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54章

打翻月光的夏天 顾徕一 5309 2023-12-30 17:54:55

候机厅角落,漆月一个人坐在一丛植物后,从她的视角能看到喻宜之,喻宜之看不到她。

她早来了,甚至比喻宜之还要早,看到喻宜之拖着行李箱走进来,白皙一张脸,像人群中的月亮。

刚才她想抽烟来着,想了想,转去机场小卖部买了包阿尔卑斯。

撕开吃,甜丝丝的味道冒出来,一个路过的双马尾小女孩盯着她嘴看。

漆月觉得好玩,逗她:“想吃吗?不怕蛀牙了要去看医生的话就给你。”

小女孩奶声奶气:“想。”

这时一个年轻女人匆匆走过来,在小女孩背上一拍:“一个人瞎跑什么!让你不要随便跟什么人都说话!”

瞥漆月一眼,那眼神绝说不上友善,牵着小女孩就走。

漆月吊起嘴角。

无所谓,她这样的女混混,早已习惯这样的目光了。如果是喻宜之坐在这里,小女孩妈妈应该会欣然接受喻宜之给的糖吧。

她又远远望了眼喻宜之,对着电脑打着字一脸淡定。

她“啧”一声,最不爽的就是这个——怎么着,喻宜之笃定了她会来是吗?

其实连她都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也许,那月亮一样的房子寄托了她全部美好的想象。

哪怕她不怀念喻宜之,却也怀念那个会抬头看月亮的自己。

但喻宜之的淡定令她火大。

喻宜之,你还以为你很了解我么?

老子还就不去了!

漆月踢一脚行李箱,嚼碎了嘴里的阿尔卑斯。

******

喻宜之一直等到登机提示广播响起,又拖了一会儿才过去,排在队伍最后一个。

漆月没有来。

她买机票时已经在网上办了值机,两个座位挨着,她坐靠窗那一个,身边座位空着。

直到关舱门前最后一刻,一个金发的身影才匆匆跑进来,行李箱放上去,大剌剌往那空座位上一坐。

所有人都看她,一是因为她动静太大,二是因为她那张脸又美又野的实在很吸睛。

她靠着椅背说:“喻宜之,老子看到你在笑了。”

喻宜之对着电脑:“我没有。”

眼睛却忍不住柔和的弯起。

漆月:“你怎么知道老子正好办了护照和签证?”

钱夫人有项目要去英国考察,本来邀她同行,后来钱夫人忙,又暂且搁置了。

喻宜之瞟她一眼:“就像我以前总会知道你受伤了一样。”

“我对你的关注,比你以为的多得多。”

******

飞机轰鸣着在跑道上奔驰,升空时漆月一抖。

喻宜之冰凉的手指,伸进她掌心,握住。

漆月:“喻总,老子跟你来出公差,你别对老子耍流氓。”

喻宜之:“防止你晕机而已。”

漆月每次晕车,吃药都没用,喻宜之凉凉的手指是她最好的药。

漆月也怕晕机,暂且不再挣扎。

窗外变作茫茫云海,好像载着她们共同去往不设限的未来。

喻宜之握紧漆月的手。

她曾一度以为她可以像这样,带着漆月挣开泥沼、飞上天。

******

打车到预订好的酒店,漆月心想:妈的齐盛集团真有钱,出个差都给员工订五星酒店。

喻宜之在跟前台交涉,她只听懂零星几个单词说“一张床”“两张床”什么的。

她拽拽喻宜之西装下摆:“你在跟他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两张床的标间,要大床房。”

“喻宜之,都说了我是来跟你出公差,你怎么尽想着占我便宜呢?”

喻宜之瞥她眼:“现在不都是你占我便宜么?”

“……反正我不跟你睡!”

但喻宜之冲前台点点头,意思一切照旧,漆月急了:“你怎么还是要大床房呢?欺负老子英语不好是吧?”

喻宜之点头:“就欺负。”

“我k。”

“不满意的话自己回去学英语。”

“我闲的吧我!”

为什么喻宜之从高中开始就利用一切手段逼她搞学习?

喻宜之从前台拿过房卡,漆月拖着行李箱跟在她后面碎碎念:“反正我不跟你睡,你自己去睡沙发。”

“你心虚什么?你来睡我的时候,也不是没跟我睡一张床。”

“……喻宜之你不是文雅人么?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直接。”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以前喻宜之刚回K市,她只想在喻宜之身上肆虐报复,把喻宜之折腾到一点体力都没有后,在喻宜之床上睡一觉,第二天一早拍拍屁股走人。

而现在,在喻宜之说出“后悔”那两个字后,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睡在同一张床上,总感觉会有什么温情脉脉的东西冒出来。

喻宜之把房卡在她眼前展开:“看清楚,两张。”

……哦喻宜之开了两间房啊。

漆月跟在她身后默默不说话了。

那时已经比较晚了,两人各自回房休整,漆月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喻宜之来叫她吃饭,只好去敲喻宜之的门。

喻宜之拉开房门,穿一件香槟金的真丝睡袍显得格外妩媚,不过喻宜之这么个明白人怎么总系不明白腰带呢?导致领口都大敞着,一头还在滴水的墨色长发掉进领口,水珠顺着胸前的白皙不断往下滑。

原来喻宜之刚才在洗澡。

漆月不自然的转开眼神:“喻宜之,老子饿了。”

喻宜之让开门口:“进来吧。”

漆月急了:“不是那个饿,是真饿了!”

