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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你好像我崽崽妈 天地皆入梦 9165 2023-12-30 17:43:01

深夜,仙御华府整片区域只有路灯的光芒,正是好眠的时间,某座别墅中,忽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守在床边的小狗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警惕地抬起头,随即像被吓到似的,身体趴伏在地上,呜咽呜咽的叫。

床上的女孩顿时醒过来,害怕的跳下来,抱住它。

“嘘——”

黑暗中十分安静,小女孩和抱在怀里的狗同时竖起耳朵,寂静中,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楼梯的方向传来,越来越近。

很快,拍门声“啪啪”不停。

“甜甜,狗又叫了是不是?它为什么一直在叫?”女人醉醺醺的声音带着愤怒,拍在门上的手一下比一下重,“不要叫它再叫了!我要疯了……甜甜,妈妈好累,不要让它吵我,我求求你!”

门的女孩一下子掉下眼泪,小声的说:“没有妈妈,苹果没有叫。”

门外的女人仿佛听不到她的声音,她手臂撑在门上,平静几分钟,忽然间发癫似的怒吼,“都说不要让它吵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听不懂!吵死了!!”

“我要崩溃了,哈哈,好痛苦……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女人大哭起来,一下一下拍着门,哭声凄厉,“我没有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好好睡一觉,放过我吧。”

“呜呜。”

门内,女孩紧紧抱在怀里的小狗一阵一阵呜咽,女孩紧紧捂着嘴,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哐!哐哐!”

拍门声很快变成砸门,动静越来越大,女孩吓得把头埋在起来,只有从小狗身上传来的温度给它一丝慰藉。

“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恨我吗?你是不是恨我,为什么你要折磨我?就因为我留下你,没有让你跟你父亲吗?啊!你说啊!”门外,女人的脸逐渐狰狞,喉咙里传来“嗬嗬”的冷笑,“滚,你们都给我滚!我明天就要把你的狗丢出去!”

不要!

妈妈不要!

女孩颤抖得像一颗风中的小草,颤巍巍的躲藏在不堪一击的堡垒中,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声音消失,女孩怀里的狗哼哼唧唧地用鼻尖碰碰女孩的手臂。

“我没事,

我还好。”女孩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她抬起头,抹了把眼泪,捧着小狗的脑袋亲亲,“苹果,我不会让妈妈把你丢掉的,我们这就走!”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从桌上拿起牵引绳,背起书包,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二楼阳台往下有一条铁质楼梯,爬着蔷薇,盛夏的时候会开满粉色的花,那时候她穿着裙子跑下来,感觉自己像童话中的公主一样。

而亲手给她栽下蔷薇花的两个亲人早已失去爱,她的妈妈渐渐变成她不认识的人。

齐芮甜深吸一口气,又抹了把眼泪,目光逐渐坚定,看着黑漆漆的夜晚。

“没什么好怕的,这里一点都不恐怖!”齐芮甜用小小的声音安慰自己,对苹果招招手,说,“而且有你在,你知不知,鬼怕狗呢,你是一条勇敢的狗狗,它们肯定不敢靠近我们!”

“当然,妈妈身上那只鬼不算,那个比较厉害!”

两只耳朵耷拉下来的金毛幼崽“嗯嗯”叫,摇着尾巴一蹦一蹦的下楼梯。好在楼梯的高度适合孩子,对幼崽犬来讲非常友好,只是女孩走得极为小心,一条楼梯下了五分钟。

直到她终于做贼般从自己家的别墅跑出来,站在路边,心里又开心又难过。

“我们要去哪里呢?”女孩小声的说,她牵着金毛幼崽,孤独的走在安静的路上,一边走一边哭,害怕极了。

她不知走了多久,忽然路边草丛中传来“嘻嘻索索”的动静,女孩吓了一跳,死死地定在原地。

路灯下,白日美丽的花园景色在夜晚显得格外阴森,树影摇晃,奇怪的声音在林中响动,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奔跑。

女孩吓得浑身僵硬,不敢动,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喉咙里发出抽噎声,她的委屈一旦开口,决堤般涌出来,一边哭一边打嗝。

“我嗝对不起,我路过,嗝,别,嗝,对不起,呜……”她被吓得腿软,话说不清楚,跪坐在地上,摇着尾巴的金毛幼犬抬头,舔她的脸。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舔,有,有鬼啊!

