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离开了公寓也就三天, 但是苗柠总有一种自己离开了三个月的错觉。
公寓莫名给他一种荒凉感。
一推开门，庄季和温予诺齐齐看过来，谁也没说话。
苗柠：“……你们。”
“哟, 回来了？”庄季靠近苗柠，他低下头在苗柠脖子间嗅了嗅，“让我闻闻, 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苗柠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退到郁礼怀里, 郁礼面无表情, “别跟狗一样闻。”
“郁礼你闭嘴！”庄季骂道, “你这不讲武德、乘人之危的阴险小人, 你把柠柠怎么样？”
郁礼淡淡道, “你觉得我把他怎么了？”
庄季冷笑, “你自己知道。”
“我当然知道。”郁礼把苗柠抱进卧室, “没事的话，你们先聊着, 我带柠柠去休息。”
“郁礼！”庄季大怒，“你别这副无所谓的模样。”
苗柠从郁礼怀里露出一双眼睛来，他有些疑惑，“庄季为什么要生气？”
庄季：“……”
他为什么要生气？
很好，他为什么要生气？
当然是因为他对苗柠——
他对苗柠……
庄季一下子怔在原地，看着那双略带不解的眼眸。
他对苗柠……
对, 他喜欢苗柠，这样简单而已。
温予诺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 “别吵了, 你俩又上热搜了。”
你俩，指的是郁礼和苗柠。
苗柠问, “怎么又热搜了？”
“狗仔躲在公寓外，郁礼抱你进来的时候拍到了。”温予诺揉了揉脑袋，“离开三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上热搜，网友们问你俩是不是要出柜了。”
吃瓜乐子人和CP粉根本不在乎唯粉死活，在词条里跟过年一样。
“来看，柠柠耳朵上那是咬痕吧？肯定是，郁礼好凶哦。[狗头叼玫瑰]”
“柠柠这是被……得走不了路吗？看起来好像！”
唯粉：“不是，柠柠一直很懒得自己动，都是由队友帮忙好不好？耳垂上明明是耳钉，柠柠耳朵上有痣，你们cp粉见着什么就高.潮，真的服了。”
CF粉：“郁礼抱的姿势充满了占有欲，谁懂啊？我看得心满意足。”
唯粉：“你们cp入脑看什么都不正常，明明是队友之间互相帮助罢了！”
徐哥的电话不出所望地打了过来。
他连声音都是虚弱的，“郁礼，你自己看看你们……这是干了什么事？真的要出柜吗？啊？”
郁礼礼貌极了，“可以的话就出一个吧。”
“你别发疯！！”徐哥咬牙切齿，“准备公关和澄清，你们两个，未来至少有一段时间都不准同框！！这个时间就到年底的公演吧。”
郁礼：“……徐哥，要不然你通融一下。”
“通融个屁！”徐哥没忍住爆粗，“我上辈子欠你们的。”
郁礼心道，那不至于。
苗柠小声：“徐哥很生气哦。”
“我不生气才奇怪吧？”徐哥怒道，“你们现在正当红！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啊？队友谈恋爱？还想出柜？你们想不想继续在娱乐圈混了？”
苗柠：“……”
他果然现在说自己吃饱了就退出娱乐圈的话，徐哥肯定会被气死的，所以为了一条人命，他声音更小了，“暂时还准备混着，徐哥你们公关吧，我和郁礼有分寸的。”
“分寸？你们还有什么分寸？两个人离开公寓去哪里鬼混了三天来的分寸吗？”徐哥阴森森问，“你们谈恋爱没有？”
“目前还没有。”郁礼说到这里补充了一句，“这团一散就得谈。”
“闭嘴！”徐哥勉强好受了些，“既然没有谈恋爱那就行，前些天柠柠不是被私生饭骚扰吗？现在我们的公关路线就从那边开始走，说柠柠被吓到后郁礼陪他去治疗心理创伤。”
“这好勉强，能行吗？”苗柠都觉得好假。
“别管信不信，现在就是需要一个态度让粉丝们知道你们没谈。”徐哥说，“谁让你们两个搞出这样的事情来？是我逼你们了吗？”
