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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醉琼枝 狂上加狂 5625 2024-04-25 10:21:18

算一算帐

司徒晟心中一动, 若是李成义方才被一箭穿破喉咙,现在该有多么混乱。

李家痛失爱子,岂能善罢甘休?而荆国使者也死在混战里, 怎么看都是恶斗得两败俱伤。

谁会有如此歹毒心肠?司徒晟蹙眉想着方才一闪而过的身影……那人会是他吗?

再说楚琳琅, 状着胆子拖延时间,总算虎口脱险, 救下了冬雪他们, 便快速离开。

之后的事情,她也是从司徒晟的嘴里才知道的。

那日司徒晟原本去公干。不过他一直有个习惯,如果能路过琳琅店铺,只要时间不赶, 宁可绕远多走一段路, 也要走到琳琅店铺跟前看一眼。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那日才路过店铺, 顺便救下了李成义的命。

当他从官差的嘴里听说, 这些荆国豺狼骚扰的竟然是楚琳琅的店铺, 还打伤了一名女子,真是心急如焚。

他在店铺里寻不到人,只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 心都要揪起来了。

于是司徒晟带着观棋骑马疾驰赶到了京郊的庄园。

知道了琳琅安然无恙后, 司徒晟真是猛然送了一口气, 一把抱住琳琅,总算安定了心神。

可是观棋就没那么舒心了。

他看到冬雪包扎着头, 奄奄一息地倒在床榻上。

这妮子全无平日见到他斗嘴打趣的精神,仿佛下一刻, 便要香消玉殒。

观棋一个没绷住, 扑到冬雪的床边, 太阳穴迸得老高,双目赤红,之后便起身在院子里寻了一把斧头,闷声不吭地往外走。

还是隋七爷瞧着不对,一把拦住了观棋,问他要干什么?

当听到观棋哽咽说要替冬雪出气时,司徒晟也走了出来,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斧子,沉声道:“放心,这笔账不会轻饶了他们,不过不是这种法子。”

观棋却恨恨道:“不然还能怎样?我跟在您身边,可见多了!那些朝臣只会和稀泥,看见荆国的使者跟见了祖宗一般。他们只会推些人顶罪,如何敢跟荆国那些禽兽硬碰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等去驿馆将那些人砍了,我一人抵命!”

他声音甚大,连喝了药昏昏睡去的冬雪也被震醒了。

她听到观棋要去抵命的喊声,便忍着头痛,在屋里有气无力,攒劲儿叫观棋。

夏荷连忙将观棋喊回屋子。只见冬雪苍白着嘴唇道:“没长脑子的东西,你抵命了,算是便宜了谁?没的让我欠下一条人命!我……我可赔不起!你若要去,我便一头撞死在屋里!”

说着,她便踉跄下地,要用伤头撞墙。

观棋赶紧拦住了冬雪,不让她起身,可是看着冬雪红肿的半边脸,又是心疼得呜咽。

而平日里总是对观棋尖酸刻薄的冬雪,也不知是不是头痛的缘故,竟然也不怼人了,只是伸手替他擦着眼泪,有气无力道:“等我真死了你再哭,现在震得我头疼……”

这时夏荷也看出了门道,回头给楚琳琅送了个眼神。

楚琳琅看着抱在一起又骂又哭的那一对小儿女,便扯了夏荷,拉着司徒晟出来了。

是她这个当主子的不够细心,先前只看两人爱斗嘴,没料到这样也能生出情愫。

这般想来,她跟司徒晟在年少时也是频频斗嘴,难道跟这一对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那个苛察已经死了,观棋再去搏命,的确不必。

楚琳琅觉得,这么一个恶人死有余辜,可造成的烂摊子却甚是棘手了。

等二人独处的时候,她问司徒晟,苛察是不是李成义将军的手下误杀的?

司徒晟摇了摇头,对楚琳琅道:“箭入喉咙,是从高处射下,绝对不是街上人……当时我在对面茶楼,看到了一个身影,很像……”

说到一半,司徒晟却不肯再说了。

可是楚琳琅眨眼想了想,却猜出了让他说不出口的那个人是谁。

难道是他的父亲杨毅?若真是他,他为何要射杀荆国的苛察?难道是突然爱国之心翻涌,忍不下苛察的恶行了?

楚琳琅低声道:“应该不会是……他吧?他这么做有何好处?”

司徒晟知道楚琳琅也猜出了是谁,冷笑了一下:“好处太多了!他当初能背叛大晋,对荆国又有几分忠诚?这些年来,他靠着帮助安谷在荆国平定内乱,壮大部族,又替安谷在大晋经营人脉,支持与安谷亲善的太子,而得了安谷的几分重用。可他要的并非加官进爵,而是利用荆国的力量扫荡中原,报他的灭家之仇。当初那绿洲之乱,就是他的手笔。而他今日如此行事,大约还是为了挑起两国不和,早日开战…因为无论哪一方落败,他都会心满意足,觉得自己总算对得起亡魂了!”