喻宜之看了她眼,用那种“你怎么成天在想瑟瑟的事情”的眼神,漆月:“老子……”

就被喻宜之攥住手腕拉了进去。

手上还沾着点水,滑滑的,刚才应该用的是酒店沐浴露和洗发水,身上有种很新鲜的香味,又有一股漆月熟悉的体香,顺着那陌生香味钻出来。

漆月被她一攥差点亲她额头上,赶紧躲开。

喻宜之走到行李箱边蹲下,连露出的一截脖子都诱人,站起来时手里拿着两盒自热火锅:“知道你喜欢吃中餐,但这附近中餐馆都挺烂的,我带了。”

……哦喻宜之叫她进来还真是吃饭的啊。

喻宜之不喜欢房间有味道,窗户开的很大,深秋的风徐徐吹进来,晚霞把天边染成粉紫色,又渐渐变成灰色。

夜幕降临。

两盒自热火锅放在桌上逐渐咕嘟咕嘟开始冒泡,等加热期间,喻宜之坐在书桌前工作:“奶奶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人照顾了,你不用担心。”

漆月:“知道,奶奶跟我说了。”

从十七岁开始,喻宜之对漆红玉就比她这个孙女还细心。

漆月有时候想,也许就因为这样,她对喻宜之总没狠下最后的心。

她一个人蜷在单人沙发上,拿手机看一个很沙雕的动画。

看了眼喻宜之的背影,把音量调低。

喻宜之:“你可以把声音调大一点,不影响我。”

漆月:“谁怕影响你了,是我自己觉得这动画片太傻了。”

喻宜之:“傻你还看。”

她合上电脑走过来,坐到漆月的单人沙发边,俯身,头发上的一滴水滴在漆月手背上。

“是什么动画?”

“你别管。”让喻宜之发现她在看这么沙雕的动画,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喻宜之指着屏幕:“这是一颗红豆么?”

“是啊。”漆月忍不住笑起来:“它最大的梦想就是被人吃掉,但总是不成功。”

她一手横卧着手机,喻宜之的手包住她手,轻按一侧音量键,帮她把动画声音调大,又放开。

“这是谁?”

“奶茶里的珍珠,那颗红豆的好朋友。”

“这个呢?”

“枸杞,随时都端着它那个保温杯,超级老干部的。”

放到搞笑情节,漆月觉得自己笑声嘎嘎嘎的像鸭子,没办法这动画虽然有点老了,但她就是爱看到可以一直看。

一侧脸,发现喻宜之目光柔和的盯着她。

“怎么了?”

“没怎么。”喻宜之眼神落回屏幕上。

“喻宜之。”

“嗯?”

“你以前从来不陪我看动画片的。”

“现在陪,行不行?”

沉默一瞬。

漆月锁屏手机,从沙发里挤着站起来,留喻宜之一个人坐在里面。

“不行,太晚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她走到桌边揭开自热火锅盖子,搅一搅:“好像好了。”

喻宜之走过来。

两人对坐,喻宜之把豆皮夹到漆月碗里,漆月把木耳夹到喻宜之碗里。

很沉默的一顿饭,像两个无话可说的陌生人。

可她们又对彼此的饮食习惯了如指掌,七年前的亲密浸入血脉。

吃完后喻宜之站起来:“帮我把垃圾带出去好吗?”

“哦,好。”

漆月一个人开门出去。

一开始还以为喻宜之洗澡换睡衣是为了勾引她,但喻宜之并没有留她。

当两人的关系开始渐渐掺杂回感情相关的部分,她们反而不会恣意亲密了。

回到自己房间,漆月推开窗。

她并不知道的是,喻宜之在隔壁房间,也抱臂站在窗边。

同样的一阵晚风,吻过漆月的脸又吻过喻宜之的脸,或许有那么一瞬,她们甚至闻到了彼此身上的味道。

但没有人向隔壁搭话,直到两人默默关上了窗。

******

刚才吃饭时喻宜之说了明天的安排,一早就要出发,让漆月早点休息。

换了个陌生环境,漆月却不怎么睡得着。

她靠在床头继续看沙雕动画。

看了半集,退出来,打开微信。

黑名单里,喻宜之静静躺在那里。

想了想,把喻宜之放出来了,发了个动画片的链接过去。

等了五分钟,喻宜之没回应。

漆月撇撇嘴。

以前喻宜之工作忙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人抱着手机缩在木板床上玩,喻宜之有时要听上级反馈的语音意见,总是带着耳机。