女孩抽抽搭搭的哭,听到草丛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好像有庞然大物从黑暗中一步一步爬出来,直到它长着锐利尖甲的爪子扒开草丛,充斥着垂涎的黑色眼睛紧紧盯着颤抖的女孩,像看到

绝世美味一般激动的皮毛炸起,它的爪子紧紧握在一起,盯着猎物,鬣狗般带着同伴一跃而起,冲出草丛,喉咙里发出深沉的吼叫。

“叽!!”

*

清晨,阳光穿过玻璃窗,落在凌乱的客厅。

酒瓶东倒西歪,没有倒干净的酒水浇在地面和地毯上,空气中酒水的味道熏得人头昏脑胀,一个面色苍白,身体枯瘦的女人呻吟着从沙发上张开眼,无力的抬手揉揉额头,低声道:“我又在客厅睡的?”

“几点了,甜甜,甜甜?”她挣扎地坐起身,用沙哑的嗓音喊道。

空荡的看起来有几分腐朽味道的别墅回荡她的声音。

“我一定是喝太多了,谈昭云你不是发誓再也不喝酒,你要好好照顾甜甜……”她自言自语,跌靠在沙发中,表情露出一抹脆弱,痛苦道,“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别墅更加寂静,窗外阳光灿烂,但屋里的空气仿佛被密不透风的纱帐遮住,阳光艰难地挤进来,落在地上,本来看着无比温柔的阳光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变得跟夜晚的月亮一般冷白。

女人没有发现这一点,她像一棵枯黄的野草,孤独的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盯着空气中飘浮的尘埃,直到远处传来一声狗叫,谈昭云整个人怔住,像有人在她耳边重重撞响青铜钟,她精神一振,看向墙上挂着的表。

十二点。

谈昭云瞳孔紧缩,猛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往楼上爬。

“甜甜,甜甜呢?”

她心里有些恐慌,以往这个时候,甜甜会叫醒她,让她吃面包和牛奶,想到这谈昭云心里的痛苦猛地加深。

她明明是妈妈,却让女儿照顾自己。她对不起甜甜,都是她的错,她努力再改,不要变成这种浑浑噩噩的模样,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甜甜?”

谈昭云冲过来,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叩响女儿的房门,门内无人响应。谈昭云站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忽然紧紧咬住牙,手掌不受控制的“砰”拍在门上,表情阴暗。

人呢?!

你们这些该死的人呢!

从指腹传来的剧痛让她一瞬间回神,被盈满心头的气愤笼罩的谈昭云脑中刹那闪过一个念

头。

“她不会疯了吧……”

谈昭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思绪逐渐放空,忘记自己为什么上楼,只呆滞地站着,满脑子被自己疯了的想法占据。

不,她疯了的话,甜甜怎么办?

可是甜甜怎么可以有一个疯子妈妈!

是她的错,她照顾不好甜甜,她是个废物,她的存在只会让甜甜痛苦!怎么办,她该怎么办!谁能救救她?!

“啊!!”

谈昭云捂着头,愤怒地尖叫,犹如一头困兽被逼进死路。

“那就去死吧。”

温柔的诱哄声从虚空中传来,冲入谈昭云耳中。

去死?

对啊……死了,一了百了,再也没有痛苦,再也不会让甜甜难过,对啊,是的,就该这样做!

谈昭云忽然露出解脱的笑,像被操纵似的一步一步走到二楼栏杆旁。

金色水晶灯布满灰尘,悲哀的看着狼藉的客厅。

凌乱的客厅也曾繁华洁净,无数名流在此做客,往来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而如今,繁华如梦,往日如梦。

谈昭云,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你活该去死!

尖锐的声音在她脑中回荡,催促她一了百了,嘲笑她一事无成。

是的,她一事无成,忙碌大半辈子,竟然什么都没有——不对,她还有甜甜!她还有甜甜,她的宝贝女儿还不到十岁!

谈昭云猛地张开眼,看着自己跨在栏杆上的腿,吓出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坐上来的?!

“哈……”

谈昭云整个人僵坐着,浑身失去知觉,恐惧的看着自己垂下的腿,在一点点,她就会从这里跳下去——救命!