楚琳琅没有说话,可心却像被什么堵住了般。

一个男人因为自己的行径而遭致了亲人的灭门之祸,那种愧疚自责,一定也是排山倒海,非寻常人能排解消散的吧?

背负着这么沉重的负罪感,要么崩溃自尽,要么就是找到了合理的泄愤对象,将错误归咎到别人的身上,给自己寻个苟活下来的借口。

杨毅显然是后者,他将父亲和亲族的惨死都一股脑推到了晋仁帝和荆国老可汗的身上,然后便坚定不移地实施着自己的报复计划。

现在他已经借着岳父安谷的力量,杀死了老可汗为父亲报仇。

可是那个他视为仇人的晋仁帝却还安稳坐着皇帝宝座。

为此,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利用手头能利用的任何人任何事,蓄意挑起可能死掉成千上万人的战争。

只是眼下,大晋上下都不欲为战,为了平息荆国死了使节的怒火,大约又要推出替罪的无辜者了。

那个李成义将军……凶多吉少啊!

想到这,楚琳琅没有说话,只是将身边的司徒晟紧紧地搂抱住了。

眼下,唯有走一步看一步,只盼着司徒晟能在这场旋涡里全身而退,更希望那个满心仇恨的杨毅,不要再来打扰他儿子的生活……

而司徒晟低头嗅闻着楚琳琅头发上淡淡的馨香时,突然开口问:“你说……他们今天出现在你的店铺里是凑巧吗?”

楚琳琅一愣,想了想道:“使节驿馆和我这隔着四条街,离他们最近的应该是东市,货品十分齐全,他们若是买东西,大约在东市就可以了,不必走到这里来。”

说到这,她顿了顿,心里一翻道:“你是说……有人故意把他们引到了我的店铺里来?”

司徒晟暗自咬了咬牙,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你今日早点睡下,我已经给七爷寻了些可靠江湖好手在外院防护,你可以安心睡下,我要回城审一审人……”

说完他就起身,要带着观棋回转城中。

楚琳琅却急急追了出来,看着他突然变得严肃的脸,低声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要被他带偏,他现在是亡命徒的心思,君却不是……你要记得,有人在家等你!”

那个“家”字,让司徒晟的心里温热了一下。他从小就是跟爷爷长在军中,从来不知家是何意。只有与琳琅重逢之后,他才在她每日的三菜一汤,针线缝补里体会到了何是为“家”。

司徒晟明白琳琅话里的意思。她怕杨毅再次勾起他心内的阴暗面,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

也许以前的司徒晟会。不过他现在有她,他得许她个可以站立在阳光之下的光明前程。

因为他的琳琅是旺盛的向阳花,应该傲立在温暖阳光之处,不该像鼠蛇一般躲在阴沟里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想到这,他冲着她点了点头,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这一路他将事情想得大致明白了,楚琳琅的店铺离李成义的军营和官府都很近,而琳琅又青春貌美,是引得苛察犯事,挑起争端的好地点。

那个射箭的人老早就埋伏在那,说明地点都是明确好的了。

现在他就是要从那些荆国人的嘴里问问看,事情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因为这次街头骚乱,那些使节并没有回到驿馆,而是被李成义的属下暂时扣下,软禁在兵营里,免得他们回去后窜供,胡乱咬人。

当然,这也是司徒晟当时给李成义的建议。反正他已经领人打了荆国使节,还闹出人命,也不怕再添一个拘禁的罪状。

司徒晟到了那里,便提了苛察的贴身侍卫长来问询。

他倒也没有搬弄大理寺的刑具,只是很是温和地向侍卫长表示,自己一定会找出杀害苛察使节的凶手,只是他得问问当时的情形,为何他们这些荆国人会出现在离驿馆这么远的街上。

那个侍卫长可是长脑子的,苛察这么一死,他知道自己也情势不妙,面对这个年轻的官员很老实,有答必应。

当听到是虎都烈统领说这家店铺的东西好,陪着苛察饮酒时,指明这家店铺,并请他代买些布匹给公主时,司徒晟的眼里现出一抹腾腾杀气。

不过他不动声色,又温言跟这侍卫长聊了些,问这位虎都烈是不是当初大晋的降将杨毅?

这侍卫长看他一脸好奇,也知道他这年岁应该跟杨毅没有什么交集。

一个投降到荆国的苟且之辈,靠着会哄女人保命,荆国之内的臣子对杨毅是又嫉妒,又轻视,无甚尊敬维护可言。

而眼前这位晋朝的年轻官员,看着和善,比兵营里那些不给他们好脸的李家军强多了。

所以,就在司徒晟给他叫来了一只烧鸡和一壶烧刀子后,他的话匣子也算是彻底被打开了。

曾经在大理寺查案练出的话术,岂是边疆统领能比拟的?

