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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糖果

祂自星空降临 独行醉虾 3477 2024-01-20 10:53:39

从外套开始, 到T恤,背心, 牛仔裤……徐旦把脏衣服丢进衣篓里, 身上还带着战斗留下来的痕迹,他将水温调至最大,疲惫地走到花洒之下。

舒服地淋了好几分钟, 他拿起沐浴球,开始洗澡。

玻璃糖果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徐旦抽空朝糖果罐瞥去一眼, 只见徐容川已经把苹果拧成麻花, 吸盘贴在透明玻璃上可怜地张合,睫毛里黑色和绿色交替, 无论此刻是掌管“欲望”还是掌管“愚蠢”, 都如出一辙地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放。

像个会动的小玩具。

徐旦抬起湿漉漉的臂,敲了敲玻璃罐。

徐容川把脑袋也用力贴上玻璃,丑陋的口器被挤平,焦急地等待着妹妹大发慈悲把他放出来。

“吱吱,吱吱……”

徐旦忍不住笑,隔着玻璃摸了摸他的脑袋, 在上面留下水渍。

“多好, ”他在哗哗的水流声中说, “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嗯?”

确实如此。

徐容川的变得只有半个巴掌大的脑袋里面,已经装不下除了眼前男人以外的东西。他的目光牢牢地吸在徐旦身上, 从他被打湿的黑发开始, 到沾着水珠的俊挺五官, 再到被热气蒸得微微发红的嘴唇, 然后是形状漂亮的锁骨和喉结,以及……

以及……

徐容川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哪怕吞噬愚蠢之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难受。他趁着妹妹转身的功夫,悄悄顶开木塞,从玻璃罐里小心地露出一只眼——

他似乎忘了,徐旦是特种兵出身,身经百战,连晚上睡觉都要留一丝神。

木塞刚被顶开,徐旦便回过头来,对上他的睫毛。

徐容川蹭地缩了回去,假装什么也没有做过。

徐旦微微挑眉,用一根臂指压紧木塞,然后把玻璃罐拎起来,拎到眼前。

徐容川从睫毛里挤出一点眼泪,无比可怜地拱拱玻璃罐,从口器里发出吱吱的声音,试图解释自己不是想要逃跑,只是……只是想闻一下沐浴露的味道!

徐旦听不懂他的解释,他道:“看来,玻璃罐还是太脆弱了。”

说着,他关掉花洒,随意擦干身体,套上干净的背心和休闲裤,把玻璃罐拎进客厅,在上面压了一颗乒乓球。

徐容川抬起头,瞪着那颗轻飘飘的球体。

只要玻璃罐挪动哪怕一丁点,他百分百可以确认,这颗球一定会滚下来,和客厅瓷砖撞击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提醒妹妹他违反了规则。

徐容川蔫了,趴在玻璃罐底,目光灼热地跟着男人,见他走进了厨房。

厨房传来熟悉的烹饪声,他控制不住地去猜测妹妹在做什么:刀剁着砧板,应该是带骨头的食材;水沸腾了,一定是在焯水;油和锅底发出嗞嗞的响声,是准备煎肉吗……

不多时,从厨房传来食物的香味。

徐旦端着一盘红烧排骨和一碗米饭,没有准备徐容川的份,就这样坐在糖果玻璃罐旁边,开始解决早午餐。

徐容川:……

他巴巴地看着,徐旦饿得不行,飞快解决完米饭,剩下小半碗排骨,他剔掉骨头,用筷子夹着,打开玻璃罐。

徐容川激动地飞快冲出罐口,又被妹妹用一根臂指压住脑袋。

“别动。”他说。

筷子伸到他的口器前,徐容川的苹果扒在玻璃罐边缘,不敢再往外爬,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把肉叼进嘴里。

……好吃。

徐旦把排骨肉喂完,抽出一张纸,不怎么温柔地帮小怪物擦干净口器,然后重新盖上木塞,跟徐容川道:“消化有进展吗?”