“我动不了,救我,甜甜?”谈昭云吓得颤抖,眼泪夺眶而出。

在她身后,阴暗中忽然钻出一抹黑色的雾气,它狰狞地扭动,紧紧盯着谈昭云的后背。雾气化出一张人脸,他得意的冷笑,雾气化成手掌,冲向谈昭云。

只要这一掌,他离成功又进了一步,哈哈——哈?

黑雾中的人脸惊愕的看着自己突然消失的手掌,震惊的低头,和一双黑豆

眼对视。

“叽!”

温嗯嗯一号抬起浅黑色爪爪,捧着腮,兴奋的张大嘴。

好吃的好吃的!

给老大带回去!

好耶!

*

杜悠然放下手,看着四只温嗯嗯着急地往家的方向跑。

“不下来?”她对坐在栏杆上的女人说。

“……哦,好。”谈昭云发现自己能动了,连忙从栏杆上爬下来,腿软的趴在地上,满心后怕,按着心脏位置。

杜悠然看了眼时间,对谈昭云点头,转身就走。

“等等!”谈昭云连忙抬起手,想拦下这个突然出现在她家里救了她的女人,还想问问她刚刚那个黑雾是怎么回事,还有她为什么会在自己家里。

谈昭云心里问题太多,对上女人冷漠的眼眸后,不由咽下口水,“我,我请您喝杯茶。”

杜悠然环顾她的家,微微皱眉,“不必。”

她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慢悠悠道:“仙御华府九号,把你女儿领走。”

谈昭云:“……好!”

杜悠然一瞬间回到二楼卧室外的阳台,捧起桌上没看完的育儿书。院中,四只打猎回来的阴灵兴奋的冲进来,而它们的身后,遥远的路上,一个女人踉踉跄跄走出来。

“有客人。”杜悠然对温辞说。

温辞一觉睡到自然醒,醒后洗漱吃了杜悠然拿来的早餐继续躺在床上,正沉迷游戏的她愣了下,反问:“客人?”

杜悠然往下看了眼,预估道:“十分钟后,她会来按门铃。”

十分钟!

温辞连忙起身,拿起睡袍穿在身上,踩着拖鞋跑到杜悠然身边,跟她一起低头往下看。

“是谁呀?”隔得有些远,温辞不认识。

温辞不认识,杜悠然虽然跟她说了话,但也不认识,她想了想,说:“客厅那孩子的妈妈。”

“那孩子?”温辞大大的眼睛满满的问号,“哪孩子?”

为什么她们的客厅里会有孩子?

“你的灵捡的。”杜悠然看她忙碌的跑向浴室,抬步跟上去,解释道,“那孩子昨晚在路上闲逛,身上有残留的魔气,被阴灵感知,它们把她带

回来给你吃。”

事实上昨夜在女孩身上得到的魔气已经被温辞肚子里的宝宝吃掉了,一点不剩。

“我不吃小孩啊!!”温辞从浴室的抽屉中取出发夹,将头发盘起来,踮脚亲了口杜悠然的嘴,“所以你刚刚出去就是找她妈妈?”

发现了?

杜悠然有些惊讶,一来一回两分钟的时间,温辞一直在玩游戏,没想到竟然看到她出去了。

“她母亲身上魔气很重。”杜悠然讲,跟在温辞身后,一出门遇到四只仓鼠。

“叽!”

“叽叽!”

老大老大!我们来上供啦!

温辞蹲下来,捧起他们,四只温嗯嗯排排坐,被它们吞噬的魔气散发出来,向温辞的方向飘。

啊啊啊好黑啊!!

温辞表情一变,下意识往后退,撞在杜悠然怀里,“这个东西怎么吃呀!”

谁能对着它张开嘴啊!

杜悠然弯起嘴角,没说话,歪过头看着温辞脸上的表情。

你还笑!

“快帮帮我。”温辞着急的跺跺脚,怂兮兮地退后。

“好不容易得到的魔气。”杜悠然拍拍她的背,笑道,“不想吃?”她出手,温辞吃的就不是魔气了。

“来,啊——”杜悠然低声道。

看着缭绕的黑雾,温辞深吸一口气,表情沉重。

崽崽,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呀!

就当是黑色巧克力,没错,巧克力巧克力,雾化巧克力!

