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着我。”江澈捡起地上的烟，林霁在旁边他还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抽，“你今晚不回家了是怎么的。”
今晚没有月光和星星，单是街道边的树影被路边昏暗的灯光映照在路面上，往常自己形单影只，今晚自己身边，自己身下的影子旁，却多出了一个人。
江澈收起烟，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拿出车钥匙开车门，现在想想，幸亏江骏琛没有在自己车上吐。
看见林霁很主动地坐上了副驾驶，江澈忽然觉得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难过，多了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果然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幸好那中断的没有人陪的两个月后，自己又把林霁找了回来，不然无数个像今晚那么难捱的时光应该要怎么渡过呢。
“我不放心你，把车开到你家，看着你上楼我自己再坐公交回家。”
乖乖扣上安全带，林霁坐在他旁边，含情脉脉的，江澈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不用那么麻烦吧，我先送你回去好了。”江澈连上车里的音响，放了一首舒缓的轻音乐，然后才把车子发着，“然后我再回家，你还小，家里人肯定也不放心吧。”
“我已经和我哥哥打过招呼了。”林霁看江澈执意要先送自己回家的样子，俯过身搭上了江澈扶着方向盘的手，“先送你回家，要不然还是我来开车吧，你刚刚神经绷得太紧了，现在好好休息一下。”
“不……”
江澈刚想拒绝，就看见林霁又很主动地下车，绕过车前来到驾驶座旁开门，手搭在车顶，弯腰轻声道，“江澈，下来吧。”
江澈好像也觉得自己不能拒绝什么，在拒绝林霁的时候，总是会让人觉得自己很做作，对方都这么细声细气地和自己说话了，自己再拒绝比起对方来就显得自己很不真实。
“好吧，你会开车吗？”
“我会的，你放心吧。”林霁摸摸他的头，笑，“下来吧，到旁边休息。”
江澈将信将疑的，对方实在太贴心了。
“住哪里？我导个航一会儿就能到了。”林霁拿出手机，打开地图。
车厢里的时间跟着播放的音乐缓缓流淌着，催眠着江澈松下来的神经，他刚才是紧张过头了，被林霁提醒过后才意识到。
林霁趁着停车的时候扫了一眼江澈，车厢里的纯音乐很好听，调子又轻又软，他拿手机录下来一段才把音乐关小了一些。
江澈睡着的侧脸很乖很精巧，柔柔的看起来就是个刚上大学的大学生，年轻而青涩的感觉。
江澈住的是靠近市中心，很高级的小区住宅，光是一平就要好几万。林霁之前本来是想在这买一套的，后来嫌吵就不了了之了。现在想想当时没买的自己真的是傻，要不然现在能天天见到江澈。
也许是因为车里音乐发酵的关系，林霁一时半会儿不忍心叫醒江澈，平时的江澈看起来很帅气，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的样子，总是一副大人应有的成熟模样，做事稳重，上一秒还是那样，下一秒做出的动作就让人琢磨不透，自己总是会被他的动作戏弄。
林霁很想做到像江澈一样，面对许多人情世故，能够自己总结出什么经验来。他想保护江澈，保护林东旭。
江澈本来说不回家吃饭的，一开始江骏琛约着他去吃饭，江澈带着林霁去了就打算吃饱了再回家。后来去了医院，江澈就又给了江际海一个信儿，说今晚不回家，原因倒是没讲，他怕说起来麻烦，江际海要是知道江骏琛出事了，那可能就打车直接来医院了。
反正就是有许许多多的原因，江澈后来告诉江际海自己不回家，江际海没问些什么，只是让他注意安全，别在外面招惹是非。
江澈知道江际海不放心，自从那年之后，江际海有好长时间都限制江澈晚上出门，后来时间久了他才慢慢好起来，只不过只要江澈晚上迟一些回家，他就不睡，一直坐在客厅里等到江澈回来为止。
江澈早些年前怕江际海担心，只要天黑了就乖乖待在家里，后来江澈觉得自己病了，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行动却越来越束手束脚的，心里很不舒服。
某一日，江澈到酒吧去，有个卖酒的女郎长得甚是乖巧，江澈很中意便问她要了以后几日的自由之身，出的钱不多，但是比起她在酒吧卖酒来说已经算是很多了，女郎长相很清纯，心思也很单纯，江澈没有想那么多，就想让她陪陪自己，女郎拿了钱之后不走，非说两人在交往，江澈好不容易把她甩了，后来就不太找这种类型的女生，当然，男人也有。
这种简单的交往方式很容易打发时间，江澈后来就迷上了这种生活。
江澈不回家吃饭，江际海就下楼买点速食产品，准备对付着吃一点，想着明天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每天都无所事事，江际海在家里待的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灵魂，江澈什么时候回来呢，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之类的，想着想着就走到了小区下面的超市。
