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秋天跟不存在一样,只比夏季稍微清凉了一些,有时候天气骤降,需要额外添置一件外套,但大多数时候依旧离不开短袖。
今晚月色不错,天边没有杂云,暗蓝色的天儿只有几颗零星点缀,正好衬得小别墅天台格外热闹。
他们今晚上了天台烧烤,Selena平日里看起来妥妥一个都市丽人,这会身着休闲装,双手麻利地翻着食材,半个人浸在烟雾中,倒是添了几分随和。
路城和曲暮才是烧烤的主力,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一个把握食材的熟度,一个刷调料,味道不比在外边买的差。
他们脚边放了一打啤酒,Selena订的,说是再一次庆祝两人顺利保送。
曲暮看了看曲岚,怕他不让他和路城喝酒,但只看了一小会儿,曲岚便意会了似的,摆摆手道:“都成年了,你们看着办,只要不过火,妈妈不管你们这些。”
两人听了很高兴,正好兴致一上来,便开了酒跟Selena一起喝,曲岚随大流,也开了一瓶。
高兴嘛,两个儿子都被保送,这恐怕是她这十几年来遇到的最好的事儿了,于是她也破例放纵一回。
路城的酒量跟他一样差,这点曲暮一直记在心上。还记得高二上学期那次,路城才喝了两罐啤酒就醉得不成样,难受得直接将脑袋搁在他的肩上,最后还是他骑着车把人载回家的。
于是等到路城想喝第二罐时,就被曲暮给拦下了。路城反手将他的手包裹进掌心里,笑道:“没事。”
路城的掌心很烫,曲暮飞快瞥了一眼对面聊得甚欢的曲岚和Selena,赶忙将手抽了出来,回瞪了人一眼。
他和路城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私底下两人亲密事儿做多后,在朋友面前时,他有时候也会情不自禁跟路城做一些黏糊的举动,但如果是在长辈面前,他的脸皮子依旧薄得要命,稍微跟人碰一下手都能脸红半天。
路城给他拿了只鸡翅,“放心,不会醉的。”
曲暮一把夺过来,发狠般咬了一口,嘀咕道:“待会难受死你不要找我。”
路城听着人这声牢骚,忍不住轻轻一笑,末了朝曲暮恶狠狠的眼神挑了下眉,仰头喝了半瓶啤酒。
曲暮:“......”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想引起曲暮的注意力,从刚刚到现在,就着烧烤,路城总共喝了四罐啤酒。但曲暮却没正眼瞧过他,顶多偶尔接着拿烧烤的间隙瞄他一眼,偷偷留意他的状态。
看到他脚边多出来四个空瓶子时,曲暮觉得很无语。明明都不能喝,还爱逞强。
他往上瞄了一眼路城,发现他脸上并无异样,神色如常,眉毛皱都不皱一下,就捏着酒往嘴里灌。
跟喝白开水似的。
曲暮:“......”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目光,路城斜过眼来看他,曲暮心底一跳,立马撇开眼。
怎么还不醉......算了,才不理他,喝醉了也不关他的事儿。
他想是这么想,但下一秒,余光瞥见路城要去够第五罐时,他实在没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齿道:“别喝了。”
再喝真的会头疼。
路城像是反应了一会,才将脑袋转向他,一脸迷茫的样子,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曲暮一愣,心道不会已经醉了吧?也对,上次两罐就倒,今晚可是连喝了四罐......
两人的动静不小,一下子吸引住了曲岚和Selena的注意。两人刚将目光投过来,就见路城双眼无神地目视着前方,讪讪收回手。
Selena看了眼那整齐排在地上的空瓶子,诧异道:“是不是醉了?”
只是还没等到回应,路城脑袋一歪,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身子准确往曲暮身上靠,接着便精准地将脑袋窝在曲暮的肩膀上。
曲暮:“......”
Selena:“还真是,看他一直喝,我还以为他酒量不错。”
曲岚却担忧道:“哎呦,要不先送回房间?真是的,干嘛喝这么多?”
