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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了牵挂虞渊东行

二师兄总路过修罗场 声声误 3064 2023-12-17 10:49:09

北原冬风冷,西关月夜凉。

出云关往西三百里处,平沙漫漫,一片片绿洲如澄澈玛瑙镶嵌于黄沙之间。

碧树芳草绕水而生,孤城在一钩冷月下遗世独立,城中阵法运转,不受风沙寒暑侵扰,隐隐有丝竹之声伴着暖色火光越过高墙散入外城,端的一片瀚海桃源之景。

此城名为自在城,坐落于人族出云关与魔界西境关口之间,各族修士云集于此,玩乐交易,是典型的三不管地带。

这夜,城门守卫打着哈欠值夜之时,平沙尽头慢慢现出两道身影,朝城门处走近。

守卫定睛一看,当先一人着雪白锦衣,腰缠玉佩法器,一双手十根指头上有六根都戴着储物戒,油头粉面,气息虚浮,多看一眼都让人生厌。

而他身后恭敬地站着一位浑身披裹漆黑斗篷的人,兜帽下拉遮住眼睛,只露出半截白皙的下巴,气息深厚,不容小觑。

典型的纨绔子弟和他的护卫。

守卫守城多年,对这种经典组合见过太多,并未多想,只道:

“入城还请出示令牌,若无令牌,需交三万灵石保证金。”

那白衣的纨绔站没站相,冷哼一声后,黑斗篷护卫便上前递交一枚令牌。

守卫确认令牌无误,挥手放行。

城内比在城外看时还要显得繁华,飞檐画栋的阁楼层叠着冲入云霄,仰断脖子也看不清楼阁的顶,却能看到半空悬浮的鹊桥飞舟,开着烟霞似的桃花的老树,以及一线狭窄拥挤的夜空。

一主一仆走在繁华大街上,看似尊卑分明,实则一直在传音互骂:

“混蛋师父,我就说这些年你把我的压岁钱都花哪儿去了,原来是背着我上这儿快活!”

更可恶的是吃香喝辣的时候居然不带他!

若是一般有脸有皮的人,面对这般指责可能稍显心虚,然昭明心理素质素来过硬,当即反驳:

“放屁,为师这是未雨绸缪,不然咱师徒俩现在被全修真界通缉,连个落脚的去处都没有。为师对这地方也不熟!”

“城里哪里的美酒最好喝?”

“千窟酒坊。”昭明下意识答。

“……你现在要是答应换我演少爷,你演护卫或许还可以挽回我。”

“逆徒,想都别想,这是我们抽签决定的!”

二人说话间,已走到千窟酒坊大门前,虞渊大手一挥,购置名酒无数,待回到客栈,昭明看着美酒,双眼放光:

“徒儿,这么多酒,花了多少灵石啊?”

“三万。”

“不对啊,你哪来这么多灵石?”

昭明眉头一皱,难道自己平时没把他的压岁钱压榨干净?

虞渊皮笑肉不笑:“我自己出两枚灵石,再加上你两万九千九百九十八的私房钱,全款拿下!”

“……逆徒,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在开玩笑,我在宸光峰上埋的私房钱还好好的。”

昭明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存了三百年的灵石一朝被败家徒弟挥霍,心都在滴血。

虞渊眼睛一眯,暗道昭明这厮果然老奸巨猾,竟然真存了私房钱。好在被他诈出来了,以后得找个机会去宸光峰上挖走。

他将剑灵和斩棘也放出来,掏出刚买的烧鸡和烤肉,这才道:

“师父放心,我开玩笑的。”

昭明长吁一口气。

便听虞渊继续道:“我连两枚灵石都没出,买酒花的全是你的钱。”

“……”

那边剑灵和斩棘已经风卷残云地吃起来,虞渊也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昭明,一杯自己一饮而尽。

昭明问:“现在有什么打算?”

虞渊望着吊在老树枝头摇晃的月钩,撑着脸颊道:

“既然已经被通缉了,那咱就先苟一段时间吧。这段时间师父你抓紧养伤,等风头过去了,我们就去魔界抓扶旸的把柄,洗刷冤屈。”

在未成为仙尊之前,昭明便时常被人追杀,因此对这事儿颇为娴熟:

“据为师观察,自在城附近有几个大大小小的村庄,咱可以按老规矩来,扮做一对凡人父子,暂时在那里住一段时间。”

虞渊皱起眉头,细细思量:“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可师父你一点没遗传到我的英俊潇洒,很容易露出破绽啊。”

眼看昭明已经面无表情开始撸袖子,虞渊连忙改口:

“我的意思是,师父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关键是我也很年轻,扮成兄弟就很好啊!”

