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下楼，付泽带陆骁去了他最喜欢的一家火锅店。
冬天日寒，吃火锅刚好能暖暖身子。
两人坐在靠着落地窗一侧，天已经黑了，玻璃窗户反映出两人相对而坐的画面。
白雾从翻腾的红锅中徐徐升起，不一会又消失在了空中。
中途，付泽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随意瞟了一眼，下一秒却赶紧放下碗筷捧起了手机，紧张地看着上面不断跳动的名字。
陆骁给给碗里夹了一片毛肚，问：“怎么了？”
付泽面露难色：“我妈。”
陆骁筷子顿了顿，道：“不接吗？”
付泽思忖片刻，将临时想的话术在嘴里来回练了几遍，赶在电话自动挂断的前两秒按下了接通。
“喂，妈。”
那边过了两秒才说：“你在哪啊？怎么这么吵？”
“我和庄遥他们一起在吃火锅。”付泽看了陆骁一眼，陆骁倒是挑了挑眉。
“今晚大概什么时候回来？你爸非要等你回来斗地主。”
“我....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付泽如是说。
听到这话，陆骁直愣愣地看着他，菜也不吃了。
“我去庄遥他家。”
从初中开始他就和庄遥玩得很好，经常去对方家里面玩，玩累了就在对方房间里睡觉，甚至庄遥离家出走都是来的付泽这里，两家人也很熟悉，偶尔还会出来一起吃饭。
因此，付妈对他这番说辞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只是替付爸表达了一下不能斗地主的悲伤。
这通电话一共只持续了一分多钟，付泽却觉得特别漫长。
主要还是心虚。
放下电话，付泽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重新拿起筷子，陆骁就语出惊人：“你今晚跟我睡吗？”
吃火锅脸都没红，现在却红了。
付泽：“....！？”
陆骁也后知后觉自己话中的歧义，掩饰性地清咳一声，解释道：“我是说，咱们一起住酒店？”
“嗯。”付泽点头，“你这么远跑过来...”我想陪陪你。
“等会去放烟花吧。”付泽说。
“好。”陆骁笑了，直到从火锅店里出来，他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陆骁开车带付泽去了江边，一下车，股股江风直往脖子里钻，冷得付泽打了一个喷嚏，再吸了吸鼻子。
“冷吗？”陆骁摔上车门，大步走过来去摸付泽的手。
不是很冰，但也称不上暖和。
陆骁打开车门进去，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灰色的围巾。
付泽乖乖站在那里，任由陆骁将围巾裹在他脖子上。
围巾很大很厚，一圈圈下来就把付泽下半张脸挡得严严实实了，只露出一双乌亮的眼眸。
“这是你的吗？”付泽嗅了一下，有点陆骁身上的味道。
“嗯。”陆骁说，“这个挺厚的，应该很暖和。”
付泽点头：“确实暖和。”
脖子暖洋洋的，一想到这是陆骁戴过的，还有点痒了。
过年这几天晚上江边非常热闹，四处都在放鞭炮和烟花。
他们在路边的摊子上买了一些烟花和仙女棒，往人少的那边走去。
脚下是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为了防止意外摔倒，他们全程牵着手。
走出一段距离后，两人找了一个巨大的石头坐下，然后开始点烟花。
缓缓流淌的水面反映出城市的璀璨灯光，也映出了天空中不断绽放的绚烂烟花。
笑声交谈声此起彼伏，和着水流声被风吹着绵延到远处。
两人边放边说话，不一会就只剩下仙女棒了。
“还想玩吗？”陆骁将已经放完的烟花棒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我再去买点。”
“不用了，”付泽招手让他回来，“玩够了已经。”
“那点仙女棒吧。”
一人拿了一根仙女棒，陆骁点上火，它就噼里啪啦烧了起来。
闪烁跳动的火星映亮了付泽的脸，陆骁侧头看他，付泽盯着仙女棒，眼里闪耀着光，脸上带着愉快放松的笑意。
陆骁不自觉也笑了起来。
下一秒，付泽忽地也侧过了头。
手中的仙女棒还在不断燃烧，远处的灯火为他们打上了些许光亮，烟花在头顶不断炸响。
不知是谁先凑过去的，月亮终于从厚重的乌云中现出身影，皎洁微弱的月光轻轻洒到正在接吻的两人身上。
一道响亮的巨大烟花几乎印亮了整片天空，而他们身边像是自动生成了一道屏障，隔绝了一切外界的声音。
仙女棒不知是何时燃到了尽头，他们捏着细木棍，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
陆骁的吻和上上次一样，舌尖探入付泽口腔，不断挑逗他，完了还要吮他唇瓣，再轻轻啃噬。
付泽又忘了呼吸，在感觉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他伸手抵上陆骁的胸膛。
两根仙女棒都在这时候落地。
陆骁握住胸口上这只手，再摸上付泽的后脑，将他往自己这边按，吻得更深了。
付泽倏地睁开眼，用力推他：“唔.....”
陆骁又在他唇齿间流连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急促而沉重。
付泽感觉嘴唇都有点麻了， 他舔了舔，还有点发烫。
嘴里全是陆骁的味道。
想起刚才的吻，也不知道陆骁从哪里学的这些，跟第一次那个吻完全不一样。
吻技似乎精进了不少，而他...还是原来那个水平。
陆骁看着付泽浓密且不断颤动的睫毛，声音略显沙哑道：“感觉...怎么样？”
说罢还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这可是他恶补了好多韩剧吻戏才领悟到的。
“还行吧.....”付泽将围巾提上来一点，下半张脸又埋了进去，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他眼尾有点发红，眼眶里还有呼吸困难而留下的生理性泪水。
“再来一次行吗？”陆骁询问。
付泽愣了下：“还，还来啊？”
“...可是我还是不会换气。”
“那我教你啊。”陆骁轻轻扯下他的围巾，重新露出了那红润还泛着水光的唇。
付泽没说话。
于是，陆骁又凑了上去，摩挲付泽嘴角，感觉他又点喘不上气的时候便主动分开一点距离，低声提醒：“换气。”
感受到有微弱的热气喷洒到脸上，陆骁肯定地嗯了一声，鼓励道：“就是这样，继续。”
如果说刚才的吻偏向于陆骁一个人的索取的话，那现在的吻就是两个人的缠绵。
在陆骁的细心指引下，付泽逐渐领悟了呼吸的窍门，并学着陆骁的样子伸出了舌头。
他们都是初出茅庐的青涩小伙，对方一点微小的反应都能弄得自己兴奋又激动。
你来我往，你进我退。
小孩的笑声逐渐远去，在新年第一天的夜里，他们紧紧拥抱着对方，不去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再分开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付泽靠在陆骁怀里，慢慢放完了剩下的几根仙女棒。
俩人牵着手在江边溜达了一阵，回到酒店时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下午睡了那么久，现在他们都没什么睡意。
付泽洗完澡出来，见陆骁坐在捣台那边喝酒。
屋里开着暖气，付泽只穿了一件白色浴袍，边擦头发边朝陆骁走去。
陆骁摇晃着杯里的红酒，听到动静便侧过头，捏着杯子的手指顿住了。
浴袍被付泽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露出白皙的锁骨和往下的大片肌肤，晶莹的水珠从发尖滴落，顺着脖颈一路往下到胸口，再没入更深处。
看着付泽水淋淋的模样，陆骁隐约闻到了一股沐浴露的香味，还是玫瑰味的那种，随着付泽的靠近越发浓烈。
陆骁喉结上下滑动，错开了视线，心虚地喝了一口酒，喝得过急，他还差点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