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晓睿把刚才的对话转述了一遍，然后一通吐槽，比如自己演技不至于这么糟糕，比如刘楚广竟然玩这种意外惊喜他怎么这么幼稚等等。
对面的秦暄输入半天，问：
【秦暄：刘楚广当二配？】
【苗晓睿：他当二配还行吧？这次男主是纪帆，他也不算降咖了吧？】
纪帆也是得过最佳男主提名的人，算是实力加流量的综合体，当男一没毛病。
【秦暄：嗯】
【苗晓睿：重点难道不是你男朋友被人嘲笑吗？！[抓住晃头.jpg]】
【秦暄：……】
【苗晓睿：你竟然光顾着问刘楚广，不安慰自己的男朋友！这事很严重！！】
【秦暄：那我应该？】
【苗晓睿：必须亲亲才能安慰我[嘟嘴.jpg]】
【秦暄：……】
【苗晓睿：你为什么不亲？！你是不是变心了！[打滚.jpg]】
【秦暄：……】
【苗晓睿：我才刚进组，你就被外面的狐狸精勾搭走了？！你这大渣男！！我看错你了[如花捂脸哭.jpg]】
【秦暄：……】
有工作人员拿大喇叭喊集合，准备开机仪式。
【苗晓睿：不跟你玩啦，我要去点香了[飞吻.jpg]】
【秦暄：去吧】
苗晓睿锁屏手机，小跑过去集合。
……
太一集团。
会议室里，所有与会人员战战兢兢，偌大会议室，除了站在投屏前的某部门经理还在硬着头皮讲解报告，只剩下会议桌主席位传来的手机震动声。
第一声震动的时候，大家都神情淡定，只偷偷拿眼睛去找——谁这么大胆，敢在秦总开会的时候把手机放桌上还收信息？
然后大家就看到主席位上的秦暄单手划开手机，脸色瞬间变了。
秦暄虽然看着不太好接近，但其实冷脸的时候很少。
他向来是用最平静的态度，说着最不留情面的话。
即便遇到重大事故，秦暄顶多脸色微沉。
他气势太盛，光是平平静静扫过来，所有人都得鹌鹑。
但方才，秦暄看完手机后的脸色，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连章玮盛也后背发凉，急忙去看自己手机——不会是哪里出了重大生产事故吧？
还没等他打开公司内部的通讯系统，秦暄手机又震了。
章玮盛加快速度切进系统，扒拉记录——诶？没有啊。
下一秒，秦暄手机再震。
继续震。
还震。
章玮盛：“？”
下意识抬头去看。
才发现大BOSS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他：“……”
再看其他同事，全都神情错愕，好几个还不停朝他使眼色、指手机，约莫是要找他打听情况了。
章玮盛暗自翻了个白眼。
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坐直，悄悄伸长脖子去看大BOSS屏幕——
“咔哒”一声轻响。
秦暄把手机翻过来盖桌上，淡淡扫他一眼。
章玮盛眼观鼻、鼻观心，宛若老僧入定。
秦暄没理他，移开视线，朝着投屏前的人开口：
“预估成本和实际成本相差7.9%，只是因为受到汇率波动影响吗？项目评估的时候，我记得我提醒过K国政治会出现问题，让你们在货期……”
一连串下来，再没人有心思八卦秦暄的信息。
会议结束，秦暄率先离开，章玮盛还在整理会议记录，暂时还没走。
等秦暄走远，那玻璃门一关，大家齐齐涌过来，七嘴八舌打听：
“怎么回事？刚才秦总脸色好难看。”
“是不是什么项目出问题了？”
“后面怎么脸色又好像可以了？”
“是谁给秦总发信息？是不是M国那边的？他们最爱拍马屁了！”
“我也猜是他们，不然秦总脸色怎么换得这么快？”
章玮盛哭笑不得，摆手：“别瞎想了，那是秦总对象的信息。”
虽然只瞄了一眼，他确认自己看到的是阳光绿叶夏日图。
前两周秦暄让他发了个邮件，给了苗晓睿通行的特权，他才知道自家BOSS终于还是跟苗晓睿搞到一起了。
除了邮件，秦暄还把苗晓睿的微信推给他，有时候秦暄在开会没看到信息，苗晓睿要是有事，可以找他。
他是知情人，在场其他部门经理、项目总监等全都不知情，闻言都惊了：
“卧槽，秦总终于下凡了？”
“秦总这是铁树开花了啊！”
“三十岁了，不容易啊！”
“那刚开始脸色怎么这么差？”
“是发生什么事，然后被哄好了吧？”
你一言我一语的。
章玮盛无语：“别胡乱瞎猜了，报告都过关了吗？刘总监您的成本报告什么时候改好给我？张经理——”
“唉唉，我现在就去搞数据，马上马上！”
“我得回去联系联系分公司，回头给你！”
“哎呀我待会还得见客户，我先撤了！”
……
瞬间鸟兽四散。
章玮盛：“……”
***
剧组那边。
苗晓睿跟着大部队一起走完开机仪式，还拍了大合照，今天的任务就结束了。
中午剧组请吃开机饭，他还跟两名小有名气的演员混熟，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下午开拍第一场戏，是个多人场景，男主女主、男一女一齐上阵。
苗晓睿虽然跟着刘楚广学演技，也在屏幕上看过他的各种剧集，但实景拍还是第一次见。
他知道刘楚广离影帝只差一步，也知道外面人认为刘楚广距离影帝，差的是剧本和角色，而不是他的演技。
他原以为是浮夸。
