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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人鱼的漂亮宝贝 顾樘 3525 2024-04-10 17:50:25

楚乐傻眼了,疲惫不堪的身心却在看见小家伙的一瞬间莫名地被抚慰了一下。

楚乐俯身将他挂在身上那歪七扭八的小黄鸭围裙给摆摆正,这才轻声问:“木木怎么来了呀?”

木白仰着脑袋在他脸上吧唧了好大一口,莹亮的口水在楚乐的脸颊上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痕迹,这样类似于野兽在自己的所有物上打上标记留下明显气味的行为明显让木白心情愉悦:“想你了呀,你不想我吗?”

从早上分开到现在都已经十一个小时二十三分钟了呢!

楚乐侧着脸避了一下,却换来小家伙越发变本加厉的涂口水行为,只能好脾气地弯着腰让他亲个够。

两人在门口黏糊了好半天,直到一股再也无法忽视的焦煳气味混杂着浓烟弥漫开来,楚乐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对。

他将木白从身上扒拉下来,一抬眼便看见窗户旁的小灶台上,还开着火的热锅黑烟滚滚,呛人的浓烟熏得他眼睛都有点睁不开,就在他目光聚焦的一瞬间锅里那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居然也一并燃烧了起来。

人鱼怕火惧热,这是所有深海动物都无法克服的本能,更何况是这具妖力并不强大的幼崽身躯。

仅仅是拧开一小团火焰就颤颤巍巍尝试了三五次的小人鱼,眼瞅着冲天火焰,吓得一把扔掉锅铲,整条鱼都蹿到了楚乐身上挂着,尾巴上控制不住的小电流滋滋地冒着火光,软乎乎的小鳞片都尽数炸开了来。

木白将脑袋埋在楚乐胸口,整条鱼缩得屁股都撅了起来,哆哆嗦嗦得恨不得整个地挤到楚乐的身体中。

“别怕啊,哥哥在。”同样惊惶失措的楚乐声音都在发颤,他一把兜住木白的大胖尾巴,瘸了好半天的腿瞬间就利索起来,矫健得三两步上前,一把关上了热得发烫的煤气阀门。

燃气灶的火是给关上了,但锅里燃烧的食物一点熄灭的迹象都没有,越蹿越猛的火苗直逼天花板,将没有见过这种世面的楚乐也给惊呆在了原地。

好家伙,他甚至已经想到房东阿姨看见这一幕会骂得有多难听。

燃烧的火苗裹挟着滚烫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刺鼻的气味,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下一秒,颤颤巍巍埋在楚乐肩膀上的小脑袋忽然抬了起来,视死如归地紧闭着眼睛,脸颊鼓胀成一只小河豚,在楚乐震惊地注视下,忽然像个架在他肩膀上的小机关枪一样向着那着火的小铁锅“噗噗噗”喷起了水。

也不知道这么一具小小的身体里怎么储存了这么多的水,快要窜到天花板的火焰瞬间就被当头熄灭。

眼看着整个灶台都要被水给淹了,楚乐这才回神拍了拍挂在身上嘎嘎乱杀的小家伙一下:“可、可以了!”

木白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只见灶台上一片狼藉,焦煳的食物残渣被水流冲得到处都是,漆黑的污水顺着灶台滴滴答答往下流,地板上都湿湿嗒嗒乱糟糟一片。

就连好不容易做好放在一边的两盘菜也一并遭殃,脏兮兮的盘子中惨兮兮地挂着几根残羹冷炙。

木白好半天都没法接受眼前的现实,他瞪大了一双蓝莹莹的眼睛,嘴巴委屈地向下撇着。

听澜泽说,人类会用给对方做饭这种行为表示亲近。

他明明只是想和自己的宝贝更亲近一点,怎么就搞砸了呢?

木白抽了抽鼻子,泛红的小鼻尖忽然就被捏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才注意到楚乐脸上并没有任何责备的神情,温柔的笑意荡漾在眼底:“我的小祖宗诶,你是不是想把我家炸了,然后让我跟你回去啊?”

