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花了两天时间, 林泽正式完成了自己的大师兄之旅。
至于舒靖儿的话，他想着以后不会有交集了压根没当回事。
顾冬对于林泽的心态那是十分佩服，一个劲儿地说：“不愧是修仙的, 气量就是不一般。”
林泽真心实意地劝她：“少熬夜看小说吧, 你黑眼圈快蔓延到颧骨了。”
顾冬：……
不过演戏的小插曲, 顾冬回去还是特意和成员们说了。
倒不是为了八卦, 而是提醒团员们注意与女艺人相处的界限，哪怕双方无意, 也得尽量避嫌。
路珂听了, 同柳斯淇对视一眼，一起用胳膊肘捣鼓安跃。
安跃则满脸无奈。
林泽望向沈夕然。
沈夕然倒豆子似的，叭叭地说了事情始末。
原来林泽演戏的这几天，他们几个走户外行程，有一回突然刮大风, 同场的女爱豆穿着短裙瑟瑟发抖，手都冻僵了, 安跃二话没说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小姑娘披上。
事后休息的时候, 人家的助理来还衣服，安跃一接发现兜里多了张纸条。
沈夕然说到这, 特意停顿了一下，观察林泽的反应。
林泽才不如他所愿，这几个人当时一定兴奋的跟猴一样，他们没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就等着这时候呢。
眼看大哥面色如常, 2、3、5几个明显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不过沈夕然很快振作精神, 继续兴致勃勃地分享八卦。
“我们都以为是小纸条，就是你懂得, 写电话号码的那种，结果你猜怎么着，不是！人家是塞了几张食品卷。”
安跃自我澄清：“我可没以为啊。”
柳斯淇揭他短：“拉倒吧，你摸到纸条时那纠结的模样，明显在想着怎么拒绝了。”
安跃恼羞成怒：“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路珂摊手：“人家干净利落地还了人情，明摆着不想多牵扯。”
“不然呢，”早就知道前因后果的顾冬说道，“但凡有点事业心的女爱豆，都深怕和男爱豆接触太多，女孩子出道本就不容易。”
“那确实。”路珂表示赞同。
光过年时走红毯的印象，就足够他佩服这些“女特种兵”了。
虽然大家都戏称“男团无夏天，女团无冬天”，可硬要比较起来，女团要克服的困难还是多得多。
*
没过几天，林泽开始了他的新工作。
他和柳斯淇、以及老熟人源钰，搭配着幼稚园原来的老师会两两一组，带两个“班级”共计十位小朋友。
由于担心小朋友一下子面对太多陌生人会感到不适，所以第一期的拍摄以固定摄像头为主，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是全程隐身的。
林泽与柳斯淇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门内传出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今天好多人没来啊。”
“他们不是没来，是去其他班了，笨笨！”
“为什么不跟我们玩了呀？”
“因为笨笨！”
“……”
林泽默默后退了一步，实不相瞒，他的脑袋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幼稚园的校长先生见怪不怪地打开门，拍了拍手，并不怎么起效的让小朋友们安静了一点点。
“教室里不许拍皮球。”校长说。
长得虎头虎脑，胸口贴着“小勇”字样的男孩马上抱着皮球站了起来：“我们去操场玩！”
“现在是室内课的时间。”
校长轻车熟路地把噘着嘴的小勇按下去，而后请林泽他们进来。
“今天园里来了两个实习老师，大家鼓掌欢迎。”说完，他带头鼓起掌来。
教室里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小朋友们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两位年轻老师。
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子抱着布娃娃，摇摇摆摆地走到林泽的腿边，抱住他的大腿，仰着脖子惊叹道：“你是神仙变的吗？”
