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竟的纵容，无疑是加剧了沈焰的肆无忌惮。

少年眼里藏了火星子，烧得旺盛，额头冒着热汗。

炽热的手心在浴.袍缝隙下，握住了细腻的大.腿肌肤。

时竟腿.软地坐在沈焰腿.上，脚尖用力蜷缩，茫然地扶住沈焰的胸.膛。

手背被握住。

伴随着开扣的声音，向下袭来的滚烫，让他脸红心跳地脸埋进了沈焰的衣服中。

密密麻麻醇香的酒精钻入鼻孔，微醺难耐。

手腕指节酸到，头皮都跟着发麻。

少年逐渐粗重的呼吸在他耳畔起起伏伏，隐忍的，闷.哼的，紧张的……

时竟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被放开的。

少年低哑，莫名性感了许多的声音将他惊醒：“浴袍，脏了。”

时竟埋在衣服里，闷着声音：“我澡没洗完。”

没再多说，他闭着眼睛，挪着要回浴室去。

后腰一只大手把他揽了回去。

时竟像个大小孩一样，不说话，乖乖地被搂在怀里，靠在对方的肩膀。

沈焰摩挲着他的后颈，带着诱哄：“一起洗好不好？”

时竟还是不说话，在做最后的挣扎。

少年哄着的耐心十足，一点不急，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哑：“……不够。”

时竟咬住他的肩膀，似乎是为自己没有一点力气的五指再泄愤。

被咬的力道不重，却足以让人激起内心的激荡。

沈焰：“时竟……”

时竟松了嘴。

沈焰吻了吻他的耳垂：“宝贝。”

时竟妥协了，他受不了了：“嗯……”

沈焰呼吸一重，把人打横抱起，径直去了浴室。

落地窗外的夜色浓郁，越过竹林，远处海面波浪起伏，将投入海中的月光一次次吞.没，侵.蚀，占.有。

房间里却一片静谧，灯光昏黄。

唯独浴室门映出的两道身影，不显平静，灯光刺眼。

-

时竟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他，回到了过去高中的节点。

然而以旁人的视角，看到了他和沈焰过去的种种。

沈焰虽然和他细细的讲过，但是真当亲眼看到，又是另一种感触。

他站在街角，看到了独自一人搬到桐市的沈焰。

少年尚且青涩，张扬肆意，没有未来被束缚的小心翼翼。

时竟跟着他，看到了他和商榆白的争锋相对。

被父亲嫌弃，被小三嘲讽。

作为旁观者，没法伸手触及任何人或事的时竟，只能愤怒的眼睁睁看着。

好在，少年足够懂得保护自己。

时竟看着初中大的沈焰，进了他熟悉的初中学校。

见到了更加青涩的时宥，格外怀念。

按照这个时间，时竟猜测自己即将看到过去的自己。

果不其然。

没过多久，他跟着沈焰，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他看到那时候的自己，能够轻轻松松的扬起笑，生活里只需要考虑学习成绩。

