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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二合一】乖乖宝贝

我家乖崽竟全是反派 何所往 6695 2024-01-27 11:52:52

作恶多端的手被扣紧, 谢独一不可抑制地想到多年前的奇特梦境——在他身边睡着的“谢玄”,伸出手抓住他,缓缓朝下探去……

现实与梦境重叠,谢玄的手不知好歹地在他身上乱摸, 丝毫不在乎这样会引发什么后果。

谢独一敛起眼眸, 毫不掩饰身上的攻击性, 俯身圈住谢玄,低低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承认身份?怎么可能。

谁知道承认了谢玄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畏惧他,听他的话。

更何况他已经做了太多让谢玄厌恨的事情,坏事做尽, 手足相残,还有以下犯上。

暴露身份就全完了。

听到谢独一的答案,谢玄却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任凭他扣住自己的手腕, 许久, 似乎想通什么, 他垂下眼自言自语般道:“不知道?”

谢独一眉头微蹙,他按住谢玄的肩膀, 把他揉进柔软的被褥中,俯身压上,回头朝窗外望了眼, 低声道:“太阳快要下山,也该办正事了。”

被扑回到榻上时, 谢玄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般, 用力推拒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心口一阵心乱如麻的失措。

那道疤, 是刚捡到谢独一时, 他给小崽洗澡时发现的,那样长那样深的剑伤,想忽视想看不到都难,疤痕的位置谢玄一直记得清晰。那曾是他一点点给他清洗干净的患处,小心翼翼地挑开与碎肉粘连的衣物,心疼得好像受伤之人是自己似的。

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深深地刻印在记忆,恍如昨日。

一千多个日夜相处,他们要认出彼此,实在太过简单。

不该这样。

这样不对。

谢独一不懂,难道他也不懂吗?

脑海一片乱麻。

谢玄浑浑噩噩地察觉到有双冰凉的手再次大逆不道地探进他的衣摆下,他连忙按住那双手,如梦初醒般惊乱地抬起眼,眸底一片潋滟粼闪的水光。

“放开。”他咬牙道。

不孝子。

下一刻,谢独一欺身上来,把他两只手都扼住举得高高的,谢玄难耐地抽了抽胳膊,挣不开,反倒被捏得更紧。

当初才到他胸口的魔族少年,如今长得比他要高更多,想要制住他也毫不费力。

捡他的时候有想过今日么?

在哺养一头狼崽时,至少都会想到自己未来可能会被长大的恶狼拆吃入腹。

兴许谢玄以前也是想过的,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男人和男人之间,养父和养子之间,最不该出现的方式。

独一还小,分不清楚什么是情动,什么是依赖,他这大人总得分得清,他绝对不能做这种错事,会误了谢独一一辈子!

谢玄紧咬着下唇,把探进自己衣摆里的那双手尽力推出去。

手很凉,在他腰侧像是贪恋温暖的游蛇,不论谢玄赶出去多少次,对方总能轻易再找到他防不住的漏洞一攻而入。

“别碰了。”谢玄身上似乎都要被他摸了个遍,他无可奈何地深吸口气,声音微微冷下去,染上些许火气,“我只说最后一遍,别再碰我。”

他这样冷下声音的时候,谢独一的动作便立刻顿住了,他愣在原地,目光仔细地在谢玄脸上梭巡过,最终停在谢玄的眼睛上。心头跳的厉害,哪怕谢玄眼里有一星半点的厌憎他都察觉得到。

可谢玄没有,他只是有些恼火。

谢独一稍稍放下心。

趁谢独一松开手,谢玄有些狼狈地撑起身子,把自己被揉乱的衣服整理好,气息很乱,带着低喘不定的紧促呼吸,低声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告诉我,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谢独一对视上他的目光,两人的眼神交错,他下意识地避开,而后答案便脱了口:“墨暄。”

声音落下,谢玄浑身一僵。

“我叫墨暄。”

