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26章

四道视线如火球般砸在令季的身上,烘得他的脸要红起来。

“胡堂主,钟离先生,你们,你们来了。”令季尽可能冷静地问,并且他此时从尾巴上收回手,仿佛刚才他的行为和动作仅是一场幻觉。

“我与堂主受七星之邀,来规范送行过程中的礼仪。”钟离很是自然的接话。

然而钟离的好意非但没让令季内心的尴尬得到缓解,反倒是如陨石砸向他。让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被当事神看见了。

令季变得恍惚,感觉四面八方都出现了尖叫的土拨鼠。

这完全没有用啊!

勉强回过神,令季悲愤的在心底哀叹,他根本没办法装作没发生过。

假设能回到三分钟前,令季一定会拉住自己,让他不要冲动。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都要变成尖叫的土拨鼠。

“哎呀,看来本堂主来得不是时候。”

胡桃的话将令季溃散的神思重新揉成一团,他看向摇头叹气的胡桃,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只听胡桃接下来对钟离说,“我们先出去一下吧,让他好好和帝君相处一会。”她说的是那样善解人意,以至于令季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不用,胡堂主不用如此体贴。”令季赶忙叫住胡桃。

胡桃看出令季缓过来,她笑道,“嗯,那我们就不出去了。”

定了定神,令季一边希望自己不要从头红到脖子,一边请胡桃与钟离过来。

“话说两位过来可真快。”令季叹着气感慨,他是接到了往生堂会过来的通知,但他万万没想到,钟离和胡桃这么快就到来。

可谓是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令季这么想来又开始后悔。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他暗中苦笑一声,尽可能重新整理好心情,和走近的钟离以及胡桃聊下去。

“事关重大,堂主与我都不愿耽误时间。”钟离说话间将目光放在那条褐身金爪的龙身上,他神色平常,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令季刚才在做什么。

胡桃也循着钟离视线看过去,随后她刻意压低声音说,“七星请往生堂过来,除了为仙祖法蜕做检查,还要我们顺便看看,其中有没有诡异之处。”

令季抓住关键词,重复道,“诡异?”莫非是七星已经怀疑这是岩神布的局?

“在岩神陨落一事上,七星皆认为其中有蹊跷。”轻声解释,钟离抬起手,岩元素力在他的手中聚集。

没有阻止钟离的行动,令季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他们检查结束。

金色的岩元素力涌进盘踞在台子上的龙身,使体表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可那光芒转瞬即逝。

等待金光飘散于空气中,钟离放下手,说出他的结论,“确无生机。”

“周围也没有什么鬼怪遗魂。”胡桃点头附和。

至此可以确认,‘岩神’不在了。

令季也明白了两人的意思,思考片刻,他做出难过的样子问道,“帝君真的遇害了?”

“是否是遇害,还不能妄下定论。”钟离有不同的看法。

听到钟离这么说,令季点点头,帝君遇害是天权星凝光的说法,当前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

那边胡桃见无人说话,便主动开口。

“总之,往生堂的职责是为送行提供帮助。”说到这里,她转向令季,“不过我怎么觉得,七星好像不准备将帝君及时安葬。”那名带他们来的使者根本没提下葬的事。

令季闻言嗯了一声,含糊地说,“七星或许想等一切水落石出再行安葬。”

“可那也不能将帝君的遗骸放进黄金屋啊。”胡桃皱起眉头,对七星的行为很不满。

这时钟离也说道,“这有违传统与礼法。”

令季听胡桃说还好,听着钟离说这些话,就感到怪怪的。

暗暗摇了摇头,将污七八糟的念头抛诸脑,令季斟酌着用词回应,“这是七星的决断,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这么说来,七星难不成也想趁机多接触神明。”胡桃说话间看向令季。

在那双有着梅花形状瞳孔的眼睛里,令季莫名的从里面读出一句话,这位先生,你也不想你趁着四下无人,摸岩神尾巴的事被其他人知道吧。

“咳,我会向七星转述往生堂的意见。”令季别过眼说。

“麻烦你了。”胡桃笑呵呵的应下,接着她就摸上仙祖法蜕的鳞片。

令季注意到她在做什么,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整理仪容是送行的必要步骤。”故意用上一本正经的语气,胡桃转头对令季说,“现在人手不够,你也来帮帮忙吧。”

