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因为吃饭和调监控, 回到家已经七点多了，俩人又继续玩上了那个恐怖游戏。

玩的正起劲呢，十二点的时候明何却准时催张景尧睡觉, 张景尧不情不愿的从电竞仓里往外爬, 仿佛是什么失去梦想的死狗。

明何无奈的去给他拉起来：“你也不想年纪轻轻地秃头或者是猝死吧……”

张景尧还想继续挣扎一下：“我还年轻, 身体好！”

明何拉着他手腕给他拉起来然后按着他的腰, 一边把他往主卧送一边说：“现在国内每年有五十万人猝死，年轻人占其中百分之四十……以现在的投胎比例, 和出生率, 你死之后大概会投胎到酋长部落, 你确定？”

张景尧一听立刻自己站直了身体：“早睡早起, 长命百岁！”

明何见吓唬他成功在旁边偷偷笑了。

张景尧回头就见他笑了仔细一琢磨：“不对啊，我死了为什么要投胎啊！我考个阴间的公务猿不行吗！”

明何则是用了力气敲了敲他的头一下：“活着不行吗！”

张景尧捂着被敲痛了的头求饶：“行行行！我错了！这就去洗澡睡觉！”

张景尧都进了主卧之后又趴门边回头问明何：“你整天不睡觉，会不会秃头？”

明何：“不会。而且，我没有不睡觉。只是比你起得早。”

张景尧：“哈？”

张景尧有种被诈骗的感觉，这是什么熬夜通宵boy爆改早起养生boy的剧情。

张景尧指了指隔壁：“可以去里面睡。”

明何：“知道。快睡吧。”

之后的几天明何仿佛像是默认搬了过来一样，俩人每天都一起回家一起上班, 还因为有人监督，张景尧作息好了不少, 至少每天十二点之前都能睡觉。

上班的时候, 死磕他的出差报告和年度总结报告, 最后终于赶在放年假之前全部都写完了。

总部的妖怪比较多相对而言人族比较少, 这些人族又大多是玄门子弟, 过年的时候家里多少都有些什么祭祀祭祖之类的斋醮仪式。所以管理处给人族的年比其他单位的都长不少。

张景尧的年假时间长达十五天。也算是意外之喜。不夸张的讲这比他去年上学的时候暑假时间还要长。

张景尧家岱城离京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高铁也就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 开车也就四个小时左右。

原本要是张景尧自己回去就订票了，但是明何今天为了獦狙说的气息的事要跟他回家去看看, 张景尧考虑到来回车站也很折腾，最后决定开车回去。

临走之前，张景尧还带着明何出去逛了逛街，一个是给家里的亲戚朋友小孩子什么的买点新年礼物，还有一个是给明何买点衣服。

张景尧算是发现了，明何为什么穿衣服只穿基础款，说他不买衣服吧，一天天快递比谁都多，说他买吧……又没有一件能穿的出门的。

张景尧有有幸跟明何一起坐在沙发上逛过购物软件。

他手机上的‘猜你喜欢’可以说相当之精彩，怎么说呢，有一件正常的东西算他输。

X宝年度丑东西大赛上，不说获奖的，就是上榜的东西，有一件是他没有都算他输。

他的购买记录把鬼王对人间的好奇心体现的淋漓尽致。

甚至你看过的某品牌破破烂烂的T恤、四处漏风的羽绒服、逛到了就是一句：“还挺有意思，买来看看。”

每当这时，脑子里就能回想起徐源那句“老大特别费钱。”

也不知道网购成瘾算不算网瘾。

看着一堆寄到他们家的垃圾快递，张景尧有时候甚至觉得他不如多买几个野生葫芦娃了，起码那东西不占地方。

甚至看着原本自己住十分宽敞甚至称得上有些空旷的平层产生了一种，要是追他的话，是不是得换个大点的房子的感觉。

并且想起当时在酒吧，他能找出那么一套闷骚又正常的衣服有多么不容易。

不过好在明何虽然喜欢买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穿衣打扮上还是十分听劝的，他自己多少也知道自己的那些小宝贝穿不出门，所以也从来不穿。

