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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烛光

穿成炮灰菟丝花后我爆红了 墨森里 5222 2023-12-24 16:04:32

城西有一片荒废的仓库,暴雨卷席而下,更显阴森可怖。

黑色车身驶入夜色,停到了对方指定的位置。

车显屏幕也开始重新闪现出新的内容——

【下车】

【一个人走进去】

很拙劣的绑架手段。

这连江律彦都能轻易看出来,但老板竟然没通知任何人就兀自赶来了。

他能理解藏矜白关切的心情,但还是觉得很冒险。

正当他侧身准备稍加劝说时,藏矜白将刚回复完消息的手机放在桌面上,寻常嘱咐道,“他打电话来,就说在加班。”

江律彦是等藏矜白撑伞走进雨幕后才惶然反应过来刚才老板口中的“他”是谁……也才反应过来,不愧是藏矜白,他以为的感情用事,其实是运筹帷幄!

这片仓库不是藏矜白第一次来,在他出国之前,老太太常带他来这里怀缅一些往事。

只是没想到,故地重游,是为了解决这段往事带来的一些遗留后果。

说是仓库,但其实是一排民国样式建筑的小屋,院子挺大,荒草丛生,在雨夜里显得很空旷。

推门而入后也是漆黑一片,唯独墙角的监控摄像头红灯在不断闪现,还有地下室入口前一盏亮着的老油灯。

从前藏矜白没怎么观察过这里,如今灯光昏暗,倒是能看出一些生活过的气息。

他曾经也很好奇,明明是老太太自己做出的选择,却又在尘埃落定后用那么多无用的东西来怀缅。

但现在看来,具有某些特殊指代意义的东西和场景,的确在人类情感价值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

就像霍媛敏选择的这个,他以为她最排斥的地方。

“站住!”

步入地下室后,油灯越来越多,逐渐稀薄的氧气里,全是老时代煤油灯的气味,潮湿、沉闷。

藏矜白收束好拿在手中的伞,伞尖滴落的水渍晕染在覆满青苔的地面上,他抬眼望向正在斥吼的人。

霍媛敏今天穿了件小花袄,扎了两条小辫,七八岁的小姑娘装扮配上她憔悴虚弱的脸,显得有几分狰狞的怪异。

她的周围空无一物,只有个控制车显的显示器。

她并不打算遮掩,涂着艳红颜色的指尖轻轻一按手里的遥控器,身侧那个不大的屏幕闪动后开始播放续集——

刚刚在求救那个小少年,被人暴力扯着头发,而后因为惯性狠摔在地上,物资沾着本就不整的衬衫上,像个被丢弃在下水道的破布娃娃。

他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开始不自控地发着抖,嘴里发出稀碎的呓语。

并不清晰的画面和调笑的声音,充斥在这方密闭的空间里,仿佛把那个少年的绝望和脆弱放在了藏矜白面前。

他似已支撑不住眼皮,濒死一般看着屏幕,废力地抬了抬手,朝虚空中微微蜷了蜷手指,像是想抓住什么。

最后却又无力地垂下了手……

“救吗?”霍媛敏适时暂停了视频,她端坐在黑暗地下室中间的木椅上,像上次藏矜白云淡风轻让她处理齐斯一样。

只是这次位置主客的位置发生了颠倒。

光线很暗,烛火不断因为风吹明暗摇曳,但霍媛敏的目光却一刻都没从藏矜白脸上离开——她期待看到这位理智克制的表情一点点崩塌。

“藏先生,这样的场景你应该很熟悉。”霍媛敏的声音缓缓的,像是在优雅地谈某个交易,“藏媛敏,你,还有他……我很好奇,藏家的人在那种时候,会不会也跟他一样,像条狗一样摇尾求救。”

藏矜白将目光从墙壁上刚刚转动了一下的红色亮点上收回,终于开口道,“他在哪里。”

语调不像询问,更像一个等待回答的指令。

“你他妈还那么高高在上呢!”藏矜白的语调配上没有丝毫波澜的脸,仿佛又在嘲笑霍媛敏不自量力,她像被点燃了某根神经,情绪忽然激动了些,但很快又平复下来,“他……在哪里呢?”