在令季吃惊的眼神里,胡桃又转向钟离,“还有客卿也来帮忙。”

“好。”钟离说着神态自若的检查起仙祖法蜕。

这一幕差点让令季戴上痛苦面具。

其实他明白胡桃和钟离是好意,是为了让他不感到自在。然而他真正介意的不是摸了神明的尾巴,是被神明本人看见了。

令季瞬间感觉世界的重量都落到他的身上,让他无法承受。

偏偏这时胡桃突然问道,“你不来帮忙吗?”

此话一出,令季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怕帝君介意。”令季终于忍不住了,对胡桃说出他的真实想法。

“放心,帝君不会介意,说不定他老人家还会因为被子民喜欢感到高兴。”说着胡桃觉得不够,又补了句,“是不是啊,钟离。”

“堂主所言极是。”钟离淡淡地说。

令季闭上眼,经历过两次的冲击,他那防线被冲垮,失去保护的心麻木了。

只是给他的耳边久久地回荡着一句话。

我这是喜欢吗?这分明就是馋龙的尾巴。

令季在对自身的指责中睁开眼,决定等这件事过去,他要申请外调。

或许钟离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他是跨不过这个坎了。

倘若再留在璃月港,想必每次只要见到钟离,就会想到今天发生的事……然后在半夜醒来问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克制住,摸上那条龙的尾巴。

可那是龙啊,真的会有人不喜欢龙吗?

此话一出,令季突然之间释然了,说到底他只不过是犯了每个人会犯的错误。

没人能拒绝一条龙。

令季的思想在这一刻升华,心里也跟着归于平静。

嘴唇微动,令季问起胡桃要他做什么。

“和钟离现在做的一样,检查遗骸是否完整,是否有损伤。”谈到本职工作,胡桃很是认真,她的眼睛在龙身上滚了一圈,最终停在龙头上。

随后令季听见胡桃对他说出任务,“你去把仙祖法蜕的嘴合上吧。”

令季愣住,他茫然看向龙首的位置。

看清楚那吐出来的舌头,令季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在请仙仪式上,这条龙好像是头朝下掉下来。

这还真是……

令季不知道说什么好,再看神态自若的钟离,顿时肃然起敬。

神明就是神明,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强大太多了。

那么他作为子民,再扭扭捏捏就不礼貌了。

令季不仅说服了自己,还鼓舞了自己。

很快在三人齐心协力之下,仙祖法蜕被检查完毕,可以运输到黄金屋。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胡桃拍了拍令季的肩膀。

委以重任的令季明白胡桃的意思,只是他在平静下来后有个疑问。

“胡堂主不为帝君的离去难过吗?”令季自觉他被剧透过,知晓岩神没有走,才没表现出太多的悲伤,其他人可不一样。

比如那名年轻的秘书,他就挺难过的,是为不耽误工作,才没有表现出来。

这样一来,胡桃和钟离按照他当前的人设,应当也不知道背后的隐情。

可他们表现出的态度却是如此坦然。

令季想知道为什么。

“生死是常有之事,而且,他老人家也不想见到离了他,璃月就转不动了吧。”胡桃叹了口气,作为往生堂的堂主,自她接手往生堂以来,见过很多称得上永恒的离别。

往往人们在去世时,最担心往往不是自己,而是所关心之人。

所以她想神明,大概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胡桃这时看了眼与她一同过来的钟离,比起令季的所作所为,钟离的一派平静才更奇怪。

不过胡桃无心去探究这些,她换上轻松的语气,对若有所思的令季说,“正是因此,我才觉得帝君他老人家知道有人摸他的尾巴,说不定还挺高兴的。”

这话令钟离也发出一声不明显的轻笑。

奈何令季离得太近,他听着这声笑,耳朵直接红了,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胡桃见好就收,“这样说,帝君他说不定也等着入土为安。”