“你现在不是在让我们澄清吗？”郁礼接话。
徐哥：“……”他到底是欠了谁的，为什么要处理这些问题儿童的糟心事？
苗柠老老实实地握着手机转发公告。
郁礼瞥了一眼公司的公关说，“这公司还没倒真是一个奇迹。”
苗柠小声，“可能是以前没有过这种事情发生吧。”
郁礼回想了一下赞成，“过得太自在了。”
徐哥没有挂电话，他听着话筒里的讨论，满脑子都是这两个熊孩子干脆自生自灭去吧，他不管了。
但是他也就只能想想，真不管了他又担心。
他就是操心劳碌的命。
诶。
……
庄季在原地恍惚了许久，眼睛才一点点的明亮起来。
他看向郁礼和苗柠，神色莫名起来。
微博上闹腾一片，苗柠丢了手机后就钻进被子里睡得昏天地暗。
只有郁礼被庄季和温予诺围着。
郁礼神色淡定，他看了一眼苗柠房间，“你们要说什么？”
庄季冷冷问，“你觉得呢？”
“你带柠柠这么多天做什么去了？”温予诺问。
“你们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郁礼坐在沙发上，神色极其淡定，“他一直和我度过的。”
“你——”
“人鱼成年时有发情期是真的？”温予诺又问。
郁礼淡淡道，“是真的。”
“所以你和他三天……”庄季气笑了，“你居然还没有精尽人亡。”
郁礼觉得庄季很不礼貌，“你虚不代表我虚。”
“有什么不一样吗？我们不都是——”庄季说话说到一半硬生生憋住，他说，“太过分了。”
郁礼瞥了一眼庄季又站起身来，“马上这个团就要解散了，你们也考虑一下未来的方向吧。”
庄季坐在原地，难得没有生气。
他只是看着郁礼说，“你有想法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郁礼道，“为柠柠写歌，和柠柠一起唱歌。”
郁礼从小到大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他什么都能轻易做好，所以他对所有的东西都一视同仁。
进娱乐圈也是，组男团也是，他都抱着一种随便做做就好了这样的心情来的。
直到苗柠进入男团，他才有了另一种想法。
苗柠和娱乐圈格格不入，明明没有什么背景，却一副皇族作风。
连路都不愿意走，到公寓得第一天睡了整整一天，在他去叫起床的时候自然的伸出手要抱抱。
而那个时候，郁礼也自然的抱住了苗柠，把苗柠搂在怀里，听苗柠用困倦的声音说，“要吃饭了吗？好麻烦。”
连吃饭都嫌麻烦的家伙，更别说走路这种超级浪费体力的事情了。
“你叫郁礼吗？”闭着眼睛的苗柠真的像网上所说的那样，像一个皇族小公主，娇纵任性，“你喂我吃饭。”
看，连吃饭也需要他喂。
但是他还是很乖地喂苗柠吃饭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苗柠的一切都由郁礼接手了，不管是吃饭穿衣还是更亲密一些的行动，都由郁礼来帮助他。
依赖和信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们的亲密关系，这样建立着，没有人觉得不对劲。
苗柠睁开眼，看着外面的月光翻了个身。
鱼尾在月下鳞光闪闪，漂亮得不可思议，苗柠盯着尾巴看了半天，伸出手指去轻轻地触了触尾巴。
他抖了一下，尾巴依旧很敏感。
看起来发情期还有后遗症。
他翻身下了床，抱着枕头敲开了郁礼的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苗柠觉得和郁礼在一起似乎更好入眠。
也许是郁礼的爱意让他吃得饱饱的，很舒服。
郁礼有些惊讶，“柠柠，睡不着吗？”
苗柠伸出手，嘟囔着，“困。”
郁礼把人抱进怀里，“想跟我一起睡？”
苗柠唔了声，他蜷缩在郁礼怀里，“喜欢，郁礼身上的味道。”
郁礼唇一扬，“睡吧。”