“在一个……”霍媛敏抬眼,目光落在藏矜白身后闪动着的红色摄像头上,像是自言自语,吐字却充满恨意,“孤独黑暗……充满绝望的地方,就像当初的你们一样……”

“他在等你救他啊。”霍媛敏脑海里莫名想起前不久见过的曲芳涟,像具穿着病号服的枯骨,她场景复述重复起了曲芳涟发疯时说的话,“没有人救他,他会在痛苦又绝望的看着自己一点点死掉……”

“他的尸体会被像垃圾一样丢到荒野,或者海里,被鱼和畜生分食。就像……”霍媛敏轻飘飘道,“从没在这个世界存在过一样。”

“你期待吗?”霍媛敏终于从藏矜白脸上看到了些微不明显的动容,“你可以救他的。只要你让我的一切恢复原样,我也会把他恢复原样。”

“我要的不多的,”她看着藏矜白稍作思考的样子,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亮,“把齐斯放出来,恢复我在藏家的股权,把本该属于我的,还给我。”

位高权重的家庭背景、疼爱她的母亲、爱的人、尚待抚养的孩子……她原来总想要更多,但折腾了一圈才发现,这些本就是她当初离开孤儿院时所有的向往了。

但下一刻,藏矜白抬眼落在她身后的红色亮点上,语调无波无澜道,“你的要求不算难,但你似乎用错了方式。”

霍媛敏握着遥控器的手骤然收紧,指尖嵌进掌心,像是刺出了鲜红的血。

“我一直以为,一个专业的扮演者,会是你最好的出路。”藏矜白目光从闪动的摄像头,再次落在她身上,轻飘飘像在看一只无关重要的蝼蚁一般,“你应该知道,比起这些无用的情景回溯,你的作用更因为发挥在准时陪她睡觉。”

像是被点破了什么,霍媛敏骤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握紧的手误触到遥控器,显示屏上又开始播放实时的惨况——

屏幕上的人已经奄奄一息了,但始作俑者还是调笑

“这小婊子是在装死吗?”

“丢进海里让他清醒清醒哈哈哈”

……

霍媛敏全然无心关心这些,她愤怒又激动地嘶吼道,“你他妈又在耍我!”

他根本没想救那个低贱的私生子!

他早就知道这场“绑架”想要挟的并不止他!

甚至他连镜头背后的人是谁都知道!

霍媛敏看向本该向她伏地求饶的藏矜白,又透过他看向身后的摄像头,忽然疯了一般大笑起来。

“我还真是低估了你们藏家人,是啊,有血缘的都能眼睁睁看着送死,”霍媛敏一步步走向藏矜白,笑容惨白,“更何况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玩意儿呢?”

“只是可惜,他在死前还牵挂着你呢,”霍媛敏停到离藏矜白咫尺的地方,放弃了以往的尊卑和礼节,抬眼与藏矜白对视着,红唇一张一合,像是在宣告一个惨烈的悲剧,“他会像你们一样,看着希望一点点熄灭,然后死在没人爱的绝望了。”

霍媛敏不知按动了什么,整栋小楼忽然响起了剧烈的警报——

*

霍斯免赶来的时候,整个地面已经充斥着扑鼻的血腥味,他心头一紧,伞都没来得及拿,推开车门就跑了出去。

他还是来晚了。

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不知死活的尸体,全是他眼熟的面孔——霍媛敏手下的人。

他低声骂了句,直奔向还开着的那扇门,只是还没等他推门而入,忽然听到了地下传来的巨大的爆破声——

“妈!”

这是霍斯免第一次对霍媛敏只有一种情绪——他只想她活着。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很恨霍媛敏,恨她把自己带到这个肮脏复杂的世界,恨她把自己当成达到目标的工具……但她死了,霍斯免就真的连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都没了。

封闭的地下室全是炸起的灰尘,墙壁歪斜扭曲,终于在尽头处看到了那间坍塌的房间,废墟之外,是静站着的藏矜白。

他侧目看过来,看霍斯免疯了一样地冲过去刨开砖土。

本该是混乱对峙的场景,藏矜白垂目看着,良久后才屈膝半蹲下来,将一枚树叶胸针放在地上,而后才开口道,“她赌输了。”

简单四个字,霍斯免却忽然明白了一切——霍媛敏和他一样,一直在赌会有人爱她啊。

*

霍媛敏原来不叫这个名字,她叫齐媛,本来是个在孤儿院吃不饱穿不暖的野孩子。

但忽然有一天,有位穿着华贵的妇人朝她招了招手,还笑得很温柔地问她,“我可以当你的妈妈吗?”