“此事不宜拖延。”钟离赞同道。

听着钟离的话,令季更加的不好意思,也是在这时门猛地被从外面打开。

“令季先生,不好了,你那位朋友被千岩军抓走了。”年轻的秘书慌张地从外面冲进来,因为太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令季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千岩军终于找到愚人众的把柄,把达达利亚抓了。

但是下一秒他反应过来,别抓的人绝对不是达达利亚。

“慢点说,维克怎么被抓了。”令季让年轻的秘书别那么慌。

年轻的秘书喘着气,把维克被抓的前因后果快速讲出。

“他协助疑似刺杀帝君的刺客逃跑,被千岩军抓了个正着。”

“什么?”下意识的反问,令季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

年轻的秘书以为令季没听明白,赶紧又重复,“维克先生协助刺客逃跑……”

“不是这一句。”令季打断年轻秘书的话,“千岩军怎么能确定,有人刺杀帝君?”

“七星刚刚联合发出的通知,全璃月境内通缉可疑人员。”年轻秘书拿出一份皱巴巴的加急公告,上面虽然没说为什么通缉,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任谁都会觉得和岩神遇害有关。

令季细细地读着公告,大致明白了七星的意思。

发生这么大的事,璃月百姓必然是需要个说法和态度。

这份公告就是用来稳定民心用。

沉下心,令季立刻意识到想凭证据不足,将维克从监狱里带出来是不太可能。

千岩军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可疑人员,必然不会说放就放。

“我们不能出面。”令季作出判断。

“可是维克先生留的联系人是您。”年轻的秘书小心翼翼地说。

令季听到这话,明白为什么年轻的秘书会来找他。

“愚人众接到消息了吗?”令季推测维克把他当联系人,那么愚人众那边可能还没接到他被抓到的情报,假如是这样,那他只能借用月海亭内的愚人众卧底通知。

比起他出面,愚人众那边更好处理这件事。

然而不用这么大费周折,年轻的秘书面对这个问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愚人众已经赶过去了,千岩军用联系人写的不是他们为由,拒不放人。”

这下令季明白他不得不过去一趟。

“钟离先生,胡堂主,还有什么需要协作配合往生堂的事吗?”令季没有立刻走,先对等在旁边的胡桃和钟离问道。

“没有了。”摆了摆手,胡桃能看出令季想抽空过去,“接下来只等将仙祖法蜕送走,我自己留在这里就行。”

为了让令季放心,胡桃打算她留下防止出乱子,并让钟离回往生堂通知留守的仪倌,让他们时刻做好准备,为岩王帝君送葬。

令季纠结数秒后向胡桃道谢。

有胡桃在这里守着,他倒是没有那么担心。

“一会你来做交接工作。”令季在临走前叮嘱年轻的秘书,让他也留在这里,配合之后的交接工作。

安排好所有的流程,令季与钟离一同离开。

令季再出门后向钟离道别,匆匆赶往关押维克的地方。

值得庆幸的是那里并不远,就在出玉京台的必经之路附近。

今天发生的事真多。令季在去的路上腹诽,同时他好奇维克为什么没用锚点越狱,那对他而言很简单,通过系统打开一张地图就可以。

思考这个不那么重要的问题,令季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这件事他必须尽快处理好,不然愚人众可能会借此发难,把事情闹大。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维克先生是刺杀岩神的凶手?”

令季还未走近,就先听到带有至冬口音的辩驳。

“没有证据随意抓人,我们至冬可不答应。”愚人众打扮的至冬人一副今天千岩军不放人,他们就要向璃月七星提出申诉样子。

对峙的千岩军也毫不示弱,“你们大可去找,他是重要嫌疑犯。”说到这里他哼了一声,“再说留的联系人根本不是你们,我凭什么让他和你走。”

“维克先生是执行官大人的朋友,我们是奉执行官之命过来。”至冬人不服气的反驳,还拿出达达利亚亲手批复的文件。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商量。”千岩军看都不看那份文件的说道。

愚人众当场脸就黑了。

气氛当即变得剑拔弩张。

看着这一幕,令季加快脚步,他真觉得再来晚一会,这事就闹到七星面前。

“抱歉,我来晚了。”令季快步走到千岩军面前,“我就是维克写的那名联系人。”说着他拿出工作证,这是当前他能证明身份的唯一工具。

千岩军面对令季工作者,他皱起眉头,“你是月海亭的秘书?”

