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晓睿虽然语气像玩笑，但态度也挺明显的。
毕新乾冷着脸，朝他道：“我们都是一个公司出来的艺人，我得提醒你几句，不要仗着别人不在意，就做一些没礼貌的行为。”
苗晓睿：“……谢谢提醒，我觉得我还是很懂礼貌的。”他笑了笑，“毕老师现在这行为，反倒没什么礼貌。“
毕新乾：“……”
正要开口，视线突然凝在他身上。
苗晓睿没注意，问：“毕老师还有别的事吗？”
毕新乾捏紧拳头，瞪他一眼，扭头走了。
金宁等人走远了，小声：“他这是过来干嘛？”
苗晓睿唏嘘：“给我家那位比中指被他看到了。”
金宁三人：“……”
姜嘉毅先反应过来，皱眉：“他过来给那位抱不平？”
苗晓睿拇指：“对。”
金宁也懂了：“这是要挖墙脚啊。”
杨辰天：“就算冲交情和绯闻，也是你占优势，他怎么好意思？”
姜嘉毅：“估计就是冲绯闻，才看晓睿不顺眼呢。”
金宁、杨辰天：“嘶。”
苗晓睿：“我家那位太优秀，正常正常……不管他，我们继续对戏。”
毕竟是旁人的感情事，金宁几个不好多嘴，见苗晓睿不放在心上，就不多说了。
结果，没多久，秦暄出来了。
大家正诧异，就看到一西装男拎着电脑包、公文包迎上去。
苗晓睿认识，那是章玮盛。
秦暄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有工作人员过去，领他们进了男主、毕新乾俩人专用的化妆间。
工作人员退出来之前，大家都能听到西装男章玮盛拿着个小麦克风“喂喂喂”的测试网络。
妥妥就是要开会的节奏。
众人：“……”
角落四人组：
姜嘉毅：“怪不得人赚这么多钱。”
杨辰天：“大佬也不容易啊。”
金宁：“这么忙，进组干嘛呢？”
然后三人齐齐看向苗晓睿。
姜嘉毅：“爱情果然让人盲目啊。”
金宁：“为了谈恋爱，总得付出点什么。”
杨辰天：“晓睿你是下了什么迷魂汤吗？”
苗晓睿：“……呸，关我什么事？”
说着，还是在大家揶揄的视线中，摸出手机发信息。
【苗晓睿：这么忙？】
对面回得很快：
【秦暄：心疼了？】
【苗晓睿：这不是废话吗？累坏了谁赔我？】
【秦暄：。】
【苗晓睿：这部剧虽然改了剧本，但底子在那，估计拿奖希望还是比较渺茫，你别在这里折腾了，回去忙你的】
【秦暄：换个地方上班而已，不影响】
苗晓睿皱了皱眉。
【秦暄：心疼我就过来亲一口。】
【苗晓睿：……】
【苗晓睿：飞踹.jpg】
“别聊了。”金宁拍他，“你上热搜了。”
苗晓睿错愕抬头：“啥？”
金宁将手机屏幕递给他：“《山水间》刚更了一集，你被喷了。”
苗晓睿凑近：
#苗晓睿没素质
@爱豆日记V：看了最新一期《山水间》，实在忍不了。有些粉丝能不能不要代表小太阳？我们秦总需要搞人设抢镜头吗？秦总参加综艺只是给粉丝福利，露个脸就行了。@苗晓睿一直蹭秦总镜头不说，还各种颐指气使、自说自话，秦总怼了好几回还是这样……我说@苗晓睿没素质没礼貌，没毛病吧？怎么还有小太阳把他供起来？合着秦总的名声跟镜头都是他给的？笑了。
小太阳是秦暄的粉丝自称。
这个微博底下转发评论上万条。
苗晓睿不用点开，都能想象底下的腥风血雨。
金宁等他看完，收回手机，道：“骂你的可多了，不管管吗？”
苗晓睿：“算了——”
话还没出口，就看到张心雅拿着电话找过来——他经纪人徐冬林来电话了。
正是为了这事。
徐冬林来问他打算怎么处理。
苗晓睿想了想，道：“我不需要常驻综艺，这些礼貌啊素质啊，不算原则性问题，也不会影响我接戏，由他们说去呗。”
徐冬林：“就怕发酵到后面影响不好，谁知道闹大了会不会影响接戏。”
苗晓睿：“……这样啊，那找点水军引导一下？有部分小太阳对我印象应该还可以，还有CP粉，引导一下，应该不会太难看。”
徐冬林：“行。”
然后问了几句剧组和工作，苗晓睿一一应答。
等他挂上电话，听了全程的姜嘉毅八卦问他：“你经纪人看起来似乎以你的意见为准啊，是因为那谁吗？”
苗晓睿笑笑：“没有，我经纪人一向这样，除非太出格，不然都会以我意见为准。”
姜嘉毅羡慕了：“真好。”
苗晓睿补了句：“毕竟，他说什么我也不一定听。”
姜嘉毅：“……”
金宁打量他：“听起来你很难搞？”
苗晓睿拍拍他脑袋：“我不难搞，我只是有原则。”
金宁：“……呸。说得好像谁没原则似的。”
杨辰天点头，颇有些感慨：“有时候原则不能当饭吃，只能艰难守住底线了。”
三人都入行好几年的，尤其年纪大点的姜嘉毅和杨辰天，在这圈里混久了，见得多了，提起这个话题，都有些消沉。
苗晓睿见状，想了想，故意道：“没事，大不了跑龙套，我替你们试过了，咱们这咖位过去，还挺抢手的，基本都能赚几句水词，两三百一天不成问题。”
三人：“……”
姜嘉毅呸他：“老子辛辛苦苦大几年，还要倒回去跑龙套？那我还拍什么戏？干脆回去种地得了。”
苗晓睿：“我靠你还有地。”
金宁：“令人羡慕。”
姜嘉毅：“……”
卷起剧本一人敲一记。
苗晓睿捂脑袋，笑着转回正题：“大红靠命，小红还能拼一拼，演技加勤奋，多少还是能赚点，喜欢的东西能养活自己，已经很棒了。”
