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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不喜欢你了

白月光他人设崩塌了 残月折镜 2856 2024-01-23 09:32:41

傅奕行不由自主地走到了二楼边缘,双手抵在了栏杆扶手上。

配乐接近高-潮。

舞台上的人一抬手,阵风撩起了衬衫的衣摆,一截腰肢盈盈一握,泛着莹白的光泽。

不知怎么的,傅奕行的指节用力,都微微泛着白光。

身旁的同伴两杯酒下肚,就失去了往日的警惕性,没有看出任何的不对劲,还调侃道:“傅总,要是真感兴趣的话,我帮你叫过来。”他停顿了一下,暧昧地说,“反正你家里那个乖得很。”

大家都是在商场里混的,免不了逢场作戏。可偏偏就只有傅奕行有个忠诚专一的人设,连带着傅氏的股价也一路稳定。其他人私下也嘀咕,不知真是如此,还是假装出来的。

将心比心,若是不满三十岁就大权在握身家百亿,怕是谁也忍不住。

同伴乐得见傅奕行打破人设,极力推销:“你看那腰,那腿……”他想要看看傅奕行的反应,一侧头,却不见对方的身影了,“奇怪,人呢?”

人已经下楼了。

傅奕行走个楼梯的功夫,刚到一楼,一抬头,就见台上的人停下了动作。

傅奕行也停了下来。

两人隔着人潮,遥遥对视了一眼。

也不知台上的人有没有看见傅奕行,亦或是看见了也无所谓。一声鼓点落下,台上的人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然后一侧身,抽出了一条皮带。

咔哒。

皮带落在地上。这一声宛如点燃了一簇火焰,使得全场都兴奋了起来。

他要跳脱衣舞。

在反应过来后,傅奕行加快了脚步,走向舞台。一边走,他一边脱下了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

因为身份地位的缘故,傅奕行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意味。

可唯独这次,他的脚步变得急促了起来。

-

谢长乐已经完全嗨了。

刚开始他只是想上来跳支舞,可酒精在体内发酵,再加上外界的刺激,让他保持不住理智了。

但是要理智有什么用呢?

他活在一本书里,还是一个三个月后就要死的人。

他喜欢的人永远不会喜欢他,甚至还要在他死了以后找替身。

还有什么比这还疯狂的吗?

没有了。

所以,来场脱衣舞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谢长乐已经踢掉了鞋子,还解开了大半的扣子,就在衬衫挂在肩膀上危危可及的时候,一件外套从天而降,将他遮得严严实实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行带下了舞台,来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谢长乐:“?”

他回过头,看见了一个他完全想象不到的人。

傅奕行。

为什么傅奕行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谢长乐呆呆地看着他。

傅奕行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等谢长乐解释这眼前的一切。

谢长乐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刚出口,就被周围的音乐给淹没了。

傅奕行只好上前一步:“你想说什么?”

谢长乐看着面前的人,措不及防地打了一个清脆饱满的嗝。

傅奕行:“……”

谢长乐:“……你怎么在这里?”

傅奕行微微眯了眯眼睛:“这话应该我问你。”

结婚三年。

他才第一次认识谢长乐。

以往,谢长乐在傅奕行的眼中十分平面。

温顺可人体贴,任何温柔美好的词都可以套到他的身上,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木头美人。

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可今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谢长乐。好像……有点不一样。

傅奕行打量着面前的人。

谢长乐有点不自在,别开了脸,躲过了傅奕行的目光。他下意识地就想解释:“我、我……”

“我”到一半,谢长乐反应过来了,他现在没必要在傅奕行面前维持人设了。

解释什么?放飞自我就完事了。

谢长乐扬起了下巴:“你管我?”他抬手就要把身上披着的西装给甩下来。

可是西装刚刚往下滑一寸,就被一只手给按住了。

谢长乐顺着那只宽厚的手掌一路看去,对上了傅奕行的侧脸,他一脸面无表情,写满了不赞同。

要是平时,谢长乐肯定就怂了。可他现在根本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谢长乐:“你放手。”

傅奕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你喝醉了。”

喝醉的人最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这话一出口,谢长乐马上就回击:“我没有喝醉,我还能跳——”

话还没说完,傅奕行直接就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谢长乐还想挣扎,但在力量悬殊之下,只能被强行按住。他本就喝醉了,又发酒疯跳舞,此时躺在傅奕行的臂弯里,半眯着眼睛开始发出小声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就像是一只被安抚了的猫。

傅奕行抱着人,还没走出人群,迎面走来心急如焚的许臻,他伸手就要接谢长乐,却被傅奕行用眼神制止。

许臻只好解释:“你好,我是他朋友,他喝醉了……”

昏暗的灯光下,傅奕行的语调低哑,淡淡地说:“我是他丈夫。”