从那天起,齐媛就住进了藏家。

这里有奢华的房子,有无数听她使唤的佣人,她有锦衣华服,能吃山珍海味……她还有一个从小做梦都奢望的“妈妈”。

就像藏夫人把对女儿的愧疚都寄托在她身上一样,她也把所有孩子对母亲的爱都给了藏夫人。

直到……藏夫人请来了曾经教授过藏媛敏的人,教她如何变成一个合格的“寄托”。

她成了藏夫人的“女儿”,但却连冠藏家姓氏的资格都没有……她像是被那群高高在上的掌权者雕刻的玩偶。

她一边舍不得华贵的生活,一边又扭曲地期待着,能真正成为“藏媛敏”。

她叛逆和人私奔,利用藏家的庇护敛财,但藏夫人似乎并不以为意。不会关心她的未来和下场,不在意她对藏家颜面的影响……那时候她就该知道的,她只是一个摆件,一个用来寄托死人会动的活物。

藏家可以给她钱和借出的地位,但永远不会爱她。

他们古老又神秘,像高高在上的神祗,施舍着世人求之若渴,他们却无关痛痒的东西。

这片废墟是藏夫人年轻落难时带着襁褓中的女儿生活了七年的地方,那七年,是藏夫人生命里唯一有温情的七年,她像个寻常的母亲一样,不用考虑复杂的利益权衡,不用束在高阁之上,她只是一个寻常的母亲。

她第一次看着和自己有血缘联系的孩子在襁褓中一点点长大,看她撒娇玩耍……直到看着她绝望的死去之前,这都是藏夫人心里最柔软的时光。

只是那时候她做了选择,她本来可以找个和小媛相像的孩子,填补这个缺憾。

但没想到,这个“孩子”再一次用选择来威胁她。

这片区域是藏家的应急的秘密藏身之所,藏夫人曾像教孩子一样,告诉过霍媛敏每个机关所在。

所以在霍媛敏按动爆破按键之前,她在赌——很奇怪,那一刻,她赌的不是藏家的荣华,而是……“妈妈”。

只是,那些从幼时积攒的情绪,在她看着被远程终止的爆破,以为监控后面的藏夫人也会有一点点舍不得她,却在藏矜白才走到安全区一步,就轰然崩塌埋住自己时,摔了个稀碎。

她其实一直知道的,藏家唯一能让人碰的,只有它的荣华。

有人揭开黑暗,重见天光那一刻,齐媛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她蹲在墙角悄悄舔别人丢掉的糖纸,她也没有“家”,但那味道好甜好甜啊。

只是后来,她跟着那个会给她好多好多糖果的人回了家……那个人骗她,说她想当她的妈妈。

*

门铃被按响时,鹿嘉渺手里握着小宝石,靠在玻璃边已经困得快睡着了。

听到声音的瞬间,他骤然惊醒,忙把手里的小宝石装回礼盒里,然后一边走向门口一边仔仔细细整理了一下领带。

门开后,藏矜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氤氲着暖黄烛光的背景里,他的小少年捧着一束漂亮的玫瑰花,对他笑脸盈盈道,“哎呀呀,我看是谁回来了呀?”

鹿嘉渺像是洗刷了黑暗里一切的潮湿肮脏,像一束柔和心脏的暖光。

藏矜白为了迎接他的惊喜,特地有礼节地按了门铃,现在依旧有礼节问道,“我可以有幸收下吗?”

玫瑰花递到手里,他眼里有藏不住的温柔和爱意。

鹿嘉渺用玫瑰花换了藏矜白带回的小蛋糕,并宣布道,“亲爱的藏矜白先生,准备好了吗?”

鹿嘉渺翩翩行了个绅士的礼,然后朝藏矜白递出了手。

“我很期待。”暖光氤氲在他身后,藏矜白目光柔软,看着鹿嘉渺,配合地将手掌搭在他掌心,“亲爱的……小王子。”

小孩子总会为一些仪式感感到开心,鹿嘉渺眼睛立马弯起来,牵引着藏矜白去拆开惊喜。

鹿嘉渺是个礼数周到的小王子,他铺了满屋的香槟玫瑰,准备了浪漫的烛光晚餐。

他生疏地为藏矜白拉开凳子,把小蛋糕拆得乱七八糟,然后庄重地放在一堆中西夹杂的“山珍海味”里。

“我本来想自己做的,”鹿嘉渺不好意思道,“但我差点把厨房炸掉!但这家餐厅是我精挑细选,最好吃的。”

鹿嘉渺坐定后,东一句西一路乱扯,手指头扣着西装裤,终于崩不住道,“我好紧张啊……”

他抬起眼来看向藏矜白,寻求帮助一般,“我们可以先吃小蛋糕吗?”

