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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惹人怜爱的可爱的他 桑桑一乌 2807 2024-01-11 14:53:03

红发少年的动作并不温柔, 养尊处优的手指插/入乌黑的刘海,直抵发根,只是在一把揪住向后拽的时候, 下意识地放轻了一点。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 魏阙身上散发的气压愈发低, 相反, 胸腔升腾而起的恼怒的火苗灼烧得越发猛烈。

一边表现出喜欢自己的样子,一边又跟在周兰斯身后拉拉扯扯, 这算什么?

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 不足为道的末流之子, 竟然敢这么戏弄他, 简直不自量力。

哈,姜楚,就凭你也配?!

压在墙上的纤细少年像一只被钉在画布上的蝴蝶, 唯一能做到的反抗也只是颤动一下如蝉翼般单薄的翅膀, 他被迫扬起头颅, 瓷白修长的脖颈绷出脆弱的弧线。

这是魏阙第一次, 完全地, 清楚地看清姜楚的模样。

少年很白,面颊因为呼吸不畅而泛起淡淡的潮红,本就昳丽的五官此刻漂亮得惊人,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仿若盈着一汪金色的湖水, 随着魏阙的动作惊愕地瞪大, 终于,兜不住的泪水也在这一瞬间似断线一般坠落。

像母亲钟爱的那棵垂丝海棠, 魏阙脑海里忽然蹦出这个想法,只不过这棵海棠此时被泪水沾湿了。

魏阙胸口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被这串眼泪打灭了, 但依旧负隅顽抗地冒出细细的白色烟雾,升腾而上,轻而柔地蒙住了他的思维,堵住了他的咽喉。

使劲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姜楚:……

他又疼又懵地被揪起刘海,跟魏阙短暂对视了两秒钟。

“魏阙,不要欺负我弟弟。”

下一刻,两人的头顶上方兀地响起一道温吞的声音,打破了这极短暂的奇诡气氛。

魏阙像是被这声音吓到,猛地后退几步,但他忘了自己还扯着姜楚的头发,感觉手上一紧又忽然一轻,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姜楚泪花花捂住脑袋,刘海片夹着他的头发,这一拉硬生生不知道扯掉了几根。

绷不住了,超痛。

“……”魏阙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疑似姜楚刘海的东西,脸上难得露出迷茫无措的表情。

他眼睛极快地瞄了一眼姜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心虚,片刻后,他僵着长腿走过去,直着五指把刘海抖下来,又噔噔瞪后退回原来的位置,很轻地说了一句:“抱、抱歉……”

如果有认识魏阙的人在场会惊讶,这位从小就受尽宠爱,桀骜不羁的大少爷,竟然也有让他自愿主动低头道歉的时候。

魏阙僵硬地憋出那句话后,立马转身快步离开,背影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见没人注意他,谢时安也不在意,继续慢吞吞的干自己的事,一边出声问,“弟弟,你还好吗?”

不是很好呢,姜楚捡起刘海片抖了抖,检查了一下,没坏。

心有戚戚地把刘海片夹了回去,姜楚站起来动了动肩膀,还好不是特别疼,唐昔是追不上了,想着上面还有个人,于是仰起头。

他没来得及纠结谢时安叫自己的那个奇怪称呼,就看见那半个身子趴在二楼窗户上,正一点一点往下挪的人,姜楚迟疑地开口,“嗯……你在做什么?”

“弟弟,我在下楼。”谢时安情绪稳定。

是吗,那你下楼的方式还挺别致。

姜楚想到第一次见到谢时安的时候他就在翻窗,再回忆书中谢时安的人设,一个一言不合就喜欢强制爱的病美人。

果然,有这种喜好的人,脑回路不正常才是正常的吧,姜楚如是绕口令。

这时,谢时安已经顺利爬出了窗户,站在墙上微微突出的地方,只剩两只手轻轻搭在窗台上,他垂首俯视下方,肤色苍白,发色乌黑,风吹动他的衣摆,像一只即将下坠的燕雀。

“弟弟,你让开一点。”谢时安温声提醒,“我要下来了。”

尽管只是在二楼,可高度也有三四米,脚下虽然是土地,可远不如草坪松软,就算是普通人跳下来都不能保证可以全须全尾,更何况还是谢时安这个身体脆弱又有心脏病的人。

假如就让谢时安这么跳下来,姜楚肯定,今天要么谢时安进医院,要么他进派出所,理由是谢时安跳楼自鲨的第一现场目睹人,去笔录去。

“哥,你能翻回去,走楼梯下来吗?”姜楚甚至为了他哄换了个称呼。

谢时安也听出来了,眼皮睁开的幅度增大了一毫米,他浅浅地笑了,两个从没见过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温吞的声音都似乎活泼了一点,道:“弟弟,应该不行,我没有力气了翻回去了呢。”

姜楚眼睁睁看着谢时安说完那句话后就松开手,任由身体向下坠。

好好好,所以你就有力气跳下来是吧!