在酒肉的加持下,司徒晟已经将这位公主驸马虎都烈在荆国的生平套问得七七八八了。

他甚至知道虎都烈很是怀念晋朝定居的生活,所以每到寒冬,都会带着公主和儿女,去两族杂居的边镇过冬。

后来,他在那里买了宅子,有时候夏季他也会独自前往消夏。

一壶酒见了底,司徒晟也将自己想问的事情差不多全都套了出来。

当出了兵营时,李成义正略带惆怅地立在兵营门口,对司徒晟道:“我这次算是闯了祸,父亲捎来信,让我回府给他讲讲事情的经过,然后跟他连夜去宫中陈情解释。”

司徒晟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人不是你杀的,我可以为证。”

李成义无奈摇了摇头:“听说太子那边都炸了,直嚷嚷着我毁了两国议和,让父亲立刻将我交出来……””

说到这,李成义朝着他挥了挥手,便急匆匆上马,回转将军府去见李老将军去了。

司徒晟在军营站了一会,翻身上马朝着祭酒齐公的府宅而去。

接下事态的发展,倒跟李成义担心的相类。

太子闻听这个消息,勃然大怒,亲自带人接走了那些被扣的荆国使节。而李成义跟随李老将军去宫中向陛下陈情时,还未到宫门就被太子的人扣下,锒铛入狱。

太子的意思很简单,李成义如今闯下滔天大祸,还请李老将军自重,莫要拿昔日的功勋到陛下那里卖脸,替逆子求情。

那一席话说得李老将军简直无地自容,只能伸脚狠狠踹了惹祸的儿子一脚,一声不吭,转身而去。

依着太子的意思,就是将这次街头斗殴定为私人恩怨。只说荆国使者醉酒,买东西时,言语不通引发误会,结果引来李成义带兵与之械斗,混战中失手误杀了苛察使节。

然后依照国法,惩处了李成义,也算给荆国那边一个交代,这等刑案,大晋秉公处置,便不必上升到两国交战的地步了。

可惜这次荆国使臣闹事惹起民愤,当时围观的人太多,也引燃了京城百姓的怒意。

起先是书院的学子们跟夫子讨论,主要的意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晋对荆国如此卑躬屈膝。若当时的杨老将军尚在,荆国人会不会在大晋的都城如此嚣张?

紧接着关于那日李成义将军勇战欺负民女的荆国狗的段子,便在茶馆酒楼蔓延,渐渐连市井走卒都在议论此事。

当李成义将军锒铛入狱的消息传开后,许多人纷纷自发立到了皇宫护城河外,高呼口号,向陛下请命,表示杀人偿命,那么死去的苛察该不该给他先前杀死的晋国女子偿命?李成义将军保护大晋子民,何错之有?泱泱大国,为何与荆国谈判却如此卑躬屈膝,予取予求?他们想要从军为伍,击退荆国虎狼。

这股风潮是一传十,十传百,刚开始是京城里备考的武举们。然后蔓延至附近城镇的义士,还有书院的学生也纷纷聚集,宫门前的呼喊声不断。

而荆国的使臣队伍更是怒意滔滔,毕竟苛察是在那些乱民的包围下,惨死在晋朝军队的羽箭下的。他们向晋仁帝抗议,要求严惩刁民,还有将纵容手下杀死苛察使节的李成义给交出来,他们要亲自动手,为苛察报仇!

就在这个关口,太子和一众臣子在书房里,向晋仁帝陈情:“那些荆国使节当街闹事固然可恶,可是如今谈判正在关口处,不管怎么样,都是苛察当场身亡,让我们显得理亏。原本和谈进展顺利,现在岂不是功亏一篑?到时候,边关战火又起,可就因小失大了啊!”

晋仁帝看着他,淡淡问:“太子看,应该如何处置?”

太子一早就想好了,连忙说:“李成义乃是祸首,本该严惩,只是如今他深得民心,贸然惩处,只怕民愤难平。不若由儿臣出面,从李家军里‘找’出那个真正放冷箭的人,将他严惩抵命,平息了这场风波。”

他的意思很简单,若是不杀李成义,那就在李家军里再寻个定罪的,这样不就是皆大欢喜了?

皇帝没有接话,只是转头看向别的臣子,他们也都是大同小异,差不多都要随便推出个替罪羊,平息荆国怒火。

陛下也知听不出什么有建树的话来,便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司徒晟。

最后,陛下独留他一人,让太子与其他臣子都退下去。

等剩下君臣二人的时候,皇帝问司徒晟:“爱卿当时也在,看这事,该如何结局?”