姜嘉毅：“……你这么一说，瞬间get到幸福感了。”
杨辰天：“确实啊，又能追梦，又能赚钱，多好！就
算没有红的命，我也能再拍……三十年吧！”
金宁：“那我不一样，我至少还能再拍四十年！”
苗晓睿：“加一。”
姜嘉毅、杨辰天：“……”
四人立马分成两拨打起来。
打闹一会，大家又转回正事，继续对戏。
因微博热搜，苗晓睿偶尔还会爬上微博，看看舆论情况。
徐冬林估计找了靠谱水军，热搜里的各种评论开始往积极方向走：
“秦总明明怼得很快乐，连这都看不出来就不要自称小太阳了。”
“笑死，秦总这地位，还需要惯着谁吗？这分明是小情侣的小情趣。”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还有人以为秦总参加综艺是为了满足粉丝吧？人分明是追着苗苗去的好嘛！”
“但凡捋一捋秦总跟苗苗的各种同框，就知道秦总根本不讨厌苗苗。”
“合理怀疑对家买黑了，苗苗这是挡了谁的道吗？”
……
苗晓睿：“……”
这走向，也不能说不对？
他去敲徐冬林，问他花了多少钱，而且，怎么全往CP话题方向引。
徐冬林：“……啊？我还在跟公司磨呢，他们觉得这个热搜是给你添热度，不愿意花这笔公关费。”
“等等，你是说舆论变方向了？”
苗晓睿：“……不是你的话，是谁？”
电话两头同时沉默了下。
苗晓睿扶额：“我去问问。”
挂了电话，给某人发信息。
【苗晓睿：你公司雇水军了？】
等了半天，对面都没回复。
苗晓睿懂了，就是秦暄。
他不愿意官宣，秦暄这笔干脆找水军刷CP话题，暗搓搓给他盖章呢。
他又好气又好笑，一口气刷过去十数个表情包。
秦暄非常沉得住气，愣是保持着“对面正在输入中”状态，把他所有表情包看完，确认他不再发了，才关掉窗口，结束输入状态。
苗晓睿：“……”
怪不得人家能当BOSS，这定力。
对面不配合，他也没法，悻悻然收了手机，等着晚上摸上总统套房再讨伐。
刚抬头，就看到毕新乾站在片场另一角，隔着一堆工作人员盯着他。
应该是盯着他吧？
距离太远，苗晓睿不太确定。
他迎着视线努力细看，远处的毕新乾却转头，走开了。
苗晓睿：“……”
神神叨叨的。
……
磨磨蹭蹭的，下午戏份开拍了。
秦暄终于从化妆间出来，坐到李导身边。
然后，大家就看到了这位突然转入导演赛道的秦影帝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让你震惊，不是让你表演震惊，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为什么看镜头？你是演员不是表演。”
“你现在的样子不像愤怒，像狂躁症。”
“对面是你相好吗？推得这么温柔？是怕他骨折吗？”
……
别说金宁几个，上到男女主、下到配角，几乎都被拎出来训了。
秦暄训人不用脏话，他只需要冷眼一扫，大家就不自觉冒冷汗——无他，这人气势太强了，关键是提的点还都对，还能压着每个人的上限，把人的演技逼出来……
总之，真的牛逼。
李导几乎无发挥余地，但拍摄效率绝佳，演员进状态贼快，走位、表情非常到位，原本以为要拍到晚上的群像戏，一个多小时就搞定。
李导笑得合不拢嘴，直呼秦总这指导导演请得值了。
因为进度提前，苗晓睿几个还赚了几个小时休息时间，现在就剩下晚上一场戏了。
金宁忍不住跟苗晓睿嘀咕：“你那位，是来给你刷进度、让你赶紧收工回家？”
苗晓睿哭笑不得，看了眼还在片场里折磨男女主的秦暄，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估计是嫌墨迹，看不下去而已。”
压低声音，“我俩都在一个剧组了，还用得着着急吗？
金宁三人不约而同想到早上给他打掩护，都酸了。
“太过分了，天天对着秦总，你还能好好拍戏吗？”
“别人拍戏累死累活，你却领着片酬搞对象！”
“我比较好奇，秦总私底下是不是也这样，笑都不带笑一个的？”
苗晓睿压不住唇角：“那当然不是——”
金宁突然扯住他，大声：“老师，是轮到我们了吗？”
苗晓睿连忙转身。
是一名挂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他停下来，扬声道：“苗老师，有人找你，在剧组门口。”
苗晓睿诧异了下，连忙应声：“谢谢，我马上去看看。”朝金宁几个挥了下手，“等哥回来。”
金宁笑骂：“快滚吧。”
苗晓睿双手插在外套衣兜里，快步往外走。方才来喊话的工作人员眨眼功夫就不见身影，他也没在意，一路快步，直达片场门口。
剧组的几辆大巴车停在建筑两侧，还有工作人员拎着东西进进出出，却没看到所谓找他的人。
这会儿已经过了五点，太阳西斜，整个城市都沐浴在橙黄光影中。苗晓睿这角度刚好迎着光，都看不清楚周围人长啥样了。
他无奈，走下台阶，四处张望：“Hello？谁找我？”
后边传来急促脚步声，然后是张心雅的声音：“苗老师，你去哪？”
苗晓睿回头：“你怎么出来了？有人找我——”
眼角闪过一片橙金粼光，他心里一突，立马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