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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章七十八

不要靠近剑修会变不幸 南歌玉转 2742 2024-01-18 15:27:38

商队脚程极慢, 再加上昙州山路崎岖,一重山岭一重景,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也确实如同他们说的排外, 若是无人带领,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蛊虫抬走了。

成蹊跟着商队途经各个寨子, 见识了不少有趣的风土人情。

他不能说话, 看着还病怏怏的,尽管脸色蜡黄,塌鼻子耸眼, 但商队里头的人却还挺喜欢他。这个少年的脾气很好,做事有条有理,能识文断字也就罢了, 还懂一点刀法,虽然比不上真正的练家子,但在山匪劫掠的时候他能帮着保护老幼, 最厉害的是他还会看病画符,虽然是些微不足道的三脚猫技术, 但对于医疗资源稀缺的凡人百姓来说,能有个看病的,就能多几分活路。

成蹊起初和货物坐在一起,后来有几个同行的人想成蹊帮着教孩子习字,就给他腾了个小车厢,夜里睡觉总算不用呆在外头了。

成蹊从前在灵山学宫时被容缨嘲讽一手字写的像狗爬,多年过去, 如今一手字写的倒也像模像样, 还是多亏了学宫那三年里李景天天压着习字。

成蹊问商队有没有听说过沧澜山问雪宗, 大家纷纷摇头,沧澜山大家都知道,是个无主的雪山,藏在山脉里面,附近有个不大的寨子,还算有条路通着,问雪宗就是听都没听说过了。

昙州本来就没什么仙家,最有名的一个叫浮云观,但也没什么弟子,只是偶尔会去城中算命治病,给人解解姻缘。

成蹊打听不到更多的信息,越是靠近便越是忐忑。他现在把自己搞的破破烂烂,还在被通缉,这么危险的身份去投奔李景,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他。

在这种七上八下,无比纠结的心理状态下,他很快就把自己给磨病了。课也不能教了,瘫在马车里浑浑噩噩躺了三天,一路上商队里头的人越来越少,大家都回了各自的寨子,等到了沧澜山时,只剩下十一二个人。

而这时他们已经在昙州境内走了月余。

苍翠的山峦层叠起伏,初初下过场雨,云雾沉在半山腰,而沧澜山山尖还盖着白雪,映着远处的梯田清溪,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景色。

成蹊从车上下来时脚下发软,商队的人扶了他一把,估摸着他很难跟寨子里的百姓沟通,便带着他过去问。

几人在寨子里问了半天,总算找到个本地的小伙子,提起问雪宗,对方一头雾水,提到提着剑的中原人倒是恍然大悟,说是见过这么一个人,不过那都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了。有个中原来的修士,找了他们村里一堆人帮忙修房子,结果修了一半人跑了,留了钱说是让他们修完,还让他们帮忙刻了碑石,结果房子是修完了,那个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碑石他们也不知道该装在什么地方,到现在还放在镇子的石铺里。

那个剑客会在天上飞,还能一剑斩杀山林里的熊瞎子,他们不敢怠慢,他们还在等人回来,并且时不时派人上山处理一下那房子里头的杂草。

现在等了五六个月,他们都快等烦了,让成蹊如果认识对方,就让他早点过来把石碑带走,刻碑的钱还没结清呢。

成蹊听着商队的转述,看着本地人无奈的脸,他望着这偏僻的小镇,小镇后的高山,还有那个他看不见的,隐在云雾中的小小宗门,心一下子就落了底。

深深的呼了口气,成蹊算了一下本地人口中说的日期,差不多就是当初仙宗大比后他们从灵州离开的时候。看样子李景当年那么匆匆忙忙的离开,就是为了过来修这个小宗门来圆谎。所以李景从前对着他说的什么所谓的落魄宗门,中年宗主,日常带小朋友念书学字,全是骗他的,根本就没有问雪宗这个宗门!

好家伙,李景一张嘴一套一套的,感情都是编来糊弄他的!

成蹊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气还是该怒,最近情绪波动太大,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不过至少有个好消息,他还活着,生死咒未解,那李景本体一定也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呆在什么地方。

还有机会。

成蹊迷迷糊糊的想,他跟着本地人找到石铺,看着那方一人高的石碑出神。

商队的人听着本地人的抱怨,再看看面色难看的成蹊,小心翼翼道,“可能是你的表兄云游去了还未回来?陈小兄弟你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城里住着,等你表兄回来再做打算?”