谢独一的声音很淡。

这个名字他没有跟谢玄提过只言片语,谢玄也不可能听说过。

这是他亲爹给他起的名字,在谢玄身边的日子里,他从没用过,谢玄走后,他才开始又叫自己墨暄。

谢独一想要骗过谢玄这么个凡人的办法有太多,他有自信谢玄不会将他认出来。

只是……

他看向谢玄,对方神色微微僵滞,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却生生忍了回去。

闻言,谢玄的手指缓缓蜷紧,他越过谢独一的肩膀,去看这偌大的魔宫。

谢独一。

不想认他做爹了。

墨暄,墨暄。

更喜欢这个名字,不喜欢再叫谢独一,对么?

也是,这里才是他的家。

宽敞堂皇,八方膜拜,万人俯首称臣,随便一瓶药膏,就是他十个月的宗门俸禄。在这里的生活,比那狭窄矮小时常漏风的破落茅草屋好了不知几千几万倍。

“好,既然你是墨暄,那就当我认错人了。”谢玄敛起眼眸,退到软榻角落里,闷声说道,“要么放我走,要么你就出去。”

“我偏不。”

谢独一固执地盯着他,扣住他的脚腕,把谢玄拉回身前,说道:“今晚我就睡这,这是我的床,我的宫殿,我想睡在哪就睡在哪。”

谢玄暗暗磨了磨牙。

小王八蛋。

以前让他睡在身边时他自己偏要睡角落里,向来只有谢玄主动睡他身边的份,哪有谢独一亲近他的份,这时候倒是想要黏人了,却是抱了一点也不纯的心思。

“你再碰我,我绝对会揍你。”谢玄从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刻起,心头的恐惧便全消了,只剩下一些对谢独一身份的困惑。

比如说,当初他明明见过这张脸……为什么谢独一和娇娇都长成了这副样子。

似乎有什么真相就要破土而出,谢玄没来得及深思,身上的外衣便被扯了下来。

“你做什么?”谢玄吓了一跳,他按住谢独一的手,有些急道:“谢独一,再这样碰我,爹真的会揍你。”

谢独一动作猛然滞住,他抬起眼,没什么好气地重复一遍:“我不是你儿子,我姓墨,明白?”

“你爱姓什么姓什么。”谢玄的怒火终于被这句点燃,“不喜欢我起的名字,你想怎么换都无所谓。”

闻言,谢独一瞳孔微缩,抓住他的手腕,说道:“什么意思?”

“你换就换,不认就不认。”谢玄扯开他的手,顾自转过身,不再看他:“我就当没养过你。”

霎那间,谢独一的心脏像是要被这句话撕裂成碎片般,他猛地把谢玄掰回来,却看到谢玄通红的眼眶,本来喷薄着怒火,剧烈起伏着的胸腔,在这双通红的眼里,渐渐没了火焰,气势全无。

谢独一怔愣地看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谢玄在气他不认自己。

半晌,整个宫殿寂静极了。

谢玄推开他的手,背过身去,一言不发,面对着墙壁睡觉。

谢独一看着谢玄的背影,颇为懊恼地攥紧拳头。

他不是想看谢玄哭的,就算是哭,也得是被他做到哭,而不是因为这种事哭。

被子掀开,谢独一轻手轻脚地爬进去,就像以前那样,小心地躺在谢玄的身侧。

稍稍挥手,床边的幔帐便落了下来,将他们两人笼罩其中。

谢玄一句话都没再跟他说,像是在赌气般,紧抿着唇,闭着眼睛顾自睡觉。

他就是生气。

他生气无论他怎么做,在谢独一那里,似乎都永远比不上他亲爹。

虽然谢玄自己也知道,这本身就没有可比性,血亲和养父怎么可能相提并论,可人类的劣性就是比较。

谢玄忍不住去比较。

他养孩子的本事差么?

为什么谢独一会被他养成个以下犯上的孽子,甚至还根本不认自己给他取的名字。

“我不碰你。”谢独一先妥协道,“至少今天不碰你,别哭了。”

谢玄睁开眼,听到后半句,气得睡不着。

这不孝子还在想那些畜生事情?