于是,姜楚的后背和后脑勺刚离开墙壁不久,现在又跟地面亲密贴在一起,身上还压着一个正常重量的男生。

这一下,差点没把姜楚砸厥晕过去,他人生头一回知道眼冒金星是什么感受。

谢时安悄悄卸掉撑在地面上的手臂的力气,轻轻哎呀一声,顺势倒在少年怀里,他平静而苍白的脸正好贴在胸膛处,听着耳边传来剧烈、急促、富有生命力的心跳声。

真好听。

他闭上眼,脑海里是刚才姜楚朝他张开双臂,仰着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明亮而澄澈,勇敢得像只扑闪着翅膀从悬崖跃下的雏鸟。

喜欢。

姜楚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可还是感觉胸口闷闷的透不过气,跟鬼压床了似的,他睁开眼,视线点点下移,原来是一个散发淡淡药香的脑袋正压在自己胸口,一动不动。

“……”

“谢时安,你还好吗,能先起来吗?”姜楚推了推他的肩膀,另只手已经摸向手机,万一人真的没有意识了就立马拨打120。

好在谢时安还有意识,在姜楚准备把人从身上掀下去前,谢时安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眼里雾蒙蒙的,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加上他如雪般苍白的脸色,脆弱的像片一触即化的雪花。

姜楚见状也没多想,以为他也摔懵了,问,“你有没有不舒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谢时安摇了摇头,慢慢爬起来,朝地上的姜楚伸出手,“刚刚谢谢你,接住了我。”

那边,走了一段距离的魏阙渐渐放慢脚步,心里那股他自己也搞不懂的复杂情绪终于平息了一些,他不由自主地向后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之前胸口被浇熄的火焰死灰复燃。

看着姜楚竟然张开双臂用自己身体给谢时安当垫背,他用力磨了磨后槽牙,鹰隼般的眼眸死死盯着地上人。

姜楚,你好样的!

大概谢时安八字硬得堪比金刚石,这么折腾下来除了手臂蹭红了点儿,其他一点事没有。

只有姜楚,要做的事没做成,还混得一身腰酸背痛。

shift!

迈着沧桑脚步离开的姜楚没有察觉,对面楼顶的天台,粲然夺目的俊美少年微微弯腰,胳膊放在护栏上,撑着脸,鸦羽长睫垂下,不知道看了多久。

天台的风吹拂起那极黑的发丝,周兰斯直起身体,漫不经心地回头,“好了么?”

“没,”有点生涩拗口的话音回答他,音色低醇优雅,如拨动的大提琴,“你,再转回去一下。”

苍白的手握着炭笔,脚边是散乱的画纸。

-

姜楚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吃了晚饭,回到宿舍时里面空荡安静,周兰斯不在,一瞬间感觉像是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周兰斯虽然住宿,但他不常待在宿舍,通常晚上回来的时候姜楚已经睡着了,所以两人也只有早上才有机会说句话。

既然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姜楚耷拉下肩膀,把自己摔到椅子上,接着被背后的传来的阵痛激得一哆嗦,瞬间挺直了身体,僵硬得像一条速冻的小鱼干。

把挡住视线的刘海片摘下来,姜楚反手摸摸后背,不是很疼,稍微加了点力道按下去,顿时疼地嘶了一声。

虽然看不见,但一定有淤青了。

姜楚脱下校服外套,找出药箱,看看有没有涂跌打损伤的药酒,药箱虽小五脏俱全,还真让他找到了。

拿了药酒和棉签,姜楚走到卫生间,里面有镜子,正好可以看看背后的情况,涂药的时候也方便一点。

由于两只手都拿着东西,姜楚想着寝室没人,周兰斯一般又不会这么早回来,所以也就没有关门。

把东西放在洗漱台上,他卷起衣服下摆往上提,侧了侧身体,扭头看向镜子。

干净的镜面清晰的照出姜楚的身形,常年见不到眼光的肌肤白的像一捧新雪,腰肢薄而细,线条柔和漂亮,灯光下,脊柱的阴影彷如一条自隐秘之处悄然蜿蜒向上的藤蔓。

这光不行,看不清啊,姜楚嘟囔了一声,将身体再侧过去一点。

这会儿能看清楚一点了,后背确实有淤青,好在瞧着不是很严重,余光扫到其他地方,姜楚发现自己手肘上也乌青了一块,大概是接住谢时安的时候在地上撞出来的。

把衣摆卷高,姜楚低头用牙齿叼住,然后打开药酒的瓶盖,拿棉签棒沾了沾,他抬头看着镜子,努力调整合适的姿势,试图把药涂到伤处。

姜楚正在集中注意力专心涂药,没有听到宿舍门被打开的声音,也没注意到那逐渐靠近的,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小楚同学,这药酒……”

“可不是这么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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