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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真分手了

真事儿 久陆 3647 2023-12-28 11:04:34

唐屿庭:

真分手了。

陈玺跟我真分手了,感情破裂除了第三者插足外,还有很多种破碎方式,像是滴水穿石,有时候当事人可能根本不知道,那滴水到底是从何而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

其实我想过这一天,我想过陈玺会跟我提,或者提分手的那个人是我。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是分手,分手之后会是什么样,没有陈玺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的,刚从叶三儿那出来就接到了我爸的电话,我妈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我直接订了回家的机票。

我到医院的时候我妈已经脱离了危险,撞她的司机是酒驾,自己伤得不轻,要不是交警拦着,我估计就冲进去揍人了。

我妈做了左肺手术,右腿也打了石膏,医生说能活着已经算是命大。

我到医院的时候就我爸一个人在病房里守着,我快小半年没见我爸妈了,感觉他们又老了很多,我爸白头发都多了不少。

我妈醒了,看见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事儿,我鼻子一酸,心里难受。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挺对不起他们的,没陪在他们身边,也没按照他们的想法生活,但我也知道,有些东西,是没法改变的。

工作上的事我都远程处理,一直跟我爸在医院陪护,好在我妈一天天好转,但我爸也憔悴了不少。

他们依旧不怎么说话,我给我妈请了一个女护工,但我爸只支使护工做洗洗衣服倒点水的活儿,给我妈喂饭喂水擦身体擦脸的都是我爸。

这几天我见我爸偷偷哭过,每次都是在病房外,或者在医院的卫生间里。

我以前不理解,他们的关系已经无法弥补了,为什么还不离婚,那一刻我理解了一点。

有些伤害是无法弥补的,但痛苦不仅仅可以叠加,痛苦还可以冲淡痛苦。

因为我妈体质不错,加上我爸照料得精细,我妈恢复得很快,一个星期就不用卧床了,每天中午都坐在轮椅上,我推着她去医院的院子里透透气。

我接完一个工作电话,我妈催我回去:“工作上的电话吧,我好得差不多了,你回去上班吧。”

“我工作不忙,”我直接把手机关机了,“这次我在家多陪陪你们,等你彻底好了,出院之后我再回去上班。”

我妈精神头儿挺好,又跟我聊了点儿工作上的事儿,话题转了好几圈,终于绕到我的感情生活上来了。

我跟陈玺在一起的第一年就跟家里出柜了,过程曲折复杂,痛苦又难堪,暂且不提,我爸妈到现在都接受不了我跟个男人在一起,没几个父母能接受。

尤其是我妈,总想着给我介绍姑娘,让我去相亲,但我又不喜欢姑娘,不可能害人家,而且我也不能做对不起陈玺的事儿。

我爸妈不同意,还有我妈经常张罗着让我相亲的事儿,陈玺不知道,我没跟他说过。

前年我想接我爸妈去北京生活,房子都给他们弄好了,但他们就在北京住了十来天,说是不适应北京的生活,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们不愿意看着我跟陈玺在一起生活。

我跟陈玺在一起第三年,我带陈玺跟他们见过面,吃过一顿饭,算是正式见过家长了。

那顿饭前我跟我爸妈放了狠话,不管他们接不接受,那顿饭必须好好吃完,我怕陈玺受委屈。

我之前骗陈玺,说我爸妈都很喜欢他,我就是不想给陈玺压力,因为陈玺他爸就不同意他跟我在一起,见天儿劝陈玺跟我分手。

到了我这儿,我不想再给陈玺多一道压力,该着我的事儿,我自己一个人担着就行了,没必要两个人都来承受,那样的日子多了两个人过不长久,虽然我们到底也没过多长久。

七年吧,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以前看过一个说法,生物学上来说,七年的时间,人身体里的细胞都已经更换了一遍,是不是说明我俩现在相当于都换了一个人?过去的他跟我,已经不是现在的我跟他。