温辞疯狂做心理暗示,大义凛然的张开嘴巴。

空气中,被阴灵控制的魔气忽然向着温辞冲去,疯狂的涌入她——肚子中。

张大嘴巴的温辞:“……”

???

杜悠然:“噗。”

温辞:“……”

“你完了,我跟你讲!”温辞撸起袖子,愤怒地说。

有人必须血溅当场!

温辞狠狠的拍在杜悠然手臂。

“啪。”

杜悠然捂着根本没感觉到力量的手臂,后知后觉开口。

“啊。”

“好痛。”

“你

好烦!”温辞哭笑不得,装不出严肃表情,“太不给我面子,都不装得像一点。”

杜悠然低下头反思。

想到客厅还有人在,温辞瞥了眼杜悠然,哼了声,下楼,杜悠然口中的孩子不在客厅,在院子里玩,除了她,还有两只狐狸和一只胖嘟嘟的金毛幼犬,以及一只瘫在游廊上的鼠饼。

“这里这里!”

齐芮甜举起手里的球,对着蹲在她脚下的三只犬科动物晃晃,然后她铆足力气,将手里的球丢出去。

“苹果冲鸭!不要输给萨摩姐姐和哥哥!”齐芮甜兴奋地说。

“汪!”

已经比女孩小腿高的金毛颠颠的跑出去。

“咦,你们怎么不动呀?”齐芮甜蹲下来,摸摸“萨摩”的头,说,“多运动才会健康哦。”

“萨摩”姐姐:“……”

“萨摩”弟弟:“……”

温辞:“……”

杜悠然抱起手臂,缓慢地说:“这两只萨摩很可能瞧不起金毛,不想当它长辈。”

“萨摩”羞愧的把头埋起来。

温辞:“……咳。”

“你好。”她扬起笑容,对着女孩招招手,“不好意思,我起得比较晚,不知道你在。”

看到温辞,齐芮甜愣了下,不好意思地握着双手,小声说:“对不起,温辞姐姐,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在你家过夜。”

“没有关系,你是离家出走了吗?”温辞对她招手,让她进来,“吃饭了吗?”

齐芮甜看了眼杜悠然,点点头,“杜姐姐给了好好多好吃的,谢谢温姐姐。”

竟然叫我姐姐呢。

温辞让她坐在沙发上,笑着问她:“你认识我呀?”

“嗯!”齐芮甜点头,开心地说,“我们班上的同学都认识你,我们都喜欢你。”

“谢谢。”温辞笑起来,她没单独跟上小学年纪的小孩相处过,心里有些尴尬,表情倒是淡定,心想先给她拿零食,再播放一个动画片给她看好了,她妈妈很快就过来了。

温辞拿起遥控器,点开之前没看完的动画,齐芮甜歪歪头,说:“姐姐我们小学生现在不喜欢看这个,我的同学喜欢看《情深难就》,是讲一个

平凡的女孩穿越到古代跟皇子谈恋爱的故事!”

温辞:“哇哦!听起来不错呢!”

“可我觉得有点傻。”齐芮甜一副小大人的表情,摇摇头,“我觉得应该提高小学生对事物的鉴赏能力,这部《网剧》布景粗制滥造,剧情糟糕一塌糊涂,所有人演技都不在水平线上,只能哄哄小学生了。”

温辞:“哇……哦!”

“不错。”杜悠然嘴角勾了勾,抬手将剥好的橙子分出两半,一半递给齐芮甜,一半撕成小瓣放到温辞唇边。

温辞立刻接过橙子,放进嘴里,对杜悠然露出“这有孩子呢”的表情。杜悠然自然的放下手。

“温姐姐,你和杜姐姐好甜呀!”齐芮甜笑着说,“你们一定要幸福下去!”

温辞心里震惊,心想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啊!

她跟齐芮甜不知不觉聊了起来,直到杜悠然开口说了句“她母亲到了”,齐芮甜吓得站起来。

“不要怕。”杜悠然说,“她没事了。”

齐芮甜惊讶的看向杜悠然,显露出孩子的脆弱,“姐姐,你知道我妈妈,她……”

“甜甜!”谈昭云惊讶的看了眼开门的女人,但她顾不得这么多,着急的跑进来。

齐芮甜眼一红,连忙冲出去。

“妈妈!”