徐容川点点头,又摇摇头,在玻璃罐里急得直叫唤。

徐旦若有所思。

他把徐容川拎到卧室里,放在床头柜上,不再给他关注,自己拿起平板开始连接远程会议。

沈山苍已经回了怪物,阿江还留在G市,他接进会议的时候,林队正在和杜若说话。

“……是的,他们绝大部分都忘了愚蠢之主的存在,越是受污染严重的A区成员,忘得越干净,我猜测是因为徐容川吞噬了愚蠢的原因。”阿江在说,“这让我们处理后续工作简单了很多。”

杜若居然亲自跑到了G市:“我看到容川进了会议。容川,你们还好吗?”

徐旦道:“徐容川被愚蠢之主轻微污染,情况还算可控,需要一点时间。杜博,这么多G市居民你们准备怎么安排?”

杜若道:“他们虽然忘记了愚蠢之主,但数年的制度仍然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改变。不过,我们发现,他们以一种另外的方式接受了生活的变化。”

“因为考试成绩优越而成为管理高层的,只记得自己是高考状元。被鉴定为高风险犯罪人员的,大部分都有前科。”杜若道,“除了部分特殊人员以外,我们尽量维持住他们目前的生活,只是之后的人生会怎么走,就取决于他们自己了。”

“哦对了,”阿江道,“那头猪还记得吗?它有明显的污染痕迹,做老是跟在我身后吭吭叫。我准备带它回怪物看看。”

徐旦笑道:“它确实算徐容川的半个眷者。脑花呢?”

“脑花已经被沈山苍带回去了,”杜若道,“容川,我现在就在G市,看到了愚蠢之主陨落后留下的坑。我有一种非常不愉快的预感。”

徐旦听着,想到那个来自太空的陨石坑,明白杜若的预感来自何方。徐容川吞噬愚蠢的那一刻,整个海洋都在无声的回应,也正因为这样,他甚至不敢把徐容川带回怪物。

这样的力量太可怕了。

他想转头看向身边的玻璃罐,又强忍住不回头。

杜若还在讲他的猜测,很多猜测与他不谋而同,前后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会,他把徐容川晾在旁边也有一个小时,等到会议结束,他起身,离开了卧室。

徐容川被独自留在卧室里。

他急得在罐子里不停地动,妹妹一个小时没有看他,现在还把他留在卧室,是对他生气了吗?

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徐容川发出尖锐地吱吱声,想问徐旦要去哪里,但没有得到回应。

家里安静下来,徐容川能够感觉到,妹妹离开了。

有那么一刹那,他的内心被暴虐的情绪充满,睫毛里化为了纯粹的绿色。愚蠢之主的心脏跳动在他的体内,此时在大声的嘲笑他,引诱他,告诉他足够得到满足的一千种办法。

妹妹的身体哪怕拥有了再生的力量,依然带着人类的脆弱和柔软。徐容川能清晰地回忆起他洗澡时的画面,水流过他的身体,他的锁骨是如此纤细,脖子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像一颗掉在地上就会破碎的宝石。

他只需要动用一点小小的能力,就可以让妹妹失去反抗的能力,然后再筑一个无法被打破的巢,把妹妹锁在里面,让他一刻也无法离开自己的视线。

接着,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对他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为什么要用一个糖果玻璃罐限制住自己?

他想要占有,想要禁锢,无法容忍那个人从视野里消失……

微小的人类……

没有东西可以阻止他的爱和索求……

绿与黑交织,徐容川又一次顶上木塞,乒乓球立刻滚落到地,与地面撞击处清脆的声音,在空无一声的房间里回响。

他愣了两秒。

门口又一次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徐旦出去不过十分钟,臂里拎着从楼下买回来的新鲜肉菜和水果。

进门之后,他没有急着回卧室,而是先去厨房洗了臂,又磨蹭了好几分钟,才终于踱步进了卧室。

乒乓球在地上,徐容川仍然在玻璃罐里,独目里已经是彻底的绿色,正用沉而陌生的视线直直盯着他。

视线里带着恐怖的占有欲,还有高高在上的冷漠,和十足的危险气息。

徐旦和他对视了几秒,并没有害怕。他拿起罐头,重新靠回床上,平静地望着被愚蠢之主反噬的徐容川。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徐旦说,“你是不是想再筑一次巢,把我关在这里,打断我的腿,然后把我一点点吃掉,让我成为你的养分,跟你永远不分开?”

