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阮望洲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眼中闪过迷茫。

李亦驰打开经纪人发在工作群的统计表，努力地放大，找到阮望洲的名字。

“你看，粉丝增长量和热搜话题的个数，你都是排在很前面的。还有，主题曲直拍和初舞台的播放量，托你的福，我们这一组的排名不错。”

虽然阮望洲自己也收到过这个数据表，但是却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毕竟有这么多学员和数据的种类，他一眼就看晕了。

“为什么这么说？”阮望洲被动辄几十万的数据惊到了，不敢置信地问道。

“因为你现在是我们公司最火的啊。”李亦驰感慨道。

阮望洲的眉毛灵活地抬起，眼珠子快要蹦出来，怀疑地看向了李亦驰，生动形象地表现出自己的怀疑：“你没有在逗我吧！”

“真没有！”李亦驰爆笑出声，然后解释道：“你现在的的风评已经开始逆转了，很多观众都开始成为你的粉丝。”

想到自己在围脖里看到的那些热情的评论，阮望洲仍然有种不真实感：“怎么会这样？我真的值得被喜欢吗？”

明明节目里有那么多实力比他更好的学员。

他忽然想起了宋修竹，他站在选秀面试的大门前，眼中有无限憧憬的光；他在主题曲的考核时，在ending pose中比出的“A”。

他想起了常乐，许多年如一日地怀揣着出道的梦想，从跌跌撞撞的毛头小子，到现在成熟稳重的清雅翩翩君子。

他想到了司韵辰，一公的练习室中从来都是最早来、最晚退的人，即使是休息时间也会研究编舞，对自己的表现精益求精。

阮望洲扪心自问：他这样一个什么特长也没有的人，凭什么能和这些人收获同等的粉丝？

虽然自己也有付出过努力，但是对比起来，自己就像一只咸鱼偶尔翻了个身，怎么能和一直在奔跑的兔子相比较？

“当然，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观众缘吗？”

见阮望洲摇摇头，李亦驰解释道：“就是你很有性格魅力，很会活跃气氛。只要有你在的时候，观众们就会看得很开心，当然会成为你的粉丝啦。”

阮望洲犹疑地问道：“这也能算优点吗？”

“这还不算？比如你初舞台被导师批评的那一段，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反应不过来，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但是你却很好地化解了紧张的气氛，反应也很有趣，弹幕都在夸你呢。”李亦驰感慨道。

“这样啊。”阮望洲点点头，姑且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逻辑，又好奇地问道：“那其他人的数据怎么样啊？”

“常乐比你落后几位，主要是靠这些年积累的粉丝，不如你涨粉快，但是也非常不错了。”

“我和叶秋嘛，算是在节目里查无此人。就算有我俩的镜头，也都是平平无奇的片段，没有什么粉丝注意到。估计过几天公布了排名之后，我们就要走了。”李亦驰耸了耸肩，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已经坦然接受，表现得并不太在乎。

“不要。”听到这句话，阮望洲咬着嘴唇看着他，眼睛里是快要哭出来的委屈。

“哎呦，洲洲你……”李亦驰无奈地握住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没事，我早就预料到这个成果了。我性格不够有趣，实力也不够突出，所以没抱什么期望。但是你会火起来是我没想到的，要好好珍惜啊。”

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阮望洲却并没有非常高兴，甚至陷入了一种自责感，为别人感到惋惜。

如果没有了自己，会不会让观众们更多地看到别人呢？

在心里胡思乱想了一阵，阮望洲甩甩脑袋，越发觉得观众们的心如海底针，真难猜啊。

就像他自己，之前被骂得那么狠，可是峰回路转，他竟然成为了节目中出圈的那一个，获得了非常大量的人气。

几天后，是公布第一次公演排名的日子。

这不亚于决定所有人命运的一场仪式，是去是留，也许就会走向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

大家换上了挺拔统一的制服，整齐地站在台下，等待结果的发布。

“洲洲啊，你紧张吗？”朱明火从背后揽住阮望洲，轻轻锤了锤他的胸口。

“当然！这种公布考试成绩的感觉，这绝对是我这个学渣的噩梦。”阮望洲转过头，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

路过的柳新对他对上眼神，点头致意后走了过来，带着些腼腆的笑容：“希望你能获得好成绩。”

阮望洲举起双拳挥舞了一下，热情地回应道：“你也是啊！”