“吓死妈妈了,还好你没事,都是我不好。”谈昭云一路走来,心情无比轻松,越想越觉得自己这半年来不对劲,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妈妈,你真的好了?”齐芮甜紧张地看着她,看了看左右,小声道,“你身上的鬼,没啦?”

谈昭云吓了一跳,摸摸自己,“鬼?”

“谈老师?”温辞惊讶地看着院子里形销骨立的女人,震惊她怎么这么狼狈,笑道:“甜甜是你的女儿?”

“温辞?”谈昭云同样震惊,看看温辞,又看看她身后的杜悠然,转过头,又看向给她开门的“妲萋”,满头问号。

齐芮甜仰起头,呆呆地想,这不是妲萋吗,她什么时候来的?

“进来说。”杜悠然讲。

三分钟后,杜悠然温辞和谈昭云对坐,胡萋萋带着齐芮甜在院子里玩狗,玩着玩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趴

在门口偷听,旁边跟着趴下一只狐狸头。

“没想到,竟然是你们救了我。”谈昭云想到刚刚的事还有些发抖,捧着热水,深深叹气。

“我记得您结婚后基本退圈,生活一直很幸福。”温辞怀疑地看着谈昭云,如果不是她的面孔仍然美丽,根本无法把这张憔悴的脸和曾经大荧幕上自信美丽的女人看成一个人。

“五年前,我是很幸福。”谈昭云艰难地开口,“我和前夫未婚生子,直到甜甜五岁才结婚,可是结婚后,我前夫多次出轨,我刚开始还期盼他能回头,可是多次被伤害后,我再也无法忍受,打算离婚。”

“但是当我提出离婚后,我的丈夫却一改常态,苦苦哀求我,这段残破的婚姻折腾了很久,直到半年前,我和他才领了离婚证。”谈昭云嗤笑,“我本以为离婚后能出一口恶气,因为他为了不跟我离婚,甚至跪下来求我,没想到离婚证到手后,他没事人一样,倒显得我格外狼狈。”

出轨啊……温辞想到骆薇,摇摇头。

“我知道你想问我,明明我之前事业挺成功,为什么活成这样是不是?”谈昭云自嘲一笑,皱起眉,“今天以前,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丈夫是家中幼子,跟我结婚时跟家里一刀两断,所以我一直支持他创业,结婚以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而我却屡屡不顺,大家都以为我淡圈,但我为了争口气坚持复出,可是就是接不到工作!”谈昭云咬紧牙关,声音渐渐有些愤怒,“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我看不到光明而伤害我的人越过越好!那种无力痛苦的心情让我渐渐自怨自艾,我每天沉浸在这种情绪中,越来越不像自己。”

温辞:“咦?”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谈昭云。

“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明明我结婚前在圈中也算闯出来的人,竟然连复出的机会都没有,接的本子全部被人截胡不说,代言广告,没有一个成的。”谈昭云喃喃道,“这半年我的脑子像被布裹住一样,要不是今天这位——救我,我可能……唉。”

杜悠然和温辞对视一眼。

“我听着,谈老师的经历和骆姐有些像?”温辞犹豫地说,“同样丈夫出轨,同样变得不像自己。”

“同样被魔气侵扰

。”杜悠然淡淡地说。

谈昭云惊讶地看着她们,“魔气?”

杜悠然点头,叫过杜嗯嗯,取出三枚铜板。

“算一卦?”

谈昭云被今天的经历折腾得有些懵,但杜悠然救了她,她懵是懵,但现在脑子是清楚的,连忙说:“好,这位……”

“杜悠然。”温辞小声说,

“杜老师,杜大师!”谈昭云放下水杯,紧张地用手搓搓大腿,说,“我现在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您帮了我,我把我全部的钱都给您!对了,我准备把房子卖了,到时候我就有钱了!”

正在偷听的胡萋萋竖起耳朵,感觉哪里不对!

客厅里,杜悠然颠颠铜板,说,“不必。”

“此卦,看在你女儿赠的礼物。”

温辞眨眨眼,转头,看向和金毛幼崽一起玩球的阴灵们,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因果。

想到女儿,谈昭云羞愧的咬着唇,把眼中泪水憋回去,说:“大师,我知道您有真本事,我看到今天那个黑乎乎的想东西要我死!求您帮我算算,是谁在害我?”