苗柠闭上眼，他揪着郁礼的衣服，“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身份曝光了，我被关起来了。”
“梦都是反的。”郁礼轻轻亲了一下苗柠的唇，“你一直自由自在。”
苗柠嗯哼了一声，他舔了舔唇，“亲一下再睡。”
郁礼含住苗柠的唇，再到含着那软软的舌尖，一点点的吮着。
苗柠耳朵发着烧，觉得这样亲好色情，但是他好喜欢这样的亲吻。
亲了一阵他就累了，他靠在郁礼怀里闭上眼，声音软乎乎的，“晚安，郁礼。”
“晚安柠柠。”
郁礼睁着眼睛看着苗柠的脸许久才睡着。
第二天徐哥提着早餐进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敲了敲苗柠的房门，在里面没有丝毫声响后他满脸慈悲的去巧了郁礼的房门。
郁礼拉开门，压低了声音，“徐哥，柠柠还在睡觉，你小声点。”
徐哥：“……”想骂人的心蠢蠢欲动，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不要生气。
他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郁礼语气平静，“徐哥应该很清楚我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徐哥看着面前的郁礼，想起的却是少年郁礼站在他的面前，语气冷淡的说，“我对成名没多大兴趣，我就是太无聊了。”
因为太无聊了，所以进入了娱乐圈。
“我听说，封司瑾是你的哥哥。”徐哥那个时候问道。
郁礼露出些微嘲讽的笑意来，“好像是吧，不过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封司瑾年少成名，小小年纪就靠一曲封神，郁礼进入娱乐圈的时候，徐哥甚至以为郁礼是追随哥哥的脚步进入娱乐圈的。
听说两人关系不好之后，徐哥又脑补出郁礼为了打败哥哥而进入娱乐圈。
事实上，郁礼就是觉得没什么值得他努力的而已，所以他进入娱乐圈也是这样的状态。
但是他有实力有才华，猝不及防的爆火也不在他的预料内。
“等我觉得娱乐圈没有什么兴趣之后，我又会离开去下一个场所，仅此而已。”郁礼这样说。
徐哥看着面前的郁礼沉默了一会儿，“你现在还那样想
吗？”
郁礼顿了顿笑了一下，“我现在怎么想应该取决于柠柠怎么想。”
“我竟然不知道你是个恋爱脑。”徐哥冷哼一声。
“柠柠对我来说才是最有意义的。”郁礼说，“有我永远不会消散的兴趣和爱意，我爱他。”
徐哥把早餐打开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说，“叫其他人把早餐吃了，柠柠接到了一个节目组邀约。”
“柠柠？”郁礼皱眉。
“嗯。”徐哥说，“节目组那边单给柠柠发了邀约，他们大概是想试试能不能让柠柠松口吧，是一个唱歌的综艺，邀请柠柠当导师。”
“什么节目组？”郁礼问。
“这个。”徐哥把文件给郁礼，“你可以看看，不过你们三个没有收到这个节目组的邀约，只邀请了柠柠一个人。”
“嗯。”郁礼翻看了一眼，“夜半歌声……我记得这个节目组爆出过潜规则的黑料。”
“算是吧。”徐哥说，“不过那个导演已经换了，现在是新的导演，据说要改形式了。”
“我觉得柠柠不会接。”郁礼推还给徐哥，“其他的工作呢？”
徐哥也知道苗柠的脾气，他把那份邀约合上后说，“今天你的广告，庄季的mv还有诺诺的直播……对了，柠柠这个月的直播时长还没混，让他晚上给开了，我得盯着不能让他乱说话。”
郁礼：“……我给你盯着？”
“你做梦！”徐哥冷笑，“今天晚上你老老实实去录音棚，柠柠跟我待一块。”
郁礼有些遗憾，“好吧。”
徐哥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起身去敲门让还没起床的人起来吃早餐。
苗柠揉着眼睛慢腾腾地爬起来，如果钻进郁礼怀里等着郁礼给他喂早餐。