林泽想了想，他大约是电视剧看多了，于是开口道：“我是和你一样的人类哦。”
柳斯淇地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脸皮很厚地表示：“多喝牛奶，不挑食，你也可以长得像我们一样漂亮。”
“哇，”名叫小美的女孩第二次发出惊叹，“你的鼻孔好圆哦。”
柳斯淇：？？？
林泽微笑着竖起大拇指。
校长从旁打圆场：“因为柳老师长得高大，所以他的鼻孔也会显得比较大。”
柳斯淇腮帮子绷得紧紧的，声音一点一点泄出来：“她说圆，没说大。”
“对，”林泽清了清嗓子，帮搭档正名，“都是视角的问题。”
校长干笑两声，问小朋友们：“今天由两位新老师陪你们做游戏好不好啊。”
小勇问：“李老师呢？”
校长说：“李老师在办公室里忙其他事情。”
这时，小美拽了拽柳斯淇的裤腿：“你能不能蹲下来呀，不然我脖子疼。”
“不能。”
柳斯淇干净利落地拒绝之后，在小美噘嘴的同时，盘腿坐了下来。
“这样行了吧。”
“哇！”小美第三次发出惊叹，“你的脸和我的两只手一样大。”
柳斯淇挑眉：“别羡慕，天生的。”
小勇抬起两只脏兮兮的爪子：“我也来比比。”
柳斯淇脖子拼命往后梗，警告道：“别碰我啊。”
“切，我才不要跟你牵手呢。”
小勇嫌弃地瞥了眼柳斯淇，转头去够林泽的手：“我跟你玩。”
林泽才应了一个“好”字，柳斯淇的胳膊就横空出世，一把截胡了小勇。
“想得美。”
小勇咯咯大笑：“不许挠我痒痒肉。”
柳斯淇与他互相嫌弃：“谁要挠你啊。”
林泽走近另外三个小萝卜头，蹲下身子，从兜里掏出三块牛奶糖：“我请你们吃糖，然后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
名叫乖乖的小男孩咬着大拇指说：“妈妈说拿零食哄骗小孩子的都是坏人！”
另一个叫巧巧的女孩马上替林泽争辩道：“他长得一点都不像坏人。”
乖乖缓缓眨了眨眼睛，用软糯糯的声音慢吞吞地说：“妈妈说坏人不会写在脸上。”
“当然不会写在脸上啦，”巧巧双手叉腰大声道，“写在脸上多脏呀，我上次写在手上，洗了好久呢！”
乖乖歪了歪脑袋，似乎陷入了沉思。
“对，不能吃陌生人的糖果，”林泽连忙说道，免得小朋友被奇异的逻辑带偏，“但我是你们信任的校长介绍的实习老师，不是陌生人，你们不用害怕。”
他这么一个长句子一说完，小朋友们出奇一致地张大了嘴巴。
坏人或许不会写在脸上，但是“没听懂”三个字鲜明地写在了他们的眼睛里。
柳斯淇猖狂大笑：“你也有今天！”
林泽认命地收起糖果，温声说：“你好，我是林泽，你们可以叫我……”
肉肉：“想吃糖。”
乖乖：“不能吃。”
林泽：我到底给还是不给……
柳斯淇才不搞这些弯弯绕绕，他融入小朋友的方法直接多了，两手架起乖乖的胳肢窝将他抱了起来。
“不吃糖，就捣蛋。”
小勇在下面张开了手：“我也要抱抱。”
肉肉的目光始终定格在林泽的口袋上，歪着脑袋，目露渴望：“什么时候能吃糖啊。”
乖乖小腿蹬了蹬，嘴一撇，慢半拍地揪住柳斯淇的头发：“我恐高。”
柳斯淇：“撕——你松手，我放你下来。”
小勇在下面兴奋地大喊：“该我了，该我了！”
乖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缓缓地张开五指，一脸凝重地说：“我吓得长毛了。”
肉肉万分惋惜，他抖了抖脸颊上的软肉，悠悠叹出一口气，满目沧桑。
“长毛，就不能吃了。”
柳斯淇忍无可忍：“那是我的头发！”
……
林泽：“噗。”
尴尬的三秒钟过后。
林泽充当和事佬：“至少可以向观众们证明你头发都是真的，没用假发片。”现在多少秃头少女都羡慕别人有一头茂密的长发啊。
背景板校长满头问号：你是认真安慰人吗？
柳斯淇潇洒甩头：“有点道理。”
校长震惊：这都能行？！
*
见两位艺人“适应良好”，校长先生功成身退，林泽与柳斯淇正式开始幼教之旅。
柳斯淇瘫坐在地板上：“还没到放学时间吗？”
林泽遗憾地告诉他：“我们刚上课十分钟。”
“才十分钟？”柳斯淇大吃一惊，“这感觉比做平板支撑都漫长。”
“什么是平板支撑？”好奇宝宝巧巧问道。
“我会！”小勇抢答。
而后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他啪叽就趴地上了。
巧巧瘪嘴：“咦~好脏哦。”
林泽欲言又止，柳斯淇放弃解释。
余光瞄到教室后面的小书柜，林泽提议道：“我们一起来读故事吧，好不好？”