“叮、叮、叮。”

铜钱落在桌上,杜悠然阖眼。

客厅静下来,这一次,杜悠然算得时间比上次给骆薇算卦的时间长很久。

胡萋萋和胡晔晔睁大眼,看到无数灵力在杜悠然身上流转,磅礴的力量如山,如海,如天,浑然浩荡,弹指间万物生,顷刻间大厦倾,令狐畏惧。

客厅中的人类看不到灵力,却感受到一种令人震颤的气场从杜悠然身上传来,谈昭云直接低下头,不敢看她。

许久后,杜悠然吐出一口气,靠在沙发中。

“有趣。”她慢悠悠地说。

温辞连忙捧起水杯递给她,担忧道:“还好吗?”

“嗯。”杜悠然点头。

桌上,等杜悠然算完卦立马冲上来的杜嗯嗯忙着将铜板往毛里塞,温辞眼睛露出笑意,牵住杜悠然的手,“那你快讲。”

杜悠然转向谈昭云,淡声道:“五年中,有人一直在吸取你的气运,为他所用。”

客厅内外的人和妖齐齐愣住。

“你无气运在身,注定一

事无成。”杜悠然握着温辞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指,在谈昭云僵硬不敢信的表情中缓慢道,“我看到,你的气运一直流向你的前夫,直到半年前停止,此后你被魔气侵蚀内心,既无气运,还失去理智,注定——”

谈昭云的手指死死掐进肉里,张大嘴,嘴唇颤抖,喃喃道:“会死。”

“不过现在你身上魔气已经消除,针对你的术法半年前已经消失,你的气运开始流转,贪图你性命的魔气也已驱除,以后坚持本心便可。”杜悠然对谈昭云点头。

谈昭云沉默着,抬手捂着脸,任谁知道她的婚姻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都没有办法冷静。

“哈……哈哈。”谈昭云颤笑,仰头,看向天花板,眼泪不争气地滑下,“五年?”

她有几个五年,而且,“我跟他恋爱还要更早,我们认识十年。”

齐芮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抱住谈昭云,用纸巾给她擦眼泪。

温辞皱眉,问杜悠然,“因为吸取谈老师的气运,她前夫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好?”

“对。”

“谈老师的婚姻,是偶然还是必然?”温辞冷静地问。

杜悠然愣了下,回眸,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的阴鱼,微微一笑,“我看到齐家滔天的气运,在滚滚魔气中哀嚎,这种手段他们用了不止一次。”

温辞叹了口气。

所以,所谓的一刀两断,不过是为了取悦谈昭云的手段,利用深爱他的女人的资产创业,在吸取她的气运蒸蒸日上,离婚后分割财产,还要一副我很大方,施舍给你的模样。

看似美满的爱情,其实是处心积虑的阴谋,谈老师的前夫,以及这个不知干了多少事的齐家,简直恶心透顶!

“那谈老师被抽走的气运就这样被利用?”温辞生气地说,“凭什么呀!就没人管吗?”

“当然有人管!”

胡萋萋拉开门爬进来,愤怒地举起手,“京都办事处特别行动队队员胡萋萋向您报道!”

客厅中的人:“……”

“瓷儿我跟你讲,像这种手段一看就是魔修的手笔,他们就喜欢歪门邪道,这些手段机遇修为来得快,但是一旦被破除,会十倍百倍反噬回去!”胡萋萋跑到温辞

旁边的地毯上坐下,娇滴滴地说。

杜悠然看了她一眼,眉毛皱紧:“瓷儿?”

胡萋萋立刻哭唧唧地说:“杜大人,我是温老师的女儿粉。”

“呵。”杜悠然看起来要把胡萋萋做成粉,“不许叫瓷儿。”

“嘤嘤嘤。”胡萋萋开始抹眼泪。

谈昭云被胡萋萋突如其来的闯入搞得有些迷茫,但她不蠢,反应过来说:“所以我们国家,有处理这件事的机构?胡老师就是这个机构的人?”