徐哥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很想眼不见心不烦，但是偏偏他怎么都得盯着这两个人。
他冷笑一声，“你看看你们，现在外面都说你们四个人凑不出一个直男来。”
苗柠睁眼指了指旁边的两个，“直男，俩。”
“我看着他们俩还真不像直男了。”徐哥又冷笑，“行了，反正只要不被爆出什么艳照门，我都随便你们了。”
苗柠默默地和郁礼对视了一眼，他小声，“徐哥今天好像不太对劲。”
郁礼点了点头，“没发飙。”
徐哥：“……你们两个非要挑战我的底线对吗？”
苗柠：“……”
他赶紧闭了嘴。
郁礼夹着小笼包喂苗柠，“喝豆浆吗？”
苗柠点头。
庄季三两口吃完早餐起身就走。
徐哥拔高了声音，“去哪？”
“换衣服。”庄季拉长了声音，“工作，要不然我要留在这里看他俩你侬我侬吗？”
徐哥：“……”
虽然看着的确有些气人，但是也不能不看着。
温予诺吃完早餐后彬彬有礼地退下，“徐哥，我也去公司了。”
这是第一次，他们去公司都分开走。
徐哥把刚才自己说的话回忆了一遍问，“我刚才是不是说什么话把他们伤到了？”
郁礼抬手拍了拍徐哥，“徐哥，停止内耗，不关你的事，是他们玻璃心。”
徐哥：“？”
郁礼喂苗柠吃完早餐后才说，“我也要走了。”
苗柠默默地点头。
等到郁礼走之后，他一个人在家又要钻浴缸了。
不过真是奇怪。
这次发情期过了后，他好像……没有那么紧迫的想要待在水里面了。
“你的直播。”徐哥对苗柠说，“今天晚上……对了，你上次不是说五千万粉丝女装吗？”
苗柠抬眸看着徐哥。
徐哥露出阴森森的笑容来，“是这样的，最近你热度挺大的，昨天晚上粉丝就破了五千万了，大家都打卡等着你女装，我的微博已经被你的粉丝们攻陷了，大家都非常期待呢。”
徐哥的呢字甚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苗柠怀疑自己可能听错了。
苗柠：“？？”
怎么会这么快？上次他看了一眼明明还差很多，那是几百万不是几万不是几十万，怎么这才多久啊？就涨到五千万了？
“徐哥，你们是不是给我买粉了？”苗柠没忍住问
徐哥摆了摆手，“我们公司不买粉。”
苗柠：“……”这不应该。
“对了。”徐哥又说，“关于你女装的选择，今天晚上我会发微博收集点赞第一的选项，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知道吗？柠柠。”
苗柠：“……这个女装他……”
“时间就定在一个星期后吧。”徐哥微笑着，“你很少搞这些，这次正好多薅点热度，挺好的。”
徐哥不是一个很喜欢手下的艺人搞些花活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苗柠和郁礼让他心气不顺了，总之他现在对于苗柠穿女装这事乐见其成。
“徐哥我——”
“你自己答应的！”徐哥冷笑，“等着呢你。”
苗柠：“……”
郁礼轻轻地揉了揉苗柠的脑袋，“别怕，穿个女装而已。”
苗柠：“……不是你穿当然不怕。”
郁礼不承认自己其实也很期待苗柠穿女装，他说，“你穿什么都漂亮。”
温予诺路过的时候没忍住后退一步，“点赞第一的就行了吗？那我们也能留言对吗？”
徐哥：“……对。”
“我要看柠柠穿jk制服！”庄季举手，“穿女仆装也行！还有Lolita也行！”
苗柠：“……”
他没忍住，“我和你有仇吗？”
庄季微笑，“我和郁礼有仇。”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苗柠大怒，“你和郁礼有仇你找郁礼报，我招你惹你了？”
庄季觉得自己憋了几天的气又顺了，“徐哥尽管发微博，我去留言！”
苗柠：“……”
算了算了，自己答应的事情自己哭着也要把苦果咽下去。
区区女装，区区穿个女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