木白愣了一下,心中又酸又涩,一时间忘记了掉小珍珠,半晌才委屈巴巴地抬起小爪子勾住楚乐的胳膊:“那你要跟我回去吗?”

问完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好像自己真像他说的那样是有预谋地来搞破坏的一样,于是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你要喜欢住在这里,我也陪你……”

楚乐还是跟着木白回到了御湖别墅。

实在是那本就残破不堪的战损小出租屋已经暂时不适合人类居住了。

*

宽大的沙发上,木白惬意地枕在楚乐身上。

刚刚吃饱的小腹微微凸起,软绵绵暖呼呼的,木白忍不住转过脑袋埋在楚乐的小肚子上猛吸了好几口。

下一秒就被楚乐领着衣领子给揪了起来。

沉醉在香甜世界的木白一脸茫然,偏着脑袋困惑地看着楚乐。

楚乐拧着眉,难得神色严肃:“拿出来。”

“啊?”木白将小爪子往身后藏了藏,依旧一脸困惑。

楚乐直接将手摊开:“手,给我。”

木白眼见装傻卖萌无用,这才灰溜溜地将缩在身后的小爪子慢吞吞地放在了楚乐手心。

楚乐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几分,之前就觉得这小孩鬼鬼祟祟的也没太在意,方才腰间那奇怪的触感才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不对。

原本应该粉嫩嫩的小爪子上,纵横交错着好几条刚刚结痂的新鲜伤口,连手背上都被烫出了好几个惨兮兮的大水泡。

这小家伙为了给他做一顿饭竟然把自己弄成这样,虽然最后还差点把他的出租屋都给炸了。

楚乐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要生气还是心疼,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捧着那可怜兮兮的小爪子呼了好几下:“疼吗?”

作为深海的顶级捕猎者,人鱼经常会与比自己体型大上数倍的鲨鱼搏斗,鲨鱼的尖牙会在他的胳膊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这样的伤对人鱼来说不痛不痒,他原本是懒得处理的,放任着一两天也能痊愈。

但对上楚乐担忧的视线,木白还是老老实实地盘着尾巴靠在楚乐身上,探出粉嫩带着倒刺的舌尖,乖巧地小口小口给自己舔舐着伤口,直到那浅浅的血痂一点点消失,这才开口:“不疼,你看,都好了。”

楚乐垂着脑袋,将木白一整个拢在怀里,下巴贴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蹭了蹭,小声小气地地问:“怎么想着给我做饭呀?”

木白都没半秒犹豫立马回答:“因为喜欢你呀。”

他的宝贝在恢复记忆的第一时间,居然选择一个人逃跑,肯定是他这个主人做得不够好,非常擅长反思的人鱼努力学习着人类增进感情的方式。

但好像做得并不好。

木白又有点小沮丧了,兽类的感情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他们的所有行为都是遵从着兽性的本能,没有人类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于是他直接问了出来:“你对简柏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啊?没有啊。”楚乐被问了个措手不及,表情都有点呆呆的。

木白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要走啊?”

楚乐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耳根也缓缓泛起一抹微红,好在木白背对着他并没有看见。

“是我的问题,我以前不知道自己是……总之就是我、我和他之间有点误会。”楚乐含含糊糊地说着,脸上的热气熏得白皙的脸颊都泛起了粉红,“我觉得有点丢脸……”

一双冰冰凉凉的小爪子忽然就捧住了他的脸,木白转过头,稚嫩的脸上神色违和得严肃认真,他直勾勾地盯着楚乐,一字一顿地说道:“才不会,你是他最爱的宝贝,你的所有他都喜欢。”

楚乐都被他认真的神情给唬住了,眼眸微睁着半晌才失笑出声,他一把抱起小胖鱼起身往卧室走去:“小屁孩懂这么多,走啦,睡觉去啦!”

