之前节目合同里,有一项是如果由于嘉宾本身耽误节目组的进度,需要嘉宾承担节目组损失。

当初他没想到会出这事儿,况且一般的资本家也都带着点儿不讲理,他就没多想。

他偷偷看了靳泽一眼,对方正拿着pad看工作汇报,察觉到他的目光,对方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怎么了?”

淮言摇摇头低下头去,没过一会儿又抬了起来,发现靳泽的目光里满是玩味看着他。

靳泽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坐在了他身边:“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不能跟我说?”

淮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那个,节目组的事儿……”

他说得吞吐,靳泽一下明白过来,捏着他的手问:“刚刚跟人聊天,他们跟你说的?”

淮言点头,“江彬彬还说让我谢谢你……”

听到这个名字,靳泽的脸沉了一些,手指在淮言的手背上打圈。

江彬彬。

名字在他舌尖打了几个转儿还是咽了下去,最后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点儿酸酸的意味,“言言和他很熟?”

“也没有,就是偶尔聊聊。”淮言如是说。

偶尔聊聊……这才不过两天,就在微信上聊上天了,还能叫偶尔聊聊?

靳泽默默盘算着,总觉得自己羊圈里那只羊现在有些岌岌可危。

“那个,钱……”

淮言话还没说完,就被靳泽打断了,“怎么,言言想着还我?”

对方站了起来,突然捏住了他的下巴。

力度是很轻的,眼里也带着笑意,很具有调.戏意味的捏。

被人捏着下巴,淮言仰起头来看着对方,脆弱的脖颈划出道曲线来。

“我现在可能还没这么多钱,但以后我会还哥哥的!”

靳泽笑了笑,看着一脸认真的青年,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狗血小说里,放高.利.贷的债主。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些别的荤.话,好在说出口的时候又被控制住了。

“言言想怎么还,拿你自己还我?”

他的手指无意识用了点力气,很快在淮言的下巴上留下了两道红红的手指印子。

想再继续下去,想更重一些……但不行。

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野兽再次伸出锋利的爪子,只是轻轻挠了一下,就叫人窥见了可怕的欲.望。

靳泽自觉失控,赶紧松开了手,看着青年脸上的红痕,眼神却变得晦涩。

淮言只当靳泽是在开玩笑,但听了这话,耳朵尖儿还是有些红。

“可是哥哥,这件事本来就不该你负责的……”

“言言跟哥哥,还非要分你我吗?”

淮言最怕的就是靳泽委屈地垂着眼睛看着他,对方这一问干脆地将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他想起刚刚靳泽捏着他下巴的样子……

靳泽以前,会开这种类似调戏他的玩笑吗

淮言记不清了,他的脸红了红。

不过他很喜欢就是了……

事儿就算是这么过去了,淮言知道靳泽不愿意让他去沾背后那些腌臜事儿,他也就不问。

一连两天靳泽都没去公司,踏踏实实陪着淮言在医院休养。

第三天的时候两人依旧一起窝在医院里。

上午的时光过得悠闲又散漫,靳泽削了一个苹果,又切成了块儿,还拼成了一个小猫的形状,才递到了淮言面前。

看着这个可爱的小猫,淮言有些舍不得下口。

“又不是小朋友了……”

以前淮言不喜欢吃水果,靳泽就切成这些小动物的形状,哄着小淮言都吃下去。

但是话虽然这样说,淮言的眼睛却是弯着的。

心口不一的小猫……

靳泽勾着唇角,看着青年将那个苹果全部吃了下去。

淮言住院的消息被封锁得很好,周韵中间来看过他一次,见到有靳泽在,没说两句就回去了。

青年坐在病床上,宽松的病号服衬得他的身体更小了。

“言言,这么久没见阿姨了,你不回家一趟吗?”

青年拿着水果叉的手猛地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叉了一块苹果放在嘴里。

“算、算了吧,反正我家离得远,来回一趟也不容易。”

青年说话时语气平静,但靳泽却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些异样。

淮言的父亲走得早,从小和母亲长大。

他爸爸妈妈都是当地的老师,书香门第,后来淮言的父亲走后,他妈妈撑起了这个家,加上淮言的外婆给淮言的母亲留下了一笔很丰厚的嫁妆,从小也是吃喝不愁。

只是淮言从小就很黏妈妈,按理这些年娱乐圈赚的钱,他早就该将母亲接到A市来了。

靳泽敏锐地察觉出一些不合常理来,但推了推眼镜将眼底的情绪都压下去。

“我回国应该先去看看阿姨的,是我考虑不周了。”

淮言有些紧张地摇摇手,“没事没事,妈妈她喜欢清静一点,以后再说吧……”

林宋这时候突然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俯身在靳泽耳边说了点什么,靳泽点点头,“行,一会儿我去一趟。”

淮言知道他有事要忙,于是便说:“我没事的哥哥,你去吧……”

靳泽想了想,觉得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不让对方知道的好,于是跟医生护士招呼了一声,就离开了。

坐在车上,靳泽按了按眉心,“陈家那边有什么动作没?”

