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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醉琼枝 狂上加狂 3788 2024-04-25 10:21:18

门前闹事

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司徒晟, 陶慧茹的牙都要咬碎了。

陛下竟然能原谅他这个杨家遗孙,这实在是出乎陶慧茹的预料。可既然如此,同样是杨家后裔的陶赞, 也理应得到善待才是!

想到这, 她用兜帽小心地将自己的脸儿遮住,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而周家母子也同样在人群中, 倒不是凑热闹特意来观礼。而是赵氏今日拉了儿子和女儿入城, 采买东西,再顺便寻个靠谱媒婆,给自己的儿子女儿都说论下亲事,无意中正撞上楚琳琅出嫁。

另外儿子最近的公事很不顺, 上司总是找茬。赵氏替周随安发愁, 决定让他厚着面皮,去找六皇子说道一下。

就算二人不再是连襟, 可毕竟周随安算是他的老部下, 总要顾念着些旧情, 给人一条活路啊!

可他们之前去六王府时,却扑了空,一问才知, 六皇子夫妇赶着去参加司徒大人的婚礼去了。

因为周随安回家时, 绝口不提楚琳琅再嫁的事情, 赵氏并不知司徒晟娶的是谁。

当他们回去,遇到了这婚嫁的长街车队时, 赵氏便停下脚步好奇观看。

可是一旁的周随安却神色悲凉,呆看着那坐在珠帘华轿中的俏丽身影。

便是三年前, 他做梦也想不到, 自己会目送琳琅嫁给他人这荒诞时刻。

那个巧笑嫣然, 陪着他度过了最艰苦的少年时光的美丽女子,真的要嫁给他人为妻,再不会与他破镜重圆了……

他怎么会一不小心,丢了他此生的挚爱珍宝?

想到这,周随安的眼中滑下了热泪,哽咽哭出了声音来。

而赵氏这时,也在周围人叽喳兴奋议论声里,听出了新娘子为谁。

她一脸不敢相信,还回头跟女儿周玲秀确认。

这怎么可能?她周家嫌弃的下堂妇,怎么会转头嫁给朝廷炙手可热的一品大员,如此三书六礼,红妆十里?

她又回头问周随安,这些可都是真的?那个司徒晟究竟中了什么邪,竟然要娶楚琳琅。

所有的懊悔不甘,在赵氏连声催问下,终于井喷爆发了出来。

“有什么可奇怪的?她难道不配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吗?只是这么好的女人,却让你百般挑剔,左右看不顺眼罢了!”

赵氏没想到一向孝顺的儿子,居然这般告诉高声跟自己说话。

气得她刚开始都回转不过神来,直到周随安丢下她,转身拂袖而去,才回神过来,气得跳脚高骂:“怎么事到如今,却怪我的头上来,我何时嫌弃过她?还不是你,招了谢氏那瘟星入门,再说了,她一个不下蛋的,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看母亲越说越下道,周玲秀一把捂住了母亲的嘴:“娘,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真当人家还是我们家的儿媳妇?人家现在是堂堂御赐带着封赏的宜人,更是一品大员的妻子。你没听说吗?这长街红妆,有一半都是陛下的御赐。你再乱说话,就是要害了我们全家!”

听女儿这么提醒,赵氏悻悻闭嘴。

的确,现在的楚琳琅,出入宫闱,结交的都是京城权贵,早不是她们这些七品城郊官眷,能够攀附的。

赵氏知道她这个前儿媳有些本事,可从来没想到,她离开了周家之后,竟然有如此的大造化!

难怪儿子勃然大怒,冲着她发火。楚氏没有离开周家的时候,周家的日子的确是一天比一天好的……

莫非陛下认为她是锦鲤吉祥,竟然是真的?而她一不小心,却将这旺夫宜家的宝贝,拱手让给了他人……

坐在轿子里的楚琳琅,压根不会留意街角这既不可查的骚乱,她小心翼翼地扶正头上的凤冠,然后微笑目视向前。

就算知道周家母子在街边,她也不会分给旧人旧事半分眼神。

当花轿来到了司徒的府宅时,司徒晟走到轿子前,伸出大掌,将琳琅搀扶出轿子。

关金禾带着女学的一帮同窗,在一旁笑吟吟地替一对新人高声朗诵她们拟写的祝词。

这些女子,都是朝中王侯千金,有些嫁人了,所嫁的也都是朝中权贵。

她们如此聚齐,为自己的同窗高念祝词赞歌,之前都可是从未曾有过。

而且就连太子妃也赫然在列,跟着一同朗诵祝词。

没办法,楚琳琅在女学的人缘太好,那次绿洲遇险,女学的师生都欠了她一份救命的恩情!

