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迷途的羔羊。
此刻在江澈的眼里，林霁就是这样一只小羊羔，即使他长得再高大，在江澈眼里他都是一长不大的小孩，做什么事情都很冲动，都是凭借着自己的主观意识妄下定论。
所以那时候自己就和他说了，林望的死和自己没有关系，余欢欢和谁跑了与自己也无关，这原本就是两人之间的爱情，为什么要把别人牵扯进来。
江澈说那句话的时候就是希望林霁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之后的利害关系。
即使他是一根筋，即使他当场想不透，给他一天一个月一年，江澈都能等。
可是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就像江澈早就知道了林霁也许有那种想法，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点特别的小动作，可危险的既视感，让人的心感到慌张，江澈在去咖啡厅见林霁的时候，他就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一模一样的事。
“找我有什么事情？”江澈把手机塞回给了林霁，往自己的车那边走过去。
林霁立马跟上前去，又想起自己的车还停在公路旁，于是又上了车跟着江澈的车开去了公司。
路上因为过马路红绿灯的问题，林霁还跟丢了江澈，幸好知道路。
“我，我。”林霁把车子停在江澈的车子身边，想继续刚开的话题。
可是江澈好像不想再听了，就说起了别的，“路好像变了哦，我刚刚靠导航过来的。”
“对，”林霁点点头，跟着他走，“大路变了，所以有些绕了。”
江澈走在前面，笑了笑不说话。
小王秘书看见江澈，还吓了一跳，连忙从位置上起来，“老板，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你们怎么见我一次就问这种问题？”江澈侧头，余光往小王秘书身上一扫，坐到了自己办公室上，“两年还没到呢，你就叛变了？”
“您这什么话，”小王秘书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以前还敢跟他开开玩笑，现在摸不透他的心思，他就不敢胡乱说些什么，“真的是意外，毕竟过了两年了。”
林霁听着这对话，有些无地自容。
这两年时间，好像是对自己的一种讽刺，再见到江澈，如果自己不紧紧把他抓牢的话……一定会想死的。
“老板，”小王秘书又道，“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吗？”
林霁听见小王秘书这么问江澈，眼睛一下就亮了，屏住呼吸等着江澈的回答。
江澈摸摸鼻子，眨了眨眼睛，翻开了桌上的文件夹，“走啊，后天的机票都买好了。”
“……”林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像是吃什么被噎到了一样，“你，你要走？”
江澈听见他这话，先是看了小王秘书一眼，然后才看向林霁嗤笑了一声，“小王同志，你先出去。”
现场气氛有那么一丝丝的微妙，小王秘书听话地走出办公室之后，林霁就忍不住又开口了，“澈，你刚刚说你买了后天的机票。”
“不是我买的。”江澈把文件夹合上靠在办公椅上，他看着林霁着急的脸，心里就忍不住想笑，“有人急着我回去，我就同意让他订了。”
“有人着急？”林霁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忽然想到什么就皱了皱眉，道，“是那个谁，那个易文涛是不是？”
“啊，”江澈似乎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易文涛，对，就是他。”
“你和他……什么关系？”林霁喏喏地问，就怕听到自己不想听见的东西。
“和你有什么关系？”江澈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敲了敲，“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唔，”林霁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心里又气又急，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急得他是半晌说不出话来，“唔……”
江澈忍住不敢笑出声来，怕自己下一秒就露馅了，太久没有逗小朋友玩了，现在觉得甚是新鲜，就想忍不住看他更多的表情。
“嗯？”江澈老气横秋的，原想再开开什么玩笑，但是眼前突然晃了晃，有些不好受。
“你是我的……”林霁小小声说了一句，又突然把说话音量提高了，“不能被别人抢走。”
江澈稳了稳心神，又把思绪从身体上的不适中拉回来，把注意力集中在林霁的身上，他轻声笑了笑，“我是你的啊？我身上哪个地方打着你的印记了？”
身上打着记号。
