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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苍梧岁去1

但我拒绝感化反派 冰川永眠 5470 2024-01-22 10:54:36

重月与温璟, 一个是江泫的师姐,一个是天陵的徒弟,上清六尊之中, 他们三人的来往要格外密切一些。是以,就算联络聚头、哪怕在净玄峰上呆上一整天, 也分毫不奇怪。

二人之中, 重月算是最容易说动的一个。江泫说的话,她大多会认认真真地往心里放, 小部分过于匪夷所思的事情,在确认江泫说话时是清醒的时候, 心中虽疑, 大体也相信。

温璟的性格要更坚决一些, 几乎是话音刚落, 他便毫不犹豫地偏向了江泫这边。谈话完成以后,已至夜色寥落之时,江泫犹疑片刻,从袖中取出了巫的神目。

“可能会有些难受。”他道, “只一眼,便立刻收回视线。”

双目皆于二人身上试过,重月拒绝江泫相送,顶着一脸惨淡的颜色离开了净玄峰。温璟在取走神目之后仍愣愣地盯着天幕看了许久, 临走之前脚步虚浮, 对着江泫深深地鞠躬示礼。

“我一直觉得,有愧于您。”他声色沉沉地道,“师尊那时……本应由我来, 我那时心幼,于心不忍, 最终还是您帮我下的手,也帮我背了本该我背负的罪孽与惩罚。看见您如今身体无忧,我很高兴。”

他抬起头来,视线隔着夜色与飞雪,仍然显得极有温情。

“灭神一事,不论顺不顺利,只要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请您直言。”

江泫道:“此事自然需要你出手,并且过程不会轻松。只是,你方才说什么‘惩罚’?”

温璟默默地低下头,向他鞠了一躬,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江泫目送他的背影远去,还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寓意,手已经自发抬起,探向颈后那半个天罚的烙印。

只是方才伸到一半,被身后另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

宿淮双道:“廊下风大,快进来吧。”

江泫的手被他握在掌心,心中那点有的没的预感也被跟着握没了。他与宿淮双一道转身回了寝居,门扉合上,风雪声都被隔绝在外。

这风雪曾经于他来说是牢笼,如今听着已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心中十分平静。平躺在榻上时,心中又不免感慨:过了这么久,自己终究有些不同了。一切都在慢慢变好,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就到了宿淮双出师的时候。届时,他们就能堂堂正正地一起,平日下山四处游历、除邪卫道,年末了便回宗小住一段时间,看看师姐师侄……

想着想着,他的意识慢慢向睡意之中沉去。正要睡着,忽然听见一道东西落地的响声,倏地一惊,脑海之中的困倦之意被驱散得干干净净。

他立刻从榻上起身,见宿淮双已经走到桌边,俯身捡起了装着萧弦的那只乾坤袋,神色不善道:“你想干什么?”

不知萧弦说了些什么,宿淮双又道:“自不量力。好好待着,不要……”

他似乎想说不要打扰江泫休息,想转头看看他情况如何,不料一转头,见人已经坐起来了,正在穿鞋袜。很快又走到近前来,捧起他的脸,额头轻轻一抵,眸色幽幽,意思不言而喻。

江泫一过来,宿淮双顿时什么情绪也没有了。他立刻将乾坤袋丢去一边,反手搂住江泫,灵识微动。

下一刻,江泫的视野已然便得灰白。他吻了吻宿淮双的唇角以示奖励,道:“我带他出去一会,你就在房内。”

宿淮双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微微睁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江泫已经抓着乾坤袋、披了一件单衣,出门去了。

估摸着已到了子时,夜中廊下寒凉无比。江泫如今身体很好,再不怕冷,萧弦是鬼感受不到温度,他便没走多远,出了门挪了几步,就在廊边坐下,将乾坤袋的缝隙揭开。

一阵黑红烟气从袋口掠出,于江泫身边凝出实形。

一日不见,萧弦的状态是丝毫没有好转,往走廊底下一坐,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去杀了它。”

他怨气冲天,如同一道黑红交织的漩涡。猩红的血气与鬼气在他身边凝固,恍惚间已经不见人形,诡异万分。

“竟敢顶着他的脸回上清宗……”他咬牙切齿道,“谁给它的胆子?那张脸是它配用的吗?区区、区区一只灵……”

江泫平静地道:“你打不过它。”

萧弦冷笑一声,道:“打不打得过,不由你说了算。它是你的旧识,你便如此护着它。”

江泫的眉头微微一皱,直接站起身来,照着他的肩膀狠狠来了一脚。萧弦被踹飞出去,肩头剧痛,狂怒无比。一人一鬼在院子外头有来有回地打了小半个时辰,期间江泫逮着缝隙,照着他的胸膛又是一脚。