漆月觉得无聊的时候,望着她背影,也不叫她,就给她甩一排表情包过去。

【(天线宝宝】

【(草泥马吐口水】

【(尖叫鸡】

【(放饭啦众鹅狂奔】

……

喻宜之总会发出一声轻笑。

然后给她回:【(爱心(爱心(爱心】

以前她对喻宜之很肆意,因为知道喻宜之无论怎么忙,都不会觉得她是一种打扰。

现在两人早不是这种关系了,但喻宜之没回她,她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想了想,爬起来去隔壁敲门:“喻宜之?”

没动静。

漆月继续敲:“喻宜之?”

喻宜之终于来开门:“什么事?”

一张脸几乎是惨白。

漆月吓一跳:“你怎么了?来大姨妈?”

喻宜之的体质是偶尔痛经偶尔不痛。

喻宜之摇头:“没。”

“那怎么了?”她直接挤进门去,看到大床上被子枕头凌乱,显然刚才喻宜之没工作在这睡觉。

喻宜之跟进来:“胃有点疼而已。”

有点?而已?

妈的床单上都是喻宜之的汗。

“怎么会突然胃疼?”漆月反应过来:“刚才的自热火锅?”

两盒都是麻辣味,喻宜之没那么爱吃辣,爱吃辣的是漆月。

想跟漆月吃一样的吧。

可能她自己也没料到最近酒喝太多,胃已糟到了如此地步。

“喻宜之,我就在隔壁,你通知我一声会死是不是?”

“不用麻烦,忍会儿就过去了。”

“好,那你一个人慢慢忍吧。”

漆月冷笑一声,摔门绝然离去。

******

喻宜之性子太独这事,漆月是从谈恋爱一开始就发现了的。

结合喻宜之那样的成长经历,漆月也能理解。

她无处次跟喻宜之说,发生什么事要跟她讲,喻宜之也总是点头。

直到有一天,喻宜之报了个纸箱回家:“我辞职了。”

漆月吃了惊:“为什么?”

“觉得公司太小了,我现在有点经验了,想去更好的平台。”

“那好啊喻宜之。”漆月开心起来:“你趁机休息一段时间,我们好好玩玩。”

直到半个月过去,有一次漆月跟大头她们聚会。

大头带了个女孩,大家都起哄。

大头:“别嗷嗷了,这是祝哥的远房表妹,现在在K市上班。”

“上班族?”漆月叮嘱她:“别让你同事知道你跟我们这种人走很近。”

女孩笑笑:“你们这种人怎么了,我觉得你们比一些看着人模狗样的强多了。”

亮哥喝口酒:“怎么说妹妹?你这是有故事啊。”

“不是我,是我们公司一同事。”

“也不能说是同事,因为人家还是实习生,长得特漂亮,刚进公司就被我们总监盯上了,猛追人家。”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总监在老家老早结婚了,他一看这事暴露了追小姑娘追不成了,就把小姑娘叫到他办公室,不一会儿小姑娘出来了,总监铁青着脸,叫秘书进他办公室收花瓶,我们一看,总监额头都破了,自己匆匆就去医院了,估计小姑娘拿花瓶砸的。”

“那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还不是很明显?就大白天,我们那么多人都在外面大办公室上班,他也敢哦。”

“我k。”亮哥问:“那后来呢?报警?”

“报警是报了,但什么都还没发生,没证据,公司又怕闹出丑闻,有心把这件事压下来,把小姑娘开除了。”

“啊?不是开除总监?”

女孩一脸无奈:“总监能帮公司拉客户赚钱啊。”

“这他妈什么破公司。”

漆月问了句:“你在哪个公司?”

女孩报了个名字,大头脸色一变。

漆月站起来就走。

亮哥敏哥还不明所以:“怎么了?她突然肚子疼去厕所?”

漆月骑摩托车狂飙回家,一路不知被多少辆车按了喇叭:“怎么骑车的?找死啊?”

她冲上楼梯时溅起一地灰,一把推开陈旧腐朽的木门,喻宜之正坐在书桌前编辑自己的简历,被她一把攥住手腕扯起来:“你他妈为什么不告诉我?”

喻宜之低声:“别吵到奶奶。”

漆红玉声音从她房里传来:“阿月,你别跟小喻吵架,小喻平时够让着你了。”

漆月压低声音,喘着气,每个字都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你他妈为什么不告诉我?”

喻宜之反而很平静:“你怎么知道的?”

漆月甩开她:“老子去教训他。”

喻宜之追上挡在她身前:“我不告诉你,是因为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觉得老子拿他没办法?”