一年到头有都是黑T恤，冬天的时候外面套件短款的黑羽绒服以显得自己和正常人一样就行了。白白浪费了好身材。

逛街的时候张景尧还体会了一把女生玩换装游戏和霸总掏卡出来说全都打包了的乐趣。

明何作为一个没有思想的男模非常有觉悟，让试就试，多少套都不嫌烦，看来看去，张景尧还是最喜欢他穿正装的样子。

也就是所谓的“霸总风”“禁欲系”。

明何刚拿进去那一身张景尧有预感一定很对味。

看他走出来的时候，高领黑色针织衫配卡其灰的双排扣西装，外面一件深色大衣，露出中间一条浅色的西装，走动之间，显得这个腿啊，长的像是开了滤镜特效一样。

柜姐也不知道是为了多卖出去几件货还是真的觉得搭配好看，给明何拿了一个金丝边的眼镜，明何原本凌厉的眼神透过镜片的反射弱化了不少，显得柔和了许多。

张景尧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觉得差点什么事似的，于是拿过放在柜台上的的水在垃圾桶里倒在手上，走上前去给明何把乱四处乱翘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明何配合的弯了弯腰，让张景尧好操作一些。

修长细白的手指穿过明何漆黑柔软的头发，以指为梳，把他乱蓬蓬的头发从前往后扒拉了几下，露出硬挺的剑眉和光洁的额头。

打理完了之后往后退了一步又观察了一下，然后很满意的露出了一个歪嘴龙王的笑，自以为很油腻的挑了挑眉冲着明何吹了一个流氓哨。

把明何都给逗笑了。

一笑起来张景尧更满意了，这是什么渣苏风格。是要迷死谁啊~

在心里悄悄嘀咕，果然是仙品！

原本还想上来推销几句的柜姐也在旁边两个人偷偷互相使眼色，自己以为很隐蔽，但是实际上眼神交汇中间的电流都快冒火星子了。

张景尧又说：“西装合不合适？大衣脱了我看看。”

一旁的柜姐上前接过明何脱下来的外套又退了回去。

张景尧围着他转了一圈有点不是很满意：“西装不合身，腰掐的不够细。裤子有点肥，果然还得是要订制的。”

明何作为对衣服不是很挑的人没有什么特别高的追求：“差不多就行，实在不行可以找人改。”

张景尧看他不是很有所谓的样子，又想到他的审美行为，用一种不是很相信他的眼神看着他。

谁知明何上前一步突然凑近张景尧，在他耳朵边说：“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

突然的靠近让张景尧吓了一跳，但是没有躲开，听见明何的话之后来抓住了关键字‘鲛人’？

“嗷？”

明何点点头：“他在上次吃饭旁边院里就有家店，手艺还不错。”

然后还补充了一句：“去酒吧那一身，就是他给的。”

这句话一下子激起了张景尧的购买欲：“所有新款都包起来，买大不买小。”

最后以几个品牌的柜员跟他后面每人提了满手的购物袋塞满了后座和后备箱才满意的结束这次逛街之旅。

明何看这满车的衣服们不禁开始想，以后该不会每天都要穿的板板正正上班了吧。

张景尧想着这么多衣服大概是年前改不完的，一边琢磨带他回家穿哪几套好，一边问明何：“鲛人真的是美人鱼吗？”

明何想了一下：“算是。”

张景尧：“那鲛人真的浑身上下都是宝吗？”

明何：“是，鲛人擅长纺一种名叫龙绡的布，也叫绡纱。薄如蝉翼，自带磷光，水火不侵。很适合用来练法衣。”

“并且泣泪成珠，他们的眼泪凝成的珍珠光泽更胜夜明珠，也能于黑暗中发出荧光，并且更温润柔和。”

“鲛人死后若用尸体炼成灯油，一小碗便可做长明灯，千年不熄。”

张景尧一边听着一边惊叹：“那这种浑身上下都是宝的生物竟然还没有灭绝？”

明何笑笑说“鲛人族极擅长战斗，又团结且爱繁衍数量极大，水里面，除了龙族，应该没有什么种族能将他们灭族。”

张景尧：“那到了岸上呢？”

明何：“你最近读山海经对氐人*有没有印象？”

张景尧点点头：“氐人？在建木西，人面鱼身，无足？”

明何点点头。

明何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样子：“氐人就是鲛人？”

明何：“氐人，互人，鲛人都是同样的一个种族*，不同年代的人遇到了记载在不同的书里也就有了不同的名字。”

“炎帝有一个孙子叫灵恝（ jiá），灵恝的儿子就是互人，氐人国就是他们的后裔，互人就是炎帝后裔*，因为一些血脉的关系，所以他们上了岸之后，褪去鱼尾幻为双腿之后一般很难察觉他们和人有什么不同。”

张景尧：“那他们如果不登记户籍咱们岂不是不知道？”

明何反问道：“他们为什么不登记？不登记当黑户吗？”

说着就开到了店里，明何把车停下，下车之前还跟张景尧笑着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一般’很难发现他们和人族的不同，但是，没有任何事情能逃过我的眼睛。”

张景尧看着他下车之前还吹了个牛，然后就这么下车了，只能心里默默的称赞一句“牛B”

然后也跟着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