昏暗的卧室里,和他离开的时候别无两样,卧室的主人知晓他恐惧黑暗,所以那盏小夜灯从来没有熄灭过。

楚乐一进门就注意到那束落在地板上的花束,蓝紫相间的玫瑰花孤零零地散落在地板上,外层的叶片已经有些蔫了吧唧。

他有点想象不出来那个眉宇间总带着几分冷意的男人,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去挑选的这束花,但花落在地上的一瞬间肯定是失望的吧。

楚乐蹲下身,一片一片地捡起落在地上的花瓣,一张白色的卡片露了出来。

黑色的钢笔字体笔锋有劲字迹工整——

【没有艺术家不爱自己的缪斯,而你,是我这一生最完美的作品。】

“宝贝,别管它了。”木白晃着尾巴不耐烦地在床单上拍了拍催促着,“快来睡觉,喜欢的话明天让他给你买新的。”

楚乐这才慢吞吞地将卡片揣进兜里,搂着小鱼一头扎进柔软的床铺中,水生调的冷冽香水弥漫在周身,混杂着楚乐身上特有的香甜:“好好好,睡觉啦~”

因为无法适应角色转换而漂浮着落不到实处的感觉,在去探寻过去也无法缓解的心绪,在此刻终于软绵绵地落在了全世界最柔软的地方。

有人是这样毫无保留地爱着他的。

木白扑腾着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正想往楚乐怀里钻,却被对方先一步从身后抱住了。

细白软嫩的胳膊软塌塌地搂在他的胸前,楚乐的下巴也靠了过来,香甜温柔的气息落在木白的后脑勺上。

小夜灯的柔光落在了地毯上的玫瑰花上。

悬浮在空气中的细小尘埃,让光有了形状。

楚乐小声喊了一句:“简先生。”

木白漂亮的耳鳍动了动,突然睁大的湛蓝眼眸中,充斥着不可置信,连小爪子都忍不住捂在了嘴巴上。

他有点不敢回头,只能用余光往身后看。

楚乐脸颊和耳根都红扑扑地埋在他的后背:“不要再把我弄丢了。”

木白声音干涩:“你、你知道了?”

仔细回想的话,楚乐这才发现,他本来也没有刻意隐藏过——

那么明显的一个等比缩小版,细看之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从来没有在同一时间同时出现过,却熟知对方的一切心思。

在他恢复了前身记忆之后,也能够隐约察觉到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实在太过接近。

最重要的是,一直那么坦坦荡荡又那么直白地表达着喜欢的人鱼,整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另外一条。

楚乐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随着床铺的剧烈晃动,一条精壮的胳膊忽然杵到了楚乐脸侧,手臂上密布着淡蓝色的鳞片,胳膊肘的位置生长出两片锋利的连着蹼膜的棘骨。

强大而猛烈的冲撞力,让楚乐整个人都变成了仰躺的姿势。

压在他身上的人鱼,稚嫩的五官如同开了倍数播放的纪录片一样一点点变幻出深邃的模样,那条胖乎乎的尾巴急速地生长着,蛄蛹的被褥下夸张地隆起一大团,那是人鱼成熟体长达两三米的尾巴。

陡然增加的重量让楚乐感觉到窒息,他有点慌了,有一瞬间想要逃跑,脸蛋涨红地急促喘息着,试探着抽动了一下双腿,却发现自己如同被绞缠的猎物一般,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只能任人宰割般地努力夹.紧双腿来寻找一丝安全感,

冰凉的鳞片硬硬地贴在楚乐的大腿上一路往下延伸,窸窸窣窣地划过白嫩的皮肤,又痒又疼,勾住了他的腿弯之后又迫切地往下缠绕了好几圈,直到蜷缩的脚趾都被卷裹在其中,巨大的三棱锥尾鳍亢奋地在床单上拍了几下。

人鱼低下头。

银色的发丝落在楚乐漂亮又慌张的小脸上,湿黏的呼吸带着海水的冷冽。

他高挺的鼻尖轻蹭在楚乐的脸颊上,英俊的面容上显露着充满兽性侵略感的邪妄,贪婪肆意地深嗅着湿润的唇齿间露出的甜美,情绪和欲.望在一瞬间攀上了一个临界点。

简柏声音沙哑:“宝贝,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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