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最近的气氛有点古怪, 孤儿院、幼儿园之类的设施在办理之初就有完美的避难场所，但是最近突然开始检查这些设施是否还合格，甚至不合格的都会有专人专款维护。

武侦的气氛也有几分古怪, 一直喜欢翘班的太宰治还有实际上除了工作的时间, 其他时间也喜欢开溜的江户川乱步两人出现在武侦的时间比平常都要多，不爱社交的社长最近似乎也开始频繁的跟人茶会。

中岛敦领着泉镜花拦住了国木田，“最近，是不是需要我们做什么？”

“嗯？你们不是刚刚完成了一个任务？”国木田疑惑, 大家的任务频率都是固定的，武侦又不是压榨人的地方, 而且能让太宰见天的入水玩还能有闲钱去买一堆不该出现的东西, 武侦的委托费其实也不低。

“不是这个, 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中岛敦摇头, 看向在吃零食看漫画的乱步，还有不知道在手机里看到什么，笑倒在沙发上的太宰。

太宰闻言抬头笑着看了两个小家伙一眼，手机叮咚一声，他又继续去跟对方发邮件, 暂时没空理会小老虎。

乱步打了个哈欠，“没到时候，现在还不确定对方想怎么做, 等横滨什么时候乱起来再说。”

“横滨乱起来？”中岛敦虽然不明白乱步在说什么，但是他懂得老实的等待。

异能特务科今天格外繁忙，而且还来了一个盯梢的。

“救……救命！”安吾挣扎着被晖岳卡住下巴灌进去一碗鸡汤, “你就不能, 咳咳, 让我自己喝吗？！”

“哟, 那我上次送的养胃汤进谁肚子了？”晖岳呵呵，“都说了接下来有得忙，让你这两天给我好好休息，你是真想提前阵亡，死因还是猝死这么怂的理由了对吧？”

安吾倒在桌子上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晖岳抗议，“难道不是你安排的一堆杂事，让我完全没办法休息吗？”

“你手底下的人全是白痴吗？把任务安排下去，谁干错了就罚谁，行就干，不行就滚，横滨别的没有人贼多。”晖岳标准的资本家嘴脸，“你看我会没有时间玩吗？”

躲得远远的景光没法不赞同，晖岳就是跟太宰混太熟了，变成了两条摸鱼精。

“先放过你。”安吾嘀咕了一句，坐起身，“咦，身体都变暖和了？你在鸡汤里加了什么？”

“鸡肉的问题，这鸡是其他世界的伙伴送我的，好心给你送一盅，结果差点被你全浪费了。”晖岳只给这些同伴做了鸡汤，他自己都只喝了一碗，跨世界传送太难了。

“最近横滨的犯罪率在上升，而且杀人的人都有点诡异。”安吾开始解释他没好好休息的主要原因，“横滨的人其实很习惯各种意外，心都大，而且最近几年生活逐渐变好，大家心智更加健康。但是现在……”

“嗯？”晖岳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人总有负面情绪的，大多就是过一会就会没事，但是最近发生的案件，多了很多激情犯罪，最离谱的就是，两个朋友讨论甜点好吃还是饼干好吃都会打起来，甚至失手杀人。”安吾揉着额头，“这就是你说的动乱吗？”

“这还只是开始。”晖岳意味深长，“见识一把真正的末日吧。”

就算是经历过末世，晖岳依旧相信人类的趋光性，只要有得选，并且有秩序约束，负面情绪也只是负面情绪而已。发生大的灾祸，最先开始的肯定是各种人员努力救援，但是晖岳所在的原生世界最后得到的只有各种罪恶，善意渺小，这就是污染的威力。

“真的不能阻止吗？”安吾脸色不太好，“现在近乎三层的人已经乱起来的，最先受到影响的都是过于敏锐的人，比如太宰跟乱步先生。”

晖岳摇头，“没有办法的，不把腐肉露出来，你怎么确定它不会再发炎？”

“可是，最先受到影响的，都是各行业精英，特别是警察一类。”安吾手下受到的影响也不小，异能特务科的人可不是废物，在横滨，废物也活不下来，所以最先受到影响的就有他们。

“只能看他们的自制力。”晖岳无奈，这部分损失无法避免。“只要人还活着，等结束后就能救回来，无论身体还是心灵。”

这一点可以相信晖岳，他做出的承诺，从来没有没实现的。

“这样吗……”安吾摸了把脸，叹气，“心灵也可以？”