林霁抬头，坐在驾驶座上，微微抬眸就能看见正走进超市的江际海，他心惊，皱眉。
刚才那个男人……林霁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江澈就醒了过来。
江澈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睡在漂浮在大海的泡沫上，突然海浪一阵翻涌，江澈双腿扑棱了一下，瞬间就惊醒了，他看见林霁要下车，嘟囔了一句。
“到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林霁听见江澈的声音这才淡定下来，刚才也许是自己看错了，不会这么巧的。
“因为你睡着的样子很可爱。”林霁松开了开车门的手，缓了缓心情，“所以没有忍心叫醒你。”
江澈最近发现这个小孩真的是越来越会说花哨的话了，幸好自己最近学会了不为所动。
“不是可爱，是帅气。”江澈喜欢可爱的东西，可是不代表他愿意被一个男人说自己可爱，这样也太傻了吧。
“是。”林霁时常会迁就他的小脾气，不经大脑思考，就会跟着江澈的想法走，道，“是帅气。”
林霁这么说，江澈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挥了挥手，道，“那你现在回去？”
“我送你上去吧。”林霁说完，看见江澈怀疑的眼神，忽然想到什么，他连忙解释，“不，不是，我没有故意要知道你住在那儿，我就是不放心你。”
“你觉得我是会被劫财还是劫色？”江澈就想和林霁玩玩，吓他的话说出口就重了一点，“还是会在幽闭的楼梯口或者电梯间里被先奸后杀？”
江澈明明是想和他开开玩笑的，可是林霁听完之后脸色却很不好，好像把自己的话当真了，额头还冒出了汗。
“喂喂，”江澈看他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老当真？”
林霁想起自己的父亲曾经也是在孤寂的小巷子里被人捅死的，他不想江澈也变成这样，这样太可怕了，林霁一把抱住了江澈，头埋在他的颈窝闷闷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不许你说这种话。”
“好好，我不说。”江澈给他顺了顺毛，小孩子也许就是小孩子，不禁吓，可是这还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喜欢可爱的东西久了，江澈都觉得自己有点抖S了，“亲你一下就不哭了，你不是最喜欢我亲你吗？”
林霁死死抱住江澈不松手，江澈笑，“对对，你最喜欢我的腿了，让你摸一下就不哭了？”
“我要你好好的，我不要摸腿。”
“好好好，你不摸腿，”江澈拍拍他的肩膀，“那放手吧，我先回去了。”
无论江澈说什么，林霁都不放手，江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许真的是自己吓到他了，他比自己小那么多，严格说起来还是个孩子，但是自己以前到他这个年龄也没有这么脆弱吧，江澈撇撇嘴，感觉自己在奶一个孩子。
“要摸就快点摸。”江澈被逼无奈，小屁孩还学会口是心非，“就十秒钟。”
“还有亲……”林霁闷声，很不好意思，刚刚还义正言辞的，转眼就反悔了。
“亲吧。”江澈好笑，这小鬼头啊，可真让人头疼，“十秒，开始计时……唔……”
那种缠绵悱恻，向自己深深索取，江澈险些招架不住，“好了，一分钟都有了。”
“到家给我打电话。”林霁又亲亲他，“一定啊。”
“知道了。”江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了林霁一再打破自己的原则，明明说过自己不和陪伴的人发生肢体接触的，可是自己总是提起这种亲密的事，比林霁可爱的人也多得是，自己不至于吧，就被他做了两次，就愿意接受他了？
得到江澈的保证，林霁跟着江澈下车，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的露天停车场上，下车的时候江澈发现自己的腿都被摸软了，也不知道林霁的手到底有什么魔力，碰到的地方都是自己的敏感部分。
江澈走到小区超市门口，江际海正提着食物走出来，江澈上前帮他拿过手里的袋子，道，“您晚上就吃这个？”
“你不是说你不回来了吗？”江际海抬头看他，“我就随便吃点得了。”
林霁站在车子旁边，看见江澈和江际海走到一起，他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面无表情。
江澈到家，立马就给林霁打了个电话，可是等到电话里冰冷的声音传来，对方都没有接起。
江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是他静音了没听到。
想想也就作罢了，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