林宋来找他就是这个事儿,“昨晚事儿虽然在顶楼,但王淞明滚了下去,还是惊动了去那层上厕所的……”

这事儿发生得匆忙,又是在王淞明的地盘儿上,倒是没人敢报警的,不过消息是很快就透露出去了的。

“陈家那边的人也是第一时间就去了,接着电话就打到了我们这儿,还一口一个再不放人就报警,靳总您看……?”

靳泽的手指在前两天被淮言咬过的虎口上打转,上面没被咬破,只是到现在还有一圈微微凹凸的齿痕。

青年当日痛苦的眼神历历在目,靳泽眼镜下的迸射出寒光:“想谈谈是吧,带他去见他儿子。”

林宋愣了一下,对方又说,“顺便通知他们也过来一趟……”

他很快意识到靳泽的意思,点点头拨通了电话。

*

靳家出资的医院里。

靳泽的车稳稳停在了医院门口,陈伟山早就等在医院门口了。

男人发福的肚子将西装撑起一个可笑的弧度,头顶的几根毛顺着风乱飞。

“陈总,不进去?”

反应了很久才意识到靳泽在叫他,看着靳泽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陈伟山愣了一下,但还是抬腿跟上了对方。

医院里温度很低,尤其住院部里,鲜少有人说话,透着一股子寒意,让陈伟山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看着靳泽的侧脸,一时间竟然连开口说句话的胆量都没有。

昨晚他原本以为计划万无一失后,转身回去组了个局,想好好放松一把。

结果没多久,竟然一通电话将他从小情儿的床上扯了起来,有人告诉他他儿子被靳泽一脚踢翻,现在被靳泽的人带走了。

他当即往那边赶,结果地儿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靳泽是一丝一毫都联系不上的,打电话给他的特助也是一口一个不清楚,不了解。

他着急上火了好几天,硬是坐立不安到了今天,总算等到了靳泽的电话,让他到这医院来。

“到了……”最前面的林宋说话间,将最里面的病房门推开。

陈伟山刚觉得靳泽还算有点良心,知道给他儿子安排个单人房,就见到了孤零零躺在床板上的陈东。

林宋见陈伟山一脸心疼地扑了过去,顺势挡在了靳泽面前。

自己老来得子,生了好几个女儿,就这一个儿子,虽然是私生子,但陈伟山还想着让人继承家产呢。

现在儿子背打得半死不活,陈伟山面子里子都过不去。

不过顾忌着靳泽的势力,加上他们本来有错在先,陈伟山压下愤怒,“靳总为了一个小情儿,是不是过了点儿?”

对于他来说,淮言那样的,靳泽花钱能买一打,为了那么个戏子来得罪生意伙伴,自然是不明智的。

靳泽闻言,周身的气压降得更厉害。

他踱着步子走到陈伟山面前:“是,陈总说得对……”

陈伟山见他这么利落,也愣了一下,而后顺理成章地,将对方的话理解成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他儿子一顿打,换挽回靳泽这么个生意伙伴,倒也不是不值。

“陈总的那药,还有吗?”

听到这话,陈伟山愣了一下,而后贼贼地笑了,“靳总这是?”

靳泽不予置否,嘴角微微勾起看着他,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陈伟山有心维系与靳泽的关系,半小时就叫人火急火燎地送了过来。

甚至在将那个小药瓶交到靳泽手上的时候,还特地嘱咐他这药性猛,别用多了。

“当时陈东下进去的,就是这个?”

陈伟山点头,“没错。”

靳泽没说话,看着那个小瓶子嘴角勾起冷笑。

“都录下来了没?”