但场务的板子一打，他印象中温文尔雅、除了上课有点严肃的刘楚广却仿佛变了个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仿佛就是剧中人，让人很震撼。
男主、女主等人，甚至是被他带着走的。
苗晓睿看得聚精会神，一下午都不舍得挪开，连尿急都憋着，等到导演喊休息才赶紧跑出去。
放水放到一半，刘楚广也进来了。
苗晓睿听到声音转头，察觉对方视线仿佛往下走，有点尴尬，稍微侧了下身，硬着头皮放完，迅速穿好裤子。
刘楚广施施然站到他旁边：“这么巧啊。”
苗晓睿听到拉链声，赶紧道：“刘老师我好了，我先出去了。”
刘楚广视线划过他的脸，微笑：“好。”
苗晓睿迅速跑了。
哎妈呀，好尴尬，难道这是谈了男朋友的后遗症？
不然，都是男人，厕所遇见多正常。
正准备回片场，徐冬林的电话过来了。
“冬林哥？”苗晓睿诧异，避开人群找了个角落听电话，“是有什么事吗？”俩人分开才几个小时呢。
“是有个事。”徐冬林的声音带了几分懊恼，“公司提醒我，你现在名气起来了，很多事情顾不上来，我应该给你安排给助理，前两天李非出了点事我给忙忘了。”
苗晓睿：“啊？”
他不是很想要，“我有手有脚的，自己就行。再说，在剧组最多就是帮忙拿手机拿衣服，找个人来，我不自在，万一遇到不理智的，给我找事了怎么办？”
徐冬林：“李哥刚给我推荐的人，你要不试试看？”
李哥，李文博。
苗晓睿：“……是我家秦咳咳咳，是那位推的吧？”
徐冬林：“……应该是。”
苗晓睿：“稍等，我问问。”
切去微信。
【苗晓睿：叼玫瑰扶墙.jpg】
【苗晓睿：男朋友给我送助理了？】
【秦暄：嗯】
【秦暄：你不是不想公开吗？拍戏的时候手机胡乱放容易出问题，带个助理比较安稳。】
【秦暄：助理工资我来发。】
【秦暄：不喜欢我安排？】
【苗晓睿：没有，冬林哥提了一嘴，我来确认一下】
【苗晓睿：本来不想要助理的，嫌麻烦】
【苗晓睿：不过，男朋友关心我、给我送助理，我可以！！[开心转圈圈.gif]】
【苗晓睿：反正你不催我还钱，助理我还是请得起的！】
【苗晓睿：谢谢男朋友~~~[嘟嘴亲亲.jpg]】
【秦暄：乖】
苗晓睿抱着手机嘿嘿傻笑，然后给徐冬林回电话。
“让他过来吧，你把他的资料发给我。”
“好。”
……
助理姓张，张心雅，是个比苗晓睿大四岁的小姐姐，高马尾，淡妆，看着很沉稳。
苗晓睿看过资料，知道她是传播学、公关双专业硕士，看到她，颇有点不好意思：“那个，你这学历，在我这里当助理是不是小材大用啊？而且，工资好像也不太匹配。”
张心雅微笑：“苗老师不用担心，李哥、冬林哥跟我谈好了，我的工资分两块，一部分是你支付，另一部分是——”扫了眼周围来往的工作人员，她隐晦道，“另一边付。”
苗晓睿：“……”
立马退开几步，给秦暄打电话。
对面接得飞快。
“不是说好了助理工资我来的吗？”苗晓睿捂着电话小声问。
秦暄：“助理到了？”
然后，“我想照顾自己的男朋友而已，不然，让我过去探班？我要求不高，两天一次就行，不然我怎么放心我的男朋友独自在剧组？”
苗晓睿：“……”
说得好像他是什么无知少女、剧组是什么龙潭虎穴似的。
他果断，“好的男朋友，谢谢你帮忙请助理哦~”
挂断电话。
张心雅小姐姐顺利留下。
苗晓睿今天都没戏，干脆带着她去跟剧务报道搞工作证，然后领她去剧组酒店入住，最后再带她去外边吃饭，预祝俩人以后合作顺利。
张心雅到剧组的时候都将近五点，等他们吃完饭回到酒店，都快九点半了。
苗晓睿把人送到房门，正跟她说明天大概几点要起来，对门打开了。
刘楚广看到张心雅，飞快皱了下眉，问苗晓睿：“怎么一晚上不见人影？”
苗晓睿诧异：“刘老师找我？”
解释道，“我跟助理出去吃饭来着。”
刘楚广再看张心雅，后者朝他点点头，叫了声“刘老师”。
他笑了笑，看向苗晓睿：“这什么助理？都跟你一起住套房了……女朋友？”
苗晓睿连忙摆手：“不是不是，真助理，心雅姐今天刚来，楼下满了，要入住就得再下去。”
剧组包了两层酒店，上面这层是主演和导演、制片人住的，男一女一更是直接自己掏钱住高楼层的豪华套房。
楼下那层工作人员住的都满了。张心雅临时入住，只能独自去住其他楼层。
毕竟是女孩子，还一住两个月，苗晓睿不放心，干脆自掏腰包，在同层给她定了房。所以吃饭回来，俩人是同时上楼。
刘楚广懂了，笑容更盛：“那张小姐先休息吧，你过来我房里，我们——”
“刘老师。”张心雅打断他，客气道，“现在快十点，苗老师回去洗澡收拾，差不多就要11点多才能休息，太晚了，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聊？”
苗晓睿眨眨眼。
刘楚广笑容微敛，改口道：“张小姐说得也对，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我们再聊。”
苗晓睿：“好——”
张心雅推着他转身：“老师我送您回房吧。”
苗晓睿：“？”
“诶诶诶，没必要这么着急……好吧好吧，我自己走……”
刘楚广站在门边，看着张心雅把嘀嘀咕咕的苗晓睿推进房，关门，转头朝自己笑笑，慢步回了房。
刘楚广：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