他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从一开始谢独一就没把他当过爹。

但让谢玄稍稍松口气的是,说出那句话后,谢独一果真没有再碰他,只是静静地躺在他身边,就像以前在茅草屋一样。

谢独一眸光微动,从榻边的矮桌上,燃起一根安神香。

烟缕细长,香气袅然。不知过去多久,困意终于袭来,谢玄在对不孝子愤愤的怒火中,竟然也能泛上困倦睡意。

听到他渐渐缓和下来沉稳的呼吸,谢独一悄然起身,拄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盯着谢玄看。

他一刻也未曾从谢玄身上挪开眼,好像一旦要挪开,谢玄就会像他无数个夜里的噩梦般消逝。

所以他不敢阖眼。甚至总要屏住呼吸,听一听谢玄是不是真的还有气,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自从失去过一次,谢独一再也不想弄丢谢玄,哪怕只是短暂的分离也不行。

他仔细盯着谢玄熟睡的脸,看着这副全然陌生的面容,谢独一也能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谢玄的模样。

换了副壳子,怎么还是这么弱气。

目光落在那双淡色浅粉的唇上,谢独一神差鬼使般,喉咙轻轻滚了滚。

他缓缓起身,动作极轻,双手支撑在谢玄左右,笼罩在谢玄身上。

半晌,谢独一忽然伸出手指,在谢玄的唇上一点点描摹他的唇线。

跟原来的一样软,与皮囊无关,只要想到这是谢玄,谢独一胸口就像是被人点了把火似的,烧起整片心间的丛林。

他眸光愈深,试探着用手指探进谢玄的唇瓣里,一寸寸的小心撬开谢玄唇瓣,触碰到柔软的舌尖,那触感让谢独一更加浑身躁热难耐。

突然间,谢玄眉宇微微动了动,即便睡得很熟,但被人这样玩弄,也觉出不适来,谢独一立刻抽回手指,心跳如擂鼓,额头都冒了些细汗。

指尖沾挂着浅浅水光,谢独一屏住气息,待谢玄的呼吸又渐平稳后,他像是半晌偷欢般探出舌尖,将指尖上独属谢玄的那点水光轻轻舔舐干净。

谢玄不让他亲。

他确实没亲。

“宗主,魔宫的探子回来了!”

昭南宗大殿。

谢瓒漠然地坐在正中,四周铺满书卷似的长页宣纸,如竹节玉笛般分明的手指,在漫漫纸页中顾自翻找着什么。

声音极淡:“说。”

这里就是全部关于仙参的见闻,谢瓒已经在这里看了三个月。

他不是爱看书的人,每次看到心烦意乱想要撕碎这些无用的东西时,他都会深吸一口气,想一想谢玄当时把他抱在怀里,教他读书的模样。

那时,天光透过窗子照在谢玄的侧脸,几近透明,眼底像是坠着星子。那是他这一生仅剩的美好梦境,再无其他。

“禀宗主,魔尊确实在侧殿里藏了一人。”

话音落下,谢瓒翻阅纸页的手微滞,面上仍然没什么波澜,继续道:“什么人。”

殿前禀告的弟子有些拿捏不住般,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支吾道:“属下觉得应是探子报错,已经叫他们再去查了。”

“我问你是否报错了么?”谢瓒的声音没有任何冷意,平平淡淡,却生生激出了那弟子浑身的冷汗,一瞬间,连血都冰冷透了。

弟子连忙忍下声音里的颤意开口道:“回宗主,是一个凡人,探子说,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随意弟子才觉得可能有假。”

谢瓒手上腾地燃起一股爆溢的灵气,纸页骤然化为了飞灰,他面无表情地缓缓转过头,看向那弟子,道:“凡人?”

谢独一,带回个凡人?