成蹊摇头示意不用了,他指着石铺里头的东西,比划着李景还欠他们多少钱。对方伸了五个指头,五百文,包运上山。

成蹊当即拍板定下,给了五百文,让他们帮忙把石碑弄上山去,他也向商队的人表示,自己不打算离开了,他要留在这里等李景回来。

商队头领拍着成蹊的肩,让他以后有事找商队帮忙,成蹊感激的点头。大家一起坐着吃了顿饭后,便与商队的人一一拜别,他们看着成蹊因为发烧而潮红的脸有些担忧,问要不要他们陪他上山看看,成蹊却笑着冲他们挥挥手,示意不用了。

一行人就此别过,成蹊提着空空如也的小包袱,跟着几个青壮年一起爬山。山路泥泞湿滑,还没走多久就沾了一脚的泥,成蹊深一脚浅一脚的爬,累的头晕眼花,总算在日落前到了李景说的那个小宗门。

确实很小。

五间小平楼孤零零呆在半山腰平整的一块场地上,看起来灰扑扑的,楼前还拿石板铺了一片平地,像是个校场,校场之外生的全是野草。

成蹊走进去,村民拿钥匙给他开了门,里头确实一应俱全,一间厨房,两间卧房,一个授课用的书房,还有一个厅房,不过里头空荡荡的,一点家具也无。

不像是个门派,倒像个普通的小院子。

村民们将石碑搁下便要准备下山了。他们提醒成蹊这里晚上危险,最好不要在上头过夜。他一个人,又是个哑巴,要是被什么野兽咬死了,连声都喊不出来。

成蹊提着小包袱,冲着他们笑笑,对于他们下山的邀请表示感谢,但他指着院子,表示自己不会下去了,他要在这里住下。

村民们面面相觑,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将几个房门钥匙往成蹊怀里一塞,他们便急匆匆下山了。

最近昙州不太平,听说有死人从地里爬出来作乱,村里的大师都让晚上不要乱跑,他们已经提醒过了,反正是个与他们不熟的外乡人,不听就不听,管他呢。

成蹊目送那几个村民下山,而后拿钥匙将几个房门打开来看了看,他在小院子里走了走,空空荡荡,只有屋架子,好在门窗倒是齐全的。此时天已经很暗了,成蹊摸了摸头,上山时累了一趟,他身上越发的滚了,从外头搬了几个修房子时没用完的木板,他搭在地上做了个简易床铺,将房间的门窗关紧后,成蹊取了两件厚袍子垫着,寻了件大氅当被子盖着,蒙头一罩,缩成小小一团。

他实在是太累了,身心俱疲,唯有窝在角落时,心里才稍稍安稳一点。

成蹊握住装着偶人碎片的布袋子,像是稍微找到了点寄托,将头埋在衣服里,忧心忡忡的睡了。

夜里不知何时起了大风,成蹊迷迷糊糊听见巨大的哐啷声,一下又一下,随着呼啸的狂风,像是有手在推门一样。

夜里温度一下子全降了,成蹊四肢冰冷,裹在大氅里迷迷糊糊的发抖,直到外头噼里啪啦一阵响,像是瓦片被吹下去了,他这才惊醒。

头晕心悸,侧面的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外头又在下雨,雨丝被风吹进来,屋子里一片湿冷的潮气。

成蹊裹着大氅爬起来,他缓了缓呼吸,小心翼翼的凑到窗户口,打算抬手将窗户拉上。

外头很黑,但依旧可以看见院子里白生生的石板,此刻上头好像趴了几团乌漆麻黑的东西,成蹊看不清。

他心里念着社会主义,牛鬼蛇神远离我,同时从兜里摸出一堆符箓抓着,伸出个手指尖尖,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将窗户往里拨。

结果不知为何怎么都拨不动,窗户就那么卡着。风很大,呜呜呜的响,像是有某种哭声,听得人后背发凉。成蹊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做了点心理建设,然后猛地探头——他看见了一片新雪似的白。

本应该在灵州呆着学无情道的玄天君,不知为何此无声无息的倒在他的房门前。身上的白衣半边染血,雨水砸在他身上,大片的血色蜿蜒而下,都流到了院子里。

无垢灵体甘美的血香诱来一群绿眼的狼,却碍于景霄寒周身的灵压不敢上前,只聚集在庭院内,舔舐着地上掺着雨水的血。

成蹊看着窗户边状似晕倒的玄天君,再看看黑黢黢的山野,顿时头皮发麻,心里卧了个大槽,感觉自己马上要玩完。

——到底是什么顶级boss才能把景霄寒搞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大景免费回答:那肯定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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