昭明这才哼了一声,将袖子放下,饮了一口酒,在剑灵与斩棘抢夺最后一只鸡腿的背景音中,静静看着月亮。

“我们从前也经常扮做凡人吗?”虞渊问。

“那不然,你觉得用灵力没意思,满世界游历的时候,偶尔会借住在一些凡人村落,你说神殿绝对不可能去这些地方找你……我们耕过田,犁过地,插过秧,割过稻,喂过鸡,还斗过大鹅。当然,你耕田犁地没有为师快,秧插得也没为师直,不然我怎么是师父呢。”

“还有一次我们去崖州边界的村庄借宿,那里住了一户瞎眼老伯,你帮他割草喂猪,被人夸了一句手脚勤快之后,就非得买一头猪回来喂。我问你为什么,你说没有养猪种菜,和村口大娘聊天的时候你很没面子。”

“那我最后买了吗?”虞渊追问。

“没有。因为我们还在被神殿追杀,带着头猪得多明显啊,又不能当坐骑,所以你暂时放弃了,准备等以后找个地方常住的时候再养。”

虞渊哈哈大笑:“那我现在有猪了,就在宸光峰上。”

他还有一座小木屋,屋前李花飘飘,屋后有两畦绿油油的菜地。隔壁昭明是个很人讨厌的师父,不事生产,每顿必来蹭饭,总有各种借口不洗碗,偶尔还来他的菜地偷两根黄瓜啃,但凡虞渊看到,就会放猪拱他,然后他和猪再被恼羞成怒的师父追得满山跑。

昆山的风也暖烘烘的,比别处多几分温柔。

酒里下了药,昭明撑不过须臾便倒头睡去,剑灵和斩棘也不再闹腾,各自沉眠。

虞渊抬手扣住昭明的手腕,手中神力顺着经脉涌入,游走一周天后,发现昭明的伤势果然没好。

难怪以师父那要才华有武力,要素质有武力的性格,会用下毒拖延时间而非暴力开路。

“混蛋师父,你原本就不该跟来的。”

他双指并拢,点在昭明眉心,一缕灵光窜入,昭明陷入一场甜美的梦境中。

一梦黄粱,梦醒之后,一切现世的记忆都会如梦般消失。

“笃笃笃。”

叩门声在门外有规律地轻响,虞渊推开门,便见一着墨蓝道袍的青年站在门外,他生得剑眉星目,一脸正气,让人不由自主觉得如果话本上的正道少侠有脸,一定长他这样。

“我是自在城的城主向苍燃。”他自我介绍了一句,想了想又挠头补充道,

“是小榭子的师父谢亭曈最好的朋友。你师父认得我,不然也不敢带你来。”

虞渊让开半个身子,请他进来。

五天前,他在逃亡途中推演天机,算到了昭明的死局。然而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独遁其一,经过虞渊反复推算,唯一一线生机在自在城内,所以他执意一路向西,就是为了将昭明送过来。

先前说的一切皆是谎言。

正如扶旸了解虞渊,所以能一步步设计他,虞渊也了解扶旸,知道他绝不会给自己避风头后再找到证据的机会。

故而虞渊根本不打算在自在城内久留,他会独身前往魔界,在扶旸销毁证据之前揭穿他的真面目。

昭明的伤已不适合与虞渊险死环生地万里奔走,他必须让昭明暂时忘记一切。故而他偷偷窥探天机,在命途长河中筛选出了一个可靠的人,接济昭明一段时间。

等他成功证明勾结魔界的是扶旸,洗脱冤屈,就回来接走师父;如果他被扶旸反杀,昭明一辈子记不得他最好,总比被他害死强。

“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他的,即使重奕亲自来也休想动他。”

“多谢。”

虞渊倒无所谓信不信,他在昭明身上留了护身法器,还会让斩棘暗中保护,就算他居心不良,昭明也不会有事。

更何况他能判断那人所说皆出自真心。

“他醒过来后会忘记一切,你不要在他面前提我。”

说罢,他身形渐淡,向东而去。

“诶,说走就走啊?”

向苍燃对着虞渊消失的方向喊了一声,随后拍开地上的酒坛,想起了什么,惆怅地对月碎碎念。

“唉,让你当初别喜欢重奕你不信,男人最了解男人,我老早就看清他不是好东西了,你喜欢他还不如喜欢我呢,虽然我只拿你当兄弟,肯定会严辞拒绝你……但你看,现在帮你照顾后人的还不是我。”

没人答他,满城喧嚣衬得此处愈发寂静。

“要是你在的话,现在肯定又得攮我……”

向苍燃目光悠远,回忆起年少时与谢亭曈气夫子闹学堂,一起嘻嘻哈哈的时光,唇边挂着淡笑。

谢流景做了一场美梦。

梦中他和父母住在桃花林中,林中花香阵阵,他和好朋友迷花仙子一起在树下吹叶子笛,智叟爷爷坐在湖畔,钓他永远钓不上的鱼,父亲和母亲的身影在小窗前忙碌。

他在这里幸福地渡过了童年,青年,一百岁,两百岁,三百岁,一生顺遂。

某一天,他们举家搬迁到关外西边的一座城中,那里是父亲的故乡……

眼前白光一片,他醒了过来,发觉脑海中的记忆遥远而模糊,只有梦中发生的一切无比清晰。

“你醒了?”

眼视线逐渐清明,眼前是一个陌生的英俊青年。

“你是谁,这是哪儿?”谢流景发出哲学二连问。

那看起来不比他大多少的青年一脸诡异的慈爱:

“这里是自在城,我叫向苍燃,是你师祖最最好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向爷爷。”

“……向前辈,我的亲人呢?”

向苍燃看着手中的小纸条,一脸从容地念他昨晚刚编好的借口:

“你师祖已然过世,父母云游在外,将你托付给我照顾。这自在城有一半是你师祖的产业,你算半个城主,可以随意作威作福。但我还是真心告诫你,千万别惹那些父母双亡,家里有不是亲生的妹妹,嘴里念莫欺少年穷的那类人,不然我也很难帮你的。”

“……”

谢流景觉得这位前辈不像什么正经人,直接将他后半段话过滤,皱着眉问:“除了父母和师祖,我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对啊,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感觉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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