司徒晟并没有直接回道,而是想了想,说了段史书典故:“陛下当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典故。虞叔的宝玉被虞公看上,虞叔为了明哲保身,主动将那玉献给了虞公,可他的宝剑又被虞公看中,由此往复,虞叔看透了虞公的贪得无厌,便先发制人,起兵攻打了虞公……”

晋仁帝叹了口气:“爱卿是说,朕如今就是怀揣宝玉之人?”

其实也对,大晋地大物博,物产丰饶,美人岂止千万?

现在一个区区荆国使节,就敢在驿馆草菅人命,当街调戏良家妇人,口出狂言随意殴打大晋百姓。明日准备充分时,荆国虎狼之师就敢长驱直入,踏遍大晋山河。

一味忍让,固然可保国民一时安宁。可是荆国犬狼的贪婪不止,又怎会有长久的安宁?”

晋仁帝今天听了这么多的话,只有司徒晟所谈,触及了他心内的担忧。

这些日子来,那个叫苛察的狂妄嚣张,老皇帝也是看在眼中。

奈何大晋底子薄,没有可以依靠的良将,所以就算这边塞的土匪掀了窝子,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而现在,那些经历过负水惨败的臣子被吓破了胆,一提起与荆国为战,腿肚子都在发颤。一个个只想息事宁人。

这让本来也不想开战的陛下心里,反而颇不是滋味了。

他不禁感慨,当年那些让他有底气与荆国为战的骁勇将军和无畏臣子们,都到哪里去了?

万没想到,司徒晟这般年岁的年轻人,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着一股子别样的硬气。

可惜边关事大,如乱麻缠丝,让人难以下手。

老皇帝继续问:“爱卿讲了典故,可还是没说,眼前事该如何解决?他们说找个顶罪的,你看可行?”

司徒晟垂首道:“臣做了一本帐,想请陛下参阅!”

这书房里并没有留旁人,陛下便让司徒晟走到书桌跟前,将账本呈递上来。

等晋仁帝打开看时,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本统计近些年来,武举的人才之账!

司徒晟待陛下看了一会,才出声道:“陛下应该看出,在负水之战前,每年进京武举不下千人,力能抗鼎者不下二三十余人。几乎每年都能涌出日后为将为帅的佼佼者。可是负水之战后,每年武举人数递减,到了今年,只有不到百人,而且大多是父辈为将者,他们的儿孙出来,考取功名也不过为了日后入伍,接受父辈庇护,行个升迁方便。而且最近几年再无佼佼者……”

负水之战,是晋仁帝心里的一根刺,向来是不容人提的。

现在这个年轻臣子不知轻重提起,顿时让他脸色一沉。

可司徒晟恍如没有看到老皇帝变脸,继续坦然道:“为何近些年来武才减少?并非是我大晋子民体质衰弱,而是真正骁勇之人懒散了报国之心。陛下应该听说了,边境的自发抵抗荆国盗匪的义军连年壮大,再过不久,也许也要成为陛下之患。若是能招揽那些义士归我大晋,这才是大晋长治久安之道!臣以为,如今陛下最该忧患的,并非荆国黩武开战。而是我大晋子民已无尚武之心,像李家父子这样的骁勇老将,就是我大晋脊梁。怎么能为了讨得那些荆国人的欢心,就如此自抽脊梁?再次寒了尚武之人的报国心思?”

若是司徒晟空口说这些,只怕说出“负水之战”四个字,就该点燃老陛下的肝火,沉脸呵斥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了!

不过司徒晟倒是厉害,先甩出一本武举人才亏空严重的账目来,将晋仁帝发火的底气都给看没了。

而司徒晟这番妙计,却也是个妙人替他想出来的。

前些日子,他沉思着如何向陛下进言,振兴今年的武举时,楚琳琅一边帮他磨墨,一边顺口说道:“这治国不跟过日子一个道理?你跟个整日坐吃山空的公子哥说家里没有钱银了,他也没个数,不如拢一本帐,让他看看家底是怎么一点点掏空的,这才叫一目了然,触目惊心呢!”

以前琳琅在周家的时候,为了震慑那周家母子的铺张,可是没少给周随安母子甩账本。

就是心里再没数的混蛋,看了拢账后,也得消停一段时间。

司徒晟当时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还问她为何没跟他甩过账本?

琳琅白了他一眼:“你都不花用银子,只知道往水缸里藏银子,也没给我机会找你算账啊!”

说笑了一番后,司徒晟却觉得言之有理,还真依着楚琳琅的意思,给陛下算了一笔人才之账。

只是司徒晟没想到,本是为了振兴武举而做的账本,现在却被他拿来救李成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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