“污染放大了所有人的负面情绪，只要污染消失，我的同伴会将所有人的情绪恢复正常，但是。”晖岳警告，“伤口可以愈合，心灵受到的伤……”

安吾沉默，“你已经尽力了，我知道。”

横滨其实早就搭建了魔法阵，不然到现在，不会只有三层普通人乱起来，最敏锐的一批人受到影响。

数据起码要翻一倍。

“找到费奥多尔了吗？”安吾对于这一点很奇怪，以乱步、太宰还有晖岳三人的能力，费奥多尔如果真的在横滨，不可能找不到。

“他啊。”晖岳露出了几分遗憾，“这人救不回来了。”

而且他也没打算救，从费奥多尔用‘单挑’算计鸣瓢椋开始，晖岳就直接把人放生了。

无论如何，对付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还是用‘单挑’这种绝对会把人打死的混蛋，晖岳没那么好的容忍度，就算是在原生世界喜欢的角色也不行。

之所以喜欢纸片人反派，就是因为他们不会出现在现实世界。

景光好奇，“你们说的那个智力很高的费奥多尔应该自制力也很高，为什么会被污染？”

因为之前鸣瓢绫子梦境的关系，景光也算是了解了一点污染的能力，总的来说，如果一开始就察觉，虽然对付不了，但是逃跑绝对没有问题。

“这个的话，与虎谋皮，总会被虎反伤。”晖岳总结了一下，“污染这种东西无法戒断，只能割肉，但是，连我都无法割肉，只能让杰来。”

对于晖岳嘴里的杰，无论是安吾还是景光都曾经听过一耳朵，知道这是英灵，而且身处世界外侧，无法在世界安定前进入世界。

所以费奥多尔在发现污染的时候逃离，或者直接将对方毁灭都是可以做得到的，以他的敏锐，绝对能在感染前就发现不对。

但是现在，太晚了。

轻微感染其实无所谓，最多就是负面情绪高一点，自制力就可以解决，但从费奥多尔多次算计晖岳，甚至最早的一次是在‘纪德事件’上，就可以看得出，太晚了，接触的时间太长，已经无法剥离，不是谁都跟晖岳一样，心脏放着一枚被感染的世界核心还能挑衅‘外物’。

“先说正事，我来是想问你，是不是丢失了一页‘书’？”晖岳对于‘书’是有感应的，说‘书’在晖岳这里并不是开玩笑，晖岳只要在横滨，‘书’就会在晖岳身上。

安吾警惕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的确是这样，而且我怀疑书页已经被写上了字，只是现阶段无法确定到底写了什么。”

“关于这一点，我有个猜测。”晖岳表情不太好，“费奥多尔的理想是让这个世界没有异能。”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就算是‘书’也做不到。”安吾算是最了解‘书’的那一批人，自然知道‘书’的限制，更何况，晖岳就在他眼前。

“可以的，人全死光了，就没有异能了。”晖岳张嘴就说出了最恐怖的实现方式，“只要横滨被完全污染，然后就像是腐烂的果子一样，一个横滨被污染了，整个世界都会被污染，腐烂已经开始，没有根绝的方法。”

景光疑惑，“不是说费奥多尔是能跟太宰先生还有乱步先生抗衡的智者吗？他没发觉自己的愿望偏离？”

“这种事情，你有发现小时候的我跟现在的我有什么区别吗？”晖岳用了一个最恰当的比喻，“潜移默化是连乱步都会被迷惑的。”

异能特务科里藏着‘书’这件事在某一个阶层里面是公开的，不过就是晖岳出现之后，开始怀疑‘书’的本体还在异能特务科，还是在晖岳这里。

所以才有了费奥多尔的试探，从最开始被森鸥外隔空利用的纪德，到现在最近的一次梦境，都是为了试探出晖岳到底是‘书’Y.U.X.I。的意识化身，还是干脆就是‘书’。

从来没证实过，‘书’的意识跟本体不能分开。

而这次，异能特务科保存的‘书’的一页被偷了，却也让人更加确定，‘书’幻化成了晖岳的身体，或者跟另一个世界核心一样，在晖岳的身体里组成了他的异能。

晖岳这次来说是为了被偷走的‘书页’，其实是为了剩下的‘书页’，他担心这部分也被做了手脚，他可不希望到时候被背刺。

安吾做了申请，带着晖岳跟景光进入了一个有着顶尖保护设施的地方，输入密码之后取出来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不多的九张‘书页’，原本应该还有一张，不过被偷走了。

平平无奇的普通白纸在晖岳眼底明显不同，雪白的纸上有明显的黑色痕迹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