怎么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呢?明明都还一样。

这个问题也太哲学,我弄不明白。

我妈又问了问我跟陈玺的事儿,我只跟我妈说我跟陈玺挺好的,还说陈玺发消息过来问她情况了。

我知道,如果我跟她说我跟陈玺已经分手了,她肯定还得张罗着让人介绍对象给我,说实话我挺烦那样的,但我妈现在还在住院,我又不能怎么着,我只能先骗骗她。

我妈听我这么说,又支支吾吾了半天,到底也没说别的。

-

-

我知道陈玺去了云南,是外景拍摄。

这个事儿当然不是陈玺告诉我的,叶三儿也不知道,我有阿江的微信,是阿江有天开玩笑着来问我,是不是不管陈玺外地出差了。

我只是给他回了一句:陈玺的事儿他自己决定。

毕竟我现在跟陈玺已经没关系了,当然也管不着了。

阿江当天晚上就发了条朋友圈,说团队到了大理,还配了一张图,虽然陈玺只有一个黑色相机包外加三根手指入镜,但我还是能认出来,因为太熟悉了,我连他身上几颗黑痣都一清二楚。

分手之后半个月,我俩都没联系,他给我发消息问我妈的情况,我知道是叶三儿跟他说的,陈玺给叶三儿打电话之后叶三儿第一时间就跟我说了。

我看到信息的时候当时没回,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才合适。

合适这个词本身就冷冰冰的,合适代表着分寸,分寸就代表着距离。

我妈以前说过,她说她用过来人的眼光看,我跟陈玺不合适,我当时反驳她,怎么才叫合适?怎么才叫不合适?

她说我俩性格一样,骨子里都是又拧又倔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过不太久。

我那时候不同意她的这种说法,现在却有点动摇了,或许她说得是对的。

我跟陈玺,不合适!

既然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合适。

我拿着手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敲了半天字,敲完又删,再敲再删,反复几遍之后就发了六个字过去。

我那六个字夹了刺,已经说不上来合适不合适了,自打我认识陈玺开始,好像就没这样说过话,所以我也知道那几个字,是扎人的,扎陈玺,也扎我。

又过了十来天我妈才出院,腿上还打着石膏,我爸照顾得很仔细,公司里也堆了太多工作,我在家又待了两天,也不得不走了。

走之前我又问我爸妈,要不要搬去北京生活,他们还是一口回绝了。

老人在成都生活习惯了,在哪舒坦就在哪生活吧,我往后多跑几趟就是了。

我爸妈关系比之前好了一点儿,我也稍微放心了。

我上飞机前,我爸又照旧跟我聊天,问我有没有回成都发展的想法,以前我肯定直接开口说不行,这次却犹豫了一下。

公司已经成型了,想回来没那么容易。

我知道,我那半秒钟的迟疑,不是因为工作,是因为陈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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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玺回来过,我一进家门就看出来了。

我的车钥匙在鞋柜上放着,陈玺的车钥匙不见了,他应该把家里打扫过。

我又挨个房间看了看,房子空了不少,陈玺的东西拿走了一部分,但我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痕迹不是一下子就能抹掉的。

回来之后就没日没夜地加班处理之前堆积的事儿,有时候太晚了,我就直接在休息室里睡了。

后面又一连参加了几场酒局,整天迷迷糊糊醉熏熏的。

生活好像没什么太大变化,就是喝过酒之后没人给我洗澡了,睡觉的时候怀里空落落的,一摸一手冰凉。

一个人过,不爱开火做饭,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里吃,就是回家了也只是点份外卖,经常吃一半才发现,我点的都很清淡,好像都是陈玺爱吃的。

人的口味是会变的,陈玺吃不了川菜,我跟着他,吃辣都少了不少。

叶三儿来得勤,他来了就问我陈玺什么时候回来,问我什么时候去找陈玺。

“老唐,我以为你跟陈玺分手了,你肯定第一时间就去找他呢。”

“他有他的事儿要忙。”我说,“我有我的事儿要忙。”

“他在云南吧。”

“嗯,前几天在大理,现在在昆明。”我还是从阿江朋友圈里知道的。

叶三儿挠头,“我以前以为你俩应该都是感性的人,不理智的,我没想到你们的分手,这么的……怎么说呢,平和吧,是我以前看错了?”