温热的鼻息尽数喷洒在曲暮的颈侧,路城的鼻尖若有若无地蹭着他的脖颈,惹得曲暮身体一僵。
他现在可以确定他是真醉了,为避免他待会不小心做出什么动作,曲暮赶紧揽着人的肩将人抱紧,起身道:“妈,阿姨,我还是先把他带回房间吧。”
Selena也站起来,“好,要帮忙吗?看着挺沉的。”
曲暮摇了摇头,下一秒就俯身将他背了起来,“没事,我可以。”
路城这会倒是挺配合,主动搂紧他的脖子,老老实实待在他背上。
“那好,待会你别上来了,这里我们来收拾就好,你帮他......”曲岚顿了下,似乎在斟酌什么字眼,“帮他清洗一下。”
曲暮溜得挺快,三两步下了楼,只留下剩下长长的一个“好”字。
看着两人的背影,Selena突然隐隐有些担心:“怎么就醉成这样了?我记得他妈妈酒量不错啊,肯定是那个男人不行。”
曲岚:“酒量还会遗传?”
Selena笑了笑,“大概率是会遗传的,所以我才放心让他喝,没想到......”
曲岚恍然大悟:“噢,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们家未未也是典型的一杯倒,看来是随了我。”
Selena拉着她坐下,“我们刚说到哪了?”
“说到你在德国那边兼职。”
“噢对,我们继续......”
-
两人的房间在二楼,曲暮背着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在远离了曲岚他们的视线后,路城的小动作便多了起来。
一双不老实的手不断在他身上乱摸,脸也埋得很深,唇若即若离地蹭着他的脖颈,差点把他蹭出火来。
他突然庆幸离开得早,要是被他妈看到这种场景,他得独自尴尬上好一阵。
他嘀咕道:“让你不要喝非不听,逞什么能啊,明天起来头疼我可不管你。”
接着他就听到一声很短促的轻笑,曲暮脚步一顿,偏过头去看他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便宜男朋友,却发现看不见人的全脸。
但下一秒,路城突然仰起头,往他侧脸上亲了一口,低声喊道:“未未。”
曲暮:“......”
曲暮加快脚步,进了房间后一把将他放倒在床上。
路城眼睛依旧紧闭着,双手还挂在他脖颈上,曲暮撑着身子看他,只见他脖子|根处很红,尤其是他的喉结,因为他脑袋微微扬起而凸显出一条优越的弧度。
曲暮只看了一眼就撇开眼睛,嘟囔道:“怎么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说完他将某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人放平,便要起身去关门。
谁料到他刚转过身去,背后突然贴上来一个热源,接着他就被一股不小的力气拽了回去,毫无防备地跌倒在床上。
“去哪?”路城睁开眼睛,圈紧他的腰。
曲暮还在状况外,他这会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双手撑在他胸前,只见他身下那人正朝他笑,状态十分清醒,跟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他愣愣指了下门,“关门啊。”
闻言,路城抱着他起身,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我来关。”
说着他双手托起曲暮的股部将他抱起来,曲暮毫无防备,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呼,接着搂紧他的脖颈。
“喂,你......”曲暮不明白这人怎么转眼便换了个状态。
难道......酒醒了?这么快?
路城关上门,顺势将他抵在门上,仰着头要去亲他的唇,“酒醒了。”
曲暮捂住他的嘴不让他亲,犹疑道:“醒了?你这次可是喝了四罐,醒得比上次还快?”
他记得上次好歹还骑了半小时的自行车,这会从天台到二楼,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
就......醒了?
见他一脸不信的样子,路城终于笑出了声,直接将脑袋搁在他肩窝上,笑得身体都在颤。
曲暮:“......”
他好像明白了。
他一把掐起人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自己,装作一副凶狠的模样问:“到底怎么回事?给你一次机会。”
路城逗人道:“亲一下就告诉你。”
曲暮拒绝,躲着他道:“不要,不说清楚不给亲。”
路城这会觉得这个姿势完全就是在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他没有多余的手可以固定住曲暮的脑袋,倒是让他占了上风。
于是他只能坦白道:“我酒量还不错。”
曲暮反应过来,想起了他上一次醉酒,如果这次是装的,那上次......
曲暮:“所以你上次也是装的?”
路城老实道:“嗯。”
“为什么?”
“为了......让你收留我一晚。”
曲暮一顿,路城具体什么时候喜欢他他不知道,如果照他这么说,那是不是......从装醉那时候起,就喜欢他了?
也对,毕竟他上次看到的那张照片,是他在校运会上拍的。
这么一顿,便让路城钻了空子,他猝不及防被人亲了一口。但他现在不在意这个,质问道:“所以你是从时候就喜欢我了?”