两年没和江澈见着面了，两年多没碰过江澈了，这让破了戒的林霁听见这句话之后怎么也忍不了，脑子里开始飞速地运转着，想着江澈曾经在自己面前赤裸着的身体，他的身体就僵了一下，口腔分泌出的液体让喉结忍不住地上下滚动。
江澈把手放在了领口处，纤长的手指动了动，解开了一颗扣子，“有点热。”
林霁的双眸直盯着江澈的领口看，可是下一秒他的目光又像是无处安放似的，开始胡乱瞟着，手指紧张地纠缠着好像和他的表情正配合着。
江澈往后退了一点，双腿抬起交叠放在了桌子上，抬眸看着林霁。
这会儿的林霁心思和气息都有些紊乱，江澈的腿就在自己的面前，还带着他微微露出的精致锁骨，雪白的皮肤在亮白的光线下显得很是透亮。
林霁后退了一步，怕自己一时冲动真的会不顾时间地点做出什么江澈不喜欢的事情来。
“澈……你把，你把腿放下来。”
“怎么样？”江澈双手抱胸，勾唇笑了笑，“又不是公共场合，这是我的公司，我的办公室，怎么，你对我要求还这么多啊。”
“不是……”林霁捏捏自己的鼻子，坐再办公椅上抬起了头，“我好久没……我有点上火了，这样下去我怕自己流鼻血……”
江澈挑挑眉，觉得林霁有些夸张了本来还想继续作下去，可没想到坐在对面的林霁竟然真的上火了，流了鼻血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江澈见了血还有点担心，立马就站了起来，拿过一旁的纸巾给他擦鼻血，“你别仰着头，万一血进入气管……傻的吧你，怎么回事？”
“我，我就是……”
江澈弯着腰，林霁抬眸就又看见他的领口下面的那块皮肤，只要江澈的腰再往下第一点，自己就能看见他胸前的那两颗粉嫩的……
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让林霁又忍不住开始遐想更多少儿不宜的东西。
“唔……澈你离我远一点。”
江澈身上有淡淡的甜味，不知道他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吃了甜甜的水果糖还是喷了带着甜味的古龙水。
江澈以前不是重要的场合从来不喷香水，林霁想着他肯定是出门的时候吃了糖，一定是那种带着漂亮的包装纸的水果糖。
“哪里不舒服？”江澈看见他这样也有点着急，林霁的长头发遮住了他的双眸，江澈就把他额前的刘海撩了上去，“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突然流鼻血好像不是什么好现象，我记得你以前也经常这样，之后有没有去看过？身体……”
林霁愣愣地看着江澈，鼻血也顾不上止了，就这么看着他。
江澈看他这样原本想要骂他两句，可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他自己也愣住了。
“不是，我是说……那个什么……”
“你想起我了对不对？”林霁拉住他的手，怕江澈逃走，“澈，你想起我了对不对？”
江澈哪能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到这么一件小事上，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
“想什么想。”江澈甩了甩手，却没有甩开他。
“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不想认我对不对？”林霁忽然发现江澈现在对着自己支支吾吾的，一脸不想认自己的模样，虽然觉得自己很难过很委屈，但是林霁知道这是自己罪有应得。
“你……我……”
江澈也跟着他支支吾吾的，没办法说什么，自己现在就是还不想认他，这倒是没有说错，只是自己见不得他一脸的小委屈，让人受不了。
“澈……你要我吧……”林霁拉拉他的手，抱住了他的腰，“我再也再也不敢惹你伤心了，真的，求求你了，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我……”江澈的手抬起，想揉揉林霁的头发，但是又在犹豫着，他其实考虑了很多，怕两人如果真的回到以前的关系，要是再以悲剧结尾的话要怎么办。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林霁看着他的双眸，“别不认我啊……”
江澈内心纠结了好久，十指都跟着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他对自己求饶。
江澈忽然满足了，能得到对方对自己说这么一句话，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他毫不客气地揉了揉林霁的头，笑着说，“我哪里舍得打你啊？打你我就不疼吗？”
“可是你不要我，你还在生我的气。”林霁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好像再多说一句话就要哭出来似的，“你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别人的了？”
“啊，”江澈忽然点点头，“我变成别人的了，你要怎么办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