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宋向隅没有对这瓶洗发水给予过多关注，专心地翻看着自己的剧本。“没有问题的话就直接放浴室吧。”
“行嘞。”
马小阳一口应下。
“晚上有一场和路行止的戏。”宋向隅对这一段有点头痛，他看了一下手表，估量着时间，“等会儿你帮我去隔壁请他过来一趟。”
别的不敢说，路行止的演技还是有保证的。至少是科班出身，能给他这个半吊子不少理论上和经验上的帮助。
“没问题。”
现在是中午，本来该是午休的时间，所以他不想叨扰对方。
两点钟的时候，路行止敲响了宋向隅的房门。
“向隅哥，你在吗？”
男生清脆的声音传来。
“请进。”
宋向隅道。
路行止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进来，打开门后还磨蹭了两下，掏出两张纸巾擦去脸上的水珠。
看着他一脸扭捏，宋向隅拧眉道：“怎么了，外边下雨了吗？”
“嗯。”路行止整理了一下额发，“向隅哥……我身上有点脏。”
“雨水而已，进来吹吹头。”宋向隅递给了他一条毛巾，“要不我等等你吧，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我没事。”路行止咧嘴一笑，“只是头发有点湿，等会儿吹干就好了。”
宋向隅对他这样的做法不太认可，但是见对方那么坚持的样子，也就作罢继续劝说的想法。
“那你坐在沙发上等一下，我进去给你拿吹风机。”
“好。”
浴室里传来了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不一会儿，宋向隅拿着吹风机出来了。
可是客厅却不见路行止的人影。
宋向隅抬眸望去，发现双手撑在阳台栏杆上的路行止。
他瞬间有一种心脏被击中的感觉。
少年身形健硕，衬衣被捋到胳膊中央，衣角被塞进高腰裤中，显示出完美的身材比例。修长的双腿被黑色西装裤遮盖着，和外面的阴雨天融为了一体。
二十五岁的路行止更像是当年意气风发的裴牧川。
宋向隅还记得自己见到这人的第一印象：和他太像。
那种攻击性的长相，锋利的眼神，好像一只收起锐爪的狼崽，虎视眈眈地望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宋向隅大概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一直对路行止有种奇怪的感觉。
不是好感，也算不上讨厌……对方的眼神带着目的性，宋向隅单纯觉得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很不好受。
“小路。”他举着手里的吹风机，“外边没有插头。你刚刚淋过雨，外面风大，小心感冒。”
路行止却像没有听见似的，连头都不回。
宋向隅担心对方出事儿，疾走了两步来到阳台，“你……”
“向隅哥。”路行止的眼眶通红，他举起了自己的手腕，露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宋向隅心中一惊：“这是什么……”
“你这儿有碘酒吗？”他哑着嗓音，像是一只被丢弃的流浪犬，尤其是他那收起锋芒的眼神，更显无辜，“对不起，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实在是……太疼了。”
宋向隅放下了吹风机，声音也放软了些：“再不处理伤口就要发炎了。”
路行止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宋向隅感觉自己惹上了个麻烦，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等等我，我这儿有小马的医药……”
话还没说完，宋向隅就被面前的人拽进了怀中，“对不起，向隅哥，麻烦你让我抱一会儿吧。”
宋向隅脑海里的弦绷断了，他的眼神一片滞然，大概过了几息功夫才反应过来推开路行止。
他望着屋外的阴雨，几乎是下意识地关上了窗帘。
虽然楼层很高，但是对面都是住宅，一不小心就会被拍到。
望着做错事一样低着头的路行止，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说吧，什么情况。”
“上周，一个女总监找我要了联系方式。”路行止垂着头，失落道，“昨天晚上约我见面了。”
宋向隅拉开了他的衬衣袖口，尤其是肩膀那一块，根本就不止一道伤痕。
密密麻麻的，像是被什么抽打的。
“你疯了？”他低声骂道，“你接下来要拍戏的，要是被剧组的人看见了，你名声不要了？”
“我反抗不了，哥……”路行止带着哭腔，“她是我们公司的领导，她一句话就能掐断我的资源。”
宋向隅的脑袋嗡嗡的，这句话提醒着他一些恶心的记忆，他有点反胃，面色难看。
不知道是因为那段回忆让宋向隅跟路行止共情了，还是因为这人的背影让他想起了自己情窦初开的时候，宋向隅的心软了许多。
“你先进来，我给你吹头。”
宋向隅的手指很长，钻进对方的发缝中，柔柔的，痒痒的。
路行止闭着眼睛，双手无力地垂在膝盖上。
“哥，对不起……我听说你的事情了，”他喑哑着开口，“可是我做不到你那样，我家里就指望我一个人赚钱，我不能被雪藏。”
宋向隅一愣，将吹风机的热风调成了恒温。“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事情，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有时候真羡慕那些有钱人。”路行止抽着嘴角笑了笑，“翻手云覆手雨，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
宋向隅犹豫了半晌，还是说了句：“大部分时候，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路行止闻言笑了笑：“哥，你没受过苦吧……你不懂那种自尊心被践踏的感觉。你就跟过沈总一个，沈总算是这个圈子里有名的‘绅士’了。”
宋向隅没再回答了。
“好了，”他轻声道，“不能吹得太干，头发会变燥。”
路行止抹了抹微微湿润的发尾，扯出一抹笑容：“今天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不要紧。”宋向隅开始把吹风机的线缠绕回去。
“向隅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我竟然敢说给你听，明明传出去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路行止又看着宋向隅打开医药箱，脸色有点凄然，“我感觉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娱乐圈。”
“你连害人都不会，也学不会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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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点事情在外面，不知道能不能按时回来更新，不过最多晚一个小时，诸位可以十点钟再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