等到靳泽这句话突然响起来,陈伟山才突然有种中计了的感觉。

林宋那边点点头,“已经联网给警察那边发过去了。”

他说着,还笑着看了陈伟山一眼,“王淞明家的别墅那边监控找不到了,还多亏了陈总你不打自招。”

陈伟山自觉上当,抬腿就要上去抢,被靳泽一脚踢倒在地。

巨大的压力让他像只死狗一样忘记了反抗,男人昂贵的皮鞋踩在他的脸上,一点一点细细地碾。

土腥味和血腥味混合着进到嘴里,陈伟山怕得话都说不利索,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做的事儿有多蠢,“靳总,放,放了我……”

头顶传来一声嗤笑,有什么冰凉的液体倒下来,顺着嘴巴灌了进去。

脸上的桎梏骤然间松开,陈伟山跪在地上发抖。

药效又快又猛,短短一会儿就发作了。

靳泽冷冷地看着开始撕扯自己衣服的陈伟山,“王淞明呢?还能动弹把他也送进来吧……”

*

离开医院,靳泽让人开车去了一家心理诊所,他常看的心理医生叶医生也一起回国了,这间诊所就是对方开的。

靳泽这些年独自一人,一路在商场厮杀出一条血路,个中压力不可谓不大。

而曾经,当叶医生试图找到突破口为他进行排解的时候,问了他一句,“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不得不说,作为心理医生,叶医生确实更擅长让病人在他面前展露自己,即便这也出自靳泽的配合。

当时他脑子因为刚刚做过放松而短暂地空白了一会儿,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如同肌肉记忆被说了出来。

“淮言……”

后来靳泽因为工作的原因,心理治疗的频率越来越低,但几乎每一次,两个人的话题都能说到淮言身上。

直到他回国前的最后一次治疗。

结束治疗后,叶医生突然叫住了转身要走的他,并且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你最好不要去见淮言,现在对他的情感,很危险……”

靳泽当时没当回事,甚至自负地觉得是叶医生判断失误。

但事到如今,一切似乎都应验了。

躺在皮质的睡眠椅上,靳泽偏头将眼镜取下来放在一边,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他缓缓张嘴,略带沙哑的声音慢慢铺开,“叶医生,你是对的……”

两人心照不宣,叶医生很清楚靳泽在说什么,“你对淮言,到哪个程度了”

靳泽的嗓子有些干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我梦到和他……做/ 爱了。”

很直白的一句话,叶医生有些惊讶于发展之快,却又在意料之中。

“所以你现在的感觉是什么,为自己弯了而感到不可思议吗”

叶医生的声音缓慢又轻柔,让靳泽紧绷的脊背慢慢放松。

“不,我感到矛盾。

想要得到他,想要占有他,想要他属于我一个人……”

靳泽语气里带上了些癫狂,这对治疗不利。

面对自我意识太强,掌控力也太强的人,心理治疗是很困难的。

叶医生试图将主动权找回到自己手上,“你在害怕,靳泽,愿意告诉我你的恐惧吗”

靳泽吐出一口气来,闭上眼睛:“他是我弟弟,他是我从小就想保护的弟弟……”

“但你喜欢他……你爱他,对吗”

靳泽顿了顿,放在椅背上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许久之后,在叶医生以为对方已经不会回答他了的时候。

靳泽像是泄力一般,缓缓吐出一个“对”。

这一刻,在心理医生的剖析下,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横亘在靳泽心底的刺终于被挖出来。

“是的,我爱他,不是对弟弟的爱,我想……占有他。”

做完心理治疗,再回到淮言住的医院已经是深夜了。

有护士见他回来,便跟他说淮言说要等着他。

轻轻地推开门,床上的确还坐着一个小小的人影,电视机也没关,但淮言的眼睛其实已经闭起来了。

靳泽看着对方的样子笑了笑,将熟睡的人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他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才敢上床,刚躺下去,青年的手脚就像八爪鱼一样盘了上来。

青年窝在他怀里,嘴巴微微嘟起,动作里都是信任和依赖。

靳泽原本对于这样的动作是喜闻乐见的,但现在,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他缓慢地抬起手揽住青年的腰,将人往自己这边按了按。

对于之前来说,这对于他是个再熟悉也再正常不过的动作。

在几天前,他还能自欺欺人,说好兄弟之间一起搂着睡觉怎么了

但现在,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靳泽的脑子里,都是叶医生对他说的那个词。

危险……

是个,这个动作很危险,他和淮言的距离很危险,他对淮言的感情很危险。

会哭吗会哭吧。

会惊慌,会害怕,会恐惧,会厌恶,会……离开他。

想到淮言可能回离开自己的这种可能,靳泽揽着青年的手无意识缩紧。

这个动作约束力太强,青年或许是在睡梦中感到了不舒服,微微动了几下身子,又因为靳泽的动作不得已跟他挨得更近。

靳泽手上的力道不松,张开手几乎整个将淮言揽住。

柔软的触感从手下传来时,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不能离开他,不许离开他……

所以,不能被发现……

作者有话说:

终于变质啦~接下来靳总会疯狂心动 占便宜还偷偷的不敢让言言发现!

感谢大家的支持哦 我会继续努力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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