胡萋萋点点头。

“看不出来……”谈昭云心想国家真是人才辈出,众人皆知的大花瓶竟然是“专业”人才。

温辞牵住杜悠然的手,又拍拍胡萋萋的脑袋,温柔地说:“不要吵架哦。”

杜悠然:“?”

胡萋萋:“嗯呐。”

杜悠然抬起手,客厅拉门忽然打开,胡萋萋被一只无形的手丢出客厅,门“啪”关上。

“哇——”

温辞呆了呆,举起手要鼓掌,谈家母女的下巴久久没有合上。

“说正事。”杜悠然一脸冷漠,“你前夫只是吸取你的气运化为他的财运,但真正用手段,让他吸取你的气运,让你产生心魔痛苦而死的是魔修。解决魔修,所有吸取他人气运的人遭到反噬,他们通过吸取你气运所得,最后会还给你。”

谈昭云低声道:“如果今天我死了,是不是连讨回公道的机会都没有?”

“妈妈。”齐芮甜害怕地抱着谈昭云。

杜悠然冷静地说,“如果背后作恶的魔修被惩罚,而吸取你气运的人以及享受你气运得利的人未死,他们仍然会被反噬。”

谈昭云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问杜悠然:“大师,这件事我要怎么做?”

“这件事过去太久,我只能看到你前夫在其中运作。”杜悠然说,“他背后的力量你无法抗衡。”

温辞笑着说:“你好好休息吧,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做,好吗?”

“放心,我们一定会解决的。”温辞笑眯眯地讲。

胡萋萋坚强地爬回来,骄傲地竖起大拇指,“对,我们是专业的!”

*

殷自豪走下车,不放心地看了

眼左右。

“看你那点胆子,我们可是有高人庇佑,绝对不会暴露。”面容娇艳的女人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娇嗔地说,“这可是为了你我的未来。”

“我知道,我已经感觉到那位大人的力量!”殷自豪想到自己开始蒸蒸日上的事业,忍不住舔了下嘴。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挽着他往电梯的方向走,随口道:“骆薇借着《亲爱的你》又火了一把,她越火,对我们越有好处,也就是你心疼你那个不跟你姓的女儿,要知道咱可是两个人,就骆薇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够用。”

她不开心的拍了下殷自豪,让他再考虑考虑。

“不,我有人性,娜娜毕竟是我的女儿。”殷自豪说,“如果骆薇的气运对我们有用,大不了我们再选其他人就是了,毕竟我们可是两个人。”

“切,满嘴你女儿,骆薇都不舍得让孩子跟你姓。”

殷自豪抱住女人,忍不住笑:“怎么,思柔宝贝,你吃醋了?我之前不是没遇到你,如果早一点遇到你,肯定没这个孩子!”

罗思柔轻哼,不开心道:“反正机会难得,你好好想想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拥有现在这个地位。”

“大人施法的前提,献祭的人必须是你的亲人,等你和骆薇离婚,你还想去娶哪个潜力股?”罗思柔翻了个白眼,说,“也是咱俩有上进心,如果跟我外祖父家里的那些兄弟姐妹一样只求财,我早就躺平了,名和利绑在一起,我们不得不珍惜呀!”

她紧紧抓着殷自豪的手,劝说。

殷自豪顿时有些负责,心想难不成真的要把骆萌娜的气运一起吸取了?可是她还那么小……

“算了,我一会打电话,让骆薇她们赶紧回家,我们先赶紧火起来。”殷自豪搂住罗思柔的腰,手指点点她的鼻子,说,“你别急啊,等我们两个人火起来,圈里那些想往上爬的人,哪个不想跟我们在一起?而且你们外祖父家那么有钱,随便砸钱不就捧起来了,到时候我们有的是气运可吸!”

呵呵,蠢东西。

罗思柔靠在殷自豪的肩上,浅笑,眼里却闪过一丝凶狠。

气运这东西,千万人中也就一两个值得吸一吸,师父可是多次警告,让他们低调行事。如果她们想

吸谁的气运就吸谁的气运,她还要这么辛苦接近这个蠢东西?

