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黑川凛因为心里装着事, 难得醒得早。

迷迷糊糊中，就察觉到怀里的人轻轻把他的手臂挪开，滑了出去。

黑川凛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手一捞，环着降谷零的腰把人拖回来。

“今天醒这么早？”降谷零惊诧道, “才6点半。”

“这话该我来说。”黑川凛一脸的无奈, “为什么每次你都还能早期锻炼？是我晚上不够努力吗？”

“说什么啊白痴！”降谷零脸上爆红，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 “放手，我要起床, 哈罗都在等我了。”

“我也在等你。”黑川凛委屈。

“昨天晚上还没玩够？”降谷零没好气地推开他的脑袋。

“当然没有, 永远都不可能够！”黑川凛收紧了手臂, 理直气壮。

“……”降谷零无奈地叹了口气, 深深觉得，有些人就不能对他心软, 惯会得寸进尺。

“少晨练一天又不会怎么样。”黑川凛捏了捏他的手臂。

降谷零可不是什么文艺青年，虽然身材匀称, 但骨架上覆盖的一层肌肉却极为紧实，戳起来硬邦邦的。明明并不是柔软少年，可抱起来却刚刚好。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这么懒散，为什么身手还这么好？”降谷零有点不甘心地捏回去。

嗯，肌肉是有的, 但是……就不像是武人的体魄, 也难怪所有人都觉得黑川凛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

“唔……”黑川凛思考了一下上辈子摸爬滚打的训练，果断答道, “我有组织改造。”

降谷零一怔，顿时后悔问出这句话来。

“你担心什么，我哪有这么心理脆弱。”黑川凛一声低笑，“不管是因为什么，但是拿到好处的是我，被消灭的是boss，我才是赢家。如果我这个赢家还要卖惨，只觉得矫情。”

“你心态真好。”降谷零只能说道。

“不能不好啊。”黑川凛脑子里闪过童年——上一世，真正属于他的童年。可他终究从地狱里爬出来了，带着恶魔的馈赠。

“而且，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他又加了一句。

“好吧，胜利者可以让我起来了吗？”降谷零问道。

“不！”黑川凛断然拒绝。

“你今天……有什么坏主意呢？”降谷零顿了顿，怀疑地看他。

“生日一过，零就翻脸不认人吗？”黑川凛反问。

降谷零：……好的，黑川凛从来不要脸。

就在僵持中，手机铃突然响了起来。

黑川凛一怔，才想起来，这是白川彦一的手机。

这一大早的，无论谁给白川彦一打电话，都不会是什么小事。

他赶紧从床头柜拿出手机接通：“喂……目暮警部？”

降谷零脸色一肃，抓起衬衫往身上一披，凑过去听。

“白川社长，很抱歉这么早打扰您，请问您现在在哪里？”目暮警部的声音很凝重。

“因为茧即将上市，我暂时留在东京，请问，是出了什么事吗？”黑川凛谨慎地问道。

“太好了。”目暮警部仿佛松了口气，加快了语速，“白川社长，麻烦您尽快赶到白川制药，刚刚警视厅收到匿名恐吓信，声称了大楼里放置了大量炸药！”

“什么？”黑川凛的表情凝固了。

白川制药也算是组织在日本的根据地之一了，而现在——组织的根据地被装了炸弹，还用来恐吓警视厅？

什么国际玩笑啊！是琴酒会暴起杀人的程度。

“白川社长，您在听吗？”目暮警部焦急地问道。

“在听。”黑川凛回过神来了，沉声道，“目暮警部，现在情况怎么样？有人员伤亡吗？我记得，我们公司8点才上班，现在7点还差一些，大楼里理应不会有很多人在，财务损失不用计较，炸就炸了。”

“言重了，无论是生命还是财产的安全，都是我们警察要护卫的对象。”目暮警部严肃道，然而，他还没说完，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瞬间将他的声音淹没了。

“目暮警部？目暮警部！”黑川凛心里一跳，喊道，“没事吧？”

好一会儿，手机里的电流杂音才恢复正常。

“咳咳咳咳……”目暮警部一阵咳嗽，似乎捂着话筒对身边的人喊了什么，只是模糊得听不清楚。

“目暮警部？”黑川凛急问道，“刚才是什么？爆炸了吗？”

“白川社长，您听得见吧？”又过了半分钟，目暮警部的声音终于重新响起，“就在刚才，白川制药实验楼5楼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爆炸。初步判断，爆炸地点是电梯和两部消防梯，目的应该是将整个6楼孤立起来。按照我们之前的调查，目前上面还有6名研究人员、4名保安，都集中在中央实验室，暂时没有人员伤亡。”

黑川凛听了，立刻对降谷零打了个手势。

降谷零点点头，下床走远了一些，给宫野志保打电话。

“炸弹犯没有提出要求吗？”黑川凛继续问道。

“犯人说，要亲自和白川社长谈条件。”目暮警部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如果白川社长方便，麻烦尽快来现场，谈判过程会在我们警方监控下，绝不会让您涉险的。”

黑川凛抬头去看降谷零，后者沉着脸指指手机，对他摇摇头。

黑川凛心中有数，立刻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立刻过来。”