“是的,我和维克是朋友。”令季坦然道。

“呵,你居然还敢过来!”那名愚人众听到朋友二字,发出一声冷笑,“玩弄感情的家伙。”

这个罪名让令季和千岩军都怔住。

下一秒千岩军满脸的恍悟,自顾自的得出了维克将令季当做联系人的原因。

令季注意到千岩军的变化,再想到他为了钓出月海亭内部愚人众卧底的鱼饵,权衡过后他选择接受这个说法。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们这些外人无关。”令季冷下脸说。

这话引起至冬人的不满,其中有人站出来控诉。

“你说出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愚人众痛心疾首道,“维克先生难得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令季听到这话,有点好奇,便反问了一句,“他以前不和人相处吗?”他以为维克在至冬还有其他的朋友,怎么听这群人说,好像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没人知道维克先生在做什么!他就像是冰原上的熊一样!孤单又冷酷!”说出这句话时,愚人众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在得到那则八卦消息之前,他们都认为维克是那种典型的执行官候选人,没想到冰冷之下还有那样的一面。

强烈的对比之下,他们越发觉得那个叫令季的璃月人简直太可恶了。

“你到底有没有心!”愚人众大声控诉。

这句话饱含感情,不光是震得围观的千岩军目瞪口呆,就连令季都很惊讶。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群至冬人到底脑补了什么故事。

不过从那名愚人众的说辞来看,他们根本没发现那条八卦里的任何异常。

令季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成为八卦主角默哀。

实在是想不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回应道,“我有没有,都不影响维克对我的看法。”

“你!”

愚人众当即捂住胸口,这句话戳穿了他的全部防线。

看着愚人众的崩溃的模样,令季想到被抓住摸神明尾巴的自己。

当时他想必也比这好不了太多吧。

令季这么想着,继续说戳心窝子的话,“他连联系人都写我,而不是你们,这意味着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吗?”

说出这句话时,令季最大的感想就是还好玉京台封锁,周围没有其他人,不然要是这段话传出去,被其他人听见,他大概会被狠狠唾弃。

“你这个小人!”

愚人众彻底破防。

围观全程的千岩军怕他们打起来,站出来挡在令季和愚人众之间。

“你和我进去吧。”千岩军松口让令季进去。

那边愚人众听到这话,立刻不干了。

“不行!我们不同意!”愚人众提出抗议。

另一名千岩军啧了一声,“这是他们两个的事,和你们这群外人有什么关系。”

愚人众又受到暴击。

面对愚人众漆黑的脸色,令季故意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随后跟着领路的千岩军走进关押维克的地方。

“就在这里,你们有话快说。”千岩军板着脸站在羁押室的门口对令季说。

可是令季没有要进去和维克交谈的意思,他直接从口袋里取出一块黄色玉石制成的令牌,那是他和凝光的手下接洽,传递情报的信物。

“这是天权星的东西?”千岩军认出那枚令牌属于谁。

“是的,我是受天权星委托的秘书,我希望和千岩军好好谈一谈。”摆出态度,令季慢条斯理的分析利弊,“维克先生是愚人众执行官的朋友。”

“你们现在不放他们,接下来可能就是至冬的执行官亲自找过来,到那时就真的要七星过来亲自调停。”

千岩军的脸色因令季的话变了几变。

如今帝君遇害的真相尚未明晰,要愚人众抓住把柄,向七星施压,那必然会更加的腥风血雨。

但他们也有他们的顾虑。

“我们不能放他回愚人众,他和那名逃走的可疑人士有关系。”千岩军深知把维克就这么放了,那也是给愚人众话柄。

令季当然也清楚,他沉吟片刻回答,“我会看住他。”

这话让千岩军挑了挑眉,“你们的关系还不错啊。”