居然觉得有些羡慕。

可人终归要在成长间，经历过多和背负过多的事情。

他并不后悔自己未来的变化。

也是这些经历，才让他更懂得珍惜。

时竟眼神柔和地看向跟踪时宥回家的沈焰。

然后被恰好回家的自己，抓了个正着。

在看到对方如同惊弓之鸟，想也没想就逃跑的时候，他轻轻笑了下。

跑得还挺快。

难怪当初自己没仔细看清对方的长相，也就没有记住和有印象这一回事。

不过，第二次见面并没有来得太晚。

时竟在公园里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群架。

当然，群的是挑事的人。

真正面对的，是单挑的沈焰。

时竟一边惊讶于沈焰的身手，一边担心对方受伤。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

看着沈焰最后浑身是伤的坐在树底下。

他红着眼眶蹲在对方边上，问了声“疼不疼”。

沈焰听不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时竟的视野里映入一只手，盖在了沈焰的头发上。

他愣住的同时，沈焰也一并愣住了。

看着安慰要带少年去诊所，和报警的自己，时竟恍惚了下。

对了，其实这个时候，是他第一次记住沈焰的面孔。

少年如同第一次一样，趁着他不注意，落荒而逃。

时竟记得沈焰告诉过他。

所有的憧憬似乎是一见钟情。

他忍不住想，是已经……喜欢他了吗？

之后的画面是时竟没听沈焰提起过的。

曾经突然出现在自行车里的创可贴，被贴心保着温的牛奶，莫名其妙的纸条……

都让他一度以为是闹了鬼。

现在时竟终于知道了。

他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经历。

看着傻傻躲起来关心他的沈焰，心底一阵酸涩。

原来这个时候，已经在他身边了吗？

他却毫无所觉。

当初真的该查一查监控的。

画面转向沈焰转学进入他的高中。

有些东西不需要看，他已经记得发生了什么。

突然转学进来，成为众人口中常常提起的少年，同样会经常传入时竟的耳朵里。

知道对方的名字，班级，性格等等。

唯一没有真正和对方见过一面，对方的面孔一直是模糊的。

直到他偶尔路过医务室，看到里面记忆里有些影子的少年。

于是，他什么都知道了。

时竟还记得自己当时见到沈焰时，心里想的第一句话。

【啊……原来是他呀。】

时竟性格从来都是温温吞吞，其实很少有接触过像沈焰这样性格的人。

他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样。

只知道沈焰给他的感觉，从最开始是好奇，好奇对方的性格，好奇对方性格下的行为。

也许是从来没有这么肆意张扬过。

青葱少年，大概骨子是也有些不一样的因子在里面。

或许有些对那样性格的一丝羡慕，也不一定。

时竟很少听别人怎么说，从来都是自己去看。

他觉得沈焰和别人口中有些不太一样。

别人说对方脾气差。

但每次他遇到对方时，对方都会很有礼貌地喊他一声“学长好”。

别人说惹了对方会挨揍。

但有次他不经意撞上对方，对方却会反过来，紧张得问他有没有撞疼。

现在想想，时竟觉得当时自己没有乱听信人，是明智的选择。

不过，他看着一幕幕如同电影般的过去回放，一点笑不出来。

尤其是沈焰和过去的他接触越来越多，他的心疼也在慢慢叠加。

于是，在高二的节点，在他重新回到学校后，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

时竟看着自己是怎么躲着沈焰的。

接着是怎么挣扎着，隐忍着，开始明确和对方表明保持距离。

然后不得已，又失去理智地刺了对方。

时竟听着那些刺人的话，不用去体会沈焰的心情，他此刻就千疮百孔。

对不起……

这不是他的真话。

时竟抓着胸口的衣服，心痛得像是要被撕裂了般。

他毫不怀疑。

这个时候，他是真的喜欢上了沈焰。

喜欢，不敢直视。

因为恐惧，所以躲避。

却伤及了对方，同样没给自己留下挽回的余地。

时竟难受地蹲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

如果没有他失忆。

如果没有沈焰骗他那一次。

他们的未来是不是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情绪难以平复下来时，一个橙黄色的篮球，滚到了他的面前。

时竟愣怔地看着在他脚边的篮球。

随即，听到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来自他的不远处。

“时……竟？”

时竟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见了穿着篮球衣的沈焰。

突然变化的场景。

如果不是身处学校的篮球场，时竟大概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

不然，沈焰为什么能够看见他？

从始至终，他都是以旁人的视角去看他们的经历。

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身处第一视角。

时竟抱着篮球慢吞吞站起身，茫然地想着，是他成了过去的自己。

还是……另外过去的自己，也在。

时竟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有所行动。

然而在触及面前人，局促不安的视线，他微微张了张嘴。

出声时，他又沉默了。

他该学着过去的自己，防止未来改变，用伤害对方的言语。

还是温柔以待。

这个选择显然是多余的。

时竟做不到。

面对这样的沈焰，他根本不想伤害对方。

未来……他们受得已经够多了。

何况，这只是梦。

他不需要害怕未来发生什么改变。

或许，这是老天爷，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

去治愈他们过去鲜血淋漓的伤口。

这么想着，时竟考虑着现在沈焰的心境。

突然的转变，或许会吓到对方。

他抱着篮球上前，不算太温柔，也不算太冷漠地开口：“给。”

沈焰受宠若惊地接过篮球，动作看上去有些机械：“有、有没有砸到你？”

时竟摇摇头：“没有。”

心平气和的语气，反常得让沈焰有些难以置信。

沈焰打量着时竟的脸色，确保不会让对方生气的情况下，问道：“时竟，你是不是受欺负了？”

时竟：“为什么这么问？”

沈焰不安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今天看到我……不烦我了？”

只有心事重重，才会连心烦讨厌也一并忘了。

时竟哑然，想了想合理的理由：“之前，我遇到了些事，心情不太好。”

“沈焰，我向你道歉。”

“那些话，我不是真心的。”

“让你难过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