柳新顺带着也为宋修竹送上祝福，毕竟他们是同一个公司的，也算是熟人。

“你们都不许被淘汰啊！”霸道的小少爷从背后走来，用凶狠的语气说道，“如果你们走了，我就求求爸妈给我们安排一个团。”

“好啊，说不定以后你来当我们的老板。”阮望洲笑得很开心，“傅老板。”

大家一个接一个地配合傅金玉，调侃地称呼他，反而让他不自在起来，赶紧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学员们全都到齐后，导师们推开大门鱼贯而入，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手卡。

不用多说，大家立马停止了躁动的声音，望眼欲穿地看着导师们，恨不得立刻知道自己的成绩。

“今天，是大家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排名。很遗憾，有四十四个人将要离开了。”林漓低声说道。

一句话戳中大家最关注的心事，气氛顿时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而其余留下的人，将会按照排名重新分班，票数也将从0开始，一切又会回到起跑线。F班将被取消，只留下A到D班。”

台下，有的学员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

“大家是不是很好奇我们手里拿着的这个东西呢？”夏织月挥了挥手，充分调动起学员们的情绪。

“是！”所有人齐声喊到。

舞台的另一侧，仍然是原来的金字塔形座位，与初舞台略显拥挤的空间不同，这一次每把椅子之间的距离都很充足。

阮望洲眺望着现在的学员人数，不禁升起一阵心慌：有将近一半的人要离开了啊！

“首先，我们公布37到54名的学员，也就是D班的成员。”林漓一字一句地说道。

“37名，傅金玉。”

“42名，朱明火。”

看到有两个朋友被叫中名字，阮望洲用力地鼓起了掌，然后飞速地冲过去与他们拥抱。

导师给了他们说出感言的机会。

傅金玉笑着挥了挥手，一派轻松的样子：“谢谢大家愿意给我投票，我在舞台上玩得很开心。”

朱明火沉默了片刻，握紧话筒说道：“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做一个偶像，一开始我觉得我和别人格格不入，长得又不精致，舞蹈也跳不好。

但是，我要感谢我的组员，阮望洲，是他开解了我，让我放下心里的包袱。

也感谢给我投票的粉丝们，虽然你们总是嘲笑我，爱玩我的梗，但是我知道你们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越往后公布名字，有些人喜极而泣，有些人心如死灰。

这些下位圈的学员们饱受排名的折磨，此时终于得知自己的有了通往下一次公演舞台的机会，忍不住泪洒现场，说出来的感言也最为真挚感人。

“我希望更多人能看到我，能知道我的名字。”

“我希望未来我能站得更高，请粉丝们与我携手努力，我不会放弃的。”

阮望洲看着他们接连走上属于自己的座位，即使并不是顶点，但是却依然斗志昂扬，未曾想过放弃。

即使这一切并不是他的亲身经历，他却依然被这种一往无前的精神所感动，垂下的手掌微微发抖，眼睛里漫上热意。

“这只是第一一个阶段的结果，还未到尘埃落定的时刻，期待你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的进步。”导师诚挚地对大家祝福道，接着继续宣读晋级名单。

“接下来我念到的名字，会是C班的学员。”

金字塔的台阶又向上了一层，距离顶点的位置又近了一步。

大家纷纷讨论着会是谁坐上这些位置，阮望洲左手揽着李亦驰，右手揽着叶秋，不停地低声祷告。

而作为当事人的两人却气定神闲，比阮望洲淡定多了，因为没有抱有希望，所以在一次又一次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才不会崩溃失望。

“第25名，柳新。”

在心神紧绷的情况下终于得到了如愿以偿的结果，柳新仰起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随后走出了人群。

一路上，他与自己相熟悉的伙伴们一起拥抱，当然没有落下阮望洲。

这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扑面而来的活力与热情让柳新抵抗不住地后退了一步，脸上却露出了最开怀的笑容。

看着一个又一个学员被叫到名字，形式已经逐渐开始明朗了起来。

阮望洲既为成功晋级的朋友们感到开心，也为止步于这一轮的朋友感到难过。

在这副纠结的心情中，导师已经开始公布了B班的名单。

“第18名，陆逸鸿。”

这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就连本人也是愕然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瞬的不可置信。

要知道，他在初舞台时可是信誓旦旦地渴望着第一名的位置，实力也获得了众人的认可，荣获A班的位置。

这样的人，怎么会排名掉下了这么多？

录制现场由于惊讶而引发了一瞬间的骚乱，陆逸鸿起身，在一众同情和惋惜的目光中走向了标志着自己名次的座位。

我终于考完试了！我要多多地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