谢瓒的神情毫无波动,却让那弟子觉得自己死期已到般折磨。

每次宗主这个表情,就一定会有人死得极惨。

可下一秒,谢瓒却忽然笑了,他轻慢地起身,走到那弟子身边,每一步都像是杀人的讯号,可临走到那弟子面前时,却柔和亲密地笑道:“你做的不错。”

说罢,他敛起笑意,转身离开。

徒剩那弟子脱力般瘫跪地上,背后已然被冷汗浸湿。

这喜怒无常的疯子……

弟子在心头喃喃。

也不知是谁要遭难,看这疯子的模样,怕是要活生生折磨死那人不可。

简直是恶魔。

……

谢瓒轻车熟路地来到魔宫,以他的修为,瞒过魔宫的守卫再简单不过,这戒备森严的魔宫对他来说,除了谢独一外,基本上如履平地。

他循着记忆里,探子给的密报消息,一间间宫殿找去。

听探子说,昨日那凡人也试着逃过一次。谢瓒便想起来,昨日他确实撞上了一个凡人。

当时未曾细想,看来那就是谢独一想藏起来的凡人。

藏匿凡人,又放弃仙参,谢独一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他已经有了令谢玄起死回生的办法?

谢瓒眉宇压下一片阴影。

他不会再让谢玄落到那两人任何一个手里,这一次,他会把谢玄牢牢锁在自己身边,这样,谢玄就永远不会再离开他。

正琢磨着,谢瓒脚下微顿,停在了一处侧殿前。

探子所打探到的消息里,那凡人就住在这。

他得避开谢独一,为了个摸不清作用的凡人跟谢独一动手打得两败俱伤不划算,会让谢亦寒那个畜生渔翁得利。

思及此处,谢瓒从手心溢出两道气,一道灵气一道魔气,两道气相缠在一起,逐渐向前方飘去,为谢瓒指引出方向。

这招是魔族都会的寻人术法,虽然他没办法像谢独一那纯种魔族一样滴一滴血就能施术,但他自己自创的方法,同样够用。

半晌,灵魔气朝着谢瓒身后的方向飘去,他找的不是那凡人,而是谢独一。

灵魔气飘向其他地方,说明谢独一此刻不在这里。

这大白天的,他去干嘛了?

谢瓒心生怀疑。

难道是偷偷去找谢玄的魂魄了?

然而谢瓒不知道的是,谢独一正在不远处的魔宫门口,和前来寻人的谢娇娇对峙,这才给谢瓒钻了空子。

立在偏殿前,谢瓒得知谢独一不在,便也没了什么顾忌,他轻易便一人一掌打晕了殿门口守着的魔修,推开门,踏步进去。

空荡荡的侧殿里,没什么品味的谢独一,只安了两扇巨大的花鸟屏风。

谢瓒轻嗤了声,一脚踹开了那屏风,霎那间便将屏风后的人惊醒。

那凡人竟在谢独一的殿里榻上睡了一觉,谢瓒微微蹙眉,心道谢独一这疯子也是不挑了。

他上下打量那被惊醒的凡人,对方吓了一跳,怔忪惊慌地抬眼,在看清谢瓒的脸后,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连逃跑都忘记,呆呆地坐在榻上。

“你是谢独一什么人?”谢瓒表面仍然装得温煦和雅,这是他惯常的神态,无论对谁都要装三分。

“我……”那人先是看着他一副百味杂陈的模样,眼睛时不时看向门外马上就要搜查到这里的魔修们,忽又急切道:“我们先走,一会再告诉你。”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急着背叛谢独一跟他走?

谢瓒眸光渐深。

原来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蠢货。

“我为什么要带你走,你不过是个……”

想要脱口而出的讽刺还没说完,对方慌里慌张地穿好衣服鞋子,打断他的话说道:“爹不知道你和娇娇独一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都长这么大,但是现在来不及说,我们快走,不然被抓起来就全完了!”

他的脸,确实和小时候如出一辙。

“什么?”谢瓒听到娇娇两个字,神色骤然恍惚了瞬,他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拉回身前,试探着开口问他:“我叫什么?”