我笑着应他:“可能是看错了。”

我没法儿回答叶三儿的问题,我跟陈玺,说感性也对,说理性也对。

陈玺不太爱发朋友圈,微信设置了三天可见,点开之后只有一道横线,头像是他以前拍过的一张照片,是青岛海边的落日,头像一用就是七年,一直也没换过。

我俩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他给我发的消息上,最后我发的那条“谢谢关心,都好”。

我也不知道我矫情什么,当时发的时候没感觉什么,现在再看,鼻根发胀。

有人说分手了,肯定会经历一段难熬的时间,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程度算是难熬,这样的时间又会持续多久……

-

-

我没想联系陈玺,但我还是要去云南,不是我想去找陈玺,是阿江有天夜里给我打电话,说陈玺进了医院。

我那天晚上喝了酒,听了半天才弄明白,原来陈玺在拍摄一组小动物的时候出现了过敏反应,不算严重就没跟其他人说,晚上又跟着团队一起去吃了当地的特色菌子,结果又出现了轻微中毒情况,现在人在医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门,满脑子都是陈玺过敏了,陈玺吃菌子中毒了,陈玺进了医院。

去云南的机票是我让助理给我订的,上飞机前叶三儿给我打了个电话,本来是有个业务介绍给我,我跟他说我要去云南。

叶三儿嗤了我一声,又说:“早就知道,你肯定会去。”

我跟叶三儿说,就算我们分手了,我跟陈玺也是朋友,他现在出了事,我不可能袖手旁观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可能不管。

阿江还跟我说了,团队里还有两个人吃菌也中毒了,他们肯定顾不上陈玺,就算能顾得上,也不可能有多精细。

陈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对动物毛过敏,但只要是工作需要,他能捱就捱,工作上他从来不抱怨,平时也就跟我赖叽,也对,他不跟我赖叽跟谁赖叽?

工作上他一点儿都不含糊,以前他还给一些地理杂志拍摄,特别恶劣的环境也经历过。

有一次他要去拍瀑布,走之前跟我说就是去拍拍山水,结果他脚滑,不小心掉进了池潭里,好在团队为了以防万一,带了两名专业救援人员,水性好,才把陈玺救上来。

他回来之后不敢跟我说,因为肺里呛了水,咳嗽了半个月,只跟我说是感冒了,还是他去医院复查被我发现的。

那次我把陈玺打了一顿,是真打,我扒了他裤子,照他屁股上扇了半天。

陈玺两个屁股蛋子都被我打出巴掌印儿了,他连踢带蹬,后来都被我打哭了,边咳嗽边哭,边哭边骂我,说我家暴,嚷嚷着要跟我分手,还说要报警,让警察来抓我。

我也冲他嚷嚷,我把电话甩给他,说你报警,警察来了我让警察给评评理。

他又哭着冲我撒娇,最后都一抽一抽的,还一边保证以后再也不骗我了。

那天晚上陈玺是趴着睡的,内.裤也没穿,我拿着小扇子,一直对着他屁股上扇凉风,他趴在枕头上,眼泪都把枕巾湿透了。

我扇风的动作一慢,他就皱着眉哼唧两声,我就再给他快速扇两下,一直到后半夜才睡。

那次我是真气着了,我打他,他疼我也疼,我不光疼,更多的是后怕。

还有一次是疫情刚开始那年,他出外景,刚下飞机就被拉去隔离了,一开始说14天,后来直接28天,那次之后我就限制他,不许他拍外地外景。

陈玺总说我看他看得太严了,说我掌控欲太强,说我太霸道,不给他空间,这点我承认,是有那么一点儿,可能不止一点儿,是很多。

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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