“可惜有些事就是没有办法。”令季故作神秘的回应。

千岩军先是扫了眼黄玉制成的令牌,再看令季似乎知道很多秘密,以及维克的身份好像也很有说头……刹那间,他的大脑里出现了一场足足能演几部戏的虐心大剧。

“可以放他出来,只是按照规定,必须有第三方做见证与担保。”千岩军在脑补过后,做出退步。

“往生堂可以做第三方吗?”令季试探性的问。

千岩军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让往生堂做担保,不过鉴于往生堂是有那个资质,所以在疑惑过后,他告知令季没问题。

得到肯定的答复,令季打算等交接完成后,麻烦胡桃过来一趟。

“等会儿我会请胡堂主过来。”令季说完就要走。

“你不进去看看他?”千岩军多问一句。

令季笑着摇头,故意说,“不用了,还是不见我为好。”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向外走。

千岩军叹气过后也向外走去。

待走到门口,令季一眼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钟离先生吗。”同行的千岩军也认出等在不远处的人。

令季稍作思考,改变了主意,比起请胡桃做担保,钟离这边明显更快一点,可以防止夜长梦多,让愚人众抓住间隙去把这件事捅出去。

这么想着,令季朝钟离走去。

“钟离先生还没回去?”令季没有立刻说他想请钟离做担保,先问问他为何在这里。

“正巧路过。”钟离态度坦然,因为他确实是路过。

要不是被这几名至冬人拦住去路,他也遇不见令季。

这边令季也发现那群至冬人挡了路,叹了口气他对钟离说,“可否请钟离先生帮个忙?”

“何事?”

令季认真地回答,“我想请往生堂做担保。”

“是为你那位朋友?”钟离确认道。

“是的。”令季没有隐瞒的必要,钟离之前听过他和年轻秘书的对话。

钟离没有立刻同意,也没拒绝,他只是说,“以普遍理性而论,第三方担保,须有提供质押之物于担保者。”

可以用那个五十四分的圣遗物。

不知为何,令季听完钟离的话不受控制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奈何圣遗物只有维克能用,令季只能另寻他物。

然而令季一时半晌想不出来能拿什么做抵押,实在是没办法,他咨询钟离的意见。

“以你自身如何?”钟离说出他的建议,以一人换一人,才能说是公平。

“他不可能同意的。”

还不等令季给出答复,愚人众先跳出来喊道,“他根本不在意维克先生。”

令季深深看了愚人众一眼,然后告诉钟离,“我同意,以我自身做担保。”说完他很佩服钟离,如果维克出问题,不光是千岩军可以追责他,往生堂也可以用违约状告他。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在愚人众一派震撼的表情,钟离与令季定下了契约。

眼看事情告一段落,令季松了口气,请千岩军去做契约,走程序放人。

这时愚人众看向令季的眼神复杂起来。

令季对此全部无视,专心和千岩军办手续。

不过太久,维克被放出来。

“你和钟离先生先回往生堂。”令季见到维克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和钟离走。

维克没有意见,甚至还有点高兴,他还挺喜欢往生堂的。

但是愚人众无法读心,不知维克的真实想法,他们将他显露出的开心当成见到令季。

一下子愚人众的心痛起来。

可不等他们劝阻什么,维克不知从哪取出一大包以岩神为原型制成的纪念品。

在钟离的注视下,维克将一堆纪念品塞到令季的怀里。

“顺路买的。”维克轻描淡写的说,按照令季的计划,他们最近不要轻易接触,所以今天不顺道给了,那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给他。

维克的想法很简单,可他说的话听在愚人众的耳朵里却让他们捶胸顿足。

太痛了。

愚人众近乎统一地变得难过,从拿出纪念品,到交给令季,全程行云流水,不带任何的迟疑与纠结,这让他们不禁想,在维克从牢房里出来的三十秒里,他想的是能重获自由,还是终于能将礼物送出去。

全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唯有令季不知所措。

抱着纪念品,那毛茸茸的抱枕,雕刻用心的木头挂件,还有贴画剪纸之类的小玩意,明明全是他喜欢的东西,此时令季却觉得像是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迎着钟离带上些许探究意味的目光,令季感觉他在这位神明心里的形象,至此以后要彻底大变样。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