所以给楚娘子的婚礼撑场子,简直一呼百应。

如此排场,再次叫观礼的人减了对新娘子的轻视。

世人只道楚娘子出身卑微,乃是商户庶女,却忘了此女交友广泛,尽是朝中贵女。

别的不提,只是她与太子妃的友谊,便是比姐妹还亲,听说这楚娘子不必递交拜谒的帖,就可以自由出入太子府中。

如今三皇子即将登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所以楚娘子实际上,就是与未来的皇后义结金兰啊!

想通了这一点,再无人敢轻视楚娘子的出身了。

那司徒晟也是人精一个,若是这楚琳琅全无些本事,怎么得了司徒大人的青睐?

原本以为,杨家除了叛逃的杨毅,再无亲眷长辈,司徒晟和楚琳琅成礼,大约要祭拜亡者牌位。

可是在这成礼的高堂上,赫然却坐着眉眼明丽的中年妇人,接受着二人的叩拜。

互相打听之下,才知道这妇人就是当年被杨家休弃的疯妇温氏,是司徒晟的亲生母亲。

温氏如今病情平稳,大部分时候,说话都是井井有条的。

只是如今她坐在这红灯高挂,满眼红绸的礼堂上时,她还是有片刻恍惚,依稀想起,自己似乎也曾经在这样的礼堂,与一人叩首,承诺白首偕老……

一旁陪着她的侍女,小声宽慰她,直说待一对新人向她叩首后,她便可去休息了。

司徒晟和楚琳琅都知道母亲怕累到,尤其作为新娘子的楚琳琅,毫无扭捏之情,竟然拉着司徒晟的手,大步率先往前走,赶着行天地之礼。

司徒晟自然明白楚琳琅心疼母亲,才如此急切,他也是含笑任着琳琅拉拽,拜过天地后,便跪在了母亲面前叩首。

温氏总看这两个年轻人时不时在自己的眼前晃,虽然搞不清他二人是谁,却也不讨厌他们。

只是按照一旁侍女的小声提醒,接过二人递来的茶,浅酌几口,又将侍女递过来的玉镯套在了琳琅的手腕上。

不过看到琳琅手腕上原本的杨家传家玉镯时,她又是微微一愣,依稀记得自己似乎也曾戴过这镯子……

夫妻成礼之后,琳琅便该由司徒晟引领着,进入洞房。

司徒晟吩咐侍女搀扶母亲去休息之后,便牵引着琳琅转身去婚房。

可就在这个时候,礼堂入口的地方却出现了一阵骚乱。

“谁敢拦我?我是司徒大人的继母,我儿子更是他骨肉至亲的兄弟!今日我们来送贺礼,还需得请柬吗?”

原来陶慧茹居然带着儿子陶赞,跟着她的兄长陶海盛,外加几个捧着贺礼的仆役,一同来参加婚礼了。

陶海盛是有请柬的,原本应该可以顺利通行。

可是今日门口迎宾的还有七爷,他一眼便认出了陶慧茹,立刻派人拦住了她。

陶慧茹早就有预料,知道自己今日不能轻易通过,这也是她苦苦哀求哥哥,让他瞒着父亲将自己带来的缘故。

陛下的罪己诏,已经为杨巡平反,那么赞儿理应受到杨家后裔的荣光。

可司徒晟推拒了侯位后,陛下也没有松口钦定陶赞为侯位的继承人,更没有对陶赞有任何封赏。

陶慧茹有些坐不住了。当年出卖杨家也好,后来算计司徒晟和楚琳琅也罢,都是她一人主意,跟赞儿有何相干?

若是这般无声无息下去,顶着陶姓的赞儿,岂不是与杨家的隆宠彻底无缘了?

就算司徒晟恨她入骨,有心报复她,她也得逼着司徒晟认下陶赞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抱持着这样破釜沉舟的想法,陶慧茹再不顾大家礼仪,也全失了修行人的云淡风轻,便是豁出去一切,在门口大声嚷嚷了起来:“他司徒晟既然承认自己是杨巡的嫡孙,为何不肯认下弟弟?杨家凋零,只剩下两兄弟更该相依为命!难道他荣华富贵,便有不认亲弟的道理?杨巡老老将军的在天之灵,岂能瞑目?”