喻宜之摇头:“我知道你有办法,然后呢?为了这种人,把你自己的人生也搭进去?”

漆月低吼:“搭进去就搭进去!”

“那我呢?”

漆月红着眼睛瞪着喻宜之。

“那你就希望我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你被人欺负?”

“不会眼睁睁。”喻宜之:“我自己会解决他的。”

“你怎么解决?”

“等我有更高的能力,爬得更高以后。”

喻宜之的这番话无从验证,因为不久之后,她们之间就发生了漆月至今不愿想起的那件事。

喻宜之一走了之,拍拍屁股去了她一直渴望的卡迪夫大学留学。

漆月恨死了喻宜之,不知在梦里掐死过喻宜之多少回,但一码归一码,她也没打算放过那总监。

在出了喻宜之那件事后,总监行事越发鸡贼,喻宜之走了后她也没轻举妄动了,私下联系了那公司的不少女员工,但并没有收集到任何真能给总监定罪的证据。

漆月烦的不行。

大概三个月以后,当她又一次联系那公司的一名女职员时,女职员在电话里压低声音也难掩兴奋:“你没听说吗?”

“什么?”

“总监被开了!”

“这么突然?不是说他很能帮公司赚钱么?”

“对,但是他不知怎么得罪了我们国外的一个合作商,对方挑明不愿跟他合作。那个国外的公司很牛的,跟国内圈子里很多公司都有合作,现在那总监也不可能再找到工作了,灰溜溜回老家去了,听说老婆也要跟他闹离婚。”

漆月心里有点预感:“哪儿的公司?”

“英国,老板是卡迪夫大学建筑学院毕业的,很有名的。”

有没有这么巧?

是喻宜之动的手吗?

因为那时她已跟喻宜之全无联系,所以无法求证。

******

从喻宜之房间跑出来后,漆月脑子里乱糟糟全是这些往事。

为什么喻宜之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一样,什么都不告诉她、什么都不找她帮忙?

她狂奔出酒店,在大街上搜寻二十四小时药店。

终于她找到一家药店,冲进去,对着金发碧眼的店员哑口无言。

中学时学的那点英语早就还给老师了,胃药怎么说来着?

她心里急,慌忙掏出手机找了个在线翻译软件,输了半天,才算描述清楚喻宜之的症状,店员给她拿的药又需要填表登记,她又一个一个单词查了半天,好不容易填好。

往酒店跑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喻宜之苍白的脸。

又匆匆到前台要了杯热水,总算让喻宜之吃了药。

喻宜之借着药力睡下后,漆月蜷在之前那张单人沙发上,借着旁边的一盏立灯,远远望着喻宜之的睡颜。

她俩以前在一起时,她好像总是比喻宜之先睡着,所以很少有机会看喻宜之睡觉的样子。

喻宜之睡着的时候,跟清醒时还挺不一样的。

清醒时,一张脸清冷里透着坚决,感觉什么事都能解决,是那种人人最想要的合作伙伴。睡着时眉头却皱起来,让那张脸上流露出一种脆弱。

喻宜之明明那么单薄。

漆月盯着她眉心的褶皱发愣,她在想:喻宜之遇到什么事都不愿意找她,是觉得她很没用吗?

就像七年前,喻宜之什么都没对她说,选择一走了之。

喻宜之睡了一会儿,睁开眼,小声叫:“月亮。”

漆月撇过头:“跟你说了别那么叫老子。”

“好,漆月,你过来。”

漆月磨磨蹭蹭,说不清自己被触发了什么情绪,眼眶微红,并不想让喻宜之看到。

其实喻宜之不是不知道她是爱哭鬼,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看电影也哭,有时候跟喻宜之吵架吵不过也哭,有时候在床上也被喻宜之弄哭。

倒是喻宜之,看起来文文弱弱,却从来不哭。

但现在,两人的关系早不一样了,漆月不再想让喻宜之看到她的这一面。

喻宜之:“过来,我没什么力气,别让我起来拉你。”

漆月只好过去。

“上来,陪我躺会儿。”

漆月不动,喻宜之放软了声音说:“我生病了。”

漆月脱了鞋又脱了外套,最后的倔强是背对喻宜之躺下。

喻宜之从背后环住她腰:“担心我?”

“放屁。”

喻宜之笑了一下:“我好多了。”

漆月:“真的吗?”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喻宜之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嗯,真的。你很能干,漆月,比我想象的还能干。”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胃疼的,那你就可以早点去帮我买药了。”

她轻轻扳着漆月的肩,让漆月转过来,额头抵着额头,像以前无数个夜晚,两人挤在漆月的小木板床上入睡时那样:“是我不够相信你。”

“我错了,嗯?”

喻宜之的声音很悠远,像在说眼前的事,又像在说很久以前的事。!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