“白川社长，鉴于犯人对您可能怀有很深的恶意，您过来的路上恐怕也有危险，警视厅会派人去接……”目暮警部说道。

“那就让绿川警官来吧，他知道我的住处。我也会带上保镖。”黑川凛打断道，“大批警察开路浩浩荡荡太引人注目了，如果犯人的目标是我，那对白川制药下手的原因应该是找不到我，低调点更好。”

“也好，千万小心，我马上让绿川君和您联系。”目暮警部想了想，表示同意。

“好，一会儿见。”黑川凛切了电话，表情冷冽。

“志保怎么在实验楼？”降谷零焦虑道。

“她最近研究解药有进展，基本上住在实验室。”黑川凛下床穿衣服，一边发短信让诸伏景光和莱伊过来接他，微微一停顿，问道，“今天几号？”

“9月2日？”降谷零疑惑地回答，“你怎么总不记得日子。”

“……”黑川凛沉默了一下，“昨天是我生日？”

“礼物还堆在外面，你这就不记得了吗。”降谷零无语。

黑川凛头痛。

所以7月20号的第二天为什么是9月2号，而且所有人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提醒宿主：本世界已经接近崩溃边缘，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系统忽然在脑子里响起。

【还有多久？】黑川凛皱了皱眉。

【不知道，也许明天。】系统答道。

黑川凛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声。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两样？

“怎么了？”降谷零问道。

“没事，你准备一下，一起去。”黑川凛一边扣扣子，一边走进浴室。

“什么身份？星野建司还是安室透？”降谷零说着，开始拨打电话。

“安室透，我雇佣的侦探。”黑川凛回答了一句。

星野建司的脸瞒不过警视厅对安室透熟悉的警察，还不如直接以侦探的名义出现。

“喂，毛利先生，是我，安室，这么早打扰您真不好意思。”安室透的语气温柔似水，带着笑意，完全看不出脸上表情的严肃，“是柯南，我一会儿把他的书包送到事务所，让他直接去学校不用回来。今天晚上也麻烦您和兰小姐……是的，接了个非常麻烦的委托，凛他能照顾自己就不错了，我实在不放心……好的，谢谢。”

很快的，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就是白川彦一。

黑川凛换好衣服，将工具一一收好，思考了一下，还是来到客厅的酒柜前，手伸进去，转动隐藏开关，顿时，旁边墙壁上的电灯开关翻了个面，露出一块液晶屏。

刷掌纹验证，酒柜后方“咔嚓”一声，锁开了。

黑川凛将酒柜横移开，后面赫然是一个小型武器库，从狙击枪到手榴弹，应有尽有。

“这么严重？”降谷零衣着整齐地走过来。

黑川凛拿起一把HKP7抛给他，自己挑了两把惯用的勃朗宁，藏进风衣里面。犹豫了一下，又多拿了一枚手榴弹和两个弹匣。

降谷零看着他把军火往身上装，慢慢收好枪：“我很少看见你用热武器。”

“因为我怀疑，这次不是单纯的炸弹威胁。”黑川凛说道。

降谷零一怔，微一思索就反应过来：“朗姆。”

“没错。”黑川凛将酒柜复位，冷静地说道，“我们要抓朗姆，朗姆也要抓我们——白川彦一就是一个最好的靶子。而他知道，只有把雪莉封在里面，才有威胁我的价值。”

“所以他一直等到雪莉把自己泡在研究室的时机才安排炸弹？”降谷零脸上流露出一丝后悔，“早知道昨天就不该让志保回去……都是莱伊的错！不是他送的志保吗！”

黑川凛：……好的，全是莱伊的错。谁叫莱伊不把志保送回家而是送到了实验室而他自己还没留下来。

“呜呜——”

黑川凛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苏格兰和莱伊在楼下了，我先下去，你自己过来。”

“知道了，千万小心。”降谷零点点头。

“放心吧，朗姆不过是垂死挣扎。”黑川凛一声轻笑，“自己送上门也好，省得多费手脚——外面就交给你了。”

“嗯。”降谷零看着他出门，又拿出了手机。

“波本？”琴酒看了一眼手机，示意伏特加靠边停车。

“白川制药出事，朗姆出手了。”降谷零简单地说道。

“果然是他么。”琴酒看了一眼不远处冒着黑烟的大楼，一声冷笑。

“你在哪？”降谷零敏锐地从话筒里听到了消防车和警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找狙击点。”琴酒甩下一句话，摁了电话。

降谷零咬了咬牙，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抓起车钥匙和柯南的书包出门。

还要先安抚好柯南，这次太危险了，绝不可能让孩子上前线！

不知道为什么工藤新一这孩子这么容易撞上组织的现场，总不能除了案件吸引器，他还有个组织吸引器的属性吧！

而另一边，诸伏景光开车，副驾驶是赤井秀一。

黑川凛坐在后座思考，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

唔，对了，他会起这么早是因为想趁着零梳洗前把相册收好，结果还是被突发状况打断了。

不过……这种时候，想来零也不会有闲心再去翻相册，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