萧弦倒飞出去,狠狠地砸进一堆积雪里头,再也没爬起来。江泫等了一会,忽然听见一声小小的呜咽声。

这声音实在太小了,微弱得被风一吹就散。江泫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向着那边走了两步,又听见一声。越往近了走,声音就越明显,许是他自己也压不住了,等江泫走到雪堆旁边往下一看,见他一身煞气竟然被打伞不少,此时正仰躺在雪堆里头,如同稚子一般嚎啕大哭。

“他……他死了……呜……”

“我……呜……我没把他救下来……”他满面都是眼泪,吐字破碎不清,“我用命去救……还是没把他救下来……”

江泫垂头看他,心下微动。

萧弦一贯如此,嘴硬心软。嘴上说的是一套,手中做的又是另外一套。

他与神境有些牵连,在刘家村看见的长尧,应当就是宿淮双追杀的苍梧。一看见长尧,什么事都顾不上了,在墙根匆匆留下印记,便径直去追。

想来不是很追得上,追到一半见“长尧”丝毫不回头看他,厌弃之情一如往年,竟不敢再追下去,也提不起勇气继续去找。在荒原游荡几日,又回地窖找了江泫。

他以前恨长尧么?或许是恨的。可那究竟是爱是恨,在看见长尧的一瞬间,便也分明了。

不过是一个因执念徘徊世间的可怜人,为了心上人身散魂消、不得安息,乍然听闻人还活着,硬是要从地下爬起来,去看一眼他过得好不好。结果看没看着,还得知那人是假的,本尊已经死了,满心茫然怒火无处宣泄,这才躺在雪地之中,哭得肝肠寸断。

江泫屈膝在他身边蹲下,温声道:“这世上就是有很多拼命去做都做不到的事。或许他在雷劫之中还剩下一缕残魂,入轮回转世,现在过得很好也说不定。”

萧弦呜咽道:“那种程度的雷劫,怎么可能还有残魂留下!”

江泫平静地道:“你,我。”

萧弦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直到后半夜,江泫才带着乾坤袋回房。房内燃着一只细烛,宿淮双没睡,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看起来有些安静。烛光在他面上划开一道鲜明的界限,江泫看见他抿得平直冷漠的唇角,映着两点烛光,依旧显得空落落的眼瞳。

再一看,桌上摆着不少燃空的残烛。

他不在的时候,宿淮双便是如此,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点上蜡烛,慢慢地数,等燃尽了多少根,江泫才会回来。

原是为了避免他们争执,江泫才让宿淮双待在房里。就算宿淮双跟出来,他也不会说什么的——谁知他竟然真守在房间里头,一步都没挪出来过。此时一看见他,江泫便有些后悔,方才不该将他一个人留下来的。

他还没有出声,宿淮双已经察觉到了门口的响动,抬头望过来。

眼神从空洞漠然到明光浮动,有一个完整且迅速的转变过程。江泫头一次旁观到这个过程,心跳如雷似鼓。这之间,宿淮双已经起身,几步走了过来,道:“谈完了?”

江泫道:“谈完了。”

宿淮双凝视着他,不说话。他在等江泫开口——近来一贯如此,江泫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没有半分异议。

江泫微微一笑,用灵力将乾坤袋浮去桌上,道:“想不想去遏月府上看星星?”

闻言,宿淮双眸底也浮现笑意。他好像是想点头的,看了看外头昏沉的夜色,又摇了摇头。

“休息。”他道,“等事情都过去了,阿泫再带我去。”

江泫瞬行术的灵诀都掐好了,不曾想被他拒绝,愕然之余,又感觉有点啼笑皆非。跟着宿淮双往里走,肩上单衣被揭去,刚往床榻边一坐,便见宿淮双屈膝蹲跪下来,为他除去鞋袜。

江泫睁大了眼睛,难得磕巴道:“你不、不必如此——”

话音未落,宿淮双已经做完了。他面色如常地起身上榻,拂袖熄去桌上烛火,心情很好地道:“睡吧。”

一夜无梦。

第二日的时候发生了些许异动,苍梧来了。江泫方才走出门,便见银发人站在院外,背对着门,正仰头赏梅赏雪,净玄峰的薄雪打着旋落入他发间,竟倏然消失不见,一头银发比雪色还纯粹三分。

江泫当机立断,一巴掌将宿淮双拍进门里头去。

听见背后关门的响动,苍梧回过头来,淡声道:“今日起的很早。”

江泫道:“雪色太盛,照得屋内亮堂,反倒睡不着,不如起来走走。”

苍梧略一颔首。江泫视线下移,见他宽大的堇色长袖之下,垂着一只小小的竹花篮,篮内摆了一只小锄、一簇根系带土的赤色兰,花叶之上犹带露水,正是此前江泫在他院子里看见的那一种。

见江泫已察觉,苍梧将那竹篮向前一浮,道:“你既喜欢,今日便取了给你送来。”

江泫接了竹篮,心中稍稍有些复杂。垂眼一看小锄上还沾着新土,道:“您亲自挖的?”