“好啊。”藏矜白配合道,“先吃小蛋糕。”

鹿嘉渺轻轻舒了口气,从来没觉得和先生待一起那么紧张过。

他先叉起小蛋糕中间的红樱桃,本来打算喂先生的,但下意识就塞到了自己嘴里。

“……”鹿嘉渺不太好意思地悄悄抬眼看了看藏矜白。

先生明明还穿着一样的衣服,样子也没变,但今天的他好像很不一样。

他的背脊微微松弛,不再像尊完美的雕塑,手也没有永远礼数周全地放在桌上,而是轻轻十指交叠撑在下颌之下,像……期待生日礼物的小孩子。

也许是点了太多蜡烛,明亮的昏黄光线里,一切暧昧开始慢慢发酵。

鹿嘉渺叼着那颗樱桃,心跳很乱。

他忽然胆子大了点,唇齿间含着那颗樱桃,倏然就凑近藏矜白。

他能感受到藏矜白偏冷的鼻息扫到自己的鼻尖,痒痒的。

他的眼睫因为心跳过快微微颤动,喉咙干涩微微滚动,齿尖咬破了樱桃皮,声音含糊在唇齿之间,“甜甜的……先生吃吗?”

他似是并没有打算等待藏矜白的回答,像是仓促地完成某项尝试着去做的流程,又凑近了一点点,将嘴唇贴上了藏矜白的。

他的嘴唇温热柔软,覆在带着雨夜潮湿的皮肤上……他在笨拙地尝试主动接吻。

他不会很多技巧,樱桃咬破在唇齿间,带着果香浓郁的甜。

他亲亲藏矜白的下嘴唇,想尝试些激烈的,但齿尖咬上时,却又只敢弱弱地含着。

他像只幼兽在探索新世界一样,乱磕乱碰,不得章法。

藏矜白克制地配合着他的探索。

终于在鹿嘉渺微微哼唧打算放弃时,轻轻掌住他的后脑,又深吻了上去。

烛火晃啊晃,玫瑰花瓣上洒着交叠的人影……他们接了个绵长的吻。

在鹿嘉渺揪着藏矜白衣摆,觉得自己快窒息了时,才被放开。

不知什么时候,鹿嘉渺坐到了藏矜白腿上,像曾经勾引他时一样,被困在了桌沿和藏矜白之间。

藏矜白的手掌在他后腰,怕桌沿硌疼他。

他的头发被刚才鹿嘉渺抱得凌乱了些,散落几缕盖住眉眼,像是敲破了那层禁欲的外壳,一碰就会点燃燎人之火。

鹿嘉渺轻轻撑着他的肩,脸颊微红地喘匀呼吸。

他觉得自己的嘴唇应该破掉了,都有淡淡的血腥味了。

但他也不是很怪藏矜白,毕竟是他引导在先。

这就是书上写的干柴烈火的吻吗?先生学什么东西好像都很快。

吻结束了……然后呢?

鹿嘉渺半垂着脑袋,眼睫轻缓扇动着。

领结歪到一边,衣衫不整地在走神。

今天由他主导,所以每一个步骤藏矜白都全然配合他。

鹿嘉渺在暧昧发酵里,想着下一步流程,想着怎么把那个沉重的话题引入进去……

忽然,他视线看到了藏矜白挽起的衣袖褶皱里微不可查的血迹——他一下抬起头看向了藏矜白。

他一向不算太聪明,但这瞬间,他却像一下明白了什么。

他看着藏矜白,很短又很长,脑袋明明是放空的,却像想了很多事。

“其实我偶尔也挺聪明的……”他在烛光中看着藏矜白的眼睛,忽然很认真的说,“我知道你去了哪里。”

去帮他的风平浪静善后了。

在他摆弄玫瑰花瓣的时候,如寻常一般告诉他会晚点回家。把危险都藏得好好的,然后在处理好一切后,擦掉泥点和血腥,带着他喜欢的小蛋糕回家。

鹿嘉渺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捏住了,开口的嗓音带着轻微的颤,“如果……”

“我是说如果……未来我可能老会这样。”本来酝酿良久,斟酌措辞的话,忽然就平和地问出来了,“会突然出现一些意外,会需要面对很多困难,会总让你提心吊胆……”

鹿嘉渺的尾音收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问出,“你……还喜欢我吗?”

鹿嘉渺看着藏矜白,眼神里藏着飘忽的不确定和一点点藏不住的期待和不安。

他以为藏矜白要考虑很久,毕竟这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决定。

但藏矜白好像没有。

他只是温温和和地垂眼看着他,用指尖轻轻擦掉鹿嘉渺嘴角的水渍,在寻常不过的动作里,忽然开口,“我会永远爱你。”

他把爱也说得寻常,没人知道他对这个定义进行过万千斟酌。

人类情绪研究学上说,爱是一种强烈又积极的情感状态,是对某人某物深刻真挚的喜爱。

爱的定义晦涩难懂。

但鹿嘉渺是藏矜白所有情绪的所在,深刻真挚,不可替代。

鹿嘉渺眼睛微微瞪圆,还没开口再补充些什么,藏矜白却先抬起眼来看着他。

“你会永远平平安安,顺遂如意。”就像他知道了谜底,还是选择告诉他,“先生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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