许臻这才认出,面前这位,就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傅总。也是谢长乐的合法丈夫。

他愣在了原地,只能看着两人远去。

-

傅奕行打开了车门,把人放了进去。

谢长乐半靠在座位上。他没有穿鞋,白生生的脚趾踩在了地垫上,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傅奕行喝了酒,不能开车,司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坐上了一旁的座位,拉了拉领结,吩咐生活助理安排司机过来。

刚挂断电话,侧过头一看,旁边那位发起了酒疯。

谢长乐的酒品还行。

他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响地开始解扣子。

一个、两个、三个……

衬衫的扣子已经被解到最后一个了,隐约可见其中风光。

傅奕行:“……”不知为何,他觉得车里的温度开始上升了。

眼看着最后一颗扣子也要阵亡,傅奕行的眉头一跳,不容拒绝地说:“把衣服穿好。”

但喝醉了的人哪里听得懂话,谢长乐动作都不带停一下的。

傅奕行觉得这辈子都没像今天晚上这么无奈过。他只好按住了谢长乐的手,替他将扣子一个个地扣回去。

谢长乐压根不配合,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一边扣还一边解。

傅奕行:“……”

他没有办法,只好强行用武力镇压,把谢长乐整个控制在了怀里,这才帮他把衣服穿好。

折腾了一阵,司机终于回来了。

司机一路狂奔,面色发红:“傅总,对不住,我去了个厕所……”

司机上了驾驶位,看了一眼后视镜。

这一看,倒是怔住了。

后面除了傅总,还坐着别的人。

那人像是没骨头一样,软软地靠在傅总的怀里,还不停地用脸颊去蹭傅总的肩膀,偶尔露出半张脸,那是春色无边。

只是司机也不敢多看,连忙收回了目光,认真开车。

刚开出去没多久,就听见座位后面升起了一面遮挡板,将车内的空间切割成两部分。

-

傅宅。

傅奕行不喜欢外人住在家里,故而佣人司机们都住在别墅附近的小楼里。

这个时间点,他们都已经休息睡觉了。

傅奕行抱着谢长乐回到了别墅,见家中一片漆黑,还怔了一下。

平日里,不管他回来多晚,谢长乐都会给他留一盏灯。

更多的时候,谢长乐会坐在沙发上等他。

虽然傅奕行说过,这是没有意义的行为,但乍一下没了那盏灯,还是有些不适应。

他抱着人,在玄关处将灯打开。再上楼,把怀中的谢长乐放到了床上。

做完了这些,傅奕行本就想离开了,可刚起身,就被谢长乐抓住了手。

傅奕行低头。

谢长乐双眼迷离:“你是傅奕行?”

傅奕行:“是。”

谢长乐打量了他片刻,含糊地说:“你不是傅奕行,你别想骗我。”

傅奕行不想和喝醉的人讲道理,动了动手指,想将手抽出。可现在谢长乐的力气却大得很,不管怎么样都纹丝不动。他只能冷声道:“松手。”

这一路上已经耗尽了傅奕行的耐心。

若不是谢长乐是他名义上的合法伴侣,他才不会去管他。

谢长乐不听,还在嘀咕:“你才不是傅奕行,傅奕行才不会穿这样的衣服,他、他就是个斤斤计较的臭石头!”

斤斤计较。

还臭石头。

傅奕行从来没得到过这样的形容词,他微微眯眼,等着谢长乐接下来说的话。

谢长乐果然还在碎碎念:“臭毛病多得很,不穿有褶皱的衣服,每天都要打温莎领,不吃热的东西还有胃病……”

傅奕行刚开始以为谢长乐在胡说八道,可越听越耳熟。这些……确实都是他的习惯。

零零碎碎的,没想到谢长乐记得一清二楚。

刚才还说,他不会穿这样的衣服。

傅奕行一看,果然衬衫上满是褶皱,但这些都是抱着谢长乐的时候留下来的。

傅奕行:“还不是因为你——”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谢长乐在看着他。

一双杏眼,干净纯粹,顶上的灯光落在他眼中,像是盛了漫天星辰。

“所以说……”谢长乐做出了一个结论,“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这么孩子气的宣言。

傅奕行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不喜欢他了?

怎么可能。

傅奕行正要说什么,一看,谢长乐已经睡了过去,呼吸渐渐变得平缓。一直握着他的手也松开,一路滑落了下去。

松手了。

傅奕行的手指虚虚一握,倒也有些意外。

算了。

他喝醉了,这些也只不过是酒后胡说八道罢了。

谢长乐这么多年的付出,傅奕行虽没有动心,但都看在眼里。

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不过,除开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这些年谢长乐做的傅家夫人还算是称职。

让生活助理挑一些礼物吧。

傅奕行并没有把那个宣言放在心上,抱着这个想法,他关上了房间的灯,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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