苍梧烟紫色的眼瞳之中浸着一缕极轻的笑意,视线慢慢移到了江泫背后。萧弦不知何时挣脱了乾坤袋的束缚,面无表情地站在廊下。

“闲来无事,常侍花弄草,并不是什么难事。”他盯着江泫身后的一小块空地,道:“之前就想问,你峰上何时新来了一位弟子?”

江泫道:“什么?”

他顺着苍梧的视线去看,什么也没看见,面上茫然不似作伪。苍梧默然片刻,道:“许是我看错了。山下万事驳杂,容易带回来不干不净的东西。”

江泫闻言,又转头看了一眼,还是没看见。他转身将竹篮放回房间里头,对苍梧道:“今日宗主心情好。可要去主峰之上走一走?”

苍梧似乎有些意外,眼底微光轻轻一晃,从善如流地颔首同意。它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江泫支走,临走前随意问了一句怎么不见宿淮双,被江泫敷衍了也并不在意。

等到两人的身影拐出殿外、彻底走出净玄峰,宿淮双才打开门。萧弦抱着手臂,先开口道:“怎么,出来透透气不行吗?横竖上次已经被它看见了,再看一次也没关系吧。”

宿淮双没说话,盯着苍梧离去的方向,神色有些冷漠。

放在平常,萧弦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嘲讽他的机会,定要说上两句,让宿淮双挂不上冷静的神情才罢休。如今他也没了什么开口的想法,一鬼一灵一左一右,杵在门口当门神——

江泫回来以后,立刻看见了门神之一。宿淮双看见他,大步迈下走廊,道:“它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江泫道:“没有。方才到主山,它便被末阳叫走了。”

闻言,宿淮双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江泫又道:“看末阳神色似乎有异,温璟应当已与他传过信。”

温璟效率如此之快,倒是他没有想到的。而末阳来得如此之快,江泫亦没有想道。

这天入夜已久,掐算着约莫到了丑时,门口忽然响起一串沉沉的敲门声。来人的力气不小,叩门的节奏如同掐好了时间似的,一下一下极其规律。

宿淮双点亮房中烛火,上前开了门。末阳一反常态穿了件低调的金棕色袍子,深夜来访,正盯着大开的窗户与窗上摆着的竹篮皱眉,见开门的竟然是宿淮双,登时吹胡子瞪眼道:“怎么是你开的门?你师尊呢?大半夜的,你怎么在你师尊房里?!”

宿淮双还没说话,江泫马上把他拨到身后,对末阳道:“你怎么这个点来了?”

末阳的山羊须惊得发颤。他睁大眼睛,视线在江泫和宿淮双身上走了个来回,看了看江泫的身上披着的单衣、宿淮双的神情,回想起在同僚之间听过的风言风语,露出了如遭雷劈的神情,痛斥道:“不齿!不齿!实在是令人不齿!你们、你们——”

宿淮双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眼神在江泫身上没下来过。见状,末阳更是痛心疾首,道:“我在上清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事!从来没有!简直是……”

萧弦从屋里飘出来,一下捂住了末阳的嘴。

上清宗灵力丰沛,来这里待了几天,那乾坤袋似乎已经锁不住萧弦了——抑或是从来就没能锁住过。总之,萧弦在宗内,能稍微碰到一些凡世的东西,程度极轻,此时捂末阳的嘴,只是向他脸上扇了一道风,虽然轻微,却也能够让他止住话头,拧眉转身,道:“什么东西?!”

江泫猜到是萧弦,道:“没什么。稍等片刻,去书室说。”

言罢关上了门,独留瞠目结舌的末阳在门外。再打开门时,江泫已经穿戴整齐,这次他没再让宿淮双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而是带着他一起去了书室。

进门,江泫掀开灯盏之上的纸罩,往里头添了一颗夜明珠。

末阳的反应与江泫预料之中的一样,顽固死板。他绝不愿怀疑宗主真伪,论至急时甚至起身与江泫争论,江泫一贯不想应付他的脾气,头疼无比,将此事掠过,转向另一件他能够接受的要紧事。