“不要读故事，”小勇在地上拱来拱去，“我们玩勇者斗恶龙，我是勇者。”
小美抱着布娃娃说：“我想玩过家家。”
小美：╰(*°▽°*)╯
柳斯淇：(lll￢_￢)
巧巧提出玩别的。
“好，”柳斯淇一锤定音，“我给你们唱首歌，听完你们就乖乖看书。”
乖乖懵懂地抬起头：“我要看书吗？”
柳斯淇佯装没听见，清了清嗓子，用拳头代替麦克风。
——哟哟，切克闹，你别再跟我瞎闹。
——不然我就要恼，挠的你告饶。
……
慢慢慢慢慢长的五分钟过去了。
肉肉小朋友：(_ _)( - . - )(~O~) ……( - . - )
巧巧用力推了推安然入睡的肉肉：“午睡时间还没到。”
“什么，”肉肉迷迷糊糊地擦了擦口水，“水果时间到了？”
乖乖瞄了眼脸色愈发漆黑的柳斯淇，小声道：“现在是读故事时间。”
“哦~~~”肉肉小朋友晃了晃身子，“补觉时间。”
“什么嘛，好无聊，”小勇两只胳膊在空中乱挥，“你到底唱不唱歌了？”
乖乖：“我知道，老师在唱摇篮曲。”
每次妈妈唱摇篮曲，他都会听到睡着。
柳斯淇生气地鼓起脸颊：“我是在唱RAP。”一群小屁孩，不懂得欣赏。
正经RAPPER林老师当场反驳：“你不是。”
那不叫rap，叫念经。
*
最终，见小朋友们实在不想呆在教室里，外面的阳光又挺暖和的，林泽决定放小朋友们到室外玩。
小勇立刻拉着乖乖去滑滑梯，小美和巧巧走到沙堆旁玩起了过家家。
“肉肉，你怎么不和朋友们一起玩？”
林泽蹲下身，两手放在膝盖上，同其他幼稚园老师软绵绵的语气不一样，非常认真地问询对方。
“老师，”肉肉用肉乎乎的白藕手抓住了林泽的袖口，“我不喜欢滑滑梯，我喜欢你。”
很可爱的告白，但是……
林泽诚实地说：“我没有糖了。”
袖口的小手立刻撒开了。
不过很快，林泽就发现肉肉单独行动的秘密了。
吃了乖乖的甜点，然后将包装袋扔到小勇的桌子上，再吃掉小勇的甜点，包装袋扔到乖乖的桌子上。
大咧咧的小勇，呆愣愣地挠头：“哎，我们吃过饭了吗？”
林泽：真是一点不能小瞧他们。
入职第一天的实习老师，林泽，沉着地用拇指抹掉了肉肉嘴边的红豆渣。
肉肉娇羞地捧住脸：“老师你爱上我了吗？”
林泽冷静地抽出手帕，擦干净手指：“我不想坐牢。”
肉肉问：“‘坐牢’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坏人关进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剥夺他的自由，直到他改过自新。”林泽如此解释道。
肉肉又问：“‘剥夺’是什么意思？”
林泽说：“就是拿走别人的东西，比如你拿走了乖乖和小勇的红豆包。”
“好叭。”
肉肉背过身贴着林泽的腿，而后费劲儿地抓起林泽的两只手让他的胳膊绕住自己。
把老师漂亮的手指交叠在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上，肉肉站在林泽的怀抱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就在这里坐牢了。”
林泽：“……”
肉肉美滋滋地问：“老师，我要关多久？”
林泽：“……”
柳斯淇：“小伙子有前途啊！”
林泽：→_→
肉肉将胖乎乎的小爪爪搭在林泽的手背上比大小，老师的皮肤又白又修长，指尖覆着薄茧。
“要关到放学吗？”肉肉问。
林泽：“……不必。”
啊，蹲得腿麻了，肉肉真的好重啊。
林泽把肉肉放到椅子上，继续教育他：“先不说吃太多甜食健不健康的问题，你就算再想吃，也不能随便吃同学的零食，知道吗，这是不对的。”
为了让小朋友长记性，下午的肉肉震惊地发现放甜点的柜子上了锁，并且，其他同学的甜点是布丁，他的甜点是……苦瓜。
失去布丁的肉肉失魂落魄、伤心欲绝、悲从中来。
“老师，我不是全幼稚园最甜美的宝藏男孩了。”
林泽一碗水端平：“在我心里所有小朋友都很甜。”
柳斯淇：“渣男”
林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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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斯淇轻轻拍了拍乖乖软软的小肚皮：“我给你们唱首摇篮曲，都乖乖睡觉好吗。”
乖乖眨巴着他那黑晶晶的眼睛，乖巧的像个天使。