来抓人的魔修已经快要眼前,那人急得要命,险些就差推着谢瓒走了,无比心焦地说:“大名谢瓒小名猫猫,这还用问,我是你爹谢玄,快走!”

这什么世道,跟儿子见面还要先互通姓名。

谢玄咬了咬牙,抓着谢瓒的手腕冲到侧殿门口。

他回头看向那些魔修,再拖下去肯定会被谢独一逮回魔宫,那小王八蛋不知道又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折腾他。

这种时候,谢玄必须得赶紧跑才行。

最起码要让谢独一冷静几天再回来教育,不然现在谢玄现在还真有点管不住他。

听到他口中那个三年未曾听过的乳名,谢瓒彻底怔愣在原地,余光却看到有魔修已经转过廊角。他眉头微蹙,伸手将谢玄的腰扣住,腰间长剑瞬时飞出,足尖轻点在剑上,两人立刻逃出了魔宫。

被谢瓒扣住腰际,谢玄好不容易才勉强在窄剑上站稳,见到脚下的魔宫已经渐渐越来越小,人也看不清了,他才松下一口气。

只是腰间的手仍然紧紧地抓着他。

谢玄抬头去看,当初最小的小崽,竟然在三年内长得比他还高了。

他家这是什么巨人的基因吗?

但谢玄笃信自己不会看错,因为这张脸谢玄太熟悉了,娇娇还多少变了些,猫猫跟小时候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小孩放大了。

“猫猫,爹站稳了,你松手吧。”谢玄擦了擦额头的汗,刚刚太着急,跟猫猫说话也语气重了些,希望小孩没放心上。

可腰间的手仍然没有松开,而且抓得更牢,像是生怕把他弄丢般。

谢玄有些困惑地抬眼看向谢瓒,见他没有回头,想着兴许是御剑需要集中精力,不能分神罢。

于是他伸手轻轻搂住了谢瓒的腰,笑道:“猫猫,松手吧。爹扶着你,掉不下去。”

被他搂住,谢瓒浑身先是一僵,随后从谢玄的身上收回手,思绪大乱,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先是谢独一突然说不要仙参了,后是谢玄说会被人抓起来,答案已经清晰明确。

谢独一想把谢玄的身份掩藏,然后永远让谢玄留在魔宫,成为他的人。

甚至根本不打算把谢玄借身还魂的事告诉给他和谢亦寒。

这个畜生,真想回去一剑杀了他。

谢瓒胸口鼓胀,有太多问题想问,有太多的话想说。

而想来想去,他最终只想到一句话。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谢玄知道自己杀了很多人,绝对不能!

谢玄现在这副模样看着不像知道,否则应该第一时间就要罚他骂他才对。

他要把谢玄带回昭南宗,然后再也不让谢玄靠近那两个混账疯子。

打定主意,谢瓒御剑飞回昭南宗,他这些年雷劫封印已开,修为日益攀升,就是和谢独一跟谢娇娇斗也斗得起。

剑落青砖,谢瓒扶着谢玄的胳膊,将他带下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谢玄。

三年。

等了三年!

他呼吸紧促,胸腔满是鼓动的声响,仿佛想要直接冲破皮肉般。

“猫猫?”谢玄小心地伸出手,在谢瓒眼前晃了晃,幺崽的眼神莫名让他有种对方想把他拆吃进肚的错觉,“这三年你受委屈了,你刚刚为什么会出现在魔宫里?”

谢瓒仍盯着他,谎话脱口几乎不需要任何思考:“我奉宗门之命,前去跟魔种交涉。”

闻言,谢玄忽然抬起眼,直截了当地戳破他:“你是奉宗门之命,还是你自己去找谢独一交涉?”