与江泫谈这件事的时候,末阳相较于前,异常地镇静。江泫看了看他,其实能够理解。

若一个人深陷苦痛与水深火热难以脱身,有朝一日知晓折磨即将结束,会感觉到解脱、狂喜万分。

可若数代人已于这苦痛之中殒命、未来自己看重之人亦会步入苦海,在一切终结之前,首先感受到的不是喜悦,而是凝重与谨慎。

正因看见了希望,所以更要谨慎行事,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欢喜、庆贺、劫后余生,应当通通留到重担彻底卸下之后。

末阳道:“请取神目让我一观。”

宿淮双取出匣子,将其面对末阳打开。两团灰色的雾气漂浮在匣中,末阳皱眉道:“不似双目。”

江泫道:“神体一向如此。静心凝神,稳住灵台,我要将它打开了。”

末阳应下,神色肃然地闭上双眼。江泫略等待了片刻,向神目之中注入神力,雾气似箭,顷刻间刺入末阳的眉心。

很快,神目入体的不适之感让他眉头紧皱。江泫与宿淮双体内都有神力,不适之感要轻微很多,此前重月单只是分去一双眼睛便冷汗涔涔、险些昏魇过去。

与她相比,末阳的灵力要更强,因为习武,忍耐力亦十分拔群。除了最开始险些从座椅之上跌下来,他牙关紧咬,愣是没漏出一点声音。待到适应变得无比奇怪的视野之后,他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去,朝着天上一望。

这一望,就久久没能回神。未免他被煞住,确定他看清楚了过后,江泫立刻将神目取出,封回匣中。

他走之后,末阳仍然没有收回目光,盯着夜中漆黑的天幕,双眼一眨不眨,任由飞雪落进眼中。他就这样站到了黎明,一个人默不作声地走了。

三天以后,江泫收到了他峰上弟子送来的传信。整整五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宣纸,字迹刚硬,从口吻来看,已然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

“若需揭开封印,引天上密影出手,届时必然天塌地陷。需得先将宗内库房内的物品、藏书与密卷、宗内弟子、种种种种,都提前转移出去,不日我便开始筹备。”

“你说要向江氏借护心环,不必等到饮宴,即日便可出发。你出发后,宗内立刻开始转移死物……务必将护心环成功借回。灭神一事刻不容缓,若真成功,此山将灵气大损。届时无锁,无尊座,想必也不再有上清宗、不再有玄门三首。”

“至于宗主真伪一事,暂且搁置。宗主于末阳有救命之恩,数百年来我为宗内尽心竭力,是为不负亡师教导、亦为偿还宗主恩情。若其为假,存心为恶,我不会留手。若为误判,便是违恩弃德,万死不辞。宗内宝库将于近日清点完毕,其中……”

后头都是些宗内事宜,关于需要被转移物品的清点、置于何地、如何转移最迅速又不会引起察觉,写了整整四页,有解法,亦在询问江泫的观点。

江泫在上清宗,实在是当了很多年的甩手掌柜。想来唯一与文书工作有接触的只有在江氏那会儿,如今回了宗,于宗内事务之上又甩手潇洒了许多年。

末阳一向尽心竭力,落墟峰一手包办,听闻但凡是进入落墟峰的弟子,除了峰内所学,最拿得出手的还有一项文书能力,正是承自其师末阳。

江泫坐下来,提笔认认真真地回了一封信。期间,落墟峰的弟子一直默不作声地立在一旁,将自己的存在感削得稀薄。等到江泫将回信写完了,他毕恭毕敬地用双手接过,又从袖中抽出来一封递上桌案,这才道:“弟子告退。”

江泫将信封捡起来看,发现这一封竟然比之前他读过的那封还要厚。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里头没写什么好东西,打开一看,眉尖微微一抽。

排头的一句还算正常,问他睡觉为什么不关窗。不关窗易被他人窥探室内,有失师长形象;又说窗户边不能放东西,显得凌乱不堪,有失雅正。而后笔锋一转,洋洋洒洒声讨宿淮双三页、痛骂江泫整整七页,字迹不似平日板正。捶胸顿足、哀其不争,欲劝人回头是岸,又是整整五页。

江泫忍着头疼看了一半,最终面无表情地将其合上,塞进了书架最底下的抽屉里。

这条路他必然是要走到黑的,任末阳如何劝都没用。

落墟峰来的第一封信之中还写了,已将灭神事宜秘密转告了余下两位峰主。毓竹与清野皆已同意,余下五锁无论是谁,都已做作好了自断揭阵的准备。

于是,江泫在送回的信中又添了一句“不必自断”。关于如何揭阵让夔听的本体暴露出来,江泫已经有了些许考量;现如今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前往江氏借护心环。

同重月等人打过招呼,将乌序留在峰上清点物品,安排妥当之后,江泫与宿淮双一道,借游历之名连夜离宗,不出两日,便从中州赶到了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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