柳斯淇轻哼道：“我叫柳斯淇，不是幼稚园老师，他们说我耿直，我得接受现实，幼师不是我本职，爱豆是我本职。YEAH，YEAH，YEAH，WUWUWU~”
林泽对着镜头诚恳道歉：“对不起，是我没守护好你们的耳膜。”
镜头后面的王PD笑疯了。
小勇却是越听越精神：“老师在模仿鸡叫吗，喔喔喔。”
“这是语气词，”柳斯淇从不会因为他们年纪小就敷衍了事，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是一种情感流露。”
林泽暗自点头：那可不，全是感情，毫无技巧。
巧巧晃了晃小萝卜腿：“我也来，我也来唱歌。”
林泽想了想，如果能种下一颗音乐的种子，那么少睡一会儿午觉倒不算什么大事。
他鼓励地拍了拍手：“你自由发挥，我听着呢。”
巧巧自信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道：“喔喔喔，咯咯咯，哞哞眸，汪汪汪！”
林泽秉持着夸赞教育法，挤出一抹微笑：“唱的真好听。”
巧巧看到老师的笑容，备受鼓舞，打通了任督二脉，挣扎着跳下身，在地上尽情摇摆，小屁股扭啊扭。
“嘿！哈！嘟！DuangDuangDuang！”
在她的热情带动下，几个小朋友彻底睡不着了，集体陷入狂魔乱舞。
小勇看着旁边原地弹跳的肉肉，两手并拢，食指伸出，大喝一声——千年杀！
肉肉：“嗷！”
屁屁，屁屁被戳了！
乖乖弯下腰，朝肉肉的屁屁吹气：“不哭不哭，痛痛飞走了。”
柳斯淇单手提溜起小勇：“不许捣蛋。”
小勇的腿在空中乱踢：“放我下来，你这头恶龙！”
小美迷茫地转动小脑袋，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巧巧指着院子里的沙堆说：“勇者，那里有宝藏。”
小勇用力一挣，逃出恶龙的魔爪，左手牵着肉肉右手拖着乖乖寻宝去了。
林泽扶额：“你们去哪？”
柳斯淇头疼地按住太阳穴：“天哪为什么他们这么能闹腾。”
*
看透一切的顾冬表示——这叫做孽力回转。
*
林泽刚要开口，小勇就抱着塑料小铲子回来了。
“老师，你看我们找到宝藏了！”
小勇献宝似的往林泽怀里塞去一样东西。
林泽定睛一瞧，倘若他没认错的话，这色泽、这字体、这图案，正是——豆沙包的包装袋！
乖乖小朋友补充说明：“我们在滑滑梯后面的花坛里翻到的。”
林泽默默地调转视线，锁定犯罪嫌疑人。
肉肉义愤填膺地批评道：“花坛怎么可以跟垃圾桶抢零食呢！”
林泽：“……”
林泽：“咳。”
由于犯人太过可爱，林老师决定网开一面。
-
一通玩闹下来，小朋友们彻底睡不着了，林泽索性陪着他们到下午。
下午的室内课程是画画。
小勇手握着蜡笔，努力地写……写……写……写不出来，写字太难了，还是画画叭_(:з」∠)_
乖乖非常认真地画了两条小狗狗。
林泽摸摸他的头说：“乖乖真的很喜欢小动物。”
乖乖面上不显，小胸脯却越挺越高。
小美画的是三角，方块和圆圈，据她的介绍，分别对应裙子，包包和项链。
林泽斟酌着说：“嗯……小美以后会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女性。”
小美两眼放光：“我长大了要当时装模特！每天穿不同的衣服。”
林泽为她戴了朵小花，以示鼓励。
小勇抓着蜡笔奋笔疾书，看到老师走了过来连忙用胳膊挡住画，一副不画完不给看的架势。
“好好好，我不看。”
林泽缓步走到巧巧面前，蹲了下来：“还没想好画什么吗？”
巧巧坚定地竖起手掌：“不，我已经画好了。”
“咦？”
林泽努力发动想象力。
“我猜猜，你画的是小动物吗？”
“当然不是了，”巧巧给了他一个“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然后提笔在纸上信手涂了几笔，潇洒地拍到林泽怀里。
“随便花，想买什么买什么。”
林泽：“……”
低头看着纸上的“5000000”，林泽不禁思考巧巧在家到底看了多少少儿不宜的肥皂剧。
林泽耐着性子引导巧巧：“你看外面的花花草草是不是很好看，我们去画小花好不好？”
巧巧又是一个宠溺的眼神。
“你就是想让我说你比花花草草更可爱嘛，真拿你没办法，小黏糊精。”
素来荣辱不惊的林老师，狠狠打了个激灵。
“……少看点电视剧吧。”
这般说着，林泽用谴责的目光看向队里同样的电视剧儿童。
柳斯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