谢瓒倏然愣住,胸口狂跳的心脏忽然像是被当空浇了盆冷水,温度急转直下,浑身都冷了起来。

“我不是……”

他想辩解什么,平常伶牙俐齿的嘴,却在谢玄静静看着他的眼神中缄声。

原来谢玄知道了。

从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了。

“那日在酒楼看到你织毛衣其实就有些怀疑了,但是当时没有看到脸,我想,可能世上真有人喜欢织毛衣呢?”谢玄似乎自己也觉得好笑,他轻轻笑了声。

谢瓒呆滞地看着他,许久,缓缓低下头去,轻声道:“爹爹不生气吗?”

“生气?”谢玄反问了句。

谢瓒心头一紧,万没想到自己修炼到渡劫期,面对谢玄的问话还会感到心虚害怕,他不自在地撇开眼,道:“我…我做了错事。”

闻言,谢玄脸色稍淡了些,说道:“猫猫,以前爹教你背过清心咒,你还记不记得第一节。”

如今他的猫猫长身玉立,一袭水青色长衫,稳稳站在剑上,简直跟真正的仙人般。

可人永远不可只看表面,要究内里。

“清心治本,至善谋身。”谢瓒掩在袖中的手,渐渐蜷紧,生生把手掌掐出血来。

谢玄点点头,说道:“爹只希望你记住这句话,其他的,爹不会多说。”

不会多说。

也就意味着,不会管他。

“为什么?”谢瓒不可置信地看他,“如果是换做谢亦寒和谢独一,你也会如此?”

闻言,谢玄微微怔住,他想起谢独一和谢娇娇那副一看就爱惹是生非的样子,倏忽笑了笑,说道:“不,跟你不一样,爹肯定会揍他们。”

谢瓒却挡在了他身前,不死心般问道:“为什么不一样?”

因为他们相处时间没有谢独一和谢亦寒长,所以不好真正下手管教?

为什么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

谢玄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到他紧张的模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猫猫,你怎么了?”

“爹爹,你从小就让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只想知道,哪里不一样。”谢瓒立在原地,苦笑了声,“分明我已经做到最好了,为什么还是不一样。”

“因为猫猫是乖孩子,跟哥哥们不一样。”谢玄最不相信的就是猫猫会做坏事,作为唯一一个能够通过他兔子灰狼考验的人,他觉得猫猫就算再坏,也绝对是被逼的。

可在谢猫猫耳朵里,那句乖孩子和不一样,却更加让他刺耳难耐。

他跟谢玄,好像永远比另外两个要更陌生,明明他也努力学着谢亦寒撒娇,明明他也努力想变成谢玄喜欢的乖巧模样。

对于谢玄来说,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个局外人,永远都是那个最生疏的孩子,因为生疏,所以舍不得打骂,因为生疏,所以才温柔相待从不斥责,因为生疏,所以就算犯下滔天大错,谢玄也只是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不会多说。

谢瓒只能一直戴着面具,装作乖巧懂事的模样,配合谢玄一次次的演戏,渴望着有一天对方能够像对谢独一和谢亦寒一样,把他谢瓒真正的搁进心里。

可总是不够,无论他做什么都不够。

直到谢玄死前,他也没能给谢玄织完那件毛衣,从那天起,他便不织了。

就算织完也会拆开重新织一遍。

循环往复,就好像这件毛衣没有织完,谢玄就还没有死一样,就好像这件毛衣没有织完,他对谢玄的感情就永远会循此往返般。

但是。

总隐忍着做乖孩子,他也会累的。

“猫猫,爹是想告诉你……”他话还没说完,却被眼前如松竹般静立的人出声打断。

“乖孩子会这样做吗?”

谢玄微愣,不明白他话中意思,抬眼看去,谢瓒面色淡了许多,他伸出手,轻轻覆上谢玄的唇,也掩住了他未脱口的说教。

他笑了笑,在谢玄有些不解困惑的目光中猛然俯下身去,吻在了覆盖着谢玄双唇的指节间。

好啊,谢玄,乖孩子会这样做吗?

看清楚,他这样还够不够乖?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狗舔舔。

小猫亲亲。

小蛇……

还在骑马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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