陶海盛也被司徒府上的下人阻拦得气极。

他这个妹妹命苦,全拜杨毅所赐!自己一个人含辛茹苦养大个孩子,岂是容易的?

如今好不同意等到陛下为杨家平反,妹妹好心想让他们杨家兄弟相认,司徒府的下人却狗仗人势,将妹妹母子拦了下来,真是岂有此理!

于是他也是大声呵斥七爷他们,嘴里都是狗奴才,狗眼看人低一类的话。

司徒晟当初婉拒陛下侯位封赏,便是存着吊出陶慧茹的心思。

这毒妇满心奸诈,若是任着她匿在暗处,岂不是留下隐患,便留下个香甜诱饵,引得毒蛇出洞。

不过司徒晟还是低估了他这个继母的钻营心眼和脸皮的薄厚。

她居然抱着这般趁着婚礼,在人前大闹的心思,打算逼着他认下陶赞这个弟弟。

司徒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两个女人的心思,他有些琢磨不透,一个是他的挚爱琳琅,另一个就是他这个出人意表的歹毒继母了。

想到这,他对抱着歉意对琳琅道:“你先回洞房,我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

他原本立意要给琳琅一个尽善尽美,不留遗憾的婚礼。谁知还是被臭虫缠身,闹上门来。

琳琅明白他的意思,却冲着他微微一笑。自己又不是妙龄的少女了,岂会在意这种婚礼完美不完美之说?

再说,会一会陶慧茹那毒妇,可比在洞房里坐床独守有意思多了!

想到这,她落落大方道“你我已拜过天地成礼,我是你的妻子,既然是这宅院里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你不必跟她对峙,去陪客人饮酒去吧!”

司徒晟皱眉,不想让她一身喜服去处理这类腌臜事,可是琳琅却低声道:“不管怎样,她都曾经顶了你继母的名头,如此场合,谏官不少,都盯看着你的言行。我不是朝官,无知妇人一个。他们可没立场挑我的毛病。你只管饮酒去,乖,听话!可别过来,你来了,我就不好收场了。”

看她跟哄孩子一般的语调,司徒晟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可看她急不可耐要去门口的样子,他到底是点头,转身去了宴席。

而琳琅则是转身,将遮盖脸庞的珠帘径自挑开,对身后的冬雪和夏荷道:“走,上门口看看是哪一个没脸没皮,这等日子跑来沾亲带故!”

当一身绣金喜服的琳琅出现在门口时候,陶海盛在妹妹的撺掇下,正脸红脖子粗,扯着七爷的衣领子高声喝骂呢。

一旁围观的宾客也有不少。

七爷碍着他是文官,更是太子妃的亲老子,倒是不曾拧断他的手腕子,只是木着脸,任着他扯衣领子骂。

楚琳琅看了挑细眉扬声道:“陶大人,可是最近心火太旺,怎么跑到我府上来呼喝骂人了?”

陶海盛,转头看到新娘子居然出现在门口,便是一愣,突然也是想起,这毕竟是人家的婚礼,他这般高声呼喝,有些不给主人面子了。

不过他现在可是堂堂太子的岳丈,心里有底气得很,所以看见楚琳琅走来,也是余怒未消道:“还请楚夫人赎罪,并非我有意搅闹婚礼,实在是你府上的下人没有眼色,拦着我的侄儿和妹妹不让进。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真是不骂不行!”

楚琳琅走过去,亲自替七爷理了理凌乱的衣襟,然后又是恭谨向七爷福礼道:“七爷,您当年跟着杨老将军出生入死,就算老将军替你请命了府宅官位,您也婉言谢绝。猛将隋七千夫斩的盛名,当年军中谁人不知?当年您救了司徒大人从战场九死一生归来,他原本是想要将您当父辈长辈一般,养老送终的。可您却是闲不住,非要在府里担着差事,今日被人如此粗鲁谩骂,是我与司徒两个小辈不周,让人误会您是我府上下人了!”

她此话一出,顿时让周围的人一片哗然。这司徒府上,果然卧虎藏龙,就连看着像车夫门房的老头,竟然是昔日杨将军身边的功臣部将。

而如今,司徒夫人对这老者有多恭谨,就显得方才陶海盛有多么的粗俗无礼。

陶海盛也万万没料到,方才被他一口一个狗奴才叫着的黑瘦老头,竟然是司徒晟的救命恩人,是在府上养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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