殷自豪,看着老实,是家里的好丈夫好爸爸,她只是勾了勾手指,又漏了点底,就跟狗一样贴上来。只是老婆事业比自己好,就委屈得要死要活,真是太可笑了。

他们进了酒店房间,云雨结束,罗思柔靠在殷自豪的怀中,眉目一转,警告道:“你不要忘记,我们已经被大师做法结血誓,你得到的一半气运会分给我,我同样如此。”

殷自豪看起来有些困,敷衍地“嗯嗯”。

“那你帮我一个忙。”罗思柔眼睛闪过一抹冷色,摘下手腕上的黑绳,递给殷自豪。

“你明天就飞回去,把这枚玉佩,和你老婆那枚玉放在一起。”

殷自豪睁开眼,只看了一眼,顿时变得精神。

那是一枚血红的玉,指甲大小,刻着温辞两个字。

“你想吸温辞的气运?”殷自豪猛地坐起来,抓着血玉,表情充斥着惊喜震惊,最后化为狂喜,那可是温辞啊!她的气运,至少比得上三个骆薇吧!

“不过不是必须献祭亲人才可以,我们和温辞可没有任何关系?”殷自豪怀疑地说。

罗思柔躺下来,柔柔一笑,“你可知道,大人每隔十年才施一次法,也就是大人选中了我,才有我们这次的机会。这枚玉和你老婆的那枚不一样,我可是求了大人许多年他才答应我做这件事。”

她伸手,抚摸过玉佩上的名字,眼神逐渐凶狠。

“这枚血玉,是大人书写的献祭告文,名字是温辞亲手签下,里面还有一滴温辞的血。”罗思柔笑起来,仿佛看到被她吸走气运的温辞凄惨的未来,脸上笑容逐渐猖狂。

“温辞的签名和血?”殷自豪惊讶地说,“怎么弄到的?”

罗思柔随口道:“大师的手段哪能告诉我们,你只要知道有了她,我们就可以吸取温辞的气运!”

“好!”殷自豪不困了,腾地起身,“我今晚连夜飞回京都,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罗思柔挂着缱绻的笑意,目送他离开,等到门关闭那刻,她嘴角的笑容一下子消失。

蠢狗,什么血誓,说说还真信了。

那枚玉佩确实有温辞的血和她在献祭告文

上签的名字,不过嘛……像这种邪恶的术法,当然需要几个献祭人喽,包括温辞。

她可不像师父那般喜欢温水煮青蛙,她恨死温辞,既然要做,就痛痛快快的,她以前多风光得意,如今就要死得多惨!

等到枕边人变成枯骨,也不知道那个叫什么杜的会不会吓成傻子,哈哈哈。哎呀,只是想一想就知道,那肯定是非常可怕的场面。

罗思柔笑起来,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温辞啊温辞,你在天之灵,看到我用你们气运转化来的魔气筑基,会不会气得神魂俱散呢?也不枉我入道后专心研究师父的献祭法阵,唉,师父说我资质平庸,但我却不觉得,这世界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我有资质?我明明是修炼的好苗子,不然怎么会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呵呵呵……”

*

京都。

杜悠然和温辞下车。

“就是这里?”她们看向面前的大楼。

“嗯。”

“你们留下来。”杜悠然对司机讲。

胡萋萋和胡晔晔连连点头,看着杜悠然随手捏了个混淆咒,和温辞在保安满面笑容中进门。

“要跟队长说吗?”胡晔晔小声道。

胡萋萋想了想,说:“再看看,反正最后还是写报告。”

是哦!

胡晔晔不说话了,拿出手机,“快,杜大人和温大人的菜要收了!”

骆薇住的平层需要门卡,她十分信任杜悠然和温辞,直接把家里所有钥匙和门卡一起交给她们,两个人刷卡后,电梯直接带着二人抵达终点。

大楼一梯一户,电梯门刚打开那一刹,杜悠然忍不住挑眉。

魔气。

“叽!”

温辞口袋里的仓鼠们兴奋的要着陆。

这么开心吗?

温辞笑眯眯的蹲下来,就在起身那刻,她感觉到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下。

很弱,像一根羽毛轻轻落在手掌,如果不是在她体内,几乎无法感知。她感觉到一股很轻的喜悦,她的心忽然跟着开心起来,充盈整个心房。

“杜悠然!”

她立刻拽住杜悠然的衣服,惊喜地说,“终于有点真实感,我怀孕了诶!”

杜悠然停下脚步,侧身,伸出手掌,“嗯。”

“来。”

我们给宝宝吃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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