“说不好。”路城故作沉思,“大概......在校运会,也许更早。”
曲暮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像是本来一颗满得要溢出来的心脏又被什么东西塞得更满,一时间乱跳不停。
他欲盖拟彰问:“所以你这次装醉干嘛?耍我玩?”
路城咬了下他的唇,“不是,不这样怎么把你骗回房间?”
曲暮:“......”
用得着骗吗?待会吃完就回房间了啊。
路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干脆将脑袋重新窝在他颈窝处,“我的问题,抵不住诱惑。”
曲暮心想我又没诱惑你,这么想的他就这么说了:“你别瞎说,我今晚没诱惑你。”
路城只笑了一声,接着用吻代替了言语,在他脖颈处落下一个个吻。
带着点酒精的温热气息将他紧紧包裹住,曲暮从刚才就被人弄得不上不下,这会更是难受。他用手去扒拉人的脑袋,“你别转移注意,我问你话呢!”
路城轻喘着气,亲了下他的下巴,沉声道:“未未,我好像看见你行李箱里放了一些东西。”
今天中午曲暮整理东西时,他无意间瞥了一眼,就瞥见一个熟悉的包装壳。当时曲暮一将它翻出来,就忙不迭把它重新塞回原位,转过头去看路城。
好在路城比他快了一瞬将视线重新拉了回去,不至于被他发现。
曲暮身体一僵,瞬间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他仍然嘴硬道:“什么东西?我没带什么东西过来啊......”
只是他越说越小声,路城忍不住又轻笑了一声。见人不承认,路城跟他对视了片刻,然后径直地抱着人往床的方向走。
路城抱着他坐到床上,不让他从身上下来,圈着他的腰问:“真的没有?”
他那眼神极深,曲暮从没见过他这种眼神,而且身下的滚烫早已让他燥意四起,他最终抵不住那个势在必得的眼神,点了点头,缩了缩脖子道:“带了。”
路城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托着他的后脑勺,二话不说吻了上去。
曲暮跟他贴得很近,路城的吻带着点酒精,但仅仅是这一点酒精,就足以让他脑袋昏沉。
路城退开一点,“未未,我也带了。”
曲暮脑袋还是懵的,反应他这句话反应了好一会,“嗯?”
路城:“我们想到一起了。”
曲暮思考了一会,欲盖拟彰道:“哦。”
路城不想放开他,又将他抱了起来,朝行李箱方向走去,“还在行李箱里面?”
曲暮不敢看他,含糊地摇了下头,趴在他肩膀上暗自脸红,“不在......在床头的柜子里。”
路城脚步一顿,又抱着他往回走,“知道了。”
曲暮脑袋一片空白,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嘛,心底又期待又慌乱,眼睁睁看着路城抱着他重新坐到床上,接着手一伸,便将柜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找到了,”路城的声音瞬间上扬不少,“尺寸正好。”
他说这话时特地凑到曲暮耳边说,曲暮听得耳热,不由得将脸埋了埋。
他第一次选这种东西,起初他还在想要按他自己的选,还是按路城的选,还是两人的都买。
后来想了一想,算了,挺累的,还是路城来吧。
路城说着就要去亲他,曲暮这时却清醒了一些:“等一下,还没洗澡......”
路城:“那我们先去洗澡。”
于是他抱起曲暮进了浴室,顺带还把东西带了进去。
花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浴室里只剩下哗啦啦的水声,还有粗重的喘气声和亲昵的低语声。
“未未,你的耳骨上有颗痣。”路城亲了亲他的耳骨。
“未未,你的锁骨也有一颗痣。”
“未未,你的胸口上,也有一颗痣。”
......
曲暮站不住,被路城抱到了床上。陷进被窝的那一瞬,他觉得身体都是飘的。
......
“路城......好像可以了......”
路城亲了亲他的眼睛,“未未,帮我戴。”
曲暮眯着眼睛,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费了好大力气才帮他弄好。
......
少年人初尝禁果,便是什么后果都顾不上,正想要侵占彼此,只想要全身上下都沾满彼此的气味。
胡闹到半夜,地上一片狼藉,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了床,地上除了用完的套,还染上了好一些液体,床单也湿了一大块。
最后路城抱着人去洗澡,帮他把体内的东西清理出来,接着简单收拾了下床,便将人放到床上。
真正入睡已经是夜半后了,曲暮将自己缩进路城的怀里,眼皮子完全抬不起来,只能感受到背后有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自己的背。
路城亲了下他的额头,“睡吧,未未。”
曲暮只能发出个单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