徐容川深沉地坐在罐头里,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徐旦露出一点笑容:“但是你没有这么做,我很高兴。还记得我在G市说的话吗?我相信你,你也需要相信自己。”

“作为奖励。”

他骨节分明的左臂握着玻璃罐,右臂很自然地握住自己。房间里没有开灯,已经是下午,阳光很明媚,徐容川只要一抬头,就能把妹妹脸上的每根汗毛看得一清二楚。

哪怕处于被反噬的状态之下,徐容川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妹妹在阳光里诚实地袒。露着,神色认真,英俊的脸蒙上一点汗意,眉头微微皱起,做这件事情就像在做一次高难度的狙。击,唯一的区别是,他对玩具。支熟悉的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对真正的身体一部分又分外生疏。

做得不怎么样。徐容川想。

他又一次的失去了思考能力,绿色的心脏狂跳不止,暴虐的杀意潮水般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被压抑到了极致的欲。望。徐旦只用了一个举动,便将那些欲。望彻底点爆。

属于徐容川最原本的力量开始不受控制的蔓延。

停在他们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没了声音,甜蜜地靠上自己的鸟类同伴;楼下养得宠物狗泰迪突然从窝里跳起来,开始对着主人的拖鞋冲刺。

小区里的花开了,这个点没有上班的居民都在同一时间感到不同寻常的心悸,想念起自己的爱人。

徐旦同样也受到影响,他糟糕的臂。活带来强烈的块意,徐容川的目光如同有实质性的东西,透过透明的玻璃落在他的每一个动作上。

应该再轻一点,徐容川想。从下往上,用面团裹住蘑菇,这样就不会觉得痛。

妹妹真是做得太糟糕了,他对自己的了解甚至没有徐容川所了解的千分之一——

可惜徐旦已经没空琢磨小怪物的心思,他耳朵发红,在那样滚烫的视线里面,达到了顶风。

房间里重新陷入安静,徐旦的胸。膛起伏,好一会,他才坐直腰,从床头拿过抽纸盒,收拾干净之后才看向玻璃罐。

玻璃罐里,徐容川的睫毛已经变成了纯黑色,里面翻滚着如有实质的欲。望,再没有愚蠢之主的反噬的痕迹,就是看起来快要疯了。

徐旦笑了笑,用还沾了东西的右臂轻轻敲敲罐头玻璃,又问:“消化有进展吗?”

这回,徐容川非常用力地点点头,脑袋撞上玻璃,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徐旦检阅,口器不停地吱吱叫着。

徐旦已经有些困了,在G市没日没夜的战斗了这么多天,加上刚才的消耗,他感到疲惫。

“那就好,我现在没有力气再帮助你消化了,”徐旦道,“不过,我仍然能感到你身上还有污染气息残留,应该再来几次比较保险。你说呢?”

徐容川听到后面那句,近乎绝望地把自己挤扁在玻璃上。

不……我觉得已经消化完了。他无声地呐喊。

徐旦起身,又去冲了个澡,然后回到床上,给了徐容川极高的待遇。

他把徐容川抱在怀里,虽然是连玻璃罐一起,然后拉上被子。

说话的时候,他的胸腔震动,连带着玻璃罐也一起轻轻振动,像是羽毛一样挠在徐容川最痒的地方,让他整个一个哆嗦。

妹妹说:“我睡一觉,午安。”

徐容川大睁着眼,极佳的夜间视力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被子里妹妹的身体。

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有一万种办法,此时也只能被心甘情愿地关在一个名为徐旦的玻璃罐子里。

徐容川瞪着妹妹小巧又可爱的地方,